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给了陈知许,郁郁寡欢,慕榆北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偷偷喝酒流泪,喝醉之时,抱怨着她。
“如果早就知道结果,就别相遇了,也别爱,容易受伤。”,乔念安望着窗外,是夏天了,蝉鸣声骤起,慵懒的夏日里,眼泪干的更快。
还有几天乔念安和陈知许就要成亲了,虽然她心里实在不想嫁给他,但这是皇命,不得不遵守,想到这件事,她的眼泪就忍不住的往下掉。
“为什么啊?为什么不能跟自己真正爱的人在一起啊?”,乔念安的眼泪又掉下来了,“怎么了安安?怎么说哭了?那我们不说了。”,乔念安躲在慕榆北的怀里哽咽。
“他终会成为我命里的劫,我早该料到这一天的,太疼了,早知道这么疼,就别相遇。”,乔念安心里抱怨。
“对不起,对不起慕榆北。”,乔念安一边抽泣一边说,“跟我道什么歉?”,慕榆北赶紧安抚乔念安,“没事了……没事了安安……”。
不管慕榆北怎么安慰,乔念安的哭声还是撕心累肺的徘徊在这夏日里……
第39章 演戏
玉珠本是和乔念安一起等马车去药圃抓药的,乔念安相信慕榆北会来抢亲,也就稍稍放心了,但是玉珠不停的揉着肝的地方,乔念安也没过问,但玉珠突然疼的躺在地上。
玉珠瞪大了眼睛,愣住了,乔念安转过头,也愣住了,“玉……玉珠,你怎么了?”,玉珠不知所措地摇摇头。
“快进屋,我给你把脉,不去药圃了。”,乔念安拉起玉珠,两人进了屋,乔念安也让车夫先回去了。
“快坐下,来,让我看看到底怎么了。”,乔念安拿出医疗工具,坐在玉珠身边,玉珠脸色发白,呼吸困难。
“玉珠……你……是不是肝里有病?”,乔念安问,“是……”,玉珠犹豫了一会儿,“那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乔念安情绪激动。
“我……”,玉珠也不再说话,“你不能生育了……你的肝病太严重了,而且……你的时间也……”,乔念安的心里也扑通扑通地跳。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我有肝病,也知道这病很严重,没关系,老毛病了,我也早就料到会被发现的这一天。”,玉珠叹了口气。
“但是卿尘最想要一个孩子了……”,玉珠扶着额头。
“先别管他了,我怎么没看见你发病过?”,乔念安问,“我……一般在夜里……”,玉珠额头上冒着冷汗。
“你在初雪那天是不是也发病了?”,乔念安眉头一皱,“是。”,玉珠说。
“主子,您刚刚是想说我时间不长了,对吧?”,玉珠疼得脸色发青,乔念安不说话了,“主子,我还没看到您出嫁呢。”,玉珠喘着气。
乔念安的眼泪又忍不住了,“玉珠,那宋卿尘呢?他怎么办?你走了他怎么办?”,乔念安抹着眼泪。
“奴婢活这么久,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主子,一个是他,我……想演个戏,主子,你帮我把他约到我们府里吧。”,玉珠眯着眼睛,“那你还这么疼。”,乔念安担心,“没事,过会儿就好了。”,玉珠安抚乔念安。
“主子,帮奴婢找到奴婢的表兄,他就住在江南桥对面的小房子里。”,玉珠拜托道,“好,你先好好休息。”,乔念安照顾好玉珠,就去找人了。
乔念安先去约了宋卿尘,又去找玉珠的表兄,她顺着玉珠的描述,找到了他,向他诉说了所有,他答应帮忙。
在乔念安带着玉珠表兄回到府里后,玉珠已经下床了,“不疼了?”,乔念安关心地问,“嗯,表兄,好久不见。”,玉珠回答完乔念安就跟表兄打招呼。
“好久不见,你想怎么演?”,表兄问,“到时候顺着我就行。”,玉珠没给出具体的答案。
“宋卿尘马上也要来了,就坐在那儿就好。”,玉珠招呼表兄坐下,等了一会儿,“乔大……夫……”,宋卿尘来了,玉珠立马拉起表兄的手,和表兄眉目传情。
“玉珠?他是谁?”,宋卿尘很生气,玉珠长舒一口气,“都这样了,还看不出来吗?”,玉珠坐到表兄的怀里。
“那我呢?我算什么?”,宋卿尘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你?你没发现,你和他眉眼之间有点儿像吗?你就是替代品呗,以前是他没回来,我才找的你,现在,正主回来了,你,也该走了。”,玉珠表现得毫不在意。
