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世界与姜离所在的现实世界流速近乎一年比一天。
姜离过一天，部落世界过一年。
小界刚提醒完，姜离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副女祭司在祭坛前祈祷的场景。
果然，艾薇又在祭祀她了。
姜离打量了一下艾薇。
一年时光过去，艾薇还是姜离昨天见到的模样，眼神坚定明亮，信念不曾动摇。
姜离又看了看祭坛，她注意到，这回祭坛上摆放的祭品种类更加丰富了。
上回艾薇献上的是六份圣药。
这回她除了献上圣药，还有晶莹漂亮的玉石做的首饰，以及捕获到的异兽的头颅！
异兽是新鲜狩猎到的。
兽头应该是做了处理，切口处没有鲜血。
一个庞大无比的兽头占据了大半祭坛，维持着它死前的模样，威风凛凛，带着独属于狩猎者的杀气。
姜离：“……”
这是威胁吧？
姜离没太能理解部落人用兽头当祭品用意。
但艾薇以及准备祭品的部落人，他们的心意，姜离收到了。
姜离望了眼手机，试着用语音操作，“游戏，我想看艾薇祭祀的场景。”
话音刚落，桌上的手机自动亮起，画面显示着刚刚姜离脑海里出现的祭祀画面。
白衣女祭祀站在祭坛的最前方。
祭坛周围则是脸上画着繁复图纹，面色肃穆沉静，佩戴着异兽的獠牙或者长角配饰的部落人。
以祭坛为中心，从里圈往外圈，部落人脸上的花纹越发简单，衣着也愈发单薄，明显看得出地位由高变低。
手机如实转播着艾薇的祷告话语。
艾薇的祷告非常长，大意是姜部落人感谢神明的恩赐，他们已经能猎杀大型异兽了，祭坛上的兽头就是他们狩猎的成果，希望神不要再为他们的生存担心，往后他们将为神带来更珍贵祭品，恳求神能继续注视着他们。
姜离：“……”
她一时沉默。
如果艾薇带领的姜部落人要的很多，姜离反倒觉得好处理，她挑几个顺眼的实现他们的愿望，再让小界收走祭品。
可姜部落人的信仰太纯粹，愿望也太简单，他们只请求得到神的注视。
会被部落人那般坚定信仰的神只有巫神。
现在，她是巫神了。
姜离微微叹口气。
信徒的信仰太纯粹，也是个烦心事。
“小界，帮我个忙。”
【你想要施展什么样的神迹？我都行！】
小界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地想帮姜离施展一场神迹了。
姜离道：“就告诉他们，我从未离开。”
部落世界，姜部落，祭坛前。
众人静静地等待着神的降临。
他们没有抱太大的期望，因为神不会每一次都回应信徒。
但他们又忍不住心怀希冀。
姜部落的巫女有幸见过神明两次。
万一，万一神明这次还会显露神迹呢？
在众人的期待里，半空中突然出现了无数光点。
那些光点第一时间飘向了离它最近的人。
没有人抗拒这些光点。
因为大家都意识到，这是来自神明的恩赐。
光点融入众人身体的一刻，他们听到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对他们说，我从未离开。
在场的姜部落人激动地跪拜下去。
这是姜部落人这辈子听到过的最让他们激动，感激，幸福，惶恐的一句话。
说话的人是他们的神明。
k告诉他们，从过去，到现在，k从未离开。
姜部落人不知道，这是姜离为他们编制的一个美好的梦。
这个梦，永远不会破碎。
【本次神迹结算。】
【忠实信徒＋546，普通信徒＋1352。】
【综合信仰值+1685966。】
小界惊呆了。
【他们疯了吗，这次信徒提供的信仰值高得离谱！】
姜离道：“也许。”
她这算是玩了一把煽情，越是信仰神明的人，动的感情也就越多，也就越会被她的那句话感动。
祭祀的事情告一段落。
姜离也没之前那么想休息了，她想了想，决定进游戏世界发展一下别的部落的信徒，总逮着姜部落人薅羊毛也不是个事。
-
