卿香盈袖(重生)/偏执丞相宠妻日常——袖刀【完结】
时间:2023-02-22 12:18:12

  顾晚卿一个小丫头,哪里吃得了这份苦。
  才扎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便双腿打颤,有些站不稳了。
  好几次差点摔倒,都是被卫琛及时拉回。
  几次三番后,卫琛请示了夫子,可否让他代替顾晚卿受罚,让她先回书舍听夫子授课。
  好在夫子也念及顾晚卿是一个小小弱女子,准了卫琛的请示。
  也就是说,顾晚卿可以回被炭火烘烤得暖洋洋的书舍去。
  而卫琛却要在这寒风交加的长廊里替她多罚一个时辰。
  这种弃朋友于不顾之事,顾晚卿可做不出来。
  她三岁时,爹爹便教导她,一人做事一人当。
  既然夫子惩罚的是她,便没有让卫琛替她受罚的道理。
  于是顾晚卿双手握拳,气沉丹田,双腿微分,又重新扎稳马步。
  旁边的卫琛见状,担忧地皱了下眉,欲言又止。
  目光触及小丫头坚毅的眼神时,他打消了劝说她的念头,不禁有些想笑。
  为了分散顾晚卿的注意力,卫琛强打精神,与她说话:“你娘亲做的栗子糕,真好吃。”
  他的话果然让顾晚卿不再集中注意力去感受两条腿的酸软感。
  娘亲做的栗子糕能被卫琛夸赞,便说明他喜欢吃。
  这让这些日子里一直在他跟前碰壁的顾晚卿得到了一丝安慰。
  “我娘亲还会做芙蓉糕、桂花糕、玫瑰酥、茯苓糕和水晶冬瓜饺……”
  “阿锦若是喜欢,我明日再给你带些别的。”顾晚卿莞尔,一双杏眸灵动传神。
  似能一眼望穿人的内心。
  卫琛被她笑吟吟盯着看时,心下不知是何种滋味。
  这就像是一场梦,美好得让他觉得不太真实。
  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过他的卿卿了。
  对她最后的记忆,是她“睡着”时的样子。
  安静却不美好,与他记忆中明媚娇软,率性活泼的卿卿大相径庭。
  或许是老天爷听到了他的祈求。
  亦或是他老人家也可怜他的卿卿。
  竟然真的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此时此刻,顾晚卿就在他眼前。
  七岁的她,一心想要打开他的心门,和他交朋友。
  这一年的顾晚卿,满心满眼只有他卫琛。
  至于荀岸,卿卿与他相识于她及笄那年。
  也就是说……在接下来近八年的时间里,他可以想办法改变卿卿的命数。
  只要她这一世,不再喜欢上荀岸,那上辈子的惨剧,或许就不会再一次发生。
  八年……
  一切都还来得及。
  作者有话说:
  因为重生后小时候有点剧情要写,所以先从女主七岁、男主十岁开始写。后面会时间大法,宝儿们放心~
 
 
第5章 、今生005
  漫漫夜色悄无声息笼住偌大的帝京。
  雪势渐大,簌簌飞落于窗外,如鹅毛一般从天上打着旋坠下来。
  顾晚卿的院子名为寒香苑,取自“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可她院子里一无宝剑,二无梅花。
  有的只有这漫漫冬日凄寒冷峭的风和雪。
  不过这不影响顾晚卿喜欢梅花。
  连带着梅花盛放的寒冬,她也对其宽容几分,不及大姐顾晚依那般厌恶。
  “这破冬天,到底要下多少场雪才肯心满意足地离去。”顾晚依趴在顾晚卿房中的梨木雕花大床上。
  身下压着她软和保暖的流云锦被,正对着窗外洋洋洒洒的大雪,愤懑不平。
  眼下已是人定时分,太傅府上下悄寂无声,唯剩满院雪色与灯火暖色。
  顾晚卿因白日里扎马步腰酸腿疼睡不着,虽然请了大夫敷了药,但那酸胀痛感,似有人拿了一把铁锤没轻没重在她腿上敲着。
  翻来覆去也入不了梦乡。
  得知此事,大姐顾晚依便来陪她了。
  两个小姑娘一起趴在床上,望着窗外飞雪各有所思、所感。
  顾晚依嘟囔抱怨时,顾晚卿没吱声。
  她连眼神都是涣散的,小脑袋瓜里还想着白日里卫琛对她态度反常的事。
  今日一早去书院上学,顾晚卿便在书院门口撞见过卫琛。
  她如往常那样与他说话,他亦如平日里那般视她如空气,不搭理她。
  那副病恹恹冷冰冰,寡着一张脸的样子,确实不太讨人喜欢。
  不过顾晚卿这人向来喜欢挑战困难,克服困难。
  连爹爹都说她耐性足,韧性好,坚韧不拔,心志奇坚,难得难得。
  所以即便卫琛对她百般冷脸,顾晚卿待他也始终喜眉笑眼。
  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必定第一时间便会想到他。
  顾晚卿坚信,假以时日,她必能水滴石穿,打开卫琛的心门。
  可她没想到,这一日竟来的如此突然。
  卫琛不过趴着睡了一觉,醒来似是病了一般,对她的态度可谓陡然反转。
  以前他对她是如何爱答不理,今日便是如何的满腔热情。
  “婠婠,你还疼否?”顾晚依的话音忽然来到顾晚卿耳畔。
  她的魂儿被唤了回来,两只嫩白的手捧着下颌,点点头:“自然是疼的,不过没那么难忍了。”
  “大姐,今日阿锦唤我卿卿,还抱了我一下。”
  “你说他是不是很奇怪?”
