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场和我路人甲有什么关系——白纸雀【完结】
时间:2023-02-23 11:53:45

  卫鹤安动作微微顿住了。
  他的面上出现了一丝发自真心的笑容,“是啊,于卿几乎不会把自己的事情交给别人,无论是什么事情都自己解决,就连心事也不愿意多讲。”
  “当初的我,不正是因为自以为是,差点被丢下吗?”
  他的记忆回溯到了很遥远的时候,依稀能够看见当初那双黑色眼眸中流露出来的恼怒。
  是啊,差一点他就被抛下了。如果不是及时收手,连辩解和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完全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了于卿自己会变得怎么样。
  从初中开始,站在于卿的身边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有的思想和行为都围绕着于卿,对于卿之外的事情连锱铢的关注都不愿意施舍。
  于卿离开之后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卫鹤安也没有想过。他不会去思考的,大脑也运转不起来。
  但是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起码眼下就是要为于卿做好一切的准备。
  “你究竟想做什么?”
  “于卿想要离开这里。”
  休息室内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什么?”班渡好像没有听清楚一样又问了一遍。
  卫鹤安走向班渡,“于卿想要离开这里,通过死亡的方式。”
  班渡不敢置信瞪大双目,“所以你打算这样放任卿姐姐死去吗?”
  “不,并不是死去,而是离开。”卫鹤安纠正了班渡。
  班渡已经无暇和卫鹤安玩什么文字游戏了。
  他转身就要离开这里,去发现休息室的门已经被关闭了。
  他意识到了什么,“卫鹤安你怎么敢!”
  “并没有什么敢不敢的,只是因为于卿需要而已。”卫鹤安回答说。
  他和班渡一样,对于卿之外的事情没有多少耐心。
  眼下需要为于卿做好一切准备,耐心当然是有的。
  “门已经被人从门外锁住了。”卫鹤安说,“大概十分钟之后会被再次打开。”
  “检察官和元首天然对立,哪怕我对你做了什么,他们也不会想到于卿,在于卿离开之前,不需要担忧他们会打扰到于卿。”
  “更何况元首如今元气大伤,距离下一任选举只剩下两年时间,更是不需要担忧。”
  青年伸手指着大门,“十分钟之后大门会打开,如果只有你一个人,他们就会在你的人来之前杀死你。如果只有我,那么你的人来之后会杀死我。”
  他停顿了一秒,继续说:“如果我们两人都死了,那么这一次的事情将归为检察官与元首之间的权利斗争。如果我们两人都活着……”
  “……怎么可能呢?”
  卫鹤安话音落下,班渡恨得咬牙切齿。
  少年原本精致可爱的面容被狰狞替代,刻骨的恨意攀附在卫鹤安的身上,企图将他生吞活剥,
  “卫鹤安,你根本没有时间做那么多的准备。”班渡冷笑着说。
  “说什么门外是你的人,你也不过是为了骗我让我在这里待到十分钟之后而已。只要我现在离开房间,他们根本来不及赶到。”
  班渡拿出了枪,将枪口对准卫鹤安,“在此之前,要先把你处理掉。”
  卫鹤安神色淡然,“是么?”
  ——
  于卿在房间内听见了敲门的声音。
  她打开门,看见了站在门口面色苍白的段此珩。
  “于卿,我只能来找你了。”他说。
  于卿有些疑惑,但还是让他进入了房间。
  “怎么了?”他问。
  段此珩略有紧张,手指搅动个不停,大脑在疯狂重演今天发生的事情。
  “我,我是来道歉的。”段此珩撑起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因为实在是愧疚,所以想要过来找你。”
  于卿稍微思索,就明白了段此珩想要表达什么。
  他想要为了昨天晚上新时的事情道歉。
  哪怕新时是自己跳下去的,他也要为此道歉。
  于卿没有看见事情的全程,赶来时新时已经跳下去了,而段此珩似乎还想要去拉住他。
  直觉告诉于卿,事情并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的。
  新时是一个将生命至于身外的人,追逐月亮的他跨越了两个世界,哪怕是最后也追逐着月亮而去。
  然,他追逐的月亮是于卿。
  仅仅是这一点,新时就不可能会主动放弃生命。
  因为于卿还活着,他就不会想要轻易放弃能够站在于卿身边的机会。除非有人在扭曲他的认知,或者向他输送某些信息。
  还有可能的是,新时在跳下去之前想起了什么。
  “你该道歉的不应该是我,而是新时。”于卿对段此珩说道。
  她垂下眼眸,不去看段此珩。
  自从进入人工岛,所遇到所有事情的细节串联在一起,就能够发现这是早有预谋的。
  段此珩抖了抖,指甲掐进了手掌心中,心脏因为恐惧在不断收缩。
  “是,是的,于卿说的对,我该去和新时道歉。”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摆出了平时的表情和于卿说话。
  他用于伪装的面具临近破碎,仿佛正在等待着什么将它打碎。
  实际上,他等到了。
  黑发女性抬头,用深黑色的眼眸直视他,将他的所有伪装瞬间击破。
  那是段此珩所有的记忆中,最能够击穿他灵魂的眼神,透过了所有的贴在他身上的标签,就这样望着最真实的他。
  “段此珩,付行司的死,和你有一定的关系,对吗?”
