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酥姑姑面上虽然看着严厉,但其实私下里还是个比较好相处的人。
“是挺好看的,你这么一打扮,和天天仿佛孪生姐妹一般,你若是不开口,我怕也是认不出你和天天谁是谁了。”
“是吗?”夭夭眨眨眼,“姑姑,你说说我的声音何处和天天不同。”她开始向雪酥姑姑问起自己和天天的不同来。
第48章
夭夭和雪酥那方此后如何我们不得而知,再说夏涉这边。
她本想先去开羊宫一趟,把秋梨膏送给夭夭,结果没想到一出门就撞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可是撞到他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去哪里?”魔尊……没带面具,应该说是假扮魔剑的魔尊。
燕重鹤揪住夏涉的衣领,堪堪拯救撞到他身上又反弹出去,差点摔倒的笨蛋少女。
“我……”夏涉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里见到已经好久不见踪影的魔尊。
这几天忘乎所以,她都快要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个人要攻略了。
“作为奉剑侍女,一天到晚本尊都见不到你的人影。”燕重鹤剑眉微挑,也不管夏涉出去打算做什么。
反正现在他是魔剑,这个女人就是侍奉魔剑大人的侍女。
大手拽着夏涉的后衣领,拎小鸡一样拎着夏涉往剑阁走去。
长腿迈开,一路掠过朝暮阁的影壁,院内重重叠叠正盛开的琼花,窗前栽种的芭蕉,还有夏涉住的偏殿,迈上了朝暮阁主楼的楼梯。
夏涉见他越走越快,一点没有放下自己的意思,踹了踹自己的小脚丫子,还连大魔王的身体都不敢碰到。
“放开我……”她弱弱挣扎。
燕重鹤低头睨了一眼手里的“小鸡仔”。
你说放就放,那他岂不是很没用面子?
夏涉和他眼神对上,瞬间明白了他心里的想法。
“你松手,让我自己走。”不敢去掰大魔王的手,夏涉只敢轻轻扭动身体,踢踢自己远离地面的小脚丫子。
燕重鹤低头看那只晃荡到他小腿上的脚丫子。
“安分点。”他抬膝顶了顶手上少女软乎乎的屁屁。
夏涉如惊弓之鸟一般用力一弹,她没想到燕重鹤居然会用膝盖去顶她的臀部。
“你,你,你在干什么!”她说话都结巴了,一张小脸涨地通红。
就算他现在演的是一把剑,也不能这么不知男女大防啊!
女孩子的臀部是可以随随便便就碰的吗?
没用手也不行!
燕重鹤料想到她反应会大,但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
瞧着手上的少女脸颊烧得和颗粉桃子一般,燕重鹤不等不承认——怪好看的,他还想再来一下。
“你是什么啊?”燕重鹤拎着夏涉的后衣领提高,让那张粉桃子一般的小脸距离他的脸颊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我是什么?”夏涉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出这种问题,一肚子恼羞的火气一下就被打乱了。
燕重鹤见这家伙不上道,他干脆替她说了。
“你是我的奉剑侍女,伺候我的,我想对你怎样就怎样。”掐着少女的脖子把人桎梏到距离自己咫尺的距离,他说这句话时的每一次呼吸都打在夏涉的红粉色的脸颊之上。
他长睫低垂,遮住了他琥珀色的眼眸,他盯着少女自然嘟起的嫣红丰唇,眼神晦暗不明。
陡然接近的距离,让夏涉的脸颊更红了,她通身被带着寒夜冷意的气息裹挟。
燕重鹤的每一下呼吸,都让她的呼吸更混乱迷醉一分,努力仰头想要躲开这个男人的呼吸,想要拉开和他的距离。
可两人现在位置的距离可不是她能够掌控的,就算再努力也只不过是徒劳把自己优美的脖颈曲线展示给饿狼欣赏罢了。
男人目光留恋过少女细长柔嫩的纤细长颈,似乎是在巡视那一处皮肉的口感最佳。
夏涉昂着头,脖子躺在他的大手上,纤细的脖颈不足男人大手一握,磕巴辩解的话也是断断续续,她就是燕重鹤手中待宰的羔羊。
“我不是……”你的奉剑侍女,“你……”不是魔剑。
这两句话,不管任何一句,夏涉都说不出口来。
伪装魔剑的魔尊燕重鹤也笃定她不敢把真相说出口。
他薄唇勾起一个轻笑,看在夏涉的眼中尽是得意。
——可恶!这个家伙太可恶了!
