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娜日得意一笑,“太子殿下,刚才手滑,不过您放心,阿娜日可不是每次都手滑。”
用最柔媚的声音说出最威胁的话,四阿哥和八阿哥互望一眼,会心一笑,这个小姑娘真有意思,可爱又娇贵,和十四阿哥天生一对。
十三阿哥终于回过神,忙走到阿娜日身旁,好奇问道,“阿娜日,你真厉害,你居然会三星逐月?”
阿娜日抿唇浅笑,漫不经心道,“这没什么的,勤学苦练外加不嫁人就可以,男人只会影响我射箭的速度。”
十三阿哥脸上一红,那天篝火晚宴上,众人曾经问他要不要娶侧福晋,他仗着小姑娘听不懂汉语,借着酒意胡说几句,“不要,我只喜欢练武,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忙低下头躲到四阿哥身后,四阿哥忍俊不禁,“打脸不?”
“憋说了,脸疼。”十三阿哥垂头丧气道。
阿娜日一个纵越翻身上马,动作轻灵敏捷,比起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毫不逊色,小姑娘打量着四周,笑着放马走到十阿哥身边,“十阿哥,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狩猎吗,怎么不去了?”
十阿哥神情沮丧,眉眼间更是满满的丧,低着头道,“我不去了,你去吧。”
阿娜日性格爽朗,见他这般模样,有些不解问道,“十阿哥,你是不是不舒服?”说完俯身低声道,“你可是受伤了,你放心,有我在,谁都不敢欺负你。”
十阿哥咬了咬唇,有些跃跃欲试,只是想起阿娜日的美好和优秀,心中泛起自卑,又打起了退堂鼓,“我不去了,你去吧。”
阿娜日耸耸肩,“那好吧。”
她拨转马头,正想往林子外驰去,此时正好十四阿哥从林中骑马出来,马上挂着一只黄羊和一只孢子,还有几只野鸡崽子,正是他的猎物。
“阿娜日。”十四阿哥唤了一声,阿娜日停下来望着他,少年端坐马上,身姿挺拔英姿飒爽,眉眼含着笑意,将马上的野鸡崽子递了过去,“这个送你。”
阿娜日笑着接了过来,“多谢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疏朗一笑,“在能够射出三星逐月的姑娘面前,我是班门弄斧了。”
阿娜日知道十四阿哥应该见到自己射出三星逐月的,笑着将野鸡崽子还给了十四阿哥,“还给你,从你自己的心,别听四贝勒的。”
十四阿哥耳朵尖有些发烫,自己一开始心不甘情不愿,是被四哥说服,这也被她知道了?
阿娜日不再言语,一扯缰绳,骏马风驰电掣般飞奔出去,诸位阿哥一愣之后,也纷纷上马追了出去。
林外草地上,一道红影隐约闪现,身姿绰约,犹如马上的精灵,天上一阵雄鹰喊声,阿娜日弯弓搭箭,嗖的一声,老鹰应声而落,动作之潇洒,姿态之轻盈,诸位阿哥自叹弗如。
十阿哥用力咬唇,望着阿娜日的身影痴痴发呆,原来她这么好看又这么优秀,是自己莽撞了,她根本不需要自己,心中一酸,是他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是他妄想天上的明月,他不过是地上的一轮湖泊,倒映着月华,永远只可远观不可近望,可他的目光无论如何都移不开。
四阿哥哪壶不开提哪壶,斜了一眼,调侃道,“怎么,心动了?”
十阿哥摇摇头,眉间紧锁,忽然舒展开来,笑容灿烂,胖胖的脸上竟然难得显出几丝风采。
“我只是想照顾她,不让太子欺负她,如今明白,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不过我很开心,她不受人欺负就好。”
四阿哥不由多看了几眼十阿哥,对他这番话刮目相看,觉得他还是挺有自知之明,“阿娜日与十四弟确实匹配,都是文武全才的人物。”
说阿娜日,阿娜日到,阿娜日骑在马上一路小跑着过来,将那只雄鹰扔给十阿哥,笑着道,“打给你的。”
“我不要。”十阿哥别扭起来,不想阿娜日好看的杏眼一瞪,“给你就收下。”
“哎,好。”
很快围猎结束,回营帐路上,四阿哥问阿娜日,“可喜欢谁?”
蒙古姑娘很爽朗,笑着道,“四贝勒觉得呢?”
九阿哥凑过来凑热闹,“可是喜欢我?”
阿娜日笑着道,“我又不是金子做的,也不是珍珠玛瑙大翡翠。”
众人哄堂大笑,唯有四阿哥神情严肃,心里暗暗叫苦,这次好感度刷不成了,阿娜日假装不会汉语和满语,引出阿哥们胡说八道一通,篝火晚宴上,估计早就有了主意,这会子人家不发火,来个三星逐月,就已经是客气了。
到了营帐,果然康熙帝将四阿哥和阿娜日叫到内帐,他的老伙计阿都沁也在,两人都用期盼的眼神望着阿娜日,康熙帝端着茶盏轻啜一口蒙古奶茶,笑着问道,“阿娜日,可看中谁啊?”
