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珠——洋洋兮与【完结+番外】
时间:2023-03-02 11:46:59

  每日都剩下许多的糕点,既浪费东西不说,又说明这糕点已经讨不到客人的欢心,瑜珠连续观察了好几日,早就已经决定要换掉它,改成同梅子汤一样可以供大家消热解暑的东西。
  云袅摇摇头,告诉她:“今日我在家中管家,糕点便同以往一样一直放在厨房,大家却都懒得吃,倒是冰镇梅子汤,实在喝的快。”
  “可也不能只做一样梅子汤。”瑜珠边犯着愁,边将食盒交给云袅,“那这些东西,想来也是没人吃了,去掰碎了扔给鸡吃吧。”
  云袅却道:“雷大娘今夜家中有事,早早将鸡都赶回鸡舍,关了起来,想必已经是不用喂了。”
  瑜珠不想自己的糕点,竟是连给鸡吃都已经不能够了,沮丧地托着腮,居然开始后悔,想着那当时给了周渡吃也不是不行,反正是没人要的东西……
  云袅见她忧愁,提议道:“不若就将东西放到门外,看看夜晚有无路过的小乞丐,愿意自己捡着吃?”
  瑜珠眼前一亮,却又迟疑:“乞丐会走到这巷子里来吗?”
  “会,我听阿瑶说,她们之前饿极了的时候,抢酒楼后厨抢不过那些男人,就只能整日在大街小巷中来回穿梭,巴望有钱人家的后门口,希望他们能扔出点吃的东西,叫他们随便吃上一口。”
  阿瑶是瑜珠去岁从难民堆里捡回来的小丫鬟,是个眼睛很大的苗疆少女。
  瑜珠听完云袅的话,点点头道:“那就放到后门去吧,看看今夜有没有人能拿去吃了。”
  云袅立时照做,将整个食盒都摆到了靠近厨房的后门外。
  瑜珠终于可以放心用饭,提起筷子想要给自己夹个菜,望着满桌热腾腾的食物,却突然觉得胸闷,一时也没什么胃口。
  明明在铺子里的时候还觉得饿了,她摸摸自己肚子,想,定是因为见了一面周渡的缘故。
  煞风景的人,也影响她用饭的胃口。
  她强撑着吃了两口,便又实在难以下咽地放下了筷子,望着这些都还没怎么动过的菜肴,心下不禁开始唾弃自己的浪费。
  想起云袅的话,又看看眼前这些都没有怎么动过的佳肴,她想,不若就将没吃过的这几盘,也放进到食盒里。
  是夜已深,她用端屉端着几个盘子,小心翼翼地打开后门。
  因着十分害怕会与流浪汉面对面碰上,造成人家的尴尬,所以她拉门的动作完全可以称作是蹑手蹑脚,活像个刚从人家里出来的小偷。
  后门黑灯瞎火的,也无人常年看守,开门的时候,瑜珠已经紧张到能听见自己逐渐加重的喘息。
  她扒在打开的门框上,想悄悄张望一眼究竟有没有人,不想她的动静早被蹲在门外的人发现,那人早早地抬起头,迎接住她突如其来的探视。
  四目相对,很是尴尬。
  瑜珠赶紧将脑袋缩回去,觉得自己实在对不住人家,想起自己适才看到的样子,却突然顿住。
  那个乞丐,长的似乎有些许眼熟,而且衣裳穿着什么的,似乎也并不差……她心下有些起疑,端着端屉的手再次紧张到有些冒汗,从不曾关紧的门缝中再次探头望去,又再次不期而遇,对上那双黑夜中过于沉静的眼睛。
  她终于彻底愣住,端屉差点没拿稳。
  周渡刚从京兆府回来。
  他因为在闽州的三年间抓了不下十几个贪官污吏,帮闽州的县府衙门库银充盈了三倍,组织百姓们修建堤坝,动工开路,而得到了闽州百姓们的一致认可与爱戴。
  这回回京,是因为春日的时候闽州山洪突发,他舍生取义,亲下田庄救助百姓,而被闽州的太守彻底认可,太守为他写了一封举荐信,恳求皇帝将他召回上京。
  皇帝便当真又将他召了回来。
  他如今在京兆府任职,是京兆府的少尹。
  适才他不过去京兆府看了一遍,便又转来了这座他曾送给瑜珠的宅子,他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再见瑜珠一面。
  这座宅子是当初瑜珠离家出走的时候,他筹谋着,若是她真不想再回到家里,他便带她住到这里的。哪想,瑜珠不仅仅是厌恶周家,更厌恶的,是他这个丈夫,她连见他一面都觉得恶心,又怎么可能会答应与他回上京,与他再住在一起。
  现如今这宅子是瑜珠一个人的,他倒也觉得圆满,好歹瑜珠是真的住进去了。
  他在宅子外不断徘徊,前后左右地转着,知道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这么晚了,她怎么可能还出来。
  可是,他就是想离她近一点,多靠近她一点,三年不曾见过的思念在他心底里生根发芽,早就已经如参天大树一般茂密。
  等他第三次转回到后门的时候,他瞧见这里多了个食盒。
  长的有些许像瑜珠在铺子前抱着的那个,他不做更多猜想,径自蹲下去打了开来。
  是糕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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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弃游后刻师傅T0不刮痧、我不当大哥很久了 1个;
  谢谢大家!