“我不相信。”,宋卿尘坚决不相信这是真的,“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玉珠单手撑头,“那我们一起经历那么多事,那你真的没爱过我吗?”,宋卿尘感觉很卑微。
“如果我说从未呢?”,玉珠反问,“那你为什么要把我送你的玉镯还戴在手上?”,宋卿尘发现了,玉珠心里其实已经有点儿慌了。
玉珠摘下玉镯,狠狠地摔在地上,玉镯碎了,像是把玉珠的心摔碎了,但是玉珠还是装的不在意。
“宋卿尘,我最讨厌你这种自作多情的人,恶心。”,玉珠昂起头,“竟然已经被你发现了,我也就没什么好瞒你的了。”,玉珠靠在表兄的身上。
她还蹭了蹭表兄,宋卿尘实在忍不了,“玉珠,看上你,算我眼瞎,我恨你,别再出现我面前。”,宋卿尘扇了玉珠一记耳光。
他一抹眼泪,摔门而去,巨大的声音徘徊在整个府里。
“哎!”,玉珠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谢谢你,表兄,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玉珠送走了表兄后,一个人蹲在地上捡镯子的碎块,摸着脸,硬生生的疼。
“刚才那一出,我看了都心疼,你也太狠了,你爱他,你就告诉他实情啊,他会理解你的。”,乔念安劝玉珠,玉珠的眼泪滴在镯子上。
“这是怎么了?”,乔姨和荷翠回来了,“娘,荷翠,你们先进屋里,等会儿和你们说。”,“好。”,乔姨和荷翠不敢再过问,先进了屋。
“他值得更好的,主子您看我,我是一个奴婢,他是少爷,本来就不可能,而且,我挺不幸运的,这辈子命也不长。”,玉珠抽着鼻子,把碎镯子抱在怀里。
“他恨我,恨我好啊,恨就忘了我,哎!主子,您有树脂吗?我要把镯子粘起来。”,玉珠拼凑着镯子,“有,我去给你拿。”,乔念安去拿树脂。
玉珠看着破碎的镯子,趴在石桌上哽咽,“玉珠,给,树脂。”,乔念安递给玉珠树脂。
玉珠用树脂把镯子粘了起来,又重新戴在手腕上,看着修好的镯子,哭着笑了笑,却感到无比心痛,“原来……笑着哭,这么痛啊。”,玉珠的眼眶里涌满了泪水。
宋卿尘摇摇晃晃地走回家,他去了青楼,找了几个美人儿陪他喝酒,“宋公子,来喝一点。”,美人儿们环绕在他的身边。
“滚!全都滚!”,宋卿尘突然感觉烦躁,把美人儿们都轰走了,坐在青楼里喝闷酒。
“哎!”,玉珠时不时的就叹叹气,“好了,这不就没牵挂了吗?”,乔念安尽量安抚玉珠。
“那没有他这个牵挂了,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玉珠淡淡的苦涩……
第40章 嫁衣
距离乔念安和陈知许成亲也没有几天了,这时间过得越快,乔念安的心里就越慌。
现在的她,什么都怕,玉珠的病情更加严重了,乔念安想尽办法给她开最好的药,只有宋卿尘一个人还蒙在鼓里。
慕榆北也回京城了,一个很晴朗的天气,乔念安却感到无比孤独。
“乔小姐,嫁衣已经做好了,您快试穿一下,陈少爷给您用了最好的料子做的。”,做衣服的掌柜和几个下手抬着嫁衣。
乔念安看着华丽无比的嫁衣,内心毫无波澜,价值不菲的红色布料,用金色的线绣着凤凰。
若是换做慕榆北,就是让她穿奴婢的衣服,她也嫁。
乔念安低下头叹气,镶满珍珠的头冠,是多少女人求之不得的东西,现在就摆在乔念安面前,她却恨不得砸碎了头冠,把珍珠都碾碎。
乔念安本来不想试穿,但奈何玉珠开口了,“主子……您就穿一下……在奴婢走之前,就想看您,穿一次嫁衣。”,玉珠颤抖着发白的嘴唇。
“好……”,乔念安妥协了,“你知道我有多不想嫁给他吗?”,乔念安忍住眼泪,她一想到不能嫁给慕榆北就想哭。
“奴婢知道……”,虚弱的玉珠躺在床上,“还有几天,就又要回京城了。”,乔念安望了望玉珠。
乔念安很快换上嫁衣,本就皮肤细腻白皙的乔念安,衬上这富贵大气的艳红色,显得她气色更佳。
再加上她眼角泪水沾湿的红,“主子……您……您穿嫁衣……真好看……奴婢,就没这福气,活这么久……都没穿过嫁衣……”,玉珠看上去奄奄一息。
“玉珠……算我求求你,你也别离开我了,好不好?”,乔念安跪在床前,玉珠摇摇头,浅浅一笑,“你不是说,我是你主子,我说什么你就照做的吗?”,乔念安流下了眼泪。