“小界，你说的需要圣药的，是那个小女孩？”
姜离降临游戏世界后，第一时间搜寻起附近的人。
只见几个穿着兽皮衣的祝部落人神色焦急地冲在田地里昏倒的小女孩跑过去。
那些人太担忧那个小女孩了，没有人注意到十几米外姜离的出现。
【是她。祝部落的巫女祝芊。祝部落的历代都是神最忠诚的信徒。】
姜离连着碰到的两个部落的巫都是巫女，她随口一问。
“部落的巫都是巫女？”
【男巫更多。你对艾薇那么好，我还以为你只喜欢巫女。】
姜离：“……”
她哪里有对艾薇好，她刚刚都没怎么看艾薇。
【下次换男的。】
姜离：“……”那也不必特意换。
在姜离和小界闲聊的工夫。
几个部落人想了各种方法，试图弄醒地上的小女孩。
比如冲着小女孩大喊大叫，用他们的大手掐小女孩胳膊，以及疯狂地摇晃小女孩的身体。
姜离一看那阵仗，正常人都会被摇晕过去，那小女孩恐怕早就醒了过来，但又被这些人弄晕了。
“祝芊多少岁？”姜离问小界。
【六岁。】
才六岁。
姜离放弃了原本收信徒的打算。
六岁的小孩子，应该要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姜离朝着祝芊走去。
等她走到了祝芊身前，几个祝部落人这才发现自己遇到了外人。
“你是谁？”
“放开巫！”
这几个祝部落的人想制止姜离的行动，却愕然发现自己除了能说话，四肢都无法动弹。
他们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异常愤怒。
“可恶的异族！滚开！”
“异族，休要伤害巫！”
姜离没有理会他们。
她屈下身，替小女孩理了一下小女孩凌乱的头发。
【艾薇石跟过来了。】
小界没来由地说了一句话。
艾薇石？
就那块暴露她马甲身份的石头？
姜离眼尖，看到小女孩旁边的泥土地上，一朵白色的小花抖落了花瓣上的泥土，悄悄冒了出头。
第20章
艾薇石！
姜离上次掉马甲的罪魁祸首！
因为艾薇石碰到神会从石头变成小花，所以艾薇坚定不移地相信姜离就是她信仰的那位神明，每年祭祀不断。
上回掉马甲后的后果历历在目，姜离可不想看到那一幕的再次上演。
姜离趁着那几个祝部落人不注意，手一抄，将小花攥入了手心。
那一瞬间，姜离分明感受到自己手心里躺着的是块冰凉的石头。
姜离打开手心，隐蔽地看了眼躺在手心的物体。
一块表面雕刻着花卉纹路的黑色石头。
【收着吧。】
【你说过想要带走它，它上回没能跟着你离开。这回它察觉你降临这个世界就跟了过来。】
【哪天你不想要它了，把它随便扔一个地方就行。】
“这么乖的吗？”
又乖又可怜。
姜离的指尖摩挲过石头表面的纹路。
黑色的石头骤然变得异常柔软，多了几分热度。
姜离静静打量了这块石头一会，觉得这块石头的确有趣，她把石头放入了自己衣服的口袋里，接着看向地上的小女孩。
“不用装晕。我不是什么坏人。”
地上的小女孩眼皮动了动，手指无意识地往里缩了缩。
明显是人已经醒了。
姜离又道：“当然，也不是什么好人。”
小女孩僵直了身体，眼睛无意识地猛地张开瞪圆了。
小女孩意识到自己装晕被识破了。
她慌张地坐了起来，板起脸，想摆出巫的气场，但无奈她个头太小，头发也被那几个部落人弄乱了，看起来只有几分可爱，至于威严，那是一点也没有的。
姜离微微笑了笑，她拿出了准备好的圣药。
这份圣药是艾薇上一次献上的，姜离这回没有收任何一份祭品，因为她已经收获了足够的信仰了。
圣药是被艾薇精心包装在木盒里的。
姜离打开盒盖，一颗通体翠绿的小圆珠出现在小女孩的眼前。
“雨神果！”
小女孩惊呼出声，她的目光不由自主被它吸引，久久地望着它。
姜离道：“看来你已经发现了，它能救你的命。但你必须付出代价。”
小女孩听清了姜离最后半句话，原本有的警惕之色顿时消去了七成。
姜离很清楚小女孩的心理，明码标价的代价是最好解决的。
姜离要的正是这个效果。
她将盖子一合，放到小女孩身上，旋即起身。