  “我这是不是就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定是终于想通了,打算同我做朋友了!”
  听着顾晚卿越发肯定的语气,顾晚依也手托下颌,歪头看着她:“你怎对那卫琛如此执着?”
  “这庆都名门子弟举不胜举,你就非得与他做朋友?”
  顾晚卿咬了咬浅粉的嘴唇,郑重地点头:“他生得那么好看,一个人孤零零的太可怜了。”
  “可他就是个病秧子。满帝京的显贵子弟,哪个乐意与他玩耍?”
  “你若是与他为伍,别人也不会同你玩耍。”顾晚依实话实话地劝着。
  不料她这小妹,倔得像一头驴。
  “爹爹说,知己难求,一二足矣。”
  “既是如此,我当然要找厉害之人做知己。”
  “卫琛一个病秧子,你哪儿瞧出他厉害了?”顾晚依险些被她逗笑。
  但顾晚卿有自己的见解,语气坚定:“他爹是当朝太尉,与我们爹爹一起位列三公。”
  “怎的不厉害?”
  顾晚依:“那也是他爹厉害,与他有何干系?”
  顾晚卿:“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太尉大人的儿子,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他迟早会像他前头两位哥哥一样厉害!”
  顾晚依:“……”
  其实还有一点顾晚卿没说。
  爹爹说当今朝中,唯一令他敬佩的便是卫太尉。
  既是连爹爹都心生敬佩之人,必然教导出来的儿子,也不会太差。
  顾晚卿偏要赌这一把。
  顾晚依见与她讲不通,困意也袭上来,她便往旁边一滚,拉开锦被躺进去:“不说了不说了,时候不早了,赶紧歇了吧。”
  她今夜本就是来陪顾晚卿说话的,时辰晚了,便也不打算回自己院子了。
  反正她们姐妹俩,从小到大,隔三差五便要挤在一起睡觉,倒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顾晚依躺下后便合上眼渐渐入睡,顾晚卿却还是睡不着。
  她趴在床头,琢磨着明日去书院,再给卫琛带什么好吃的。
  是玫瑰酥还是茯苓糕?
  他今日也没说喜欢吃什么。
  想到卫琛,顾晚卿便又想起白日里被夫子罚在廊下扎马步时,卫琛中途晕倒一事。
  想来他定是病得很重,也不知明日,还能不能上书院。
  -
  翌日,卫琛果然没来书院。
  顾晚卿向夫子打听过,说是他病得昏沉不醒,需得休养几日。
  于是后头几日,卫琛依旧没上书院听夫子讲学。
  就在顾晚卿惋惜,好不容易与卫琛的关系拉近了一些,却没办法抓住机会趁热打铁与他做朋友时。
  她收到了卫琛写给她的信。
  书信是书院休沐的前一日傍晚,由门房那边转送到顾晚卿院子里的。
  小丫鬟霜月将信交到她手上,巴巴地望着顾晚卿:“二小姐,你与卫小三爷的关系几时变好了,他竟写信给你!”
  顾晚卿也是又惊又喜,忙拆了信,仔细看卫琛与她说些什么。
  信上的字确实是卫琛的字,但顾晚卿总觉得,又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卫琛的字,似乎笔力锋利了许多,比平日在书院课堂上写的字看着更有力气。
  顾晚卿并未奇怪多久,她更在意信上的内容。
  信上说,明日休沐,询问顾晚卿是否有空,去南郊浮屠山赏梅。
  字短意长,令顾晚卿激动不已。
  她万万没想到,休沐日,卫琛竟然会约她出门赏梅!
  这是不是说明,在他心里,他们已然是至交好友了?!
