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仲是个纯情少年, 家里没出事前从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 来到乐家后也只是跟乐善出去看过几场苏联故事片。
到现在他还对第一场影片里那对男女主人公在花园中私会的画面印象深刻,只不过他之前对这一块懵懂不知,看到后也只是身体上躁动一些,并不懂具体该如何。
但是如今看过这本启蒙小册子,再结合影片上那部分的内容,他差不多都明白了。
居然,居然是那样的。
时仲想到册子上俩小人的动作,脸上红艳欲滴,当晚辗转半宿没能睡着,第二天一早爬起来洗裤子。
乐善瞧见他眼睛底下挂着两个黑眼圈,一副像是被吸干了精气的模样,不禁纳罕:“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汤药不对症?”
马上一个疗程都快喝完了,怎么没把人调养好,还突然变差了呢。
“我没事……”时仲吞吞吐吐,不敢说出真相,怕乐善知道觉得恶心,然后讨厌他。
乐善不放心,打算还是带他去医院瞧瞧,有问题早发现早解决。
为此她特意向厂里请了半天假,连同帮时仲也请了,和赵总工知会一声,扯着不太情愿的时仲赶往医院。
时仲整个都羞答答的,很不好意思地连番声明:“姐,我没事,真的,就是就是晚上没睡好而已。”
乐善虎着脸道:“有事没事去看过医生就知道了,咱可不能讳疾忌医。”
时仲捂脸,耳朵和脖子都变成了粉红色。
乐善瞧得更担心了,加快速度带他找医生。
仍旧是挂的之前那位老中医的号,轮到他们进去时,乐善把时仲往前一推,忧心忡忡道:“医生您给他看看,怎么吃了药反而变得萎靡不振了,您瞧他今天这样子,还没有上次来的时候好。”
医生一瞧确实有点,不过具体怎样还得望闻问切检查一番。
对于某些经验丰富医术高超的老中医来说,病人身体上的任何情况都瞒不过他们,有的摸脉就能摸出来女同志怀过几次孕章 有没有流过产。
这位老中医虽然不擅于妇科,但他对时仲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很快搞清楚了,然后意味深长地看时仲一眼。
“没事,年轻人火气旺了点,晚上没睡好,我给调整一下方子,你们吃上一周看看。”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乐善,暗示她平常看着点,病人在调养好身子之前不宜泄失精气,有些事能忍还是忍着好,忍一时才能终身幸福。
乐善听得一头雾水,这什么跟什么呀,她怎么听得糊里糊涂的。
时仲却一下就明白了医生话里的意思,脸蛋立马变成红苹果,眼神闪烁着不敢看乐善,小声说知道了。
老中医左看看满脸茫然的乐善,右瞧瞧已经懂了的时仲,笑了笑不再多言,开好方子让他们夫妻俩去拿药。
乐善出来立即问时仲:“医生那番话你听懂了吗?啥意思?”
时仲点了点头,“等之后我再跟姐解释。”
“现在不行?”
“现在……不太合适。”
那就没办法了,乐善自个儿想了想总觉得忽略了什么。
时仲这时候突然问:“姐高中老师没教过生理卫生课吗?”
他那时候就教了,只是当时他生病请假没能去上。
乐善说教过是教过,只是当时老师简单说了两句就红着脸让他们自习了,别的什么都没讲呢。
时仲明白了,他俩对于这块都是小白级别,而他因为才看过小册子还比她有经验一点。
“那章 那以后时机合适了,我教你吧。”
乐善自然说好,高兴地回家给他熬药。
中秋节前,妞妞给于老师过生日,不仅把人请到家里吃饭,还将一块小磨盘大的鸡蛋糕插上几根红蜡烛说是生日蛋糕。
乐善知道后问时仲的生日在哪天。
时仲听后顿了一下,回道:“中秋节。”
中秋节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以前他家里都是连同节日给他过的,但是自从出事之后他就再没过过了,不想联想起伤心事。
乐善也是从母亲生病开始就没过过生日,因为她的出生日就是母亲的受难日,她不想母亲在那一天还要拖着病体给她庆祝生辰,所以已经好几年没过了,都快忘记自己的生日在什么时候。
现在她看过妞妞为于老师精心制作的生日蛋糕,起了也给时仲来一份的心思。
人家有的,他们也得有。
时仲下意识推辞:“不用麻烦了。”
“什么叫麻烦?这可是你来这个家的第一个生日,肯定要过的,你不用担心麻烦,一切都由我来准备,你就等着在中秋节那天吃生日蛋糕好了。”
