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人命的!
回家到季家。
沈别枝将外套脱下,里面穿的正是上回季夜鸣送给她的黑丝绒连衣裙,脖子上戴着前几天那条茉莉花项链。
长发高高挽在头顶,后脑勺蓬松,优雅又窈窕。
接过张姨递来的水,沈别枝眼神扫过大厅,没看见季夜鸣。
随着她走动抬手的动作,连衣裙的丝绒面料与纯净漂亮的黄钻,在明亮灯光下,皆有着引人心弦的溢彩流光。
一杯水喝完,季夜鸣的身影出现在楼梯转角处。
显然,是从地下室出来。
沈别枝知道他是去了收藏室。
她又开始好奇。
地下室的收藏室里,到底有什么藏品?
陈尧自然地走到季夜鸣身边,报告今日沈别枝身边的事情。
季夜鸣边听着,边走到沙发前坐下,他瞧向沈别枝,微笑着向她招手。
今天一天,沈别枝除去上课,就只有陈星宇来找她的事,三言两语就能说清。
但还有一件事,陈尧欲言又止。
就是被人误会,他是别枝小姐男朋友。
他不确定自己说出来,会不会失业。
沈别枝一眼看懂,他没说完的是什么。
她漂亮的眼珠微动,像只即将要干坏事的顽皮猫,开心心地跑到季夜鸣身边。
蹬掉鞋子,沈别枝爬到沙发上,双手从季夜鸣身侧楼他脖子,整个人趴到他身上。
季夜鸣纵容地伸手稳住她,低沉“嗯”一声,回应陈尧的报告。
她目光斜着扫向陈尧,笑眯眯地说:“季叔叔,陈尧还有更有趣的事情没告诉你呢。”
作者有话说:
这章还会修改,记得重看。
换了封面,大家不要迷路呀!原来的封面不涨收呜呜呜,等完结了换回去。
然后,粥发现有宝贝误会了什么,季叔叔不是那种外放的疯批人设呀!
季叔叔的人设是温柔的斯文变态,无论他怎样发疯,都不会脱离这个人设,也就是最疯的时候说话仍是温柔的,只会在某些事情上暴力,这些暴力当然不可能全写出来。以及前几章只是第一个转折点,并不是季叔叔最疯的时候,其实粥粥自我感觉已经快要踩着线写了QAQ季叔叔打小别枝手心,我都怕你们接受不了呜呜呜。
第39章 画脚踝
◎季叔叔这就心疼小茉莉。◎
小姑娘娇俏撒娇的话音里,是轻易能听出的故意使坏。
陈尧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沈别枝,瞳孔收缩的眼睛里,明晃晃地写着“姑奶奶你来真的啊”。
季夜鸣似无意瞧他一眼,抬起手,温热的手掌握住沈别枝搂他脖子的细腻软手。
他温和问她:“什么有趣的事?”
这一眼看得陈尧头皮麻烦,四肢僵硬得像陈年棺材板,他本就略低的头,恨不得低到地板上去。
沈别枝搂着季夜鸣子,偏头以脸贴他:“季叔叔知道我同学说陈尧跟我像什么吗?”
季夜鸣坚硬的大拇指轻抚她的手背,顺着她问:“像什么?”
沈别枝想了想:“嗯,就是前些年很火的一对CP,季叔叔有娱乐公司,肯定知道CP是什么吧?”
季夜鸣唇边的笑意浅了些,他余光扫过陈尧,平缓“嗯”一声:“什么CP?”
陈尧:“......”不关我的事啊!是您叫我照顾小姐的。
沈别枝:“校花的贴身保镖季叔叔看过吗?”
话音刚落,她又故作忽然想起:“哎呀季叔叔年龄这么大,肯定没看过网络小说,不知道也正常。”
虽然她也没看过自己随口胡扯的这本书。
季夜鸣微妙地沉默几秒,然后拉开她的手臂,往下轻拽,轻而易举地将她拉到他腿上坐下。
沈别枝仿若未觉,顺势搂住他,略仰头对视他沉静的黑眸,毫不谦虚地说:“我同学说陈尧就像那个保镖,还说她要是也有这样酷的男朋友送她上学就好了。”
陈尧:“???”
厨房的五星级厨师都没您会添油加醋!
