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夫养成计划(女尊)——是草头王的王【完结】
时间:2023-02-24 12:17:56

  她的视线落到了笙笙身上,将她整个人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久之后,才环顾四周后开口问道:“你们都没事吧?”
  “多谢母亲关心,我们几人都没事。”澄迁说道。
  待到她看着笙笙也跟着点了点头之后,才收回视线:“好,没事就好。”
  随后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指着她身后那位比她稍高些的女人说道:
  “对了,我与你们介绍,这是我的好友李大娘,等会儿会同我们一齐回家。”
  ***
  雨势渐渐地变小了些,她们要趁着这天还未黑,须得赶紧回程了。
  元笙笙同尹清收起伞后上了马车,她看着那皮帘子一被放下来,转头就扑进了尹清的怀里,
  她到现在手腕还在震着,
  这杀人与杀熊不一样,
  她毕竟不是自小就长在这里的,她是半路才来的,即使在这里继续生活十几年下去,她面对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情还会心有余悸。
  尽管她也知道在这里,这种事情屡见不鲜,凡是有合适的理由便无人问询,
  她更知道如若今日她没拿手上的香炉去砸那黑衣人,死的很可能就会是她,
  可这道理是道理,真正做了之后还是会后怕。
  她不想在元家众人面前露了怯,便一路撑到了现在。
  尹清放下竹杖,抬起手包住自家妻主的后脑勺,
  她淋了些雨,身子冰凉,这一路却将他护的很好,
  他揽住她的身子,将温热一点点地传递到她的身体里。
  尹清知晓他的小妻主害怕了,ʝƨɢ*哪怕方才在元家人面前装的多么镇定自若,但她掩藏在衣服袖子里的微微发颤的手却一直死死的攥着他。
  他第一次举起刀杀人的时候也害怕,更不要说妻主这样一个从未经历过这些肮脏的干净人了。
  她的发丝中,还惨存着未擦干净的血迹,有些刺鼻。
  方才在大殿上,元澄迁的那一句嘶喊,差点也将他的魂吓没了,
  但还好,他的笙笙福大命大,现在还活生生的在他怀里。
  尹清想了想,一只手抚上了自家妻主的背,学着小时候阿娘哄着阿爹喝药时候的姿势,然后轻拍着她的背,
  “脚还痛吗?”
  “嗯?你怎么知道我脚痛的。”元笙笙吸了吸鼻子,抬眸,看着尹清的脸。
  “我听到,你走路的步子同平日里不一样,右脚比原先要重了些。”
  “嗯,是右脚。”
  那贼人的刀柄砸下来的时候,正巧砸到了她的趾头,当即痛的她冷汗直冒,险些将手里的香炉丢了出去,
  但在当时那种情况之下,她也只好忍着。
  大家都多多少少的负了伤,且看起来她是最轻的。
  她还以为瞒得极好,可没想到却逃过尹清的耳朵。
  元笙笙脱掉湿漉漉的鞋袜,仔细地瞧着右边的小脚趾,指甲缝里已经隐约渗出了些血迹。
  “唔,还好,只是小脚趾,现在摸着……好像也不大多疼了。”元笙笙嘟囔了一句,随后索性将左脚的也脱了下来,将两只脚往裙摆下一缩,双手环膝地坐着。
  尹清察觉到了她的动作,然后伸手小心地将她的脚放到了自己的怀中暖着。
  “妻主。”他半垂着眼眸,眉宇间有些落寞:“若是我眼睛是好的,等下到了门口,我便抱着你进院子,你也就不必伤了脚还需走路,我……”
  笙笙最是听不得他这样说,她把脚从他怀中抽回来,后便挨到了他身旁,抬脸含上了尹清的双唇,堵住了他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她知晓他要说什么,
  在这里,她见过太多卑微的男子,
  如澜家世在村里算是上乘,因为生不出孩子就叫林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还有村子里那个上吊死了的男子,她已经记不清他的名字了,又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名字,即使被家暴也还是口口维护妻主。
  在烟雨阁,这些男子一旦离开,便无法活下去,即使他们没有破身,也永远是奴隶。
  还有元家门口蹲着当脚凳的马奴,
  这些也只不过是她窥探了这个朝代的一角罢了。
  无关性别,卑微这种东西一旦刻在了心里是很难被拔除的,
  她心疼不了别人,也改变不了什么,这种东西存在定然是有它的道理的。
  她只想让眼前的这人好过一些,