“既然无话可说,那就乖乖听我的!”燕重鹤侧头狠狠咬了一口少女通红的耳垂,锋利的牙齿让少女小巧的耳垂立即沁出一串血珠。
“嘶……”夏涉痛呼出声。
幽兰香气在男人唇齿间流转。
他自然不会放过这等美味,尖细的长舌从耳垂舔过耳廓,他的口水似乎有止血的功能,被他舔过的地方,血液立即不再流淌。
也可能是他这次咬的伤口比较小的原因。
但这一会儿夏涉是真的忍不住了,燕重鹤只是桎梏住了她的脖颈,把自己拉往他的方向。
可能是过于看轻她的实力,又或许是笃定她不敢和自己动手,燕重鹤根本没有限制夏涉双手的自由。
正是如此,给了夏涉下手的机会。
【这药对魔尊有用吗?】她在脑海里问小九。
【加大剂量,应该有吧……】小九在她的脑海里战战兢兢,不确定的回答。
夏涉却管不了这么多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从系统口袋里掏出方才小九给她的药,一股脑全部往燕重鹤的口鼻扬去。
她自己和燕重鹤的距离太近了,就算已经提前做好准备屏气凝神,也不可避免地呼吸进去了一部分。
【小九,看好——】她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超大剂量的用药让副作用来得更快了。
燕重鹤只比她好一点,也不知道小九这次的药是如何调配的,燕重鹤居然也只坚持了几个眨眼的瞬间,只来得及提着夏涉踢了剑阁的大门。
他一条腿才迈进剑阁,那药效就如排山倒海一般直冲他的天灵盖。
下一秒燕重鹤便揽着已经先他一步昏迷的夏涉重重摔倒在了剑阁的地板上。
【不是说了闻一闻就好了吗?你怎么一股脑全把药撒了出去!】这会儿就算小九在夏涉的脑海里急的团团转也没用了,因为不管是夏涉还是燕重鹤全部都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一阵烟雾过后,小九变成了一只秃毛蓝鸟跳了出来,可不管她用鸟喙啄夏涉脸颊也好,还是跳到燕重鹤头上撒野也好,没有任何一个人起来或者出声回应她。
“叽叽喳喳!”怎么办呀,小七也没在,这药闻一闻睡一夜,他俩都快把这药喝了,不会睡上一年吧!
不过这边不管秃毛小蓝鸟再怎么急的团团转也没有用了,夏涉倒在燕重鹤的怀里,这两人都已经陷入昏沉的睡眠之中了。
第49章
迷惘是一片虚无的迷雾。
“我在哪里?”意识从黑暗中苏醒,五感渐渐复苏。
——好痛,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她想要呼救,但牙关却死死咬住,无论她的脑子如何命令,最多都只能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她的耳边都是拳脚到肉的声音,还有不同的人发出的难听的咒骂声。
“杂种!”“野种!”“畜生!”“小贼!”
这些称呼都是在喊她吗?
她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骂她,还要打她?
心中的委屈无处宣泄,她觉得平时她应该哭出声来,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了,这个时候眼睛却依旧干涩,一颗眼泪都没有。
反而是忍痛紧紧咬住下唇,痛感都超过了外人打在自己身上的力度,却依旧不肯放松。
“狗主人来了,我们快走!”这个声音听起来也不怎么大的样子,为什么他会这么恶毒的骂人,一下又一下重重的拳头打在她的身上,一下又一下脚板重重地跺在她的背上……
“没劲!这次就放过你了,下次见到小爷没有乖乖跪下狗叫,小爷就叫你喝尿!”
另外几个人仍旧不尽兴,意犹未尽地又用脚踢了死狗一般躺在地上的她几脚,才在她充满血色的视线中勾肩搭背匆忙离开!
他们为什么这么坏……
阵阵痛感从全身各处传来,她的躯干、四肢手脚,大大小小全是一个伤口叠着一个伤口,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好皮。
打她的人全走了,她还躺在地上疼的浑身颤抖,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好痛……
真的好痛……
她想要痛呼出声,但是嗓子却像是被黏住了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喉头全是血腥的味道,可她却连吐掉口中血水的力气都没有,只有费力的一点一点把嗓子里腥甜还带着砂砾的血水吞进喉咙。
“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个白衣翩翩的少年由远及近,他干净的不染一丝尘埃的靴子踏到了她的眼前。
——他是谁?
