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文莉在其中没受到什么欺负,他心里稍松口气。
和老太太道过谢,说晚些再来给大家送些吃食,算谢过大家对这事的包涵,又给了半包烟给扫地的老头,让他费心把巷子弄干净些,就赶紧回了家看文莉。
接触过粪水,文莉总感觉身上一股子味道,她把澡和头都洗了,清理巷子的大爷过来的时候,她刚从浴室出来。
简单和老大爷打过招呼,和他说了下巷子大概怎么清理,费用什么的,她就回了有暖气的屋擦头发。
听到院子里传来声响,她以为是老大爷扫完粪渣子,进来接水冲洗巷道了,就开了门出来看,见到江元,她一愣:
“你怎么回来了?”
“我请了假,回来陪陪你,正好昨晚我也没睡好,补个觉。”
江元回道,把自行车牵去棚下放好,走向了文莉。
他是这么说,但文莉也知道,他是不放心她才请假的。
“请什么假啊,我没事。”
文莉眼睛有些涩,她捏着擦头发的帕子,嘟囔一句,不想气氛太糟糕,她又笑一下:
“不过今天过后,我们应该能清净几天了。”
江元闻言,也不禁一笑:
“那可不,只要她不想再吃粪水。”
提到这事,文莉心情也一下好了。
“你是不知道,那老太婆,嘴巴刚一张开,就被我泼了个惨,后面她都不敢抬起头说话了.......”
“她这是活该,本来就嘴臭,吃点大粪水正好调一调。”
江元附和她一声,见她头发还湿着,他关上门,拿了她手里的干毛巾,拉着她去了凳子上坐下,给她慢慢的擦着头。
“怎么不告诉我这事,昨晚还把木桶盖着不给看,这种脏活,哪能你来做。”
平时最爱干净的人,得被逼成什么样,才能忍得下这种恶心。
江元脸色冷成霜色,眼里划过一抹戾意,给她擦头发的手也慢下来。
文莉头低着,看不到江元脸上神情,她随口回道:
“这种事你做不方便,我做更有效果。”
“没什么不方便。”
江元回一声,又抬起她的手看一眼,上面没有烫伤,只是大概端久了盆,手心有几道红印。
“都红了,手酸不酸?”
江元手指轻轻抚了一下她的掌心,又给她按了手腕,捏了捏手指。
“还好,洗了个澡,也没发现很酸了。”
文莉靠在他身上,由他按着手,回道,想到什么,她又皱了皱鼻:“就是我们得臭两天了。”
大粪水,就算冲刷过,那臭味短时间也没那么快消的。
“还有巷子里的一些人家,我们得给送些东西做赔礼。”
“嗯,晚些我去送,你先休息。”
江元说着,给她手上几处穴位按过,再给她头发擦得半干,就搂着她上了床。
“头发没干,不能躺,就这么靠着我睡。”
江元低首吻了一下她的额发,又催着文莉闭上眼睛睡觉。
“嗯。”
文莉有江元在,就安心得不行,她也不管巷子里的清理问题了,抱着他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文莉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亲手解决了老太婆的哭嚷不休,压抑的情绪得到释放,在加上今天难得的安静,又有江元在身边,她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江元等她睡着,手指虚抚了抚她眼下的青影,又凑过去爱怜的吻了一下,之后他又揽紧了她。
他揽着她的动作十分小心,为避免怀里人受惊,他一点没动一下,专心当着大靠枕,只一双垂下的眼睛,出奇的冷,瞳仁深幽不见底,似酝酿一场旋涡开始前的宁静。
——
文莉这一觉睡得沉,足以用睡得昏天暗地来形容。
醒来都分不清是上午还是下午。
她随手拿过床头的外套披上,打开了房间门,江元正在院子里晾衣裳。
他也不怕冷,身上就穿着一件她给他买的毛衫,形貌俊昳的男人,哪怕在干活,也别有一番魅力,灰蒙蒙的天,文莉只要看到他,心情就好了。
江元听到开门声,转过身:“醒了?”
“嗯。”文莉走向他,伸手抱住他的。
江元刚洗了衣裳,手上冰凉,怕她过了寒气,他只手臂横在她腰间虚搂着她。
“外面冷,赶紧进去。”
江元说一声,又问她:“饿了吧?”