  为此顾晚卿高兴了整整一宿。
  傍晚时分天上飘雪,她便兴奋得举着卫琛写给她的那封信,在寒香苑里奔来跑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吹了风淋了雪的缘故,翌日天明时分,嬷嬷来唤顾晚卿起床时,她竟是没能起得来。
  感觉浑身酸疼,头重脚轻,一睁眼便天旋地转,难受的厉害。
  母亲袁氏为她请了大夫,这一诊脉,一阵望闻问切。
  大夫下了定论:“二小姐这是感染了风寒,需得卧床休息,这两日断不可再受寒了。”
  随后大夫为顾晚卿开了药,着人去熬制。
  如此这般,今日南郊浮屠山,顾晚卿是去不成了。
  昏沉之际,她倒也没忘记让霜月着人去太尉府上告诉卫琛一声,说她今日不能应约去浮屠山赏梅了。
  -
  过了晌午,顾晚卿的脑袋清爽了许多。
  喝了两回药,她虽还咳着,鼻子也不通气,但头确实那么晕了。
  这会儿还能裹着锦被坐在床沿,与来她房中陪她消遣的顾晚依闲聊几句。
  “大姐,你说阿锦会不会因此生气,彻底断了与我往来的念头啊?”顾晚卿揪着柳眉,哭丧着脸。
  只因她早上着人给太尉府送了信,至今没收到那边的回复。
  也不知道她不能赴约,卫琛是什么反应。
  顾晚卿为此忐忑了近两个时辰了。
  大姐顾晚依一脸不理解:“为何这般担心?”
  顾晚卿:“阿锦他好不容易约我一回,我亦答应他要赴约,结果却失约了……”
  “连我送去说明情况的信也没有回复。想来他一定是很生气。”
  “那便让他气。”
  “他若不与你做朋友,你会拥有更多的朋友。”
  “不亏。”
  顾晚依咬了两口茯苓糕,腮帮子撑得鼓鼓的,说的话很是没心没肺。
  顾晚卿听了顿觉无言以对。
  她此刻的心情,怕是无人能够理解的。
  何况大姐也和京中其他显贵子弟一样,认为卫琛一介病秧子,根本不值得深交。
  -
  晌午之后,顾晚卿喝了药又睡了整整一个下午。
  这日的雪下下停停,没完没了。
  到傍晚时,寒香苑的院子里铺了厚厚积雪,下人们正费力清理着。
  偷摸从床上下来,过了件大氅便往后院跑的顾晚卿,倒是没被人发现行迹。
  大家都忙着各自的事,她溜到后院将院子里的积雪滚着玩,半晌也没人发现。
  顾晚卿心里也有数,她还病着,不宜在屋外呆的太久。
  只不过这一整日她缠绵于床榻,实在躺得骨头架子都快散了。
  这才趁人不注意,偷溜出来,想着玩一会儿,透口气,舒展一下筋骨,便乖乖回屋去。
  就在顾晚卿费力滚出一个有她一半高的雪球时,她乏力。
  到底是病着,气力有限。
  于是她打算回屋去。
  谁曾想,顾晚卿才刚刚转过身,背后那堵高墙上忽然飞落一团雪球,不偏不倚砸在她肩头。
  力道倒是不重,顾晚卿不觉得疼,却也被那力道引得回头看去。
  墙角有一株柿子树,冬日里,枯得只剩下满枝丫的积雪了。
  而柿子树枝丫延伸到的墙头,卫琛小小的一团骑坐在那上面。
  他一手正欲捏出第二个雪团,另一手不知道拿着什么,垂在墙外头。
  顾晚卿认出他的一瞬,险些连魂儿都吓得离体而去。
  那可是一丈多高的院墙,卫琛是怎么爬上去的?
  他不会摔下来吧!
  顷刻之间,顾晚卿想了许多。
  最后她没等卫琛开口表明来意,便拎着裙摆转身往前院跑。
  一边跑,顾晚卿还一边回头叮嘱骑坐在墙头的卫琛:“阿锦你千万别动!当心摔下来!”
  “我这就去找人救你下来!”
  “等着我,很快回来!”
  顾晚卿软糯好听的声音,随着她跑远的身影逐渐小去。
  骑坐在墙头的卫琛微张着嘴,话没来得及说出口。
  他被小丫头惊慌失色的模样逗笑了,心下一时柔软得糊涂。
  卫琛垂眸看了眼另一只手里攥的一把绿梅,他想了想,还是施展轻功,自行从墙头下去了。
  他进了院子,便去查看顾晚卿方才滚的雪球。
  有他一半高的雪球,也不知那小丫头在这院子里玩了多久。
  不是传信说病了?
  既是如此,怎还跑来这后院贪玩。
  思及此,卫琛蹙起了浓眉。
  他正担忧顾晚卿的身体,她却依旧匆匆忙忙喊了院中的家丁搬来木梯,好把卫琛从墙上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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