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被俘获了,在晃晃身旁不肯走的晃晃妈妈也被俘获。还有其他几只象,有一只象倒在血泊中,那双眼睛到死还睁着。
象群在自然界里不是什么任由其他动物宰割的物种,它们的踩踏力还有长牙都是它们的武器。
它们有时候还能踩死敌人,但面对人类,它们却只能等死。不止它们,曾经的华南虎那么威风凛凛,如今也没了踪迹。
这些在自然界里生活了许久的动物,没有被自然淘汰,而是在人类的干预下,一个个的走向灭绝。
“哥,有点不对劲儿。”
一个戴着头巾的男人,踩在晃晃的血上,他蹲下来,目光锁定到了石头摄像机上:“这玩意儿……是什么?”
伪装成小象的摄像机,能骗得过小象,但骗不过人类。
小象摄像机被拎起来,几乎就是在相机被拎起来的时候,习望当机立断,攥着步浅的手腕往后退:“走。”
步浅没问为什么,也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她跟着习望离开,两人走得很快,甚至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就在他们前脚刚走,后面拎起小象摄像机的人已经暴力砸了摄像机。这种摄像机的材料很坚固,轻易拆不开。
但只要够暴力,就算是真石头,也能被破开。
几分钟后。
把小象摄像机砸开的人,面色变了变:“是摄像机,这群象有人在追踪观察。”
这话一出,他面前的人也跟着变了脸色:“哥,咱们砸了它,还用担心被拍到吗?”
“这种摄像机有可能会自动上传录到的影像,快,叫点人手,把这一片给我搜干净!”
“我这就去。”
面前的人拿了手机去打电话,而下命令的人,盯着石头摄像机,面容阴沉。
如果石头摄像机已经把拍到的东西传输出去,他一定得把那份视频影像给找到。他不是老挝这边的人,他的身份,还是对面的公民。
按照对面的法律,单是这一段视频,就足够定他好几个罪名了。
步浅跟着习望,跑得飞快。
他们不是盲目的跑,而是有路线有目的的跑。
很多累赘的东西被他们丢下,只有比较珍贵的一些资料记录,还有必备的口粮还在身上。
“老师,我听到车声了。”
步浅的耳朵动了动,她朝着声音响起的地方看去,习望也看向了那个方向。
几秒钟的迟疑停顿过后,习望直接改了方向。
“先躲一躲。”
他们按着出去的路线走,现在这个位置已经远离了交界处。那些人应该不会在这儿这么嚣张。
习望带着步浅躲了起来。
在躲起来后,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的捉弄。之前很难寻到踪迹的亚洲象象群,又一次映入他们眼帘。
这次是新的象群。
步浅看看这些象群,又看看习望。
现在他们还没有被追上,而这些象群更不知道危险迫近。还有时间,他们还有一点时间来引走这些象群。
只是,这样的举动,伴随着难以预估的危险。
“浅浅,我们分两路。”
在象群跟追来的人之间,习望选择了去吸引后面那些人:“刚才我又收到了新消息,林业局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我们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就可以等到支援。”
习望的语气很稳,听不出有半点的紧张。在安排了分工后,两个人就各自站了起来。
步浅驱赶象群,让它们远离开来的车。习望则是留下赶路的痕迹,让车跟着自己跑,他跑的方向,是林业局往这里赶的方向。
漫长的黑夜隐约可以窥见天光。
步浅相对来说,是最安全的。
那些追来的车,目标没在她驱赶的象群上,不过她还不知道这一点。毕竟这些穷凶极恶的人,谁也猜不准他们是要继续图财,还是要图他们的命。
这场兵荒马乱一样的战斗,不知持续了多久。
步浅浑身脏兮兮的,脸蛋也糊了泥巴,她在赶象群的时候,摔了好几跤。就在她咬着牙,把象群往安全的地方驱赶时,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了不远处。
步浅:“!”
