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我是手艺圈顶流——借晴光【完結】
时间:2023-03-01 13:23:50

  温萧已经快睡着,说出来的话都不经大脑:“那还能想什么?有了钱嘛买房子当包租婆呀,去江北多买几套,江景房现在还能买得起,以后只能看看了。”
  时途陡然睁大了眼,盯着温萧睡着的脸,睡意褪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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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瑞成旗袍店。
  温萧开始出差倒计时,年前的衣服都赶工得差不多了。
  今天李太太和沙龙太太团来取旗袍。
  进门后,其中一个沙龙太太抱着胃皱眉头,问道:“你原来那个叫小李的侄女婿呢?他车开得好,你也开太猛了嘛,我都要呕出来了。”
  李太太哼了一声,双脚踏进店里的待客区,自然而然收敛起脸上的刻薄,朝温萧温温和和笑了笑:“温小姐,我们来取旗袍了,辛苦你哦。”
  沙龙太太还在惋惜,拉了拉她的手臂:“听到伐?下次还是司机开,你不安排我来安排。”
  李太太轻轻甩开:“好好好!什么侄女婿啦,八字没一撇的事,闹,听说男方家长和我家小姑吵了一架,那个男人哦,缩着不出声,小姑娘要死要活的,哪怕家里统统不同意,也要去那个破地方,你们也知道的,离开S市,我家老李说话也不是那么管用。说到底啊,这个婚结不结得成,可真不一定了。”
  这些富家太太,对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最是热衷。一听这么劲爆的桥段,两人都凑过来,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你家小姑不是嘴很厉害嘛,这下稳赢的咯?”
  “小姑娘不是怀孕了吗?那不要小孩了?妇女主任肯开条子吗?作孽哦,伤身体啊。”
  “那男方家长跟你小姑吵什么啦?”
  “还能吵什么?想让我家老李把李梦和那个缩头乌龟一起运作到Z市去,我家小姑怎么肯啦?李梦再怎么样也是独生女,她宁愿女儿打胎 ,也不要嫁女儿到外地的。”
  听到李太太把李江海喊作缩头乌龟,温萧没忍住笑了起来。
  李太太横了两人一眼,难为情地说:“我们聊这些败兴头了,你们两个先去试旗袍,我有事问一下温小姐。”
  只剩下两人,李太太往前坐了坐,放低了声音说:“温小姐,我那天经过这里,看到电视台采访你们,就想问问是不是你们要把店做大规模了?”
  温萧有些意外,摇了摇头说:“我们不会做大,因为产量只能维持现状这个样子,不过,后续可能会提价,李太太现在做是对的,再过半年可能旗袍价格还要涨。”
  李太太哦了声,失望的神情挂在脸上:“还以为你们要扩规模,我娘家有个做纺织的厂生意做不下去了,还有好多设备什么的要转让,想问问你呢,能消化掉一些是一些,还有工人等着发遣散费。”
  九十年代行业变革,曾经很紧俏的行当,转眼做不下去的,比比皆是。
  温萧自己经历过那个时代,当然感同身受。
  前世里,李江海所在Z市的化工厂也是从这时候开始效益开始渐渐停滞。
  她问了声:“那李太太认识手工好的缝工吗?我们短期内可能没办法启动,但再等等的确有想法做点别的,需要技术好的工人,如果……”
  李太太立刻说:“有!怎么没有,我们L县,出了名的纺织大县,别的不多,面料辅料技术工人,都多,你什么时候要,随时跟我说一声,包在我身上!”她塞了一张自己的名片过来。
  L县离S市车程也不过两小时,很多S市的服装企业为了降低成本,都把厂设在L县。
  李太太瞒着丈夫投了一大笔钱,在自己兄弟的工厂上。
  原本拿了两年分红,委实钱来得容易,但谁能知道一垮就垮,到现在为止,她的投资还没收回50%。
  她还不敢声张,只能默默想办法,现在去沙龙都带着目的,再也不是单纯去交际的了。
  温萧怕她怀的希望太大,到时候失望也大,提前打预防针:“还没影呢,可别寄太大希望了。”
  李太太抿着嘴点头:“我懂我懂,好了我去试衣服了,这个事你知我知。”
  另两位已经试完,穿着新旗袍妖妖娆娆地过来照镜子,李太太神色自若地拿起旁边衣架上自己的那件,也进了更衣室。
  这时,门吱呀一声响,柳赛飞推开门。
  人还没踏进来,一声急切的“温萧”先进了门,看到里面有客人后,她收敛起脸上的笑得过开的表情,比划了一下等她的手势后,坐到了温萧用来做衣服的桌前。
  待李太太三人试完衣服都走后,温萧拍了拍皱起来的裙褶:“师母,今天怎么出门了?”
