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捏着小人参,另外一只手顺着她的须须慢慢捋着,还低下头,爱恋地亲了亲那两片小叶子,随后又亲了亲那一小撮红果果,紧接着又往下亲了亲小人参那胖胖的参腰。
{啊!救命啊,有人要对参不轨啊!}
小人参尖叫出声。
可皇帝陛下丝毫听不见,却苦了一旁榻上的小黑猫。
虽然娘叫得很惨,可他感觉得到,混账爹对娘没有恶意。
虽然他还小,可他也懂的,混账爹好像在对娘做、做羞羞脸的事。
这混账爹也是,就不能背着点孩子嘛。
小黑猫抬起两只小爪子,捂住了一双金黄色的大眼睛,屁股一扭,转过了身。
小人参在心里把喉咙都喊破了,也没人来救她。
她就那么活生生的,被臭不要脸的狗陛下亲了好几下。
还是当着她大儿子的面,这简直是参生耻辱!
陆韧古满眼爱意地亲了几下小人参,跟个变态一样爱不释手地捧着她,又说了一遍:“芊芊,你放心,阿古哥哥一定会找到法子救你的。”
看也看过了,亲也亲过了,小人参也扭累了。
于是破罐子破摔,软趴趴侧身躺在了陆韧古的大手上,下面两根比较粗的须须还抬起一条来,搭在了另一条上,一副爱咋咋地的模样。
见她翘着二郎小须须,躺在他的掌心,乖乖不动了,陆韧古笑了:“芊芊,先委屈你一会儿,有些事情朕得先料理了,等料理完毕,我就带你去找高人想办法。”
柳若芊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要处理躺在地上哼唧了两声,眼看着要醒过来的吴美人。当然,还有那臭老道。
她头顶上两片小叶子弯了弯,伸手指了指还在榻上用爪子捂脸的小猫妖。
陆韧古伸手将小猫妖抱了起来,让他们娘俩凑在一起:“我知道,这是咱们的儿子无灾,你放心,我会对他好的。”
{无灾,你赶紧变个身,把那臭老道的事情跟你爹说说。}
小人参伸出一只须须,扒拉了一下小黑猫还捂在眼睛上的小爪子。
{娘,以后你们再做羞羞脸的事,先跟无灾说一声成不,无灾好把眼捂上。}
小猫妖单爪捂眼,可怜巴巴地控诉。
小人参老脸一红,随即倒打一耙。
{嘿,你个傻崽,你看你娘被人欺负不但不帮忙,还在这说风凉话。}
说完也不等小黑猫反驳,又催促道。
{赶紧变个身,跟你爹把话都说明白了,让你爹给咱娘俩报仇。}
“喵~”小黑猫冲陆韧古叫了一声,随即蹿到了地上,钻进了大氅,拱了拱,没一会儿钻出了一个炸了毛的小脑袋。
陆韧古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难怪芊芊要认儿子。”原来真是个小男娃。
见他还在发愣,柳若芊抬起翘着的一只须须,踹了踹他的脸。
等陆韧古回神看她,她指了指地上,又指了指榻上。
陆韧古领会,走上前,将小猫妖连同一直放在地上的大氅单手抱了起来。
陆韧古先是伤心欲绝,没敢动大氅。后来发现小人参活着,又忙着抓参,再后来忙着和小人参交流,就没再留意过大氅。
可大氅一拿起来,他才发现,大氅下面还有一堆衣裳,同样是喜庆的红色,方才竟然没注意到。
芊芊的衣裳都在这,若是万一突然变成了人,那岂不是和这小猫妖一样,是……
陆韧古下意识看向手里的小人参。
小人参正翘二郎腿歪在陆韧古手上,见他对着地上那一堆衣服发下呆,又一脸神色不明地看向她,小人参立马炸毛了。
狗陛下看什么?
意识到什么,她蹭地坐起来,用两根细细的须须捂住了参体前面。
想想不对,又立马翻了个身,趴了下去。
可想想又不对,两根须须立马捂住了后面,还往下挪了挪。
小人参,这是在害羞?陆韧古如醍醐灌顶一般恍然大悟。
他再也忍不住,一手拿参,一手抱猫,喷笑出声。
小人参本来就无地自容,被他这么一笑,气得发毛。
转过身,蹦到他的肩膀上,伸着两根须须就去捂他的嘴。
虽然小人参没有脸,看不见她的表情,可陆韧古精准地感知到了她的情绪,立马把嘴闭上,不敢再笑。
听着皇帝陛下冷不丁爆发出一声大笑,可随后又戛然而止,外头院子里站着的众人全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先前陛下还大发雷霆,如今为何又无端发笑?
邹乞面色担忧。陛下这,怕不是疯病又犯了?