“我炖了鸽子,给你盛来吃点?”
上午他等着文莉头发干了,把她放平躺下,就去外面把老大爷清理的报酬结了,又挨家挨户送过东西表达歉意,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饭点。
见文莉难得睡得熟,没有像前几晚那样惊梦,他没舍得吵醒她。
自己去厨房对付了几口中饭,就开始杀前两天托人买回来的鸽子,给她炖鸽汤。
这些弄好,他看到澡间的衣裳,又把衣裳洗了,本来打算晾好衣裳就去叫文莉的,没想到她先醒了。
“嗯,是有点饿了。”
文莉轻轻应一声,她确实感觉饿了,肚子还有点不舒服,她抬手看一眼手表,已经下午两点多。
“那赶紧回屋里等我,我去给你盛。”
江元说一声,也没管桶里的衣裳了,轻转过文莉往房间的方向,他就去了厨房端饭菜。
江元动作快,很快把鸽子汤和米饭端进屋:
“你先凑合吃点,我再去给你炒两个菜。”
“不用了,就这么吃吧,你给我撕点鸽子肉,我想吃肉。”
文莉拦道他,她胃口小,喝完汤,再吃一碗饭,已经饱了,再炒菜,她也吃不下。
几天下来,她难得有想吃的东西,江元自然依她。
他拿筷子夹了鸽子,动手给她撕起来。
“巷子清理好了吗?大爷把木桶什么的都拿走了吧?”
喝完鸽子汤,文莉胃暖和了,人也精神些了,吃着江元撕的肉,突然想到巷子里的情况,她又有些吃不下了,就问道江元。
“你吃着饭,想那些做什么?”
江元看着她慢下来的动作,就知道她什么情况了,他有些无奈的低了低眉。
“都弄好了,下午我也去巷子里挨家送过一些干果,水果,他们都表示没什么。”
“隔壁老太婆也没什么事,不过估计吓着了,她下午没敢嚎了。”
“别去想那些事了,吃你的饭。”
“哦。”
文莉就是突然想到了,听到江元的话,她乖乖应一声,也尽量不去想那些,低头吃起来。
没一会儿,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喧闹声。
文莉仔细听了下,似乎是院子里哪个老太太的声音,她吃惊的喊了一声:
“常,常慧!”
“你回来了?你这些日子去哪儿了?哎哟,你不见的这段时间,我们可被你那婆婆闹惨了!”
“常慧找到了?”文莉看向江元,随即,她放下筷,赶紧跑了出去。
江元看一眼满手是油的手,他随手拿过帕子,起身跟在了她后面。
——
巷子里,常慧正被大伙围着,她旁边站着斜对门的何老太太,身后站着一身警服的亮子和他另一个同事。
对于大家的问话,朱慧都低着头,一句没回。
文莉看到她,气不打一处来,她知道常慧不会回什么,就看向亮子和他同事问道:“公安同志,常慧在哪儿找到的啊?”
“她婆婆非要把她不见的事按到我头上,我这些日子,可是受了不少折腾,问清楚了,我得找她家里人赔偿精神损失费!”
常慧听到文莉开口,垂着的眼,颤了下,紧捏着的手也紧了紧,但她依然没抬头。
亮子会接这桩案子,就是听江元说了,被隔壁讹上的事。
他眼神示意同事去敲朱刚家的门,就指着这会儿也正低着头,一脸难堪的何老太太对文莉回道:
“是在这位老太太老家找到的。”
“我们去的时候,这位女同事正在喝鸡汤。”
亮子迟疑了一下,后面涉及到常慧的隐私,他没再说下去。
但就这么一个消息,就足够文莉和巷子里的人惊讶的了。
“何大妈?”
“你不是最讨厌常慧的?干嘛帮她躲起来?”
“还给人喝鸡汤?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巷子里的人七嘴八舌的问道,这时,人群里不知道是谁说了句:
“我知道了,常慧和陈庆是不是有一腿啊,有一回我撞见过常慧和陈庆在巷子里拉扯!”
那人的话一出,人群里瞬间安静了一瞬。
常慧脸上霎时惨白下来,没了一点血色。
“是谁在那里瞎说,老娘要给她一个嘴巴子,我们家庆子,怎么会和这个女人有关系!”
