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我夫君是反派——颜幻卿【完结】
时间:2023-03-10 15:43:31

  如今入了秋,天气褪去炎热骤然转凉。马踏落叶满地,凉风擦身而过,是最好的骑射时候。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马场外,马夫出示了府邸的令牌,守卫便恭敬行礼将马车请进去了。
  李燃原想着嘤嘤应当是不会骑马的,但是当引马官将几匹合适的马匹依次牵过来的时候,江嘤嘤一眼就挑中了那匹最高大最健硕的马匹。
  那棕红色的烈马肌肉健硕,鬃毛凛凛,就连身上带着的马具都十分的漂亮。江嘤嘤站在它面前都显得十分小一只,但是她就是喜欢这样漂亮的马,就上前走近了几步。
  “这是殿下的马。”引马官瞧了眼跟在身后的殿下一眼,对皇子妃恭敬道,“这马性子极烈,皇子妃怕是不好驾驭,不如看看身后这些小母驹,都是下官挑出来的性格最温顺的。”
  江嘤嘤十分嫌弃的拒绝了,并表示就要眼前这匹。她走近了,视线就正对上这马的漆黑带着水光大眼睛,睫毛十分的密长,就显得那眼睛格外有神,甚至能瞧出它望着江嘤嘤的眸子里带着一股警惕敏锐。
  李燃走向前,从引马官的手里接过了缰绳,那原本警惕的马儿瞬间就变得收敛了警惕,在主人身边踱步。
  他拉着马缰,微微用力,很利落的便上了马,然后向马下的嘤嘤伸出了手,扬唇唤道:“嘤嘤。”
  江嘤嘤眸中闪过一丝亮光,很干脆的就将手放了上去,然后借着力道就跨过马鞍坐到了李燃身前。
  这马高得很,上面的景色也是极好的。就是位置有些拥挤,江嘤嘤几乎整个人都被身后的身影伸出的臂膀圈住了,她杏眸微敛,脑袋都抵在了身后坚硬的胸膛上,一只手按住她的手拉住马缰。
  李燃扬唇夹紧马腹,微微轻喝一声,马儿便抬步跑了出去,速度不快步慢。
  虽然马跑起来有些颠簸,但是江嘤嘤却不觉得危险难受,周围风有些大,吹起鬓边的青丝,擦过脸颊有些凉凉的。
  只觉得悠闲又快乐,原本计划的那些事,瞬间什么都不想想了。
  马场其实很大,通往山道和林间,可以肆意驱策。很快,两人的视线就消失在了眼前。
  马场另一边,正是靶场,空旷的地界上立着一排排扎着零星箭矢的靶子。
  “殿下在瞧什么?”
  身着骑服的裴建从马厩那头走了出来,瞧见靶场边,殿下蹙着眉看向另一边马场,不禁问,“若是殿下想要骑马……”
  李恒收回视线,眉心微颦,打断道:“孤并非此意,不必了。”
  方才,他竟然瞧见李燃将皇子妃带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关于上章曹嫣然的剧情,感觉没处理好,所以就会显得憋屈,明天会改一下Orz。
  大家放心嗑糖,曹嫣然相关的剧情明天我想一下怎么改。今天纠结了太久,只有三千,后面会通过日七的方式补上来,感谢大家支持。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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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变故
  ◎山道深处,其实也是个小型的猎场。在各色乔木之中,偶尔◎
  山道深处,其实也是个小型的猎场。在各色乔木之中,偶尔也能瞧见有兔子蹿过。
  从马上下来,在林间慢步的时候,江嘤嘤看着从眼前蹿过去的兔子十分心动,想要摸了摸,于是她扯了扯李燃的袖子。
  李燃手里还牵着马,走在江嘤嘤身侧步子不紧不慢,看着已经不知道蹿去哪里的兔子,还有扯着自己袖子的嘤嘤,默然道:“嘤嘤,咱们并未带弓箭。”
  江嘤嘤不信,她拉着李燃停住了步子,十分熟门熟路的就摸上了他腰间的革带。
  “嘤嘤做什么!”李燃飞快按住她作乱的手,视线扫了周围,气息骤乱。
  江嘤嘤挣了一下,没挣开,漆眸看着他理直气壮道:“拿匕首啊,夫君肯定带了。”
  见他如此,还疑惑的瞥了他一眼,道:“你不会没带吧?”
  反派忘记带什么,也不会身上不带武器。
  江嘤嘤记得这坏东西可是随时能从身上掏出来暗器的,就连入宫的时候,身上都会有随身带着匕首。
  本来任何人进内宫都要卸兵械的,李燃却不同,这是当年他秋猎救驾有功还赢了太子,陛下特允的恩赏。
  李燃沉默了一下,他怎么觉得嘤嘤比他还熟悉他身上的东西?
