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里泊岸——珩一笑【完结】
时间:2023-02-26 17:11:43

  下午是数学,大多数文科生的噩梦,它反复折磨苏蓓蓓,也没让孟水意好过。
  陈容办公室造访最频繁的学生之一——孟水意。
  高宴超过她的那为数不多的几次,就是数学胜过了她。
  她比他细心,演算很少出低级错误,但不擅难题。
  写完前几道数学题,孟水意就意识到,今年的难度比往几年都要大。
  她的心凉了凉,但她很快稳定心神,集中注意力,一道一道写下去,遇到卡壳的,果断跳过去。
  两个小时过去,铃响收卷。
  她手心里有些濡湿,她没写完,剩了导数第二题的结果,还有几道小题不确定,几何也可能有错。
  她闭了闭眼,事已至此,只能接受。
  路漫在门口等。
  她没问孟水意考得怎么样,捏了捏她的肩,“水意,今天辛苦了。”
  孟水意“嗯”了声,又问:“妈,要是我没考好,怎么办?”
  “不怎么办,你还是我心中的第一。考完一门丢一门,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她揉了揉孟水意的脸,“给你买了你喜欢吃的菜,今晚好好犒劳你。”
  孟水意觉得数学没考好,饭后闷在房间里看文综。
  那密密麻麻的字,入眼却入不了脑。
  她摸过手机,开机,看到早上时,柏舟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Z:加油你应该听多了,有时这也是一种无形的压力,那就祝你一切顺利。
  孟水意眼睛热了热,看着那行字,犹豫半天,还是没有回复。
  她想通了,分数不重要,重要的是排名。试卷为难的不是她一个人,想这个没意义。
  她重振起精神。
  第二天的文综大题偏灵活,英语中规中矩,但都在孟水意的接受范围内。
  当初他们设想的是,考完最后一门,大家会发疯,大喊大叫。现实是,大家像结束一场普通的月考,有说有笑地离开考场。
  孟水意看了眼手中失效的准考证。
  未来的人生,他们无法预料,但高中三年,不紧不慢地,终究正式结束在这个孟夏了。
  作者有话说:
  加更~
  【小剧场】
  孟水意:来来来,猜个脑筋急转弯:柏舟,打一部电影。
  柏舟:?
  孟水意:《贫民窟的百万富翁》
  柏舟:……
 
 
第二十章 
  ◎明天你好◎
  孟水意没有回家。
  她和苏蓓蓓、高宴约好, 晚上要狂欢。
  十八岁已经成年,又已卸下高考重担,路漫对她的去向不多加干涉, 只是仍叮咛,不要太晚回。
  第一摊在烤肉店。
  高宴大手一挥, 豪气干云:“点, 我妈给了我三千的额度, 今晚随便点!”
  “哇塞!”苏蓓蓓“啪啪啪”鼓掌,“高老板牛!”
  他往下压着手, “低调低调。”
  肉一碟一碟地端上来, 孟水意用夹子夹肉到烤肉盘上,油刺啦啦响,“你们想好去哪儿了吗?”
  高宴说:“去南町市怎么样?”
  南町在祁州的东南方位,是一座很大的海港城市,七月开启台风季,现在去刚刚好, 高铁四个小时, 也不算很远。
  苏蓓蓓说:“我都行啊,水意, 你预算多少?”
  “我没有预算,”孟水意犹豫了下, “我小舅说我可以找他要。”
  高宴“哇”了声,“是你那个很高很帅的小舅?”
  孟水意点点头,“我就只有他一个小舅。”
  这么说也不准确,路漫亲戚挺多的, 她有几个弟弟, 但孟水意只认识柏舟。
  这么多年, 孟水意跟生母那边早没了联系,路漫带着她,和孟家和亲戚走动得少之又少,她是真的没几个亲人。
  要不是路漫替柏舟安排,让他住到隔壁,孟水意和他也难有交集。
  “他愿意赞助你,就要呗。”苏蓓蓓不以为意,“搞艺术到那个水平,肯定不缺钱啦。”
  高宴还不知道这回事,“什么艺术?”
  “人是画家。”
  苏蓓蓓猛地反应过来什么,一口肉差点呛到,“你小舅叫什么?”