乐善说干就干。
距离八月十五已经没几天了,她要赶紧和妞妞打听一下生日蛋糕的做法,提前备好材料。
生日蛋糕并不难做,何况妞妞用的还是改良后的简便做法,简单来说就是做鸡蛋糕的时候加点牛奶或者奶粉嘛,乐善力气大,甚至还可以打点奶油。
妞妞得知乐善的目的,兴致勃勃地指点她做蛋糕的步骤,争取让她做个真正的生日蛋糕出来。
时仲见她俩连续几天都待在厨房里,搞得他快没下脚的地儿了,连忙叫来于老师,让他管管。
于老师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一向只有妞妞管他,没有他管她的。
时仲鄙视他一眼,被于老师以牙还牙道:“你有本事,你管管你家那位啊。”
时仲:“…………”
他要是能管住,还叫他来干嘛。
两个被忽视的‘怨夫’互相怼了一波,开始合伙商量怎么把各自对象的注意力转移回来。
没等他们商量出个好办法,由乐善动手章 妞妞指导的生日蛋糕完美出炉。
其中蛋糕胚依旧是小磨盘大小的鸡蛋糕,外面抹了一层由鸡蛋清打发的奶油,四周再贴上一圈水果片,最上面点缀一些五颜六色的糖果,中心插了一根细长的红蜡烛,点燃后很有那个氛围。
妞妞看到最终的成品,几乎要热泪盈眶。
比起前面她给于老师做的,这才是她所熟悉的生日蛋糕啊。
蛋糕做好,中秋节也到了,当天晚上乐善一边过节一边给时仲过生日,顺便将妞妞和于老师也都邀请过来,人多热闹。
蛋糕上的蜡烛点燃时,妞妞提醒时仲:“快,赶紧闭眼许愿,许完吹灭蜡烛,愿望就能实现。”
时仲照做,完后乐善好奇地问他:“你许了什么愿望?”
时仲正要说出来,妞妞赶紧拦住,“别说别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乐善就没再问,示意时仲开始切蛋糕。
蛋糕一共被切成八块,他们四人和时父一人分一块,剩下三块让妞妞带回去给她爸妈和弟弟尝尝。
这一晚,时仲过得很开心,晚上摸到乐善屋里想和她一起睡。
乐善熟练地挪出一点位置,和他相拥而眠。
昏昏欲睡中,她听到他在黑暗中突然开口说:“善善,我已经二十整了,等我养好身体就教你那个好不好?”
乐善迷糊着嗯了声,感觉腿上有什么东西顶着硌得慌。
她伸手抓了抓,没看到时仲骤然巨变的脸。
大半夜的,某人最终落荒而逃。
作者有话说:
二更来啦(≧▽≦)三更无了,今天高估自己,日万日不出来,尴尬.jpg
另外看好了啊,男主已经二十周岁成年了,女主也二十一了,作为男女朋友有个那啥没问题吧?
跟你们说哦,我写这篇文之前被编辑三令五申着重强调一定得符合男年满二十二章 女年满二十才能成为真正夫妻,虽然我不懂为啥那个年代要遵守咱们现代的婚姻法规定,但是既然编辑要求了,咱也不能违背是吧。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他俩都成年了,做点羞羞事应该是可以的,但是不能领证,当初只办了婚礼没扯证,应该不算违反那个法律规定哈哈哈,笑cry.jpg
第104章 惊疑
秋天来到, 乐善即将再次跟着刘部长他们南下出差,走之前时仲的身体却出了问题。
刚开始乐善都没发现,直到某天晚上两人同睡, 时仲在睡梦中疼得厉害, 痛吟的声音把乐善惊醒。
乐善吓得赶紧叫醒他, 经过盘问才知道他最近夜里时常腿脚抽搐,是身体发育长高个儿的表现,忍过去就好了。
时仲为此高兴得很,不想乐善担心才没第一时间告诉她。
乐善知道后哪能不担心, 拖着他再次前往医院看医生,最后证实的确是长身体引起的腿疼,多喝点骨头汤和新鲜牛奶羊奶就好了。
骨头这东西跟肉一样不是经常能买到, 但这时候正好是丰收的季节, 供销社和副食品店供应都很充足, 想买还是能买到的。
乐善于是就开始变着法的给时仲熬骨头汤喝, 争取让时仲的营养能跟上,长得再高再壮点。
时仲也清楚这次决定着他以后的身高和体质, 容不得半点轻忽,所以他也在积极地努力,想办法给自己增加营养的吸收。
医生不是说多喝骨头汤和牛羊奶吗?骨头汤已经三五不时在喝了,牛在他们这边不常见, 想碰到有奶的牛更难, 不过羊奶倒是可以想想。
某次石头过来送鱼, 听到时仲想找产奶的羊, 说他们大队有只刚下完崽的老母羊, 如果时仲只是想要羊奶, 他可以每天挤了送过来, 换的钱上交大队一部分,他自己再留一点儿。
时仲当即高兴道:“可以,不只是你们大队的母羊,只要你能隔三差五弄来羊奶,我就都要。”