  想多疼疼他,他没做错什么,他也不欠她什么。
  等下了马车,雨已经停了,元笙笙咬着牙,一瘸一拐的同尹清一起走回了院子。
  在院子外,她先是挥退了身后提灯的蝉阙,随后踮脚对着尹清耳语了一番。
  “不可。”尹清拒绝道。
  他眼睛比起从前是好了些,能看见一点光了,但现在已经入夜,就同原先那个不分昼夜的瞎子并无差别,而且这刚下过雨,万一若是摔倒了,自己伤了倒是无妨,但却是伤到她,可不行。
  他就算学艺不精护不住她,也绝不能允许自己伤了她。
  “来嘛,来嘛,尹清,我脚好疼啊,真的,你若是不背我,再走两步我可就要疼死了。”元笙笙扯着尹清袖子,言语间尽是撒娇的滋味。
  尹清愣了愣,他没瞧见过笙笙这个样子,霎时间,脑袋一片空白,待他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早已蹲下了身子。
  映着挂满了灯笼的院子,元笙笙扶着他的肩膀,上了他的背。
  这背如她想的一般开阔。
  尹清一小步一小步,走的极慢,他视若珍宝的妻主此刻趴在他的背上,而自己正背着她,一步步朝着屋内走去,
  他没能在寺庙护她周全,害她受伤,已经是该死。
  但现在她正在他背上翘着脚,笑的开怀,莫名地让他原本沉下去的心,一点点的浮了上来。
  就像是一锅煮沸的粥一般,正「咕嘟咕嘟」的泛着泡泡。
  好生奇妙的,他的思绪一瞬间回到了幼时,爹爹还在世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背着受伤的娘亲回家的,
  记忆中,娘也是这般笑着,眉眼弯弯。
  元笙笙勾着尹清的脖子,丝毫不担心她会摔下来,
  因为她知道尹清早就对院子里的路摸索的烂熟于心,
  即使就算真的摔下来,他也会护着她的,
  所以,怕什么呢。
  笙笙的笑声也引得还在自己屋子里挑灯捻线的袁京抬头,
  他放下手里的活计,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问乌雪:
  “母亲在外头笑什么呢?可是家里有了什么天大的喜事?”
  乌雪将拉开了一条缝的门关上,嘴角的笑意还没逝去:
  “回公子,是咱们主君背着小姐正往屋里走呢。”
 
 
第五十四章 
  平平无奇李大娘
  屋子里间内的屏风后, 热气蒸腾,蝉阙正在往里面倒着一桶桶的热水。她的力气可真大, 一次竟能提起来两大桶, 让元笙笙瞧着心生羡慕。
  她只要一想到她自己连举起个小香炉,累的她手直到现在还一抽一抽的疼,便更加欲哭无泪了。
  笙笙早早便宽了衣物, 只穿着一身白色的寝衣,
  她站在宽大浴盆前,撩起了盆中的的水,随后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应当是行了!”
  “是,大小姐,若是需得添水,再喊我声,我就在院里看着。”
  “嗯,好。”
  紧接着, 蝉阙提着水桶走了, 屏风后面只剩下了元笙笙一个人,
  她一边理着衣衫,一边琢磨,却还是不明白倚绿今日为何也会出现在那寺庙里。
  虽说这寺庙甚是灵验, 但离着这城里确实不算太近,
  单单若是要酬神,很是不必跑这么远,这路程, 像她们这种有马车的人家还好,
  但若是只靠着两条腿走着, 别说是怀孕的孕夫了, 就是寻常男子也要走上的个三四个时辰的。
  若倚绿那日跪在她面前说的那番情真意切的话是真的,他定然也是没钱租马车的。
  且不说,今日还下着雨,像是她们五人,原本定好的午时出发,遇上下雨都需得提早了一个时辰,更别说是他了。
  即使这般艰难,他也不顾及他腹中孩子的所做之事,定然是个大事,
  只是,她想不通,这寺庙除了上香,求神仙保佑,那能做些什么事呢?
  总不可能他们的胎教是聆听佛音?
  这件事,她思来想去,最后也只能归到同今日的那些贼人有关。
  可即使她这样归,也总是觉得这整件事有些别扭,
  因为听母亲的语气,她虽然在殿中未明说,可无论是禅室中的锦棉姑姑,或者是她带来的那些处理尸体的随从,这些都说明,她分明是知晓这件事的。
  就假设这件事她早就知晓,早知道这里会有一场劫,若是想的更加偏僻些,这些都是她谋划的,她自己不来却需要亲生骨肉遇险,这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除非……
  她有些必须这样做的缘由,
  可……究竟是什么呢?
  原身身子不好,若不是系统的介入,怕是两人还不等两人相见,她就死了,也因为这个所以母亲就格外怜惜她。
  所以,到底是什么,才能促成进来这局面呢?