  “……柏舟。”
  苏蓓蓓掏出手机搜索,搜到的词条只有《诗经》里那首四言诗。
  孟水意解释说:“他笔名不是这个,百度也没有他的原名。”
  她当然也搜过,他的个人资料很少,百科主页也没有他的肖像照,只有他的作品图。
  还能搜到一些拍卖信息,作品集,和介绍他的文章,说他是“神秘天才画家”。
  更多的就没有了。
  正聊着柏舟,他的信息就发来了。
  Z:[转账:10000.00元]
  Z:考完好好玩。
  孟水意有些傻眼,喃喃惊叹:“我的妈……”
  她怀疑他多打了一个或者两个零,不敢收,要知道,在学校食堂一顿不过才几块钱。
  苏蓓蓓不是刻意,拿调料,就扫到那条转账信息,说:“给你钱啊?收着吧。”
  “他给得太多了。”
  孟水意推开椅子,站起来,“我去打个电话。”
  苏蓓蓓问:“给你小舅啊?”
  “嗯,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孟水意脱掉围裙,绕过服务员与服务台,走出去。
  周日晚上的商场顶热闹,附近餐馆多,她又走到消防通道。
  响了几秒,就被对方接起。
  她第一句就是中国式的开头语,“小舅,你吃饭了吗?”
  柏舟听后一顿,是真关心,还是假客气,他听得出来,眼一垂,道:“打算去,你呢?”
  “在和同学吃烤肉,”她脸对着墙,手指无意识地抠广告纸,“你怎么发那么多?”
  “不多,不是要出去玩?”他声调散漫,“难得出去一次,别太亏待自己。”
  孟水意上高中后,没时间没钱,也就没想法。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祁州郊区的草莓棚,是路漫同事家开的。
  她还有更多的话想说,譬如,她是普通家境的女孩子,几千就够了。
  忽的,她听到异常的动静。
  孟水意握着手机,探头寻着声音来源,目光所及的楼道平台,站着一对相拥激吻的男女,情形劲爆,男方的手探入女方的衣服下摆,胸口处明显鼓起一块。
  久待在象牙塔里,她何曾见过这样的画面?
  “我去……”只一眼,她就面红耳赤,来往的人虽少,可这也是公众场合啊。
  对面的柏舟以为她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了?”
  孟水意放轻步子离开那里,“没什么,小舅,我要先过去了。”
  “钱收了。”
  他语气里,带了点命令式,她听着,却不生厌,“哦,好。”
  孟水意落座,见她脸红红的,苏蓓蓓奇怪道:“咋了你?”
  对好朋友,她没这方面的顾忌,如实说了。
  苏蓓蓓笑她少见多怪,说:“是你太纯情了,成年男女,干柴烈火,很正常啦。”
  她这时说起一则八卦:“我们画室有个女生,她多会玩你们知道吗?她复读了两年,换了七八个男朋友,都是有钱人,有的还有家室。”
  说着,她压低声音:“我们不是早上去得早,晚上走得晚嘛,他们俩见面少,画室有个角落放石膏像的,经常在那ML,完事,男的跟没事人一样走了。”
  孟水意眼神懵懂,“ML是什么?”
  苏蓓蓓咬字清晰:“make love。”
  孟水意脸更红了,在她的观念里,这种事得关起门来,在家做,怎么……
  她又问:“那你们怎么知道的?”
  “有次有人落了东西,回去取,就撞破了。那男的请我们画室的人吃了顿饭,当封口费,才没把这事捅到老师面前。”
  高宴“噗”地笑出声,“那些石膏像多憋屈啊,目睹了那么多不该看的。”
  苏蓓蓓愤愤的:“是我们好吗?不知道还好,我们要临摹的,鬼知道他们经历过什么,想到就犯恶心。”
  她还抖了抖。
  孟水意问:“然后呢?”
  苏蓓蓓转过脸看她,“水意你怎么跟好奇宝宝一样?我跟你说,你以后找对象,一定要擦亮眼睛。”
  “那你之前还劝我谈恋爱。”
  “你要是玩玩不走心就无所谓啦。你太漂亮了,而且一看就是家教很好,没经历过什么社会黑暗的那种,我总担心你受骗。”
  苏蓓蓓护短,孟水意能玩男人,却不能被玩。
  这姑娘心眼实,为别人考虑得多,不喜欢于鑫爻倒好,他长得帅,谈着逗趣也不亏。
  十几、二十岁谈的恋爱,难道一定要走到最后吗?