一是因为要嫁给陈知许,二是玉珠不行了。
“别担心,主子,奴婢还有一口气吊着呢。”,玉珠的手轻抚上乔念安的脸颊,擦掉她流下的眼泪。
“别哭啊主子,都快是大喜的日子了,虽然……您也没如愿嫁给慕公子,他如今也算是功成名就,也有钱养活您了,他带您走您就走。”,这是玉珠最后的心愿,乔念安使劲儿点头。
“奴婢还有件事儿要拜托您,就是……奴婢走之后,把奴婢的骨灰埋在宋卿尘的府门口,在用木头做一个小小的墓碑,这样我死后就能看着他了,别告诉他。”,玉珠心里还念着宋卿尘。
玉珠摘下宋卿尘送她的玉镯,颤颤巍巍的手捧着玉镯,塞到乔念安手里,“主子……这个给您当嫁妆,碎了,别嫌弃……”,玉珠苦涩一笑,眼角滑落一滴眼泪。
乔念安拉住玉珠的手,“不会的,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你别走。”,乔念安黄豆大小的泪珠一滴又一滴地滴在玉珠苍白的手背上。
虽然乔念安的医术高,但是玉珠得的病,是绝症。
“念安,嫁衣喜欢吗?”,陈知许来了,乔念安没说话,“你穿上,很漂亮。”,陈知许托起乔念安的嫁衣裙摆,乔念安只觉得恶心。
“成亲之后我可以不碰你,但是你必须以陈少奶奶的身份出行,现在,总可以跟我说话了吧。”,陈知许提出了条件,他很恨慕榆北,去了乔念安,足以让他气个半死,其实他对乔念安也有真心,只不过比以前淡了,自从知道她喜欢慕榆北,这种爱,就变成了强势的占有欲。
陈知许表面上看着像乖巧温顺的小白兔,其实,要是让他真正恨起来,他比谁都坏,比谁都卑鄙。
他为了让乔念安嫁给自己,不惜说出要杀慕榆北的狠话,为了让慕榆北生气,他就娶了乔念安。
“念安,我确实恨慕榆北,但我绝对不会恨你,我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懂我的苦心呢?”,陈知许贴近乔念安。
他的声音略显诡异,乔念安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挺让人毛骨悚然的。
“你变了。”,乔念安吐出三个字,“你说什么?”,陈知许又问了一遍,“我说你变了,陈知许。”,乔念安很生气。
“哪里变了?”,陈知许以傲慢的态度对待乔念安,“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乔念安说起了过去。
“呵,谁还没经历过点儿沧桑事变啊?”,陈知许满不在乎,“你知道我喜欢你的,对吧?但你就是喜欢那个慕榆北,他到底有什么好?”,陈知许也很愤怒。
“他哪哪都比你好!”,乔念安高声呵斥,“你穿嫁衣的样子,我很喜欢,再过几天,你就会穿着嫁衣站在慕榆北面前了,我倒要让他看看,自己爱的要命的女人,最后不还是倒在了我手中?”,陈知许邪魅一笑,扬长而去。
乔念安心中的恨久久不能平息,“疯子。”,乔念安咬紧牙关,她摘下头冠,扔在地上。
也脱下了嫁衣,“什么鬼东西。”,乔念安喘着气,“玉珠,你知道吗?我最讨厌这嫁衣。”,乔念安还在愤愤地诉说。
“玉珠,玉珠?”,乔念安看到床上紧闭双眼的玉珠,“玉珠!你怎么了玉珠!”,乔念安的声音变得紧张局势。
“玉珠!”,乔念安摇着玉珠,“玉珠你别睡啊。”,乔念安为玉珠把脉,她把手指放在玉珠脉搏上的那一刻,惊住了。
“没……没有……脉搏了……”,乔念安瘫坐在地上,“玉珠!”,乔念安喊得撕心裂肺。
乔念安的眼泪不停地流,她抚摸着玉珠冰冷的脸,玉珠走了,因为一场大病。
她望着手腕上那只被粘过的玉镯,鼻头通红,她把玉珠的后事都留给了玉珠的表兄,表兄听到这个消息像是被抽了魂一般失魂落魄。
乔念安把玉珠最后的心愿都告诉了表兄,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拿到了玉珠的骨灰。
“好……我知道了……”,表兄要把玉珠的骨灰埋进宋卿尘府门口的土地里,他和乔念安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们都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