“十阿哥。”阿娜日脆生生道。
“噗。”康熙帝一口奶茶几乎喷出来,瞪大眼睛继续问道,“谁?”
“十阿哥啊。”阿娜日一脸笑意道。
阿都沁也坐不住了,谁不好选,十三阿哥十四阿哥那么优秀不要,偏要个小胖子,“阿娜日,你可是记错了,十阿哥是那个胖胖的,又丧的少年。”
“就是他啊。”
康熙帝一头雾水,只是毕竟小姑娘选中了,他也不能说什么,虽然他觉得小姑娘眼瞎的狠,不过用一个又丧又菜的十阿哥完成联姻,他没损失啊。
“好,朕为你们赐婚,赐阿娜日为十阿哥的侧福晋。”
赐婚旨意一下,太子以及诸位阿哥,觉得这是什么人家疾苦,一个蠢萌的十阿哥竟然抱的美人归,还是这么优秀的美人。
十阿哥更是想不通,忙找到阿娜日嗫嚅的问道,“阿娜日,我骑射不好,你为什么会选我?”
“我好就行啊。”
“我不喜欢读书。”
“我会逼着你读啊。”
“我打不过太子,对不起。”
“没事,我打得过就好。”
不提两人废话连篇情意绵绵,十阿哥心中欢喜无限,当场对着长生天立誓,对阿娜日的话言听计从,再也不娶其它的福晋,每年陪阿娜日回两次草原,每次半年等等。
诸位阿哥听到赐婚旨意心生羡慕,只是回到京城后,每天见到十阿哥绕着十阿哥府邸气喘吁吁跑上十几圈,身边还有个小美人挥舞着鞭子,没过多久,十阿哥瘦的下巴都显出来了,又过了许久,众人大跌眼镜,没想到十阿哥竟然是只潜力股,瘦下来还挺帅。
众人再也不羡慕,只觉得幸运,当然这是后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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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搞事
阿娜日的赐婚旨意已下,几家欢喜几家愁,十阿哥自然欣喜若狂,太子却是忿忿不平,自己堂堂太子,人中龙凤,居然比不过一个蠢憨的废柴,十四阿哥也有些想不通,只是原本他也就是为了四阿哥的叮嘱,心中小小的失落,很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只有两人比其他人更郁闷,一个是阿娜日的爷爷阿都沁,怎么形容呢,就是自家的小白菜被山猪拱了的那种,他望着喜气洋洋的小胖子,恨不能当场捶醒自家眼瞎的孙女。
四阿哥觉得自己被打脸,最不看好的人选,偏生成为最后赢家,当然他对于谁抱得美人归持有无所谓态度,康熙帝的好感度是他主要的关注点。
“细桶,皇阿玛的好感度如何。”胤G唤了一声。
细桶连忙带着它那个白板麻溜的出现在胤G面前,迷你版康熙帝正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絮絮叨叨,“奇怪,平日里为十阿哥那个饭桶赐婚,煞费苦心,高不成低不就,嫡福晋博尔济吉特氏也是朕强硬要和□□锦噶喇普郡王联姻才来的,成婚后相敬如冰,两人平日里也没少吐槽朕,没想到竟然能得到阿娜日的青睐,有意思。”
眼见着皇阿玛的好感度并未减退,反而往前前进少许,胤G一颗心方才落下,他大概明白皇阿玛的心思,阿娜日的部落在蒙古部落中并不显赫,只是个小小的部落,十阿哥虽说个人能力不行,但是出身很高贵,母族显赫,也算给了阿都沁一个天大的面子。
四阿哥觉得不管如何,苍蝇腿也算肉啊,能得到一点好感度算一点,积少成多嘛,正在营帐里闭目养神,帐外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请问四贝勒在吗?”