 
 
第69章 养面首
  玩个男人
  周渡从来没有吃过瑜珠做的糕点, 瑜珠也从来没给他做过糕点。
  两人一高一低,在不甚明亮的夜色中互相对视,周渡刚打开食盒的手顿在半空, 似乎不曾想过她真的会出来, 怔愣过后, 问:“你怎么出来了?”
  瑜珠还处在震惊中,听他问自己话, 才稍稍回神, 道:“出来看看我的糕点是被哪个乞丐给吃了。”
  “……”
  周渡看了看摆在墙脚的食盒,又问:“这糕点是你亲手做的?”
  “嗯……”
  他笑了笑, 似乎已经知道, 这就是瑜珠同他说已经空了的那个。但他半点都不生气,只是伸手往食盒中拿了一块, 送到了自己嘴边。
  瑜珠想出声制止, 但又觉得有人吃了总比没人吃的好,便倚在门框上, 静静地看他吃下了一整块荷叶糕。
  他吃完, 又抬头望着瑜珠手中的端屉,目光炯炯:“这是什么?”
  瑜珠愣了下,霎时看向自己怀中的端屉。
  “也是打算送给乞丐吃的吗?”周渡的语气温柔到不可思议, “我还没有用过饭, 可以吃吗?”
  瑜珠咬住自己的下唇,似乎在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最终还是回到那句“有人吃了总比没人吃的好”, 将端屉往前送了送,意思是要周渡自己接着。
  周渡失笑:“可我没有筷子。”
  瑜珠看着端屉上的几盘子菜, 惊觉自己居然真的不曾带筷子, 一边腹诽着周渡事多的同时, 想了又想,还是将他带进了宅子。
  厨房里,周渡坐在瑜珠对面,看她给自己盛了一碗米饭,又布了一双长筷。
  “你先吃,吃完我有事与你说。”瑜珠道。
  刚吃了几块糕点的周渡,此时肚子也不是很饿,索性先问她:“何事?”
  瑜珠嗔他:“你先吃。”
  周渡只好先埋头吃饭。
  虽然知道瑜珠从铺子回来的晚,这饭菜不可能是她亲手做的,但好歹是她端过的,他便也吃的比平时的饭菜还要更香一点。
  他很快吃完面前的东西,抬头问瑜珠:“所以究竟是何事?”
  “你以后没事,不要经常出现在我面前。”瑜珠言简意赅,一句话便叫他原本还洋溢着淡淡幸福的脸上褪去所有表情。
  “为何?”周渡一本正经地问。
  “我们已经和离,需要避嫌,而且,我也不想再频繁地见到你。”瑜珠平静地回答,“周渡,我们之间,我想我在和离的时候就已经说的够清楚了,最好就是此后都不要再相见,你回来便回来了,没有必要特地赶来与我说一声,我不在乎你回不回来。”
  明明是那样温柔秀气的一个人,说出口的却可以这么冰凉。
  周渡恍若刚触到一点礁石,便又被海浪拍回到海底的无助溺水之人,黑沉的眼眸颤了又颤,终是道:“好,我日后没事,不会轻易再来打扰你。”
  短暂的交谈便这般结束,两人难得心平气和的一次对话,竟然仅仅也只有一顿饭的功夫。
  周渡离开她的宅子,背着黯淡的星光,回到自己家。
  家中,温氏和周开呈都刚收拾好东西,坐在厅中休息,见他回来了,便道:“前几日我们信中与你交代的,程家的姑娘,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周渡拧起头痛的眉峰:“母亲,我已经说过许多次,我不会再娶。”
  “你不娶,你是要我们周家就此断子绝孙吗?”温氏气道,“照山已经是个不懂事的,给你祖母守完孝,留下一封信说要去找陈婳,人就不知道去了哪里,三年不曾有消息。你若是再不娶,你是要我和你父亲日后在京中都彻底抬不起头来,见着人家都有含饴弄孙的乐趣,我们却什么都没有吗?”
  “面子何时是看有没有孙子决定的?”周渡冷道,“母亲想含饴弄孙,日后韶珠嫁了人,生了孩子,自然有的是乐趣。”
  温氏啪的一下站起来:“外孙和亲孙子那能一样吗?”