  段此珩浑身一颤,笑容完全消失,胆怯地不敢与于卿对视。
  于卿不给他逃避的机会,向他靠近,“告诉我,对吗?”
  段此珩狼狈地低下头,往后倒退,“我,我……”
  “不仅仅是付行司,还有多年前殷度的事情,也有你的参与。”
  隐藏在心底多年的隐秘被于卿直白地说出来,将那藏在阴暗里的所有肮脏事物托在阳光下暴晒。
  段此珩不受控制恐惧着,搅动得到手指企图缓解内心压迫性的胆怯。
  “段此珩。”
  女性站在了离他不过一个巴掌的距离,拽住他的衣领,强迫他对上自己的视线。
  “段此珩,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于卿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到仿佛谈论的不是生死,而是再寻常不过的日常。
  然,段此珩感觉到了,那双黑色眼眸拨开迷雾后的怒火。
  “因为,因……”
  段此珩对上于卿视线时,已经泪流满面。
  他终于有勇气与她对视,真正意义上的被她注视着。
  在感受到心脏被幸福填满的同时,又因为阴暗被发现而不断被恐惧侵蚀理智。
  面对于卿的询问,他本能的扬起笑容,哪怕这个笑容因为恐惧和幸福的交织而变得扭曲。
  “因为,因为我爱……”
  “嘭!”
  子弹穿过他的脖颈,脱口而出得到爱意戛然而止,进入了永远的终结。
  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温柔的鲜血从口中涌出,混合着透明的眼泪,从嘴角流出,顺着下巴滴落在于卿的手上,立刻染上斑驳的红斑。
  于卿机械地扭头,看向子弹的来源。
  印象中高大沉默的男人手中举着枪,目光沉沉。
  似乎是因为于卿的注视,尚久的身体又是一颤。
  他将枪收回,然后拿出了柔软的手帕,一步一步来到于卿的身边。
  失去声息的青年被尚久从于卿的手中剥离,然后像是死去的宠物一样丢在地面上。
  “很抱歉,打扰到你了。”他充满了歉意和愧疚对于卿轻声说道。
  柔软的手帕被他折叠在手中,然后仔细擦拭于卿手掌上沾染的红色血渍。
  只是温热的血渍有点难以擦去,男人用手帕擦拭了一会后,沉思片刻,便低下头。
  柔软湿润的舌尖点在手指间,将指缝中无法用手帕擦去的血渍卷入舌尖。
  明明是如此过分的触碰,他的眼眸中却没有沾染任何的欲/望,仿佛是一条大型犬,只是为了宣扬自己对主人的爱意,除此之外再无别的想法。
  在处理好手掌后,尚久抬眸,注意到了于卿侧脸以及脖颈处沾染的血渍。
  “抱歉。”他又说了一句道歉。
  和刚才一样,手帕将血渍擦去后留下的痕迹,都被他卷入舌尖,将温热与湿润的触感留在肌肤表面。
  他的脑袋埋在于卿的颈窝处,手指将她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两颗,寻找着所有沾染在了她肌肤上的血渍。
  那些喷溅的血染红了很多地方,有些直接溅在了肌肤的表面,有些则是溅在衬衫上,然后透过一层丝绸染上了肌肤。
  越是往下,红色的血痕便越来越多,手指解开的纽扣也越来越多。
  直到衣襟敞开到胸前的程度,他才猛然惊觉,抬眸望去。
  黑发女性面无表情,黑色的眼眸什么也没有,一眼就能望到底。
  那是一片虚无的冰冷,空寂到让人恐惧。
  作者有话说:
  就要结局了呢(怅然若失)
  让我想想有什么很刺激又不会被举报的番外(举报的话请在整本书完结的两个星期之后)(当然最好不要求求了)(不然下本书我写点更刺激的东西)
  ——
 
 
第42章 
  “嘭!”