不行,若是待会儿陛下再笑,他就算违抗命令,也要进屋去看看了。
陆韧古死死抿着嘴,闷笑了两声后,将骑在他肩上的小人参拿下来:“芊芊别担心,明儿阿古哥哥就给你做几身衣裳。”
不说小姑娘害羞,单说这天寒地冻的,他也怕小人参冷着。
一想到她有可能会冷,陆韧古十分自责让她光了这么久,连忙小心地把小人参揣进了怀里。
小猫妖一听衣裳,大眼睛一亮,从大氅里伸出一只小胖手,拽住陆韧古衣领扯了扯:“那个,爹,无灾也想要衣裳。”
“一身就够。”他怯生生地补充道。
以前是怕妖精的身份暴露,娘不敢给他做衣裳,他就一直这么光着屁|股。
可如今混账、不,既然爹是个好爹,那他也原谅他上次那一掌了,不会再喊他混账爹了。
既然爹已经知道了他和娘的身份,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他想要一身衣裳,免得总是光着屁股裹着大氅,动都不敢动。
大冷天的,小胖孩就这么光着,要衣裳也只敢要一身,陆韧古莫名想起了他幼时在冷宫,还有在皇陵下缺衣少食的日子,难免心疼。
他将大氅裹了裹:“无灾,你放心,既然你娘认了你做儿子,那你就是朕的儿子。大晋皇子该有的份例,父皇一样都少不了你的。”
“皇、皇子吗?”小猫妖头发懵,伸出小爪子去扒拉他娘探出来的脑袋。
【娘,那个爹,他说让我做皇子哎。】
小人参用须须摸了摸小猫妖的脑袋,也很高兴,却故意装作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模样。
{听到了,傻崽,你是他儿子,自然是皇子啊!}
陆韧古没听到小人参的话,却把小猫妖的心里话听到了。
他眼中情绪翻涌,伸手摸了摸小猫妖的头,声音有些激动:“无灾,你可是能和你娘说话?”!
第61章
一听这话,小人参和小猫妖对视一眼。
{神奇哦,你爹是怎么知道的?}小人参精甚为好奇。
能猜到她是小人参精,还知道她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娃,如今还能猜到她和儿子可以说话?
这皇帝陛下,也太神通广大了一些吧。
【无灾也不知道,娘,那要怎么回答?】
再一次听到了小猫妖的心里话,陆韧古几乎立马可以确认,当小猫妖变成人的时候,他的读心术就对他有用。
他有些高兴,有些激动。那岂不是可以通过无灾,来和芊芊交流。
可见那娘俩都没动,他也没再说话,静静等着。
皇帝陛下这也能猜到,那也能猜到,简直无所不能,娘俩都觉得很是有些奇怪。
但小人参和小猫妖压根就想不到,皇帝陛下如此无所不知,是因为他拥有读心术那逆天的玩意。
最后,他们娘俩只得感叹,皇帝陛下当真是太聪明了。
小人参窝在陆韧古的怀里,两根须须扒着斜襟领子探出个脑袋,想了想,两片小叶子弯了弯。
{连咱们是妖你爹都知道了,剩下的就实话实说吧,也没什么好瞒的。}
{也是哦。}小猫妖觉着也对。
于是抬头看向皇帝陛下,如实回答:“爹,我可以和娘说话。”
陆韧古故作淡定:“那你问问你娘,她可知道怎么变回人?”
也不等小猫妖转述,小人参翻了个大白眼,当然是在心里翻的。
{问的都是蠢话,我要是知道怎么变,我早变了,至于用几根须须到处乱爬!}
听完小猫妖的转述,虽然在意料之中,可陆韧古还是有些失望。芊芊当真是不知道。
但他很快振作起来:“无妨,既然无灾能随意变换,那芊芊也总能找到法子的。”
随即又问:“无灾你问你娘,可有什么话要跟爹说的?”