  他松开手,任由嘤嘤从他腰间革带的夹层里翻出来一把漂亮的匕首,银刃金柄还镶嵌着漂亮的宝石。
  这匕首说起来算是华而不实的,但是李燃从始至终都是随身带着的,因为这是陛下赐下来的东西。
  江嘤嘤拿在手里瞧了两眼,就塞还到了李燃手里,娇气催促道:“这林中的兔子这样多,夫君替我抓一只来,不拘哪只都成,只要是夫君抓来的嘤嘤都喜欢!”
  李燃看了看手里只有巴掌大的匕首,想着方才那身材矮小却蹿得飞快的兔子,眼底有些迷茫之色,他有些艰难道:“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取弓箭吧?”
  “回去又要回来多麻烦。”江嘤嘤犹疑的看他,质疑道,“夫君不会抓不到吧?”
  那倒不至于,只是谁家游猎用匕首啊。
  李燃感觉额角都有些突突的,但是瞧见嘤嘤漆黑杏眼质疑又失望的模样,心间顿时一梗,深吸了口气有松了下来。到底好声答应下来了,虽说麻烦了一点,但是也不是不行。
  偏偏作精还开心的搓着手,在一边补充道:“记得要活得啊,不要让兔子受伤了,沾了血我不喜欢的。”
  毕竟她只想摸一摸毛,可不想满手血,脏死了。
  原本想直接投掷飞刀的李燃:……
  好了,还是老老实实去找兔子洞吧。
  就在李燃带着江嘤嘤抓兔子的时候,马场这边,李恒却正面对着艰难抉择的考验。
  面前一字排开的是一排排的箭靶子,谋士裴建垂手站在身侧,面色凝重:“太子殿下今日不该在这里。”
  李恒知道他要说什么,他应该去安抚曹家,昨日母后为安抚曹嫣然已经赐下了很多东西。但是他知道,这还不够,他应该亲自去来体现对曹家的看重。
  这事,是父皇默许的。
  默许他去拉拢权臣,这不管在哪朝哪代,都是近乎荒唐的事。但是放在他身上,便不荒唐了,因为父皇要打压杨家,而储君势弱必须要扶持。
  圣旨是母后亲自去求来的,既已下旨,便无从更改。
  但是此刻,他更多的却有沉闷。
  身为一个储君,他不应该心慈手软,也不应该有什么儿女情长,哪怕并不光彩,可那件是并非是他所做,他却是利益记得者。
  昨夜太傅并未相信他的话,只是对他道:“仁君以民心得天下,以道服人。太子身子较二殿下孱弱了些,文治也略输一筹,唯有一优胜也,便是秉性。”
  秉性。
  他秉性纯良,堪为仁和之君。
  李恒心情沉闷的时候,便会来此练习射箭,其实他并不喜欢骑射。但是君子六艺,骑射赫然在列,他是储君便不能输给李燃,否则如何服众。
  他并未回裴建的话,只是熟练的挽弓架起箭矢,然后对准靶心,拉满瞬间松手。
  嗖一声,箭矢离弦而出,却堪堪射中了红心边缘。
  又没射中,他抿了唇,将弓箭丢在了一边。
  “殿下心未清净,又怎么能射得中。”裴建蹙眉,上前一步,躬身进谏道,“骑射一事上,殿下何必强求,您既为储君又并非需要挣军功的将军,何至于要在此事上与二殿下争个高下?”
  李恒眼眸看了裴建,突然问:“裴卿何以顺孤?”
  裴建落寞世家出身,说起来政建上倒是更多和李燃不谋而合,更多的是功利性。就比如一开始,崔元静主张行刺李燃,裴建是默认的。
  只是后来认识到此事行事风险太大,而陛下又从始至终站在他这边,裴寂才改了主意,这才将此事作罢。
  此刻,听到李恒有此一问,裴寂眉心稍敛,抬手道:“殿下身为嫡长子,又乃陛下亲封储君,自然是天命所归,万民皆臣服。”
  “就并无其他之处?”李恒反问。
  裴寂心中权衡了一番,恭敬道:“殿下知人善任,礼贤下士,素来心性仁和宽厚,实乃明主。”
  其实裴寂倒觉得,若是太子能杀伐决断些,是极好的。
  但是若是主见太重,又会显得臣子无用。
  其实一开始裴寂入东宫帐下,并不因为两位皇子中太子是储君是嫡长子,亦或是太子心性仁德宽厚。而是因为他一开始就算过,只要太子不是犯下了什么篡权夺位的大罪,陛下就不可能会废太子。
  李燃要想扳倒太子,除了最后那一条路,根本别无他路。
  但是这样的话,裴寂自然是不可能与太子说的,他只是恭恭敬敬的说着好话。
  然而这些话,却正好与太傅所说的,不谋而合。
  太傅是在问他,是要权,还是德。
  李恒亲自弯腰,将被自己丢在地上的箭矢捡了来,指节轻抚上箭尖。
  上天眷顾仁和之主,他唯一胜过李燃的地方,就是秉性,难道他连这一点也要丢弃吗?
