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成为奴隶——宋曼南【完结】
时间:2023-02-24 12:24:17

  这边的馒头做的极大,一个抵一般馒头的两倍,宋凉夜照常拿了两个,没有拿碗打热汤。
  虽幼时被人欺凌,与狗抢过食,但不知怎的,看着那一摞摞堆起的供人随取随用喝汤的碗,他就不想用。
  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着吃馒头,再打开自己带来的竹筒喝两口水,曹贵又跑到他身边,一手拿着馒头,一手端着冒着热气的汤碗。
  “阿夜,你今日肯定又不止领二十文工钱。”曹贵一边啃着馒头,一边羡慕地说道。
  他瞅瞅旁边这个面无表情的年轻男人,身高腿长,五官精致漂亮,就是一双眼睛没什么温度,让人不敢与之对视。看着不魁梧,但力气倒是极大,比那些一身腱子肉,干了几年的力工领的工钱都多。
  这人刚来的时候,一点也不像是做这种苦力的人,光看那张脸,就与这里格格不入。可干起活来,一点也不比他们逊色。
  曹贵边吃边犹豫,想着妹妹交代的事,他是真拿不准怎么与阿夜开口。
  这样寡言少语,冷冰冰的人真的是良配吗?
  他来做工也有一段时日了,可一共也没听他说过几句话,其他工友也不敢靠近他,头两日还有想与他攀谈的,可碰了几次冷脸之后,都渐渐开始疏远他了。
  曹贵虽然性格大大咧咧,但也注意到了,每次都是自己跟他打招呼,自己主动来找他说话,他从没有主动开口与他说过话。
  曹贵私以为,妹妹嫁给他不合适,一看他就不会疼人。
  但转念又想,这人长得俊俏,力气大,干活卖力,挣的工钱又多,能养家,妹妹喜欢他,好像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这边犹犹豫豫不知道如何开口,宋凉夜倒是注意到了每日来找他说话的这个工友的眼神,他本就敏锐,在他身旁几次打量地视线,怎会感觉不到?
  他沉默地咽下最后一口馒头,又喝了一口水,放下竹筒,转头瞥了他一眼,又撞见对方飘忽地眼神,微微扬眉:“何事?”
  曹贵也吃完了馒头,尴尬地挠挠头:“那个,阿夜,你家里有几口人啊?”
  宋凉夜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他会打听这些,但想了想,还是开口回道:“两口。”
  曹贵以为他家里只剩父亲或者母亲了,心里略带同情,不过想到这样妹妹能少伺候一个人,也是好的。
  “那你家住在哪?”
  “喜糖街。”
  “你们家的房屋吗?”
  “嗯。”
  曹贵心里一喜,城里有房子,还行还行。
  他也觉得这是一门不错的亲事,再接再厉道:“那你说了亲事没?”
  宋凉夜起身想走,这人今日也不知出了什么毛病,平日都是他在他耳边自说自话,今日问题可真多,回答了三个,他自认为自己已经算是有耐心了。
  曹贵跟着站起来,着急地跟在他身边,边走边说道:“阿夜,你到底说亲了没有啊?”这个最重要的问题,他一定要帮妹妹问到,早知道,一开始就问出来好了。
  宋凉夜皱起眉头,转头漫声反问:“这与你何干?”
  曹贵对上那双黑沉的眸子,像是裹挟着冷冽的寒冬,毫无温度可言,血液顿时冷下了一半,发热的头脑也凉了下来,使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步子。这一刻,他迟钝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人跟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
  连他都怵他,与他说不上两句话,更何况他妹妹?
  他再也问不下去,不管这人有没有定亲,都不是一个可以过日子的人。
  一整个下午,他都没有再往宋凉夜身边凑。
  ——
  傍晚收工回到家,曹贵拖着一身的疲惫,又累又饿地推开院子的门,幸好他家距离搬货的码头直相隔两条街。ʝƨɢ*
  妹妹曹翠雪正在院子里的井边洗衣,看样子脚边还堆了一大盆没洗,有女人的有小孩的,蓝的绿的。大冬天的,井水冰凉,冻得手通红。
  曹翠雪听到动静抬起头来,就看到哥哥走进来,她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把手上的脏污用水冲掉,在衣服上拍了拍,起身就跑到曹贵跟前。
  “哥,你问到了没?”
  “问了。”曹贵看着兴高采烈地妹妹,心里叹了一口气。
  “如何?”曹翠雪不顾他哥身上的满身汗味和灰尘,拉着他的手问。
  曹贵走到堂屋,他媳妇李氏从厨房中探出头来,冲外面喊了一句:“赶紧洗洗,饭快好了。”
  曹贵他娘曹母从房间里出来,见儿子回来了,对闺女道:“给你哥端盆热水来,让他洗洗,看这一身累的。”
  曹田氏在场,曹翠雪不好再问,只好忍住心中的急切,跑去厨房打了一盆热水。
  待曹父也回来,一家人围坐在堂屋开饭,两个菜,一荤一素,一个炝炒白菜,一个韭菜炒鸡蛋。
  曹父和曹贵干了一日的活,早就累了,不想说话,曹翠雪心里装着事,时不时瞟哥哥一眼,也没有心情说话,桌子上,只曹母和李氏说些琐碎的事。
  吃罢饭,李氏收拾碗筷进厨房洗,曹翠雪再也忍不住,拉着哥哥到了院子里,用眼神催促他。
  曹贵想到男人冰冷如井水的眸子,就不得不劝妹妹打消这个念头:“阿雪,这人不合适,你就别问了。”
  “怎么就不合适了?你快给我说说你今日都问了啥?”