  听时途转述,万教授已经多日未得见爱妻,闭关一周有余。
  每天除了送饭到门口,听她骂骂咧咧这饭菜如何不好吃时还能见着一回,两人做了整整十来天的合住室友。
  据转述,万骞是这么说的:“你个小兔崽子,你老婆把我老婆带进沟里去的话,我就宰了你!把你赶出实验室!”
  温萧问时途当时怎么回的,时博士冷笑说:“我就说,师母面前,你自己比不过我老婆,就要恼羞成怒吗?!”
  柳赛飞柳眉一竖:“他个糟老头子,只会败坏我名声!来来来,我们说我们的正事。你把眼睛闭起来。”
  她听话地闭起双眼。
  柳赛飞把自己带来的画稿一字铺开,拍了拍手说:“睁开吧。”
  温萧睁开眼,视线落在垫了白色棉布的工作台。
  上面铺着十张设计稿,已经上好水粉颜料,一眼望去,或华丽,或清新,或洋气,或传统的纹样设计。
  ——都是适合做成布料的花色。
  她一时有些控制不住表情,长大了嘴不敢相信:“这……一下子画了十个吗?”
  柳赛飞像脱了力一样靠着墙,回味过去这阵子自己的疯狂,竟然有些像年轻时除了画画没有其他时的状态。
  疯魔到只有线条和色彩。
  温萧一下子抱住柳赛飞,两人抱着对方肩膀傻笑起来。
  杨格物带着饭从后门进来,看到两个女人又蹦又跳,嘴欠地嘟哝了一句:“结了婚的女人,就是不一样,疯起来都更厉害。哦,我哥好像回来了。”
  三人摆饭时,杨致知拎着袋子推开了后门。
  他胡子拉碴,但脸上每个粗大的毛孔都焕发着喜悦:“这么巧柳主任也在?来,看看吴方那糟老头子打的样品。”
  杨格物点点头:“嗯,看看烧了那么多钱,烧出什么花来。”
  他摇了摇头,打开包,掏出塑封好的几个袋子,小心翼翼地递过来:“”“吃完饭擦干净手,涂点凡士林在手上,才能摸,知道吗?”
  吴方叮咛了千百遍。
  四块丝巾的画面,是这个家审美担当杨格物和温萧挑选出来的,柳赛飞此前并不知道。
  她净手后随意打开了其中一个,正是那幅第一次获奖的画,深深浅浅的色彩在真丝质地的加持下,泛着柔美的光泽。
  一时间,她嘴唇轻颤:“这也……”
  这也复刻得太好了。
  作者有话说:
  各位小可爱,我改了一下文名,希望你喜欢,欧耶,比心
 
 
第55章 共赢
  柳赛飞一口气把四条丝巾都拆了, 在杨瑞成的工作台上摆开。
  此时中午的暖阳透过窗户照进来,使得色彩更鲜明,更立体。
  她当然熟悉自己的画, 这几幅都是她三十岁之前的作品。
  那些曾经带着情绪挥洒下的颜色,此刻栩栩如生, 让她仿佛乘坐时光机, 回到了只带一把画笔, 就敢孤身闯欧洲的那一年。
  杨致知从桌上抓了个葱油饼,啃得满嘴油光:“柳主任, 你觉得吴方这个糟老头子做的版怎么样?他拍胸脯说全华国除了他没人有本事能把这么多颜色给做出来……这牛皮吹得大伐?”
  柳赛飞对这个称呼很满意,先笑意隐约地点了点头。
  温萧听了想笑, 杨致知跟杨瑞成一个样, 明明是想夸人, 到了嘴边,就成了损人。
  其实吴方夸下的海口远不止于此, 他的原话是, 这套版子就算送给别人, 也做不出一样的成品来。
  但借着柳赛飞的这四幅画,杨致知终于在吴方面前挺起了腰杆。
  老头子虽然还是满嘴玻璃渣,但看他的眼神友善了许多, 甚至拿着打坏的样告诉他技术上的难点是什么样的。
  而杨致知也是近距离看了吴方的工作, 才理解他这身臭毛病从何而来。
  在染料车间,他一边举着7寸照片, 一边拿多如牛毛的染料把颜色一个个调出来,再用印版在布料上转色, 叠色。
  每个画面打样不下五次, 吴方都是关起门来, 亲自动手。
  腊月的天气里,老头子出的汗透到了毛衣外面。
  杨致知当时就想,他这身臭毛病,惯着也就惯着了。
  柳赛飞心里是震惊的,嗓子干干的:“每一幅,都无懈可击。”
  她想不出更好的夸奖了。
  那些年里,她的画作也上过报纸和杂志,纸张上的还原还远不及眼前的真丝。
  杨致知松了口气:“那好,我通知老吴年前先做一批放着,这个小批量样品,我各拿了五条回来,你们三个一人一条分掉,过年可以戴。”
  爱一切漂亮物件的杨格物拍了拍手,温萧笑着说:“哥,你给嫂子也留一套啊,她可是真丝厂不拿工钱的大总管呢!多出来的一条,我拿去送胡甄吧,她戴起来就是最好的广告了。”
  杨致知现在满脑子都是真丝厂的销路,正愁虽然有了好产品,可也犯愁去哪里卖。
  这些丝巾总不可能放在面料城里做批发生意。
  听温萧这么说,他自然连忙说好,挠头说:“你们嫂子不用,她都不爱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多出来两条都给萧萧,送送那些富家太太也行。”
  杨格物冷笑:“我嫂子那是心疼你编出来的鬼话,你也信!”