步浅紧绷着的神经,在这一刻差点崩断。她猛地止住步子,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急着想让象群换个方向。
但野生的大象,是危险的。
步浅虽然知道要怎么驱赶大象,但她还没有本事能控制大象。
等她察觉到不妙时,一只大象已经朝着她冲了过来。
步浅:“……”
步浅撒腿就跑。
可没跑几步,她就被冲过来的大象,给撞的摔到了地上。
不远处的云悯:“?”
他几步走过去,看着被撞了下脑袋就晕过去的女孩儿,目光里透着一丝的不解:“怎么这么容易就晕了?”
就在他低头要看情况时,离他们也不远的地方,楚厌找了过来。
楚厌的裤腿上沾着泥点子,他身后还带着人,所有人都跟着他,沉默的大步走着,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楚厌的手上拿着手机,手机屏幕正在显示他跟步浅之间的距离。
快了。
他就快找到了。
作者有话说:
阿厌: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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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通知
步浅戴在手上的腕表,里面装的有最先进精密的定位仪器。他把腕表送给步浅的时候,告诉过她这一点。
那块腕表是私人定制,表面是漫天星河的图案。步浅很喜欢这块表的时候,收到之后一直都在戴着。
又走了几分钟。
楚厌看见了再次开始移动的位置,这次位置移动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不像是走路的速度。
他眉头皱起,俊美的脸上阴云密布。
正被他密切关注着的位置,腕表的主人这会儿确实没在走路,而是被他打抱起来后,就放到了车上。
车子破破烂烂,但胜在速度比步行要快。
开车的是一身黑T的云悯,云悯一边开着车,一边时不时的低头看一眼车上的女孩儿。
“一个女孩子,不在办公室里待着,跑这么危险的地方工作……图什么?”
他低低自语着,搞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不好好在城市里工作,跑到他这种混乱又危险的地方,是出于什么心态。
他知道步浅做的这份工作,研究和保护野生动物,他以前见过这样的人,也听说过这样的人。
这份工作的危险程度,有时候还挺高。
车里。
昏迷着的步浅双眼紧闭,面色有些发白,她不是全然没有任何反应,而是会很轻的不停呢喃着一个人的名字。
痛苦的,带着呜咽的呢喃着。
“阿厌。”
云悯一开始没有听清这个名字,在她呢喃了许多声后,他才勉强听清:“阿厌?阿厌是谁?”
是朋友,还是亲人,亦或者另一半?
云悯的问话,步浅不可能会给出回应。
车子熟练的穿梭在这一片区域,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停下。车停的地方,面前是个简陋的平房。
平房上挂了一个更为简陋的医院标志,这里就是云悯熟识的医院。
他把车停好,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先打了一个电话。
等电话挂断,他这才弯下腰,将步浅打抱在怀里,带进了平房。他没走正门,走的是个偏僻的小侧门。
单独的一间房里,头发有些花白的村医不苟言笑的做着检查。
这里的仪器很先进,是本地几个有钱的大佬赞助的。他们这种地方少不了医生,但如果只有医生,设备仪器什么的跟不上,医生也没法子救人。
几个做灰色生意的大佬不缺钱,恰巧,他们都被这个老村医救治过。老村医的技术好,话少,只默默干活,身世也清白,被盘了个底朝天都没发现问题的清白。
因为以上这几点,这些心肠向来冷硬的大佬,也许是权衡了利益关系,也许是其他原因,总之,他们给这个简陋的小医院添了很多先进的医用仪器。
检查持续了很久。
老村医出来的时候,云悯靠着走廊的墙壁,像是在发呆。
“你跟这女孩儿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云悯站直了身子,询问着老村医:“她情况怎么样了?”
“脑袋有点问题。”
老村医言简意赅:“二次创伤,你把她送去外面的大医院吧,咱们这里小,我治不了。”
云悯不信这个说辞:“你怎么可能治不了,你以前不是还做过开颅手术么?”
老村医沉默了下,索性实话实说:“我没时间,待会木吉要接我走,他老大病了,我要出诊。”
木吉这个名字一出,云悯顿时不再多说什么了。他知道,老村医接下来一走,的确是没法再管里头还在躺着的那个女孩儿。
“云悯,你带她去外面的医院吧。”老村医还在说着:“你以前不是老早就说过,想到外面去看看么?”