  元笙笙思前想后,想的肚子都饿了,却还是有些不甚明白,
  她一早就知道,这古人的尔虞我诈比她想的要高深多了。
  她只不过是前世多看了些别人想出来的招数,有了些经验,
  若论起来心思,哪里斗的过着这些土生土长来的人精,更何况,元辰在这里浮浮沉沉几十年,不管是官场还是商场都经历过,当然她的心思也未必是她能看的出来的。
  笙笙想着,索性清空了脑袋,她卸去了衣物,踩着凳子进了浴盆。
  所以,她原先想的是对的,元家这些事她是没有本事淌的,不如就大大方方的认亲后,当个混日子的闲人,
  等料理完这里的事,还是寻个偏僻地方,卖卖簪子挣点小钱。
  她捏了一撮脸旁的头发,上面的血迹都干了,且将这些发丝都黏在了一起,
  她拿着头发凑近了鼻子里闻了闻,一股子铁锈味。
  这般的难闻腥臭,那方才在马车上,尹清还揽着她揽的紧,
  还当真是不嫌弃她。
  元笙笙一想到这里,随后又瞧了瞧这木盆的尺寸,侧着脸看了看那屏风后他模糊浮动的人影。
  心里顿生一计。
  “尹清——”笙笙一手扒着木盆,一边说朝外喊道。
  “妻主,何事?可是需要我唤蝉阙来加些水?”
  烛火萎蕤,尹清似是走进了些,说了这番话,他那映在屏风上模糊的人影被拉的长长的,看的笙笙色心四起。
  “不是,我是想让你来帮我擦擦背的。”元笙笙开口。
  “好。”尹清说罢便缓步走了进来,
  笙笙将拧干的布巾递到ʝƨɢ*了他的手中后,却迟迟未松。
  “妻主?”尹清喊了一声,
  他低着头,朝着她的方向,双眼半阖着,手里攥着半截帕子微微有些无措的模样,让她很是钟爱。
  今日在偏殿里,他挡在她面前杀敌的样子帅极了,他分明眼睛瞧不见,但就像是下棋一般,镇定自若,游刃有余。
  别人只是走一步,他就会想到两步,三步,
  步步杀机。
  不管是敌人从哪个方向攻过来,他都知晓,然后迅速反制,当真神通到同寺庙中的神仙一般。
  他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一旦出手,招招致命。
  尹清明明这力气也大的很,
  他若是想将她手里这澡巾帕子扯了去,就凭借着她这副文弱的身子自然是无法与他抗衡,
  但他偏偏就是不使劲。
  与她在一起,他总是不使劲,不管是现下,又或者是榻上,他都轻轻的,轻轻地对她。
  若是她弄的疼了,他也是只是轻声喘息,自顾自的忍着,即使是痛极,那搭在她腰上的手也从不舍得用力。
  这些日子以来,每每床第之欢,他都伤痕累累,可她身上却是连个指印儿都没落下。
  笙笙拿着澡巾,趴在木盆边,垫着下巴仰着头看着他,
  这越看,她心里就越美,美的都滋滋的冒泡。
  这样样貌好看,丰神俊朗,对外能提剑杀敌,对内又害羞无措的人,竟然就让她摊上了。
  还好别人都不识货,白白让她捡了个大便宜。
  尹清真的就应了自己当初说的那句话,
  他就真的做了把剑,一把永远将剑头对着外人的剑,
  一把永远伤不到持剑之人手的剑。
  “尹清——我这里疼。”她垫着下巴,苦兮兮地开口。
  果不其然,笙笙一说完,尹清眉头紧皱,接着便放开了两人一同握着的那方澡巾帕子,朝着她伸出手来:
  “哪里,哪里疼?”
  “你现在够不到的,要再往前一些。”
  笙笙说完,尹清听话地又朝前走了一点,
  他的脚尖顶着那木盆,只要稍稍弯腰,修长的手指就可落入水中,也可以落入那团子前。
  “是哪里?可有出血,我去拿药。”
  “不必拿药。”元笙笙眼疾手快抓住了他的手,
  尹清回头,大概是因为眼睛看不到,所以显得有些着急,
  长颈烛灯映照着他的脸,睫毛微颤,
  元笙笙看着他这张近在咫尺的俊脸,笑意盈盈:
  “你站的还是有些远,怕是要再往前些才能摸到了。”
  ***
  翌日,因着家中有客人,是全家要一齐去前厅吃饭的,她和尹清便也没了吃小厨房的特权。
  刚行至前厅,笙笙就看着三道似笑非笑的眼神朝着她射来。
  尤其是元澄迁,她笑就笑,还非要借着吃茶掩饰着,甚至都比不上青芜大方得体些。
  两人落座之后,三人依旧还是没停止,那视线赤裸裸的,甚是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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