  曹贵把今日问出来的三个问题和没问出来的一个问题都说了。
  曹翠雪心里更加满意了,没想到那男人还在城里有房,喜糖街她知道,那里的房子不便宜,最差最小的也要上百两。
  “哥,他有房子,我嫁过去就有地方住,多好呀?怎么就不合适了?”想到她见过两次的那张年轻俊俏的脸,她就忍不住心脏乱跳。
  “而且他肯定没定亲,若是定亲了,怎么一次也不见有姑娘给他送饭?”曹翠雪就是偶尔给哥哥送饭过去,这才瞧见的他。
  曹贵见妹妹一头陷进去,非要坚持的样子就头疼,她妹妹也是这条街上出落得漂亮的姑娘,能干又勤快,嫁去谁家,人家都会欢欢喜喜地迎进门。
  可偏偏前几日送饭过去,见过了那人,就被迷得再也看不见其他人。
  他说不听,可该说的还是要说:“阿雪,不是我泼你冷水,那男人真不适合你,性子太冷了,不是个会疼人的,你嫁过去,怎么把日子过的红火?”
  “哼,你别管,你又了解人家多少?真担心我,就帮我再打听打听,他家具体住在喜糖街哪一户?”说着就坐到井边,趁着还有天光,搓起衣服来。
  曹贵气恼地摸摸脑袋,见她如此油盐不进,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娘,让娘来劝劝。
  曹翠雪洗着一件灰布衣衫,也不管哥哥是怎么想的,反正她觉得挺合适,那人长得好,气质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反正从小到大她也没见过这样的。
  虽只是苦力工,但听哥哥说了,他力气大,踏实肯干,一日也能得个几十文钱。加上她自己每日领回来的给别人浆洗衣服的活,能赚个十文钱。
  他俩若是成了亲,两人每日加起来都能得大几十文,每月勤快点,能有一两银子呢。
  且不说这些过日子的东西,就说嫁人,能嫁个喜欢的,岂不是美事一桩?
  喜欢的人,光看着心里就热乎,心里得劲,就有使不完劲,劲往一处使,还怕日子过不红火?
  曹翠雪想着那人的脸,搓起衣裳来越来越有劲,竟不觉得井水有多冰冷刺骨了。
  ——
  第二日早上曹贵吃过早饭要去上工的时候,曹翠雪把他送到院子门口,笑着对他道:“哥,晌午我给你送点好吃的过来。”
  曹贵先是高兴,后反应过来,哪还会不明白妹妹是何用意?要说以前送饭还只是单纯的送饭,现在去送饭可就不只是单单送饭那么简单了。
  也好,让妹妹去接触接触,知道那人什么样,受不住他的性子,也就知难而退了。
  于是曹贵也没阻拦,冲妹妹点点头,出了院门上工去了。
  又卖力干了一上午的活,转眼就到了中午,曹贵领了馒头,就看到了妹妹的身影,已经等在了一旁。
  曹翠雪已经搜寻了一圈,却没找到那人的身影,上前羞赧道:“哥,我带了挺多的,你一个人吃不完。”
  连曹贵这种心大的人都听出了这句话的话外音,他有些为难,昨日才因为怕他打了退堂鼓,难道今日又要往前凑?
  可看到妹妹因为期待而脸颊泛红,为本就娴静温婉的脸添了几分颜色,他就不忍心说出拒绝她的话。
  何况,他看得出来,今日她应该是特意打扮过一番,穿了一身八成新的粉色棉袄,头发梳的整齐漂亮,头上戴了一只蝴蝶发钗,描了眉,画了口脂,全然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带着曹翠雪去了宋凉夜每日坐着吃午饭的地方,既希望男人依旧冷脸,又害怕男人丝毫不留情面,伤了妹妹的心。
  没走一会儿,来到一个僻静的转角处,果然看到宋凉夜靠坐着墙壁拿着竹筒在喝水,这里有一块大石,长期风吹雨打,已经打磨的光滑平整。
  曹贵咧开嘴露出一排白牙,一屁股坐在他身边,笑着招呼道:“阿夜,今日我妹妹带了些吃食来,带过来给你尝尝。”
  曹翠雪一眼就看到男人喝水时棱角分明的侧脸,滚动的喉结,和握着竹筒修长的手指,顿时脸颊更红了,她紧张地不敢出声,默默地坐在了哥哥的旁边。
  曹贵示意曹翠雪把篮子打开,里面果然有两盘菜,一盘青椒炒鸡蛋,一盘酱肉,切得整整齐齐,码成一圈,色泽漂亮。
  当菜端出来摆在石头上时,看到这两道菜,特别是那盘酱肉,大片大片的肉,曹贵惊讶极了,咽了咽口水,不可思议地看向妹妹。
  曹翠雪看懂了哥哥的眼神,但她这时候没做解释,家里当然不可能让她带这么好的吃食来,鸡蛋是她在家里炒的,酱肉却是她用自己的私房钱买的。
  她只往那边示意了一下,眼神暗示性地眨了眨:“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曹贵也反应过来,心里感叹妹妹是真舍得啊,同时还有些酸溜溜,认命地把盘子端到他与宋凉夜之间,大喇喇地用筷子夹了一块酱肉到嘴里,又接过妹妹递过来的另一双筷子,递给宋凉夜道:“阿夜,一起吃点,这肉可真香。”
  宋凉夜喝完了水,也看到了两盘热腾腾的菜,但他没有接递过来的筷子,三两口吃完剩下的馒头,起身道:“你们吃,我搬货去了。”
  自觉把空间让给这两兄妹,人家吃肉,他凑什么热闹?