何老太太一脸的慌张,她急急的撇清着,慌不择言:
“我只是看她可怜,被打得太惨了,才好心收留她罢了!”
她说着,还瞪向常慧:“你说,是不是这样?”
“你可得想清楚了说,别乱冤枉人啊,我这些日子对你不薄......”
“对我不薄?”
常慧忽然呵呵的笑了起来,发癫一样:“对我不薄。”
“你说的是,给我找来堕胎药,却在里面加了断肠草的不薄吗?”
“你自以为是,自作聪明,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我,结果呢,我这肚子里的孽种,就因为你的坏心,到现在还没弄死!”
常慧大概是刺激得疯了,她恶狠狠的按着肚子,看向人群,突然道:“我知道你们平时怎么在后面说我的?”
“说我水性杨花,不守妇道,勾引男人,活该被打?”
“可那是我想的吗!”
常慧说着,突然抬起手,解开了她身上的棉袄,又扯开里面的衬衫扣子。
注意到她的动作,亮子赶紧抬手按住了她的手:“常慧同志,不管什么情况,都要注意,验伤证伤,不是你这么个证法!”
常慧被亮子按住,挣扎不得,她很快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勾引男人,是我想的吗?”
“还不是因为我嫁了个银/样/镴/枪/头!”
人群,被常慧突然的动作吓到,一时没敢吭声,听到常慧的话,他们不由面面相觑。
这时朱刚终于开了门,听到常慧的话,他老实人的脸孔忽然就变了,他大声喊道:“女表子!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
“朱刚,你这个窝囊废,不但是个没用的,中看不中用的男人,你他妈还怪癖,喜欢看老婆给你带绿帽子!”
“你逼着我,去勾引你的工友,和他们睡,你在外面看得很爽吧?”
“你这个贱男人,爽过后,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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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三观炸裂
常慧的话一出来,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有些吃惊的嘴都合不上
常慧的话一出来, 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有些吃惊的嘴都合不上了。
他们像是第一天认识朱刚, 把他打量了又打量, 目光里还有毫不掩饰的鄙夷。
朱刚在这样的目光下一张老实的脸涨得通红,他手上的拳头攥得紧,眼神阴翳, 随时要吃人。
“贱人! 你胡说什么?”
“你在外面偷汉子, 我都忍了,你现在还要编排我!”
“我胡说?朱刚, 你这个烂男人!我怎么胡说了,咱们今天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个清楚......”
像是彻底崩溃, 常慧再也忍不住,把这些年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当初朱老太婆逼着朱刚娶她大儿媳做老婆,朱刚不愿意。
他那会刚当上钢铁厂的小组长,正是得意的时候,怎么肯娶个寡妇,还是自己大哥的媳妇。
但朱刚一贯听朱老太婆的话, 他心里不满也不敢说出来,只偷偷找了媒人给他相看。
朱刚那会儿刚升了职,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眼光高,就想找个漂亮的媳妇儿。
媒婆接连给他介绍了好几个城里的, 他都不满意。
那段时间, 他经常出入国营饭店, 一次饭点的时间, 他遇到了常慧。
常慧家里有一个傻子哥哥, 父母为了她哥哥的未来,一直打算把她嫁到城里,顺便得到大笔聘礼。
为了这个,他们不管女婿是老的少的,还是其貌不扬,只要给得起价的,他们都能答应。
当时常慧就正在和一个四十多岁,嘴巴歪着的男人相看。
常慧生得白,一张楚楚可怜的长相,比朱刚先前相看的那些人都要好看太多。
朱刚还最喜欢她那副拘谨,唯唯诺诺的神态。
他想着,常慧都能和这种人相看,他的几率很大,就去接触了常慧那边请的媒人。
果然,他的出现,常慧家里欢喜至极,常慧更是把他当作了救命稻草。
常慧家的聘礼开价很高,花光了朱刚所有的积蓄。
朱刚心里其实很不舒服,新婚夜就想讨回来。
但没想到,新婚那晚,他撕破了常慧的衣裳,却猛地发现自己不行!
上一秒还行。
但当他靠近常慧了,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