季夜鸣略松散往后靠,他目光漫不经心地打量站在站在旁边的陈尧,缓慢地,从下至上。
一身黑西装、身形高大的陈尧,被看得脊骨生寒。
沈别枝像刚干完坏事的猫,清透澄澈的眼睛斜斜睨他,唇角得意地微微翘。
身后似有毛茸茸的尾巴,悠哉摇晃。
季夜鸣视线顿在陈尧身前黑色的领带,语调平缓,听不出情绪:“今后穿普通点,学校内穿成这样,的确不合适。”
陈尧:“......好的,先生。”
季夜鸣眼眸微抬,淡声:“自己反思,为什么会有人这样认为,没有下次。”
男人斯文随和的声音如一道警钟,倏地敲向陈尧的脑子,不断有威严回响。
他不自觉站得更直,神情恭敬认真:“是,先生。”
别枝小姐生得明艳,个性鲜活,无关喜欢,只要是正常男人,落到她身上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软三分。
陈尧退下后,季夜鸣垂眸,幽邃目光落进那两汪一眼见底的清泉。
巴洛克风格的复古水晶吊灯,繁复、庄严,悬挂于挑高的大厅穹顶。
明亮灯光坠下,将男人面庞映照清晰,冷白如玉,银质的细框眼镜折着冰冷的流光。
沈别枝知道,现在该轮到自己,她从善如收起所有的得意表情,在轻扇乱颤的浓睫下,酝酿合适的情绪。
男人端正的衬衫与领带,早已被她揉乱。沈别枝用纤白的细指捏住优雅的温莎结,她抬头亲了亲那阴影锋利的喉结,耍着小聪明轻添,拖长绵绵轻软的尾音:“季叔叔。”
季夜鸣手掌贴着她的背,声音低沉平和,不紧不慢:“别枝想与那孩子聊什么?”
他说的是,陈星宇到教室外找她的事情。
沈别枝手指绕着他的领带玩儿,看着他漆黑如墨的眼,澄亮的双眸里,似撒进一把细碎狡猾的笑意。
她模棱两可地反问:“大学不同专业的男女生在一起,还能聊什么?”
哪个男生会没事到别的专业,找一个女生?纯聊天么。
老男人想听的,她偏不说。
季夜鸣修长冷白的手指触碰她乌黑的发团,指尖勾起发圈,绸缎般的瀑发忽地散落。
年轻俏丽的少女,霎时多了分松散的风韵,像猫一样慵懒、柔软。
沈别枝抬头甩了甩头发,对上灯光的眼睛微眯,纤长卷翘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
温玉般的长指插l入她的头发,季夜鸣微笑:“他想让别枝说完上回没说完的话?”
沈别枝偏头,佯装不懂:“什么话?”
季夜鸣目光落到她下的茉莉花项链,与他送给她的丝绒裙很配。
他缓缓说:“别枝既然不喜欢,就不要吊着人家男孩子了。”
哼,装什么呢。
沈别枝秀气的眉梢轻微挑:“谁说我不喜欢了?我喜欢他的阳光肆意,又自由自在。”
老狐狸带坏小狐狸而已,现在倒装起好人君子了。
翻来覆去搞她的时候,没见他道德感这么高,甚至还想要她叫爸爸。
想得美,老变态。
季夜鸣注视着她,面容平静。
透过洁净无尘的镜片,漆黑的眼眸里,清晰地映出她叛逆的身影。
沈别枝仿似未觉,浅瞳里点缀进憧憬,继续说:“如果我一定要喜欢一个人,我觉得他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季夜鸣轻笑,看似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里,自然说起了别的:季叔叔说好要给别枝画茉莉花,就今晚吧。”
沈别枝眸光微微闪,她垂下眼睑,又飞快地抬起睫毛看他一眼,好像在为自己惹火过度而感到忧虑不安。
她轻软地应声:“好啊。”
季夜鸣将她抱去书房。
他找出颜料,是一块可以溶解于水的矿石,需要先打磨、细筛,再加入其他的配料。
调兑成一种特殊无害,但能在皮肤上保留很长一段时间的颜料。
沈别枝故故意坐在书房庄重的桌子上,丝绒裙子底下,是他还没处理的文件。
她很喜欢将他的东西坐在底下,或踩在脚下,会让她提前享受到一丁点征服的快l感。
她安静地注视旁边的男人处理颜料。
白衬衫衣袖被挽到手肘偏下,露出结实性感的小臂,肌理明显流畅,青筋贲勃隐现。
季夜鸣戴着银丝眼镜,低头专注地磨颜料,行云流水的动作矜贵优雅,赏心悦目。
颜料在他手里逐渐成型,仿佛正在塑造什么珍贵的艺术品。
白色稠感的颜料,调理完成,里面似掺有极少的细细亮闪。
在书房舒适的灯光下,反射着幽微暧昧的光芒。
季夜鸣拉开她前面的黄花梨木所制造的木椅,余光掠过她裙子底下露出的文件一角,他温声提醒:“别枝坐到了文件。”
沈别枝心不在焉瞥一眼,晃着光洁粉白的脚丫,她轻哼一声:“坐了又怎样?要是待会儿文件湿了,季叔叔难道只会心疼文件吗?”
虽然她知道,自己坐的很可能是一个数亿的项目。
季夜鸣低低笑,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脚腕,语调温柔含笑:“季叔叔是怕别枝被硌到,会不舒服。”
沈别枝:“......”