是阿娜日的声音,四阿哥对她印象极好,忙道,“是阿娜日啊,进来吧。”
阿娜日笑吟吟走进帐内,双手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壶奶茶,一盘烤牛肉包子,还有一盘奶棒,一盘烤羊肉。
“四贝勒,我见你晚饭吃得少,似乎不和胃口,做了些吃食给你端来。”
四阿哥心中一动,这个小姑娘还真是观察入微聪明伶俐,想来她感激自己对她的照顾,知恩图报,是个好姑娘。
果然阿娜日笑着道,“这几日多谢四贝勒的照顾,四贝勒是个好人,随和又温暖,阿娜日感激您。”
原来阿娜日当日听太子妃和大福晋冷嘲热讽,她虽说开朗爽直,但是很聪慧,这种场合下不言不语,没想到被所与人误会不会汉文,也不会满文,她将错就错,没想到竟然听到诸位阿哥的不可对外人言的各种调侃。
阿娜日心中不乐意了,什么天潢贵胄也不过如此,只是没想到四贝勒却是个温暖和煦的人,数次帮她说话,还教她许多东西,更没想到还有个十阿哥,虽说貌不惊人言不压众,对她却很是照顾体贴,尤其是亲手为她切肉为她斟奶茶,让她不禁心中一动。
第二日的围猎,十阿哥为了她不惜与太子对抗,在被太子要揍一顿的时候,阿娜日再也忍不住了,虽说十阿哥蠢萌蠢萌的还是个废柴,可是只能自己欺负,太子不行,她要为十阿哥讨个公道。
阿娜日望着四阿哥深邃的眉眼,似乎看透一切的了然,笑着为他斟满一杯奶茶,“四贝勒,您尝尝看这个,我知道您想问什么。”
见四贝勒笑而不语,端起茶盏饮了几口奶茶,阿娜日歪着脑袋,笑容灿烂明媚,“我的娘亲是汉人,我的汉文就是和她学的,我的射箭技术是和爷爷学的,还有我的满文是和草原上一名嬷嬷学的,我从小就喜欢看书习字,小时候还和娘亲学了唱歌跳舞以及弹琴吹笛等等。”
四阿哥见她说得坦诚,不由微微一笑,“阿娜日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姑娘,只是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为何会看中十阿哥。”
阿娜日好看的杏眸笑得宛如新月,“因为诸位阿哥里,只有四阿哥和十阿哥对我最好,不因为其他,单纯只是对我好,我自然要找个对我好的,我看得出,四阿哥心里有四福晋,十阿哥喜欢我,我也喜欢他。”
这小姑娘伶牙俐齿的,又可爱又落落大方,胤G觉得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活该,嘴贱一时爽,便宜十阿哥。
四阿哥笑了笑,神情莫测,“是阿都沁不放心他的宝贝孙女?真的是只想皇阿玛为你指一份好姻缘?”
阿娜日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神情渐渐失落起来,良久,眼圈有些发红,越加显得一双杏眼清澈如水灵动如波,“其实我也不舍得离开草原,只是我们部落小,大部落的王公贵族们逼着爷爷要娶我,他们只是觉得我好看,只是贪图我们部落的牛羊,我不想受他们逼迫,我想做天上的鹰,不想被折断翅膀。”
四阿哥神色一滞,他没想到笑容灿烂像小太阳的阿娜日心中承受这么多,不禁安慰道,“如今皇阿玛已经为你赐婚,他们再也不敢的,更不敢迁怒阿都沁,你可以放心的去京城。”
阿娜日叹口气,眼神中有怅惘有惆怅,“四贝勒,不瞒您说,我从小学了许多,就想能在草原守护着部落和族人,还有爷爷,爹爹和娘亲去世的早,我和爷爷相依为命,如今我要去京城,要和爷爷以及族人们分开,我心里不好受。”
她咬了咬唇,忽然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对不起四贝勒,是我丧了,不过想到以后没人敢欺负爷爷,没人敢打部落和族人的主意,我又开心了。”
胤G想了想道,“这个倒是不用愁,十阿哥的性子我很了解,虽然又菜又废又蠢又丧,但是他很喜欢你,出身又高贵,能够护得住你和你的部落,而且是真心待你。”
阿娜日笑着点点头,她自然看得出,“我也喜欢他,我也能护住他,以前阿娜日想着的是守护爷爷、部落和族人,现在是十阿哥,谁敢打他,我就用三星逐月射他。”
四阿哥清咳一声,阿娜日看了一眼四阿哥的脸色阴沉,吓得吐了吐舌头,小姑娘忙解释道,“四哥除外,我知道四哥是为他好。”
这就四哥叫上了,小姑娘真会顺杆子上爬,还真的挺讨喜,四阿哥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好,那四哥以后会帮你好好看着十弟。”
阿娜日十分开心,她原本就觉得这位四贝勒和自己的哥哥一样,忙行了个蒙古大礼,“谢谢四哥。”
出了一桩喜事,接下去几天的围猎,康熙帝和阿都沁兴致勃勃,几乎把木兰围场跑个遍,两个加起来百岁的老头子,带着一群满蒙勇士,终于将漏网的两只老虎击毙箭下,于是康熙帝满足了。
胤G对狩猎没什么兴趣,在马上优哉游哉晃悠着,顺便看着康熙帝的好感度慢悠悠往上涨,这日子还挺悠闲。
九月下旬的时候,又一件喜事来了,京城四百里加急来报,索额图病死在府中,康熙帝听到报讯,脸色不是很好看,颇有些难过的模样,众人皆以为康熙帝念着旧情,一死泯恩仇,只有胤G知道,那一天,皇阿玛的好感度涨的飞起,大抵心里是快活的。
十月初,吃好玩好心情好的康熙帝决定銮驾回京,十阿哥禀告康熙帝,暂时不带阿娜日回京城,他要回京后准备好一切,以嫡福晋的礼仪来蒙古迎娶阿娜日回京。
一来因为十阿哥的出身高贵,二来康熙帝也看出来十阿哥对待阿娜日的心思,也许因为阿娜日,这货不再摆烂呢,三来阿都沁的老眼饱含热泪,他念着旧情呢,因此很爽快应下了。
于是十阿哥将象征自己身份的龙纹玉佩、黄带子以及随身携带的匕首等等,都给阿娜日留下了,两人依依惜别,回京后,十阿哥立刻命内务府准备,一一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