  刚站起身,还没抬步,边上的曹翠雪就站了起来,鼓起勇气对他道:“那...那个...”她也不知该如何称呼他,索性跟着哥哥喊阿夜,“阿夜,你留下来吃点吧,哥哥他一个人吃不完,我带了挺多的。”
  她不敢直视他的脸,目光停在他的胸膛上,脚下踢了踢哥哥的脚。
  “对对对,阿夜,你快坐下来吃点,尝尝张记铺子的酱肉,百年老字号了,他家的酱肉真是没得说。”曹贵放下筷子立马符合,热情地叫宋凉夜坐下。
  宋凉夜摇摇头,扔下一句吃饱了,拎着他的竹筒大踏步走了。
  曹翠雪傻眼了,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泄气般坐了下来,脸上的笑也落了下来,摸了摸头上的发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是她唯一的一根簪子,平日里她都舍不得戴,今日特地戴着它来,还借了嫂子的胭脂打扮一番,结果那人连一个眼神都没扫过来一下。
  曹贵倒是早就有心理准备,夹起一筷子鸡蛋吃,语重心长对妹妹说:“你看到了吧,这人的性子有多难伺候,当哥的不会骗你,他是真的难相处。整日冷着一张脸,一天都不见有一句话,你是不知道,我们这里的人都没有再往他跟前凑的。”
  看着妹妹低下去的头,他劝道:“阿雪,你听哥的,别再想着他了,天下的好男儿多的是,你又贤惠又漂亮,何愁找不到一个好人家?”
  “这人就不是一个过日子的人,难不成嫁过去,整日看他的冷脸?你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家里冷冷清清的,没有热乎气,新鲜劲一过,你会后悔的。”
  曹翠雪咬着嘴唇,想到男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模样,她就有些难受,也有些畏惧于他疏离的眉眼,她看得出来,那不是刻意装出来的,并不是特地针对她的,但正是这种长在骨子里的东西,让她不敢再上前一步,诉说她的女儿家心思。
  可...她实在是,实在是,不甘ʝƨɢ*心。
  听着哥哥担心地话语,她低落道:“哥,我知道了,你快吃吧,吃完我就回去了。”
  ——
  这两日林轻烟都会往世安苑那边跑两趟,上午一趟,下午一趟,刮风下雪都去,她知道薛氏生她的气了,也不再好说话地事事都依着她,也会给她脸色看了。
  但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不能因为人家的冷脸,就任其事态发展,何况,薛氏也算是她的娘了,态度殷勤地哄着,也是应该的。
  这日到了世安苑,丫鬟打了帘子让她进去,薛氏坐在罗汉椅上,看了她一眼就撇过脸去,不再笑眯眯地让她坐在身边。
  林轻烟脱了披风,发丝被风雪吹得有些凌乱,发顶被融化的雪水打湿了一点,鼻尖冻得红彤彤。外面又簌簌下起了小雪,明明出门的时候还没下,走到半路就开始飘雪花。
  她像看不懂脸色似的,拍了拍衣裙,自动坐到薛氏手边,拉起她的手,嗓音像山涧飞跃的黄鹂鸟:“娘,您看看我的眼睛,还肿不?”
  其实她来之前照过镜子了,这两日她用冰敷过眼睛,红肿已经消下去了,此时是故意找的话题。
  薛氏转过来看了一眼,就见到女儿的眼睛倒是不肿了,可鼻子和脸颊都被寒风刮红了,进了这暖烘烘的屋子一熏,更加染上了一层绯红。
  她心里虽气她的任性,但还是不落忍,板着脸道:“外头既是下着雪,又何苦过来走一趟,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为娘的还不清楚吗?”
  “娘,女儿就是想过来看看您,陪您聊聊天。爹和哥哥整日忙于公务,没时间陪您说话,女儿再不来看您,您岂不是该要伤心了?”
  “哼,你的两位嫂嫂会过来陪我,你也不必日日跑几趟的来。”
  “大嫂要打理府中事务,还要带池哥儿,忙都忙不过来,二嫂整日练剑,也少有过来找您说话,且她们是她们,我是我,难道您不欢迎我过来尽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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