小猫妖知道娘可以听到,于是低头看着小人参,等着她回答。
小人参抬起一根须须,指了指陆韧古那血乎连拉的脑门。
{你让你爹赶紧把脑门上的伤处理一下,再找点药涂一涂,看着就够疼的。}
刚才她挥舞两根须须一顿抽,把他都抽哭了,八成就是抽在伤口上了。
小人参精有些内疚,抬起一根须须在陆韧古胸口抚摸了几下。
当小猫妖把小人参的话转述过去,陆韧古的眼眶再次有些湿润。
他的芊芊,自己都变成参了,却还是时时刻刻惦记着他。
见以往冷清矜贵的皇帝陛下又要哭,小人参很无奈,抬起须须勾了勾他的下巴。
{跟你爹说,一个大男人,当着媳妇孩子的面总哭,丢不丢脸。}
小猫妖再次原话转述。
陆韧古伸手,轻轻摸了摸窝在他衣裳里的小人参精的小叶子,忍俊不禁:“好,不哭。”
见皇帝陛下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好像还想再说什么情话。
柳若芊指了指那呼呼往屋里灌冷风的破门,又指了指地上那稀碎的桌子,最后指了指歪靠在柱子边又哼唧了两声的吴美人,有些恨铁不成钢。
{无灾,跟你爹把情况说一说,让他别磨磨唧唧的,赶紧办正事。}
【好嘞,娘。】
“爹,娘说‘跟你爹赶紧……’”
小猫妖再一次把柳若芊的一字不差的转述,语气也学了那么四五分像。
陆韧古的视线随着小人参的须须扫视一遍,又听了小猫妖的转述,忍不住哑然失笑。
“芊芊说的对,此刻确实不是说话的好时机,是得先办正事。无灾,你跟父皇说说到底是这么一回事。”
“好的,爹。”
小猫妖一口气从他下山,遇到臭老道,被贴符咒元气大伤,意外躲进皇宫,误打误撞遇到他娘柳若芊,再到吴美人给她母亲探病出宫,见了什么道士,一直讲到符纸贴在小人参身上。
陆韧古听完,沉思片刻,说道:“无灾,父皇知道了,你现在先变回猫。”
小猫妖看了一眼他娘,见小人参弯了弯叶子,于是喵了一声,变回了猫形。
陆韧古怀里揣着小人参,起身将榻上的大氅,地上堆着的衣裳鞋子都捡起来,走到床边,放上去,将被子扯下来盖好,又将里外两层床幔放了下来,拉严实。
小人参扒着陆韧古的斜襟,露出小叶子和红果果看着他忙活。
{无灾,问你爹在这作甚呢?}
小黑猫从榻上蹦下来,走过来,喵了一声。
{娘,我现在是猫,说不了话。要变成人的话,得先找件衣裳,大氅被爹盖在被子下了。}
小人参低头一看,噗嗤一声笑了。
{哦,娘忘了,那不用问了。}
陆韧古见小人参探头探脑,像是好奇,他开口说道:“待会儿朕要喊邹乞他们进来,你就躲在我怀里别出来。”
知道皇帝陛下这是要办正事了,小人参两片小叶子弯了弯,嗖一下缩回了陆韧古怀里,乖乖躲好。
见她如此听话,陆韧古眉眼含笑,轻轻摸了摸心口处。
“无灾,来。”陆韧古伸手将小黑猫抱起来,一边走到榻那坐了,一边出声:“邹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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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乞心里早就七上八下,恨不得冲过来一探究竟,一听到喊声,应了一声,眨眼功夫就蹿进了大殿。
一进门就傻眼了。
门烂了,桌子碎了,地板塌了一块,屋子里摆放的盆栽倒了几
个,还有个装了红梅的瓷瓶摔碎了,地上还躺着一个不知死活的吴美人……
久经沙场的邹大人糊涂了,这场面,一看就是经过一场恶战哪。
不过和战场上的那种恶战不同,显然就是哪家夫妻两口子吵架拆家的场面。
而与这个场面极其不协调的是,皇帝陛下完全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发狂发疯,而是神色柔和地端坐于榻上,怀里抱着一只小黑猫慢悠悠地撸着。
只是陛下头上破了一个口子,血虽已经止住了,可血迹赫然还在。
【是何人如此狗胆包天,又有如此本事,能够伤了陛下?】
“陛下,您受伤了,可要先传太医过来帮您处理一下伤口?”邹乞上前一步,担忧地问道。
【虽然以前战场上,陛下也经常受伤,可从来没伤到过脸的。】
【陛下以前倒是不怎么在意那张脸,可这次去楚国,陛下却莫名其妙地突然在意起他那张脸来了,如今伤成这样,也不知会不会留疤。】
陆韧古本想说不用。一听邹乞的话,突然想到小人参最爱他这张脸,可万万不能留下伤疤,于是话到嘴边改了口:“你先给朕上些药。”
金狼卫们一向过的是刀头舔血的凶险日子,各种伤药那是随身必带。
“是。”邹乞从怀里掏出一盒上好的金疮药,大步上前走到了陆韧古面前:“陛下,请仰头。”
陆韧古依言仰头,可感觉到怀里的小人参似乎是因为害怕和紧张,顺着他的心口往下钻了去……
陆韧古脸色变了变,伸手按住肚子,将那闷头乱钻的小人参按住,伸手就夺过邹乞手里的瓷瓶:“朕自己来,你退后。”
“是。”邹乞满头雾水,应了一声退后几步。
【陛下这怎么的,以前受伤,都是兄弟们一起相互包扎上药,今儿怎么冷不丁地变脸了?】
没理会邹乞的嘀嘀咕咕,陆韧古仰起头,凭着感觉给自己伤口上了药。
可不知小人参在干什么,总是拱啊拱。
生怕邹乞看出异样,陆韧古另一只大手一直按着肚子,还安抚性地轻轻揉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