云悯没说话。
老村医也没再说别的,他去自己坐诊的小房间里,拿了点吃的给云悯:“走吧,外头的医院比我这小破地方好多了。外头不仅有大医院,还有很多好地方呢。你也该出去看看了。
半个小时后。
云悯的车子再次发动,他带着步浅,离开了老村医的平房。
他前脚刚走,老村医的平房后脚就来了人。
车子一路疾驰,单靠步行自然是追不上的。
楚厌已经更换了交通工具,他让人开了能在这种地方行驶的车辆来。车辆跟林业局的车凑到一起,林业局的人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不法分子。
在弄清楚原委后,林业局的人这才说道:“你女朋友是不是步浅?我接过她的电话。”
楚厌能定位到步浅的位置,林业局的人本来以为步浅是跟习望在一起的。但在核对了位置信息后,才发现这两人压根没同路。
“楚先生,习老师还在前面,你是要跟我们一起,还是——”
“我去找浅浅。”
两拨人各自分开,林业局的派了两个人跟着楚厌一起。
步浅的行进方向跟路线,目前看起来都比习望要安全很多。最起码,步浅是在往云南这边移动。
林业局的人来去匆匆,后来楚厌才知道,林业局不止带了车上那点人过去。他们还联合了驻扎的武警……
习老师的经历凶险,而步浅也没好到哪儿去。
她就纯属是天灾意外,运气太背。
楚厌盯着定位的位置,最后发现这个路线停在了医院门口。在发现位置停到医院后,他立马打了电话。
不到十分钟。
本来还在头疼要怎么给步浅登记的云悯,突然被告知,步浅可以被接治了。
他一怔:“我还没有登记。”
步浅的所有信息他都还不清楚,所以登记之前他是准备现场编一编的。谁知道还没有编出来,人就接进去了。
“我们已经接到了楚先生的电话,他马上就会赶来。”
一个护士匆匆的跟他说完,护着步浅进入了病房里,准备再做一次检查。
云悯眼疾手快的拦住了护士,把带着的一个袋子递给她:“她刚做过检查,这是各项检查报告。”
检查报告上有时间显示,但这样详尽的报告,医院还是没法确认真伪,直到主治医师看见上面落了个名字。
“报告没问题。”
主治医师绷紧了脸,跳过了重复的检查,只做了新的必要检查后,就开始了救治。
急诊室里的灯光亮着。
云悯在门口的走廊长椅上坐下,他一会儿盯着急诊室的灯光,一会儿又扭脸去看走廊上其他的人。
急诊室的走廊外,最不缺人。
这些人的脸上有焦躁,有悲伤,有绝望。他们的神态万千,唯一相同的大概就是焦急的心情。不管是穿着肮脏工装的农民工,还是西装革履一看就是精英的成功人士,他们在这会儿不会因为身份的不同,就有任何的区别对待。
等待急诊门打开之前,留给他们的都是医院走廊统一的白墙,跟绿色的长椅。
云悯还在观察着,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响起来。
像是本能似的,他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白衬衫和笔挺西装长裤的男人,脚步匆匆的朝着这边走过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行人,他脱下来的黑色西装外套,就正被其中一个人给拿着。
“楚先生,步小姐还在里面。”
有护士指引着楚厌,把他带到了急诊室的门口。在门口,那个护士还看见了把步浅送来的云悯。
“就是这位先生,把步小姐送过来的。”
“嗯,我知道了。”
楚厌昼夜不停的一路赶路到现在,几乎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他脱了外套,白衬衫还沾着脏灰,裤腿上的泥点子已经干了,浑身的衣服可以说算不上整洁得体。
但他仅是站在那里,强大的气场就足够让人忽略他的衣服,不敢轻视他半分。
云悯用着直白到不加掩饰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男人。
男人在他的注视的目光下,几步走近他。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楚厌率先开了口:“你好,我是楚厌,我能跟你了解一下我女朋友的情况么?”
他用的是疑问句,但语气却不容人拒绝。
云悯在听见他的名字后,就知道他就是那个“阿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