  枪响之后,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班渡踉跄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时间只过去了五分钟而已,门外应该是没有人的。
  然而当班渡抬起头,就被冰凉的枪口抵住了额头。
  银发青年居高临下望着班渡,笑容肆意张扬,“看来卫鹤安是个废物呢。”
  “也对,自从于卿离开之后,卫鹤安就再也没有参加过交流会,射击的实力下降也是在所难免的。”
  班渡的手不自觉握紧,“你打算杀了我吗?你难道就不怕元首的报复?”
  “怎么会?”风烛笑道,“班渡难道不是死于和卫检察官之间的权力斗争中吗?我不过是一个路过的人罢了。”
  班渡瞳孔猛然收缩,“是卫鹤安找上你的!”
  “班渡阁下,你在说什么呢?”风烛说着疑惑的话,面上确实毫不掩饰地默认了。
  短时间内卫鹤安确实无法做好充足的准备。他的权利更多体现在政治场上,无法调动太多能用的人,甚至没有过多的下属跟随到人工岛。
  但风家的情况不一样。风家的家族性质与殷尚两家相似,想要带点自己的人进入人工岛轻而易举。
  班渡来得匆忙没有准备太周全,卫鹤安没有把握杀死班渡,却有把握风烛会愿意帮他。
  因为那是巨大的利益。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啊,好像我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一样。”风烛耸肩笑道,“我只是做着我自己想做的事情罢了。”
  枪口抵着班渡的额头,风烛的脸向班渡靠近,笑容是肉眼可见的嚣张,“而你们,都是一模一样的疯子呢。”
  班渡恶狠狠瞪着风烛,脑海中疯狂地计算着如何在这一次的事件中活下去。
  利益吗?卫鹤安已经给足了。
  那就是情感?风烛根本就不是多么受情感拘束的人!
  风烛当然看出了班渡绞尽脑汁的思考。他根本不着急。
  本性恶劣的他乐于观察人的垂死挣扎,看着他们在死亡边缘想尽办法活下去。
  这会让他觉得有意思。
  “哟,已经想不到有什么可以打动我的东西了吗?”风烛笑着说,“再多思考一下嘛,毕竟你只有一条命,再过不久就要死于权力斗争了。”
  少年盯紧了风烛,沉重的眼神几乎将所有事物压垮。
  他说:“你可以杀了我,但是,你必须让于卿活下去。”
  风烛的笑容凝固了一瞬,“嗯?”
  班渡的视线转移,望向了于卿房间的方向,眼底的情绪执拗而偏执,显得疯子般的疯狂。
  “你可以杀了我,但,你必须让于卿活下去。”
  说到这里,少年的面上突然绽放了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无论你用什么手段,只要卿姐姐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于卿想要通过死亡离开,卫鹤安就决定让所有有可能阻止于卿离开的人死去。
  班渡不知道为什么于卿会有这样的想法,但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自身并不畏惧死亡,只是在对待于卿这样疯狂而执拗情感下,便痛恨死亡这个词汇与于卿沾染。
  正如风烛所说,他们都是疯子。作为疯子,自然会不择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离开?不允许!要让于卿一直活下去,在她待在书店的每一秒,都回忆起他的痕迹!
  “噗!哈哈哈哈哈!”
  风烛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们真的好有意思!哈哈哈哈哈!”
  班渡笑容依旧,“你能做到吧。”
  “哈哈哈哈哈!能!当然能!”风烛答应了。
  他将枪口推进了一些,将少年的额头印上红痕,“交易达成。”
  “嘭!”
  在火/药的作用下,少年的身体向后倒去,砸在了地面。
  风烛收起枪,意犹未尽地招呼下属将这里收拾好。
  他把玩着枪,转身朝于卿的房间走去。
  “想让人死很简单,想让人活下去同样简单。”
  路走到一半,风烛转了个弯,招呼来下属,“我记得相燕那个蠢货也跟着班渡过来了,你去把他找来。”
  下属领了命令就离开前去寻找相燕,而风烛终于带着下属来到于卿房间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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