“十年后，我再找你。”
代价收多少，收什么，姜离目前还没有太多想法。
部落世界与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是一年比一天。
姜离将有十天的时间来考虑代价的事情。
小女孩下意识地双手抱住了木盒，非常珍重，她看着姜离远去的背影，有些无措，扬声询问：“请问您的名字是？”
“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姜离的音量如常，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她没有任何留念，走到树林拐角，便让小界带她回归了现实。
【就这样给她了？不再做点别的？】
小界很困惑。
虽然姜离每回的行动都能取得很好的效果，但这回姜离什么代价都没收取，小界想不通为什么。
姜离反问：“她这么小，你想让她做什么？”
小界沉默，它也想不到。
姜离道：“所以等她长大吧。”
她还是讲究劳动法的，不能压榨童工。
小界有些不满。
【那雨神果不相当于打水漂了吗？它很难找到的，找到了还不好采摘，摘了还不好保存。】
“你想夸艾薇用心？”姜离问。
圣药是艾薇送的。
【怎么可能！】
小界的抱怨声戛然而止。
让它夸艾薇，不可能！
小界主动转移话题。
【你赠药的那个小女孩体内有神力，她有极大的潜力成长为你的从神！】
小界着重强调了“从神”二字，想要姜离重视小女孩一点。
姜离没太在意，她道：“我有从神了。”
【谁！】
“小狐狸。”
小界一时沉默。
k被提醒才想起小狐狸当了村民的保护神，的确算得上是姜离的从神了。
姜离也不是故意堵小界的话，她回想了一下，找了一个话题给小界当台阶下，“我记得那个小女孩是祝部落的巫。”
【对！祝巫祝芊！】
小界马上接话。
【我要把她也纳入我的保护人名单里，不能让她在成神途中夭折。这可是一名未来的从神！】
小界絮絮叨叨，像是见到了祝芊成为从神的那一刻。
姜离有些疑惑小界的态度。
k为什么那么迫切地要让祝芊成长为从神？
姜离问：“培养从神有什么好处？”
【好处可多了！一个神提供的信仰可不是那些普通的信徒能比的！而且有从神后，你不用亲自上阵，想做什么有从神代劳，那些信徒就会更虔诚地信仰你。你还能借用从神的身体行走人间，不用把本体置于危险的境地！】
姜离懂了，从神就是一个听话又好用的工具人。
小界举完例，询问姜离。
【你想要一个从神吗？】
姜离如实道：“想。”
听话的工具人谁不想要。
马上，姜离又问：“小狐狸能成长为这样的从神？”
小界再度陷入沉默。
答案显而易见，小狐狸活泼爱撒娇，听话是很听话，但办事能力上可就不得而知了。
这样的从神，和小界理想状态的从神比，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小界半晌抛出一句话。
【它们都是失败品，所以我要培养一个成功品！】
姜离自动将这句话翻译成，小界要为她培养出一个听话的工具人。
祝芊才六岁，姜离可不想迫害未成年。
姜离拖延时间，制止道：“十天后再说。”
“部落世界是十年。”姜离补充。
小界不开心了。
k培养从神是为了谁？
姜离竟然不懂k是在帮她！
小界单方面发起了冷战。
【帮你你还嫌弃。】
【以后你想要从神的时候，可别怪我不帮你！】
【哼！】
【我不理你了！】
小界没再说话，姜离脑海里顿时清静不少。
她忙碌了一天，洗漱完毕后，很快睡下。
晚上姜离也没有做梦，很安稳，一觉天亮。
姜离起床的第一件事是看手机。
这倒不是她想玩游戏，而是她想看看有没有亲朋好友联系她。
姜离一看，手机屏幕白底黑字，赫然是游戏内容。
【触发新事件！魔气狂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