石头悄悄做小生意时间久了,也培养出一点商机意识,听时仲这样一说,他便灵光一闪,知道这又是个可行的买卖,等做成了不仅时仲这里可以做,顺道还能做其他人的,想来城里需要新鲜牛羊奶的应该不止他一个。
但是有件事他需要提前说一下。
“新鲜羊奶很膻的,煮熟了也掩不住那个味,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石头略有忐忑,担心万一不满意,到时他弄过来了人家不要咋办。
时仲让他放心,“我们有处理味道的法子,其实煮的时候加杏仁或茶叶就行了。”
石头听得咂舌,不论是杏仁还是茶叶,对乡下人来说都是稀罕物,反正他如果要在黑市卖的话,肯定不会再费心弄这两样东西去味。
得到时仲的准话,石头马上回队里和大队长商量这件事。
母羊是属于大队的财产,羊奶自然也是,他想挤一些送到城里,肯定得先经过大队长的同意,而且不能白挤,得上交钱票,为大队增收。
石头算了算,最后自己还有得赚,于是放心去张罗。
他愿意为此费心,最主要的还是乐善两口子对他家有恩,人家现在难得有个需要的东西,他必须抓住机会报报恩,争取把事情给他们办妥了。
石头在大柳村忙碌,乐善这边也到了南下出发的时候。
时仲亲自送她到车站,表现得颇为依依不舍,在月台上抓着她的手千叮咛万嘱咐。
“到了一个地方就给我发通电报,别跟上次一样,直到回来才有信儿,看到什么想要买的就买,不要怕花钱,你手里要是不够,我这边还有点。车上吃的喝的不怎么干净,我把水和干粮放你随身带的挎包里了,记得饿了拿出来吃。”
时仲一开始说就停不下来的节奏,最后被刘部长哭笑不得地打断,提醒他们火车已经到站了,赶紧上车。
时仲巴巴地将乐善送到火车上,给她找好位置安顿好,拜托同行的李秘和吴助帮忙照顾一下,搞得乐善满是无奈。
“你快下去吧,我自己能照顾自己,路上有时间我会记得给你发电报的,你不是想要杏仁吗?等我在其他地方碰到了给你寄回来,你在家好好的,注意接收啊。”
他们家有从伍叔那里拿到的茶叶,就是没有杏仁这东西,供销社和副食品店卖的也很少,乐善打算出差路上看看,碰到不错的就多买些寄回家。
时仲看她还惦记着这件事,心里顿时比蜜甜,一下踏实了,嗳嗳应着下车去,转头跑到乐善坐的那扇车窗边用力跟她挥手。
李秘和吴助都忍不住笑起来,打趣乐善:“平时都看不出来,你家这位时工竟然这么粘人,瞧他刚才一步三回头的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一去不复返了呢。”
乐善咳了咳,厚着脸皮说:“没办法,我们夫妻感情好。”
俩人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骤然分开当然会这样啦,用不着大惊小怪。
第二次坐火车,乐善已经有了经验,等火车启动车厢味道开始变化时,她果断把一条围巾拿出来围在脸上,将口鼻遮得严严实实。
吴助费力打开车窗通风,回头看到乐善的样子无语道:“你这也太严实了吧,不热吗?”
乐善摇摇头,比起闻一路臭脚丫子味,她宁愿热一点出出汗。
吴助刚开始还无情地嘲笑她小题大做,等到夜晚来临车厢里犹如放了生化武器时,他就立马改变了想法,迅速掏出一件外套,学着乐善把口鼻包起来。
一夜在摇摇晃晃中度过,火车哐当哐当驶动的声音响彻在耳边,从吵杂恼人渐渐变成一首催眠曲。
第二天乐善他们在一阵二胡音中醒来,本以为是乞讨的人过来了,没想到睁开眼看见的却是有人大早上对着车窗口迎风练二胡的画面。
大家发现后默了默,倒是没有打扰那位深情投入其中的同志,毕竟人家拉的还挺好听的,就当是起床铃了,提神醒脑。
简单吃过早饭,乐善他们收拾一下东西准备下车,因为他们此行的第一站到了。
由于这里去年他们来过,之后都按照流程走,进行的很顺利,不过一两天时间就完成任务,继续前往下一个城市。
刘部长出发前做过计划,准备先一个城市接着一个城市往南走,直到到达海边后再从另一条路线返回,路上自然也要经过他们需要去的地方,就这样把他们负责的原材料点绕成一个O型,最后回到原点。
每到一处地方,在工作完成之后,刘部长都会额外留出小半天的时间给手下,让乐善他们能够自由活动,买点想买的东西,或是给家里发封电报报一下平安。
乐善基本都是发电报,偶尔买到好东西了才会寄包裹,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时仲分享,并不在意多花那点邮寄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