她记不得了。
可下一刻,她就知道,这穿的仿佛仙人下凡的少年公子却并不比方才那些打她的少年善良。
“又弄成这样?你是野狗吗?”少年鄙夷的表情纵使逆着光让她此刻看不清,她脑海里却仍旧能够清晰记得他所有让他自惭形秽的眼神。
“我——”一直不能开口的她终于张口了,可是为什么这个声音如此嘶哑?
她的声音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是不是这般嘶哑,又是怎样的声音呢?
她迷茫了。
“不要说话了,你的声音难听死了,作为一条狗,不知道主人没叫你开口的时候,就不准叫吗?”少年公子那双不染纤尘的靴子踩上了她的脸。
她本来就无力躺在地上,此刻在外来力量的压迫下,她的一边脸蛋贴着那双比她的脸都要干净的鞋底,而另一边脸则是死死在满是砂砾的地上摩擦。
“呕!”可那只鞋子才碾上她的脸没有几瞬的时间,那少年公子就恶心地呕了一声,白净的靴子转而在她的背上又碾又蹭。
“太恶心了,他们在你脸上吐痰了吗?实在太恶心了,那些下等人嘴里吐出来的污物全部沾到我的鞋底了!”说着说着,这少年公子估摸着是越说越恶心,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一脚狠狠跺在了她的手指上。
“啊——”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连她自己都惊讶了,这是人能叫出来的声音吗?
“难听死了!闭嘴!”少年公子又碾了碾他的脚丫。
她颤抖地侧头看着自己在他脚下的那只手,怪不得这么疼,那双满是伤痕和淤青,指关节还奇异扭曲着的五指,每一根指头之上的指甲盖全部被扒的干干净净。
黑黄的血痂混合着尘土覆盖在上面,手指软趴趴地耷拉在地上,用不上一点抓握的力气。
好疼……
真的好疼……
她为什么会这么惨……
强烈到不能忍受的疼痛,让她的意识再次陷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她的意思再次复苏的时候,她身上的所有疼痛已经全部消失了。
“杂种,你愣着干什么!过来啊!”上一次还是少年模样的白衣公子已经长成了青年的模样。
她觉得自己的地位可能有些上升了,毕竟之前还是狗,而现在是杂种了。
她想张口说话,但是她又发现,自己的嘴巴好像封死了一般,一点都不受她的控制。她傻傻的像个提线木偶一般跟在那个青年公子的身后。
那个公子仍旧是一袭白衣翩翩,隐约已经有了道骨仙风的模样。
而她低头看看自己,灰扑扑可能还打着补丁的短打衣裳,只能勉强称得上一句干净。
她又低头看了看一下自己的指甲,这次还不错指甲都长回来了,她还以为被拔了以后,又伤成那样,永远都长不回来了呢。
“你在看什么?又想念以前的游戏了?”熟悉的恶劣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她身体不为所动,可内心却是一震。
指甲……是他拔的吗?
“还不快走。”
随着白衣公子的声音,她又变成了那个沉默呆板的模样,一言不发跟在他的身后。
前面白衣公子的高大华贵,映衬的她矮小又肮脏。
她呆呆地跟在身后,不知时间的流逝。
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白衣公子已经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中,她一个人蹲在一个倒塌了一半的破旧屋棚前。
粪便的味道,肉类腐烂的味道,动物的味道,各种难闻的气体混合在一起,恶臭扑鼻,刺激地她的眼睛感觉都要睁不开了。
然而她似乎一点察觉不到不适,反而觉得十分自在。
“小狗,小狗。”她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声音不是那种粗粝的,仿佛被砂石磋磨过一般嘶哑。
童真又清澈,还有一些熟悉……
她在说什么呢?
自己的声音当然熟悉了。
随着她呼唤的声音,一只小黄狗摇着尾巴从那堆碎石瓦砾堆就的屋棚缝隙中钻了出来。
“汪汪!”
“好狗狗!”
她亲昵地摸着小狗的脑袋、身体,丝毫不嫌弃它身上的脏污和恶臭,把小狗抱在自己的怀中不断抚摸。
“你在干什么?”突然,又是那个如噩梦一般的声音打断了她此刻少有的欢欣。
第50章
是那个白衣公子的声音,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她的内心突然一下震颤,迫不及待想要把还在欢快往她怀里爬的小黄狗给藏起来。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青年模样的白衣公子已经看到了她正在逗弄的小黄狗。
“这是你养的?”白衣公子居高临下,她蹲在地上只能看到他的鼻孔和下巴。
“不是,不是我养的,这是只野狗,我只是路过看到。”她听到自己这么回答,平静语气下只有她自己能察觉到话尾的一丝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