她恼羞成怒,用脚尖踹了下他大腿:“季叔叔要画就快画。”
季夜鸣笑着坐下,他伸出手,手掌温厚、宽大,稳稳握住她的脚。
兽毛所制的画笔,蘸取颜料后,轻轻落在她脚踝,又凉又痒,沈别枝反射性轻颤。
季夜鸣曲起握笔的食指,用硬质的骨节轻推了下眼镜:“别动。”
语调不比平日温柔,更像他工作时,斯文、严谨。
沈别枝下意识乖巧地坐好,一动不动。
随着画笔游移,一瓣洁白的茉莉花瓣即将成型。
季夜鸣调制的颜料,都与他人一样,带着点温和润泽,不只是死板的白。
化作花瓣,极其自然生动。
沈别枝低眸看着,看着他金丝镜框上的流光。
她另只脚踩在他膝盖上,脚尖悄无声息地上滑,若即若离地触碰过力量感十足的肌l肉,做了她一直想做的事情。
将他踩在脚下。
第二瓣茉莉花瓣落下一笔,沈别枝居高临下地注视男人专注的面庞。
脚趾往上翘起,用小巧玲珑的前脚掌没轻没重地用力。
注入水的海绵,越渐膨胀,落入灼烧岩浆里的金刚石,结构顽强,被煅烧得越来越坚硬。
季夜鸣始终低着头,认真作画,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陷入水深火热的与他无关。
重瓣茉莉花,在他笔下花瓣越来越多,越来越美。
直到一朵盛开的茉莉花,成形大半,他终于抬眸,五指松开她。
沈别枝瞥一眼,若无其事地嘟囔:“还没画完呢。”
“别急。”季夜鸣眼瞳漆黑,比窗外夜色更浓郁三分,他抬手扯下领带,慢条斯理地扔到桌面,又解开第一颗领扣。
他唇边微微笑:“别枝舞蹈基本功深厚,能保持多久腿脚一丝不动?”
听他如此问,沈别枝本能地警惕起来:“季叔叔问这个做什么?”
练习舞蹈基本功时,确实有抬腿固定不动的训练,她从小学习舞蹈,基本功十分扎实,保持一个小时不动都行。
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准没好事。
季夜鸣微笑:“毕竟季叔叔没有第三只手,要是别枝动了,茉莉花可就不好看了。”
话音落下,沈别枝褐色的瞳孔倏地收缩,手指抓住木质的桌沿,小巧的指骨关节用力到发白。下意识收拢膝盖,却因触碰到昂贵、冰凉的腕表,不得不放松。
沈别枝低下头,柔软乌黑的长发从两边垂下,她愣愣地看着丝绒面料外的手臂,肌理鼓动起伏,青筋蜿蜒危险。
书房灯光不算明亮,落到人身上,却如虚浮朦胧的薄纱,如欧美爱情电影里的晚间滤镜。
画笔再次落下,茉莉花继续绽放,每一笔都落得稳稳当当,画笔勾勒出完整一片花瓣,沈别枝的花瓣也在被描绘。
沈别枝在朦胧绒光里彷徨无措,一边又不服输地重踩,像骄傲的猫走到了绝路,仍旧会伸出不算锋利的爪子,威胁着身躯比她庞大数倍的野兽。
此时,一声微信提示音响起,沈别枝下意识看向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
她通红的眼睛早已湿润模糊,隐隐约约瞥见,一条好友申请的消息。
是华染?
最近她一直在等华染的消息,对好友申请十分敏l感。
沈别枝定了定神,颤抖着伸手,拿过手机,解锁打开。
确实是一条好友申请,对方发来一条申请理由:你好,我是华染祝染。
居然是祝染直接找她!
沈别枝惊楞住,脚下没注意,过于重力。
季夜鸣倏地喉间溢出一道低音闷哼,手中画笔也重重落下。
沈别枝惊叫,手里的手机都差点掉下,接了好几次才勉强接住。
季夜鸣抬眸,好似随口问:“谁的消息?”
沈别枝红着脸,艰难将申请通过,犹豫几秒,她断断续续地低软说:“是舞蹈,老师。”
季夜鸣漫不经心“嗯”一声,也不知道信没信。
画笔停下,盛开的茉莉花完成,双层的茉莉花,每一片花瓣都形状不一,有含羞卷曲,也有花瓣尖尖外翻,更有顽强自在地舒展开。
看起来,是一朵正在风雨飘零里绽放的花朵,花瓣被风吹得摇晃,在春雨里舒展。
沈别枝极爱美,虽然并不情愿他给自己画这种带着压迫性的标记,但依然会担心万一真被画丑,影响自己脚的颜值。
所以即使深陷泥泞,她也一直僵着不动,整条腿都僵硬得快要抽筋,陡然放松下来,强烈的麻意沿着神经一路袭击。
感官与知觉同时回归,她仿佛听到山脚大海,在夜晚涨潮的声音,急切汹涌,将礁石里的海藻冲得飘荡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