  这种替男人省钱,替男人着想的话,听着怎么这么不顺耳。
  男人,果然只是大猪蹄子。
  温萧点头:“就是,这么好看的丝巾,没人不喜欢!嫂子的国营纺织厂效益也不会一直好,让嫂子多帮忙操操心,也是个退路。那些富家太太我才不送,我啊,打算把丝巾放旗袍店卖,把价格定高一点,宁缺毋滥。”
  她问杨致知要了个成本,便想好了定价的区间,60厘米方巾45块,160大披肩定到了85块。
  柳赛飞听了都觉得咋舌:“商场里普通的真丝丝巾也就十几二十块,再贵嘛感觉买的人就不多了。”
  杨格物摇晃她的手臂:“萧萧,我们的戒指也才180一个呀,那可是金的!”
  温萧舔了舔嘴唇,坐下来把自己的思路讲给他们听。
  手工旗袍按工序现在定价180到250一件,加上苏绣的绣工可以定到300,差不多快抵上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本来就不是普通人在穿。
  手工丝巾当然也可以和普通丝巾拉开差距。奢侈品牌的一条丝巾在未来都是四位数起,他们这个丝巾还能宣称是手工的呢,怎么就不能往高定价了?
  “再说了,这都是师母正经获奖画作,我们先做一批放着,反正不怕过期,试试水看旗袍顾客的反馈。这个业务啊,我们先占哥的便宜,卖出去多少,跟真丝厂结算多少。回头啊,我问问师父的意见。”
  时博士给她讲过,每个品牌前一百个客户,基本能奠定它的市场定位。
  她想从丝巾这个单品实践一下这个理论。
  杨致知呵呵一笑:“还问啥啊,我爸现在除了‘萧萧说了算’,他还会说啥?”
  杨瑞成正从后门进来:“兔崽子你编排我什么?”
  “我说啥了我?什么都没说。”杨致知把剩下的丝巾从包里拿出来,犹豫了一下,又各拿了一条塞回去,朝柳赛飞摆摆手,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就溜了。
  杨瑞成知道柳赛飞何许人也,客气地点点头:“萧萧给你做的旗袍还好穿?喜欢就再来做……哎,这是?”
  他的视线落在丝巾下面的画稿上。
  温萧已经在给丝巾缝杨氏旗袍的品牌唛,头也没抬:“是我们柳主任给真丝厂设计的布料花纹,师父你看看,我感觉都挺好看,做旗袍合适,做洋装也好看。”
  虽然已经被花式夸了一番,但面对杨瑞成的评价,柳赛飞还是有一丝紧张,
  杨瑞成把台上的丝巾都拿到温萧那一侧的桌上,带上老花镜仔细看了每一版纹样设计,闭上眼想象满印情况下,做成旗袍的样子,点头说:“很好,都合适,那赶紧让致知先安排下去。”
  “从小哥被爸打了以后,中间传话的人都是我,我真的承受了太多!放着我来,啊~”杨格物已经收拾完桌上的残局。
  但温萧想了想,放下手里还没缝好的丝巾,拿起稿纸说:“还是我去吧。对了师父,刚刚您进来时我们在聊这些丝巾,我想把丝巾搭着我们旗袍的定位做,先各做一百条,不追求销量,但价格上宁缺毋滥,您看怎么样?”
  杨瑞成正弯腰凑近了看丝巾,头也不抬:“你说了算。”
  传话人杨格物噗嗤一笑:她哥也没说错啥。
  这间门面铺子楼上,是一梯两户的公房。
  二楼的两户,分别住着杨致知一家三口,和杨瑞成杨格物父女俩。
  温萧嘴角还挂着笑意,举起手正要敲门,却听到屋门里传来压抑又破碎的哭声。
  她的手敲不下去了。
  这个年代还没开始流行一体防盗门,里面一层木门,外面一层铁门。
  她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吴琳的声音压得很低,只能从杨致知安抚的声音中,听到“饭碗”“下岗”的只言片语。
  吴琳所在的国营纺织厂,这几年的效益应该还没开始大幅下滑,这是怎么回事?
  她还是敲响了门。
  杨致知开门一看是她,招招手让她进来。
  温萧先把画稿交给他:“哥,你年前再去一趟D市吧,这是柳主任画的新稿子,刚师父也看过了说好,你拿回去让老吴开版先打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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