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绩文说着已经走到长椅边,宋斯琪抬起头,愣了一下才收起手机,周绩文帮她擦泪:“哭什么,风一吹,脸要疼的。”
“你们又吵架了吗?她有没有打你?”
周绩文看到她怀里的富贵竹,忍不住笑起来,觉得两个之间没有什么问题是过不去的,这样的默契,如果不是天生一对,老天爷也看不过去,周绩文在她身边坐下:“没有挨打,去摊牌了。”
宋斯琪把富贵竹放到周绩文腿上,自己翻包拿出纸巾擦眼泪鼻涕:“你笑什么,我不会劝你和吴女士好好说话的,因为问题在她不在你。至于断绝关系,你们圈内有先例吗?你的正面形象好不容易树立起来,别因小失大。”
周绩文和小琪一样搂紧了这几杆富贵竹,莫名有了安全感,她还是回来了,她没有提离婚。
“琪琪,你的事,在我这里才是大事,吴女士的名声并不好听,很多时候,她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和她有矛盾,于你于我,都不会产生太多负面的影响,只是要委屈你成为八卦消息的挂件。”
宋斯琪点点头,他和吴女士之间的问题,也不是因为自己才出现的:“你真的没挨打吧?”
周绩文伸手搂她,宋斯琪怕压着富贵竹,便接过来继续自己抱着,周绩文手上没了顾忌,干脆一手从后揽肩,一手从前圈腹,把她抱进怀里:“没有挨打,我还暗示她,刘铭伟有私生子,也不能说是私生子。”
“这个也说了?”
“嗯,说了,虽然没有明讲,但也够她抓心挠肺的。”
宋斯琪想起吴女士说的一些话:“她知道我们有财产协议,你身边会不会有刘的人?”
“应该是律所那边的问题,我身边的人如果有问题,那问题就大了。”
宋斯琪吸了吸鼻子:“你有许多秘密吗?”
周绩文凑到她耳边:“我的财产比他们以为的要多得多,无论是吴女士还是刘铭伟,其实都很贪婪,而且我立了遗嘱,我有三长两短,全都留给你的。”
宋斯琪又惊又恼:“呸呸呸,大过年的你说什么呢,赶紧呸掉!”
周绩文只是笑着看她,宋斯琪抬手捏住他的脸:“你说不说,你说呀。”
“我说你就不生气啦?”
“你说我就不生气。”
周绩文轻轻“呸”了一声,有点气息,没有声音。
宋斯琪不干:“你好好说!”
于是周绩文字正腔圆地“呸”了一声,宋斯琪这才罢休。
“说好不生气了啊。”
宋斯琪努着嘴巴,轻轻挣开他:“上去了,好冷。”
周绩文追上来,低头轻啄了下她的撅着的嘴唇:“哪儿买的富贵竹?不是说好一起的吗?”
宋斯琪垂眼:“你还说呢,我自己一个人去的官园儿。”
“是我不好。琪琪,以后无论去哪里都告诉我好吗?如果你想一个人待着,我就不去打扰你,但是一定让我知道你在哪儿,好吗?”
宋斯琪不情不愿地点点头:“不过你有时候太粘人了,这样也不好。”
周绩文倒是自知,并不否认:“我不知道什么样是粘人,我们在一起,很多感觉对我来说也很新鲜,想让你快点,多点喜欢我,看不见会想念,吵架时会心慌,即便你跟我说,还没有十分喜欢我,我也不会生气,只想着继续努力,琪琪,你也要努力,不管真正的婚姻会有多少问题,只要你还喜欢我,我还爱着你,我们就不要分开。”
“我知道。”
回到家,宋斯琪第一眼就看到了客厅里鲜艳的蝴蝶兰,比自己在花鸟市场看到的都要周正,她插好富贵竹,和蝴蝶兰放在一起,终于露出了笑脸:“周先生,我要原谅你,还要给你一个奖励。”
周绩文眼睛也亮了:“什么奖励?”
宋斯琪有些害羞:“你闭上眼睛先。”
周绩文斜倚在沙发上,淡笑着闭上眼睛。
宋斯琪从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一盒东西,捂得紧紧的塞到周绩文衣服口袋里。
“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不可以!我,我先去洗澡了,等我走了你再看。”
宋斯琪轻轻亲了下他的下巴,然后飞快跑掉了,周绩文赶紧把东西拿出来,是一盒某杜的安全用品。
他那嘴角一个没绷住,咧到耳朵根儿了,拿着东西站起来,一边脱衣服一边嚷嚷:“花这冤枉钱呢,小爷我从哪天就开始囤了。”
走到小琪卧室门口,发现她门虚掩着,进来探头看了看,卫生间的门也还没关严。
周绩文彻底兴奋起来,在门外脱了个精光冲进去,小琪才开始准备,毛巾衣服还没拿好,更加没有脱衣服,看他光溜溜地冲进来,吓了一跳,看他也不是,不看也不是:“你,你怎么回事儿你,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如此急色。”
周绩文可管不了那么许多,开了热水就来剥她衣服,一边吻她一边上下其手:“赶紧的,小爷要吃人了!”