  可是,史书中尚有前车之鉴,若是没有权柄,光有仁德便是死路一条。
  太傅却又叫他谨记“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似有两条路在他面前岔开,端看他如何抉择。
  ***
  偌大的马场内,曹栾带着人候了良久,也不见殿下带着皇子妃回来,差点以为是遇到了什么事。要不是林郊不大,又守卫严明没有什么动静,他都要派人去找找了。
  直到接近傍晚,天边被绚烂的霞光晕染上绮丽色彩的时候,曹栾才瞧见远远的,两人牵着马走了出来。
  准确的说来,是殿下牵着马,旁边的皇子妃悠哉哉的,怀里还抱着一团灰不溜秋的什么东西。
  其实,这么多年来,曹栾少有见到殿下这样悠闲的时候,他想到殿下要做的那些事,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若是没有那些事,殿下也不去争抢,等日后去封地倒也是极好的,可是偏偏天不遂人愿。
  其实按理说来,皇子成了年便要封王离京,但是到了殿下这里,陛下却将这一规制直接废除了。
  陛下说是子嗣单薄,所以不忍二子单独离京,实际上不过是因为手握兵权的杨家罢了。陛下只是担心,若是放殿下离京,过些年等陛下老去,殿下在封地根基渐稳,再勾结州府兵马,与京都杨家里应外合,倒时候对太子和朝纲来说会是另外一场危机。
  江嘤嘤怀里揣着一只十分丑陋的兔子,她十分邪恶的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香香,五香的香。
  长得虽然不好看,但是毛发倒是软得很。
  等走到林子边缘,江嘤嘤就拍了拍兔子的脑袋,然后一撒手,那肥硕的兔子便蹬着后腿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蹿了出去了。
  李燃还纳闷嘤嘤喜欢为什么不带回去。
  江嘤嘤摇摇头遗憾道,太丑了,不符合她的审美。
  摸摸毛就行了,带回去还是算了吧。
  李燃:……
  分明上一刻还道,只要是他抓的都喜欢。
  回去的马车上,江嘤嘤兴致都是极好的,就是身上有些难受,沾了一身上的兔毛。她有些嫌弃,差点将外袍都要脱了。被李燃黑着脸硬生生按住了,毛长在那兔子身上的时候怎么没见她嫌弃,赶紧就催促马车快些回去。
  李燃算是看出来了,有的时候,是不能什么事都由着她的。
  从马场回来后,李燃又开始筹谋起了他的大事。
  江嘤嘤则是在盘算着围猎的日子,算着算着,她却想起来哪里不对。如今定好的围猎日子应当是在秋日,可是书里那一场刺杀分明是在冬日。
  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事发生,耽搁了这场围猎。
  江嘤嘤的记忆一向是极好的,尤其是对书里的情节细节处都记得十分清楚。但是穿来后许是受了世界的限制,若是剧情尚未触发,相对的那部分记忆就会被模糊,只能记得影响力最大的主线剧情。
  就如同围猎之事,是李燃与她提起的时候,她才缓缓解锁这部分记忆。
  而曹盛归属之事是直接影响最后夺位的主线剧情,所以她从一开始就记得清楚。
  江嘤嘤一直觉得这规则离谱至极,既要她记得最后自己是怎么死的,又不让她改变剧情,倒是有意思的紧。
  终于,几日后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正值秋收至极,但是北地一连好些郡都颗粒无收。这是极大的事,因为那几个郡县正靠着边地,百姓食不果腹更。而当地所驻兵马的粮草虽有朝廷部分供给,但是只怕也支撑不住,更莫说还有外族也正对边地虎视眈眈。
  这样的大事当头,若是不及时处理,等寒冬一至,怕是边境要乱。
  江嘤嘤这会倒是想明白了,为什么一定要模糊她的部分记忆,后面类似这样的剧情应当不少。若是提前知道了规避掉了,那么能给太子立功成长的剧情也都会消失,怕是所以的剧情线都要绷完。
  规则已经开了禁言功能了,竟然还能记得防着这一手。
  江嘤嘤十分遗憾。
  这件事,并不是那样好解决的,可能牵扯到动乱,又要稳固人心,就要派一个极有分量的人去。
  这个人选,没过于李燃了,毕竟太子是一国储君断然不可能冒这样的险。
  在书里,李恒倒是为此事据理力争,一定要前往北地。这也是他作为一个优柔寡断的太子,为了百姓忧国忧民,打破自身缺陷的一个转折点。
  毕竟这样的大危难,主角自然是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的,而李燃倒是很想让太子去,毕竟要是太子死在了北地,便也省得他动手了。
  这对李恒来说,是一个重要的剧情节点。在这之前,李恒一直是柔弱寡断,犹豫不决的,万事皆要斟酌再三,只求能坐稳东宫之位。
  但是直到听到父皇要将此事委派给李燃,他便觉得不妥。
  在皇城中享受百姓供奉的是他,接受臣工朝拜的也是他,而为百姓做事的却是皇弟,这样的道理实在是叫人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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