  周渡眼皮都没抬一下,反问:“有何不同?”
  “你——”
  周开呈适时拉了一把妻子,看着周渡的眼神仿佛能洞察一切:“你是不是去见江瑜珠了?”
  “嗯。”周渡也不遮掩。
  温氏却是脾气又冲到了脑门顶上:“你还去见她?这些年,她把我们家害的还不够吗?你究竟还要去见她做什么?”
  “母亲若是还想要孙子,最好日后再也不要用这样的话评价她。”周渡言辞决绝,对上温氏的神情毫不心软,“我们家的事,全都是我们自己咎由自取,我不会去与其他人相看,也不会考虑再娶的问题,我的妻子永远只有瑜珠一个,孩子,也只会是和瑜珠的孩子。”
  周渡说完话,恭恭敬敬地与他们行了个礼,转身不再停顿地离开正厅。
  余下温氏和周开呈面面相觑,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
  送走周渡之后,瑜珠站在门口,好久才想起要往回走。
  她垂首,看着自己在地上的倒影,明明这么多年形单影只下来,也并不觉得孤寂,但她却在周渡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感觉到无边寂寞。
  “周明觉一回来,你们俩就幽会了?”沈淮安的马蹄声停在她家台阶之下,风尘仆仆的模样仿佛是在告诉瑜珠,他为了在这一日赶回来见她,也是花费了不少的精力。
  瑜珠回头,见到他的时刻却没有见到周渡那般吃惊。
  因为沈淮安这些年虽然也在外放,但就在京城附近,时不时就能赶回来与她打个照面,混个眼热。
  她用同样冷静的目光看着他,见他利落地翻身下马,奔着到她的跟前,气都没有喘匀就先问:“你们说什么了?”
  “为何要告诉你?”
  他挑眉,对她的话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那换个问法,你要重新嫁给周渡了?”
  瑜珠没好气地看一眼他:“你没事就赶紧回家吧。”
  “我特地赶回来想第一个见到你。”沈淮安笑,“你不请我进去喝杯水?”
  “夜深了,没有水了。”
  “那让我再看一眼你吧。”
  这便是沈淮安与周渡的不同之处了,他的思念不仅大大方方地写在脸上,更清清楚楚地表达在嘴上。
  “瑜珠,你知道我今日为何要特地赶回来一趟吗?”
  瑜珠不想知道。
  可他偏要说。
  “因为我知道周明觉回京了,你这么些年,一次不曾答应过我的求亲,总不能他一回来就答应他了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
  “没答应就好。”两人风马牛不相及一般的对话,沈淮安却自顾自狂笑了起来。
  “行,你回去早点休息吧,我也得赶回去听我爹的数落了。”
  这些年,不仅是瑜珠和周渡一直不曾再婚配,沈淮安也一直不肯听家里的话,娶那些个世家贵女。
  瑜珠其实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好像男人总是喜欢在伤害人过后,才知道表现出自己深情的一面。
  可被伤害过的人,凭什么就要选择去原谅他们呢?
  何况她到现在也不觉得他们真的喜欢自己,一个是责任过头,一个是从一开始就把她当作是可以利用的工具,如若不是因为她曾经是周明觉的妻子,他估计对她一点兴趣都不会有。
  她看着沈淮安那道比周渡潇洒不知道多少的身影,策马疾驰在黑暗的夜里,终于无声地摇了摇头,提起裙摆走回了宅子里。
  翌日晨起,她没有急着去布庄或是铺子里,而是先在家中翻看了一上午的糕点册子,最终选定了薄荷糕和龟苓膏两款吃食,打算自己上手做出来试试。据说这都是夏日里清热解暑的好东西。
  她在家中忙活了整整一个白日,等到日暮渐沉的时候,这两款东西才成型的差不多。
  她叫几个丫鬟和小厮先尝了尝,问他们味道如何,在得到一致称赞后,打算明日再做几份新的,送去五公主府和鲁国公府,问问五公主和沈夫人的意见。
  只是不巧,当她去到五公主府的时候,五公主正在兴致勃勃地为自己挑选新的面首。
  而有些事情,她觉得不巧,五公主却是觉得巧的很。
  “瑜珠!你来的正好!”五公主大手一扬,“快来瞧瞧我这几位新的朋友,如何?”
  能将面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成是朋友,瑜珠也是相当佩服她的。
  可是她来都来了,再不合时宜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自从驸马走后,五公主赵怀仪便不再有嫁人的念头,而是跟随着自己姑母的步伐,走上了豢养面首这一条路。
  她的府中,从来不缺男人,却从来没有能待着超过三个月的男人。
  她喊了瑜珠坐下,道:“今日怎么有空来了?你又做出了新的衣裳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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