“你把门儿关上。”
周绩文心里再急,手上动作还是轻的,他爱她身上每一寸肌肤,哪怕只是锁骨下的一个凹陷,腰间的些微起伏,都能让他沉迷很久,流连很久。
“琪琪,为什么给我那个,为什么是今天?”
“嗯?”
周绩文也爱她红着脸,双眼迷离:“我问你,为什么是今天?”
宋斯琪闭着眼睛,享受他带来的酥痒和颤栗:“旅行,会发生很多浪漫又疯狂的事情嘛,我不想你情难自抑时还要忍耐,也不希望初次体验发生在陌生的酒店房间。”
“早就想好的吗?”
“嗯,很早就想好啦,我喜欢你这样亲我。”
周绩文亲一下又舔一下:“喜欢这样,还是这样?”
宋斯琪拥住他:“都喜欢。”
两人简单洗了澡,小琪上了床就害羞地把自己埋在枕头里,周绩文直到小琪的身体准备好,才戴上她买的小小奖励。
小琪很紧张,周绩文的心和物都在叫嚣颤抖,但仍然耐心抚慰她:“家里的每个角落,你都可以随意,我的东西,没有你不能看不能碰的。”他把她的手拉起来放在自己胸膛,“当然我最喜欢你看我碰我。”
宋斯琪觉得不舒服,原本很紧张地抓着床单,但一摸到他鼓鼓的胸肌,有些着迷起来。
她稍稍放松,周绩文继续:“周家的人,除了老爷子,我也都是当任务来的。咱们这种时候最夫妻,其他时候你看我可在乎。痛吗?”
宋斯琪蹙着眉,但并不太痛:“不痛,你讲什么,我听不清。”
今天一天起起伏伏的情绪,小琪大胆又诚实的表现,无一不刺激着周绩文的神经,也同样刺激着宋斯琪。
熟悉又陌生的空白侵袭了小琪的大脑,她知道自己在床上,但是觉得身体在攀升又下坠,只能紧紧抱着眼前这个火热坚硬的身体才不会浮沉,自己的呼吸又烫又羞人,只能掩耳盗铃,把脸埋在他怀里,抱着人怎么都不肯抬头。
从宋斯琪的房间辗转到周绩文的房间,他的动作始终克制隐忍,又带着几分磨人,周绩文爱听她的轻哼。
“琪琪,我只爱你。”
第62章 .我们能赢吗?
清晨,宋斯琪还在睡,周绩文已经醒了,他的作息一向规律,假期赖床真的难得,但今天分外贪恋这份冬日清晨的温暖,侧躺着欣赏小琪的睡颜,仿佛昨夜的余韵延续到此时此刻,历久弥新。
快到中午,宋斯琪迷迷糊糊醒来,看到周绩文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脑,窗帘拉得严实,落地的台灯亮着,叫人分不清黑夜白天。
周绩文见她醒了,按开半边窗帘,过来亲亲抱抱,帮她醒困:“今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
宋斯琪眯着眼睛伸懒腰:“我还以为晚上了。”
“起来吗?我们去万佛园,然后直接机场,起来收拾收拾,还有时间去吃点东西。”
宋斯琪揉眼睛:“嗯,起来,要不就楼下便利店买点三明治牛奶好了,凑活一下就不用浪费时间,万佛园说是在一起,隔着景区,也要走好远的。”
周家和宋家都有家族墓地,也都在西山万佛园,不过周家的陵园,位置和规模都是顶级的,不但有点历史,还有专门的人看守接待。
宋家的家族墓,是宋斯琪父亲去世时,爷爷置办的,宋家原本的家族墓园在怀柔,曾经也像模像样,不知如今还有多少人去祭扫。
周绩文拉着宋斯琪坐起身,她头发乱乱蓬蓬,眼睛也有点肿,周绩文调侃:“哎呀,眼睛肿起来了,你爸妈看见会不会误会我欺负你?”
宋斯琪咯咯直笑:“你还担心这个呀,也没错,你就是欺负我。”
周绩文点头:“昨晚太激动了,以后注意。体验感如何?有没有不舒服?”