  孟水意不理解她的恋爱观,“我不喜欢对方,我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有人为了利用,有人为了开心,或者就是满足虚荣心,不是所有人都是相爱才谈恋爱的。”
  高宴说:“她太现实了,别听她的,你要相信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
  “是有啊,可概率多小你知道吗?”
  苏蓓蓓又泄了气,“算了,现在才哪跟哪,未来人生还长着呢,有那么多种可能性,某个人的例子并不能以偏概全。”
  她举起杯子,和她气势相违和的是,里面装的是可乐,“那就祝我们以后都找到良人。”
  高宴也举起来,“祝我们早日脱单。”
  孟水意说:“祝我们学业有成,前途光明。”
  苏蓓蓓哭笑不得:“水意,你的愿望也太老土了。”
  孟水意眼神无辜,“这不好吗?”
  “你说个发大财也好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中间混了个家长。”
  “那我换一个。”
  孟水意低眉顺眼,想了想,须臾,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那就祝我们吃好饭,睡饱觉,身康体健,延年永寿。”
  这也是她对柏舟的祝愿。
  希望小舅睡个好觉,健健康康的。
  他们又去KTV续摊。
  高宴包了个豪华小包,叫了爆米花和酒水,啤酒,鸡尾酒,也有烈性的。
  “毕业了,酒是必须的,今晚不醉不归啊!”
  孟水意说:“如果都醉了,怎么回?”
  苏蓓蓓觉得这压根不是个事,“最后醉得轻的那个人送。开瓶器呢!”她和高宴一样能疯。
  孟水意借着乱晃的灯光,勉强看清字样,她挑了瓶度数低的鸡尾酒。
  三人碰杯。
  “去他妈的数学,老娘再也不用学几何、三角函数、数列、导数……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孟水意听得发笑。
  喝了几口,苏蓓蓓就嗨了,她一手酒瓶,一手麦克风,“姐妹们,everybody,嗨起来!”
  她自动将高宴也归到其中。
  高宴毫不在意,他把鸡尾酒、啤酒、白酒都倒到一个玻璃杯中,满得溢出来。
  孟水意看得胆战心惊,劝说:“你悠着点吧。”
  苏蓓蓓跌跌撞撞地去点歌台,点了首《明天你好》。
  本来是曲调柔美忧伤的抒情歌,声嘶力竭唱出来,完全变了味。
  “看昨天的我们走远了……曾经并肩往前的伙伴,在举杯祝福后都走散……明天你好,含着泪微笑……”
  歌词多么应景。
  苏蓓蓓唱着唱着,眼泪就冒了出来,她反过身,抱住孟水意,“呜呜呜,水意,我舍不得你。”
  路漫和孟家和都不怎么喝酒,就那么几口,孟水意也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她拍着苏蓓蓓的背,柔声安慰:“我们还没分开呢。”
  “水意,我跟你一起考到帝都去吧。”她又哼唧起来,“呜呜呜,我的分能够上什么大学啊?”
  高宴在唱,他低沉着嗓音,少了不正经,多了磁性,屏幕上的歌词滚到“抖着肩膀哭泣,问自己在哪里”一句。
  孟水意感觉肩膀一阵湿意,苏蓓蓓真哭了。
  压着,没哭出声来。
  她无奈极了,还以为她多潇洒呢。
  “长大以后,我只能奔跑。”
  可她听着高宴的歌声,眼眶也酸胀起来,轻声抱怨:“你哭什么嘛,搞得我也想哭了。”
  苏蓓蓓没听清,两个女生就抱着,哭得更起劲了。
  高宴唱完这一首,才发现她俩哭了。
  “别搞得要生离死别一样好吗?大学了还能联系的啊。”
  苏蓓蓓抬起脸,红彤彤的眼睛瞪他,“气氛到了,发泄一下,你懂个屁!”
  高宴假情假意地抹眼下,“那我陪你们哭好了。”
  “娘死了,才不要你陪。”
  “……”
  作者有话说:
  到现在,最怀念的还是高中,ε=(?ο`*)))唉
 
 
第二十一章 
  ◎他的怀抱◎
  苏蓓蓓永远是人群里, 话最狠,也最先怂的那个。
  看她对瓶吹,一副牛皮哄哄, 酒量顶好的样子,结果没两瓶就倒了。
  而高宴呢, 父母做生意的, 家里好酒不少, 他自小耳濡目染,又有遗传, 那么混着喝, 还有意志残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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