宋斯琪把他推开:“真烦人你,我去洗脸了。”起身才想起来不是在自己房间,“怎么到你屋儿来了。”
她不过自己嘀咕,周绩文偏要追过来回答:“因为你说,床单潮漉漉的不舒服。”
宋斯琪想起来,挤牙膏刷牙假装镇定:“可能不仅是床单不舒服,我整个人都不太舒服,我喜欢像之前那样,那种方式更温柔,昨天你激动起来力气太大了,压得我喘不过气,不过倒是挺刺激的。”
周绩文昨晚的确兴奋极了,虽然过程中一直在问她痛不痛,但难免收不住力气,看她耳根通红,抬手捏了捏:“不痛就是成功的第一步,我继续努力。”
宋斯琪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来日方长,多尝试,多磨合。”
周绩文喜欢她这样的态度,虽然害羞,但会诚实地反馈感受:“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是问,哪方面?”
“方方面面。”
宋斯琪红着脸刷牙,慢条斯理地漱口,周绩文就看着她,目光灼灼。
“长度硬度持久度?我没法子做对比,所以只能个人给你满分,可以了吗?哎呀,床单!”
“放心,我都洗了。”
宋斯琪一边擦脸一边出来看了眼床铺,床单被罩的确都换上新的了,“哼”了一声,指挥道:“两个行李箱都在你衣帽间,还有我一个背包,你一个单反包,命令你把东西都拿到客厅去,顺便检查一下通行证、身份证有没有放好。”
“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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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斯琪每年都是年二十九来看父母祖父母,宋家人是除夕中午来,正好错开,也是心照不宣。偏偏今年有人不想错开,宋斯琪看到爸妈墓碑前的鲜花,本来想不出是谁放的,待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宋家人,心里一团火气,蹲下用手扫开他们放的东西,恨恨地抽出几张湿纸巾,用力擦干净台面,一言不发地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放好,跪着点上香。
周绩文站在旁边给她递东西,见她要磕头,赶紧过来一起跪下,宋斯琪看了他一眼,红了眼眶:“宋家人是冲着你来的,假惺惺的,要他们送什么花,脸皮真厚!”
周绩文拉着她一起磕了三个头:“别生气,老公给你撑腰。”
宋斯琪点点头,看着墓碑上父母的照片:“妈妈,爸爸,之前不敢带他来看你们,怕你们生气,他是周绩文,我闪婚的对象,他挺好的,你们不用担心我。”
周绩文扶着她站起来,握住她的手:“岳父岳母,你们好,我又来了,这次和琪琪一起呢,以后有我在,不会再让人欺负琪琪的,虽然我做得还不够好,但我会努力。”
“又来?”
“嗯,你在蜀州的时候,偷偷来过一次。有一天突然跟自己较劲,我老婆怎么都不带我来见见父母呢,我想让我爸看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宋斯琪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你的想法真的好多,那时候连恋爱都没谈呢,您还记得我们是为什么结婚嘛。”
周绩文直接忽略:“岳父岳母,您二位要保佑琪琪,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宋斯琪笑笑:“也保佑他吧,我才不要什么遗产。”
“这事儿你不用纠结,我在国外念完书回来那年就立了第一份遗嘱,当时的想法是,财产全部捐掉,爷爷也知道,之后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更新一份儿,圈内很多人会这样做,因为明天无法预料。老一辈儿的肯定怕子孙后代为了钱反目成仇,所以安排好,我呢,是不想便宜了我不想便宜的人,如今我身边亲近的,除了你还有谁?钱留给你,比捐了更有意义。古代置办棺椁修建陵墓也不怕折寿,你个小玄学爱好者,忌讳什么呢。”
宋斯琪忽然就释然了,如果现在换作是自己立遗嘱,也一定是留给他的,自己不在了,他对小雨和小杰肯定会照拂一二,既然是他的习惯,宋斯琪便不再去想。
两个人又来到宋家祖父母的墓前,宋成光熟稔地过来打招呼:“来扫墓啦,我记得周家也是在这边儿,去过了来的吧?”
宋斯琪不想理他,径直走到墓碑前放花敬香,周绩文回道:“我们新婚头一年,肯定先到这边来的。”
宋成光给他递烟:“年夜饭在老爷子那里吃吧?”
周绩文既不肯定也不否定,拒了宋成光的烟:“在戒呢,免了吧。”
宋成光笑笑,指着不远处的家人给他介绍:“那是我女儿,和小琪同年,大几个月,旁边是我儿子。”说着招手把儿子叫过来,“还没见过吧,文灿,叫姐夫。”
那边宋诗雅听到直翻白眼,转头打量起宋斯琪的穿着,她这件黑色的大衣明显是男款,和周绩文身上的是一个牌子,觉得他们在暗戳戳秀恩爱,既不屑又嫉妒,看到宋斯琪一个人站着,走过去和她说话:“嫁得好就是不一样了,瞧瞧这身名牌儿,山鸡变凤凰。”
宋斯琪看都不想看她:“我最多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你一家子是什么东西,咱们都清楚,别来自讨没趣儿,大过年的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