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她方才下地,他就察觉到了,只是没想到,她会躺过来。
还……钻进了他的被子。
慕容霄轻轻侧头,看向枕边的姑娘。
她这是……什么意思?
正犹豫要不要唤她一声,却见那姑娘忽然朝他翻了个身,将手搭在了他的前襟。
慕容霄一顿。
脑间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前晚她“吓唬”他的那些话。
什么“揉揉搓搓”……
正这么想着,却感觉那只手在他前襟魔所起来。
“……”
作者有话说:
殿下:好紧张!
--
注:本章出现三首打油诗,分别为近代著名打油诗人张宗昌的《咏雪》;唐朝打油诗人的《雪诗》及现代著名作家梁实秋文集。当然作者所知有限,如有错误欢迎指正~~
第21章
此时沈拾月的脑子其实并不太好使。
迷迷糊糊间, 她只以为身在穿越之前, 躺在单身公寓的床上,手里摸到的是她的兔子抱枕。
只是摸着摸着, 忽然有些奇怪——
她的抱枕什么时候有胸肌了?摸起怎么如此硬邦邦的。
于是忍不住在梦中问出声来:“兔兔你什么时候去健身了?”
慕容霄:“???”
“突突”是谁?
难道……又是对他的爱称?
……那健身又是什么?
正琢磨着, 却又听见她问:“咦,肚皮也硬硬的哎。”
慕容霄:“……”
没错,她的收现在已经转悠到了他杜齐眼周围。
一边转悠, 还一边问他:“看不出来你还有这闲工夫?这小身板练得不错啊。”
慕容霄:“……”
……他如今的确很有闲工夫。
这又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紧接着, 却听她又叹了口气, 道:“不像我,一天到晚要累死了。老娘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房子啊!”
慕容霄:“???”
买房子?
……这么大的府邸还不够她住吗?
且, 沈家不是也才搬到了新宅院?
她还要房子作甚?
他一边努力压制心底的悸动,一边问道:“为何要买房?”
却听那姑娘道:“不买房子哪有安全感?安全感这种东西, 一定要自己挣, 绝对不能指望臭男人。”
慕容霄:“???”
臭,臭男人?
说的是他?
不对, 他明明是小可爱。
那,臭男人又是哪个?
正在这时,却觉她又拍了拍自己,道:“不说了,赶紧睡觉吧。明天还得搬砖呢。”
语罢,手也不动了。
慕容霄却再度陷入困惑……
她又为何要搬砖???
难道从前住在打石坊时还曾干过苦力?
更要紧的是,把他魔所了这么久,她居然要自己睡了?
咳,毕竟生平第一次有如此体验, 单纯的景王殿下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审题。
有道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所以他当然晓得, 此时应该做些什么。
……左右已经成婚了,又是她主动来找他的。
应该可以的。
他于是默默清了清嗓,试着唤她:“娘子……”
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心底难免有些放不太开。
但他毕竟是男人,理应主动些。
哪知声音落下,那姑娘却并没有反应。
慕容霄愣了愣,又试着叫了一声:“阿月……”
话音落下,耳边传来了绵长的呼呼声。
她似乎……又睡着了。
慕容霄:“???”
这是何意?
为什么把他撩拨至此,自己却睡着了???
他又试着叫了她几声:“阿月?拾月?”
甚至:“漂亮姐姐?”
然而都没有反应。
沈拾月甚至翻了个身,闭着眼一脸嫌弃道:“好吵。”
说完还朝他扔了个枕头。
慕容霄:“……”
接住枕头的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她刚才根本就是在做梦。
那一通话与动作,怕不都是在梦里的,根本不是对他。
而他,自作多情了……
景王殿下心间霎时凉了一大截。
然而,身体还……不怎么舒服。
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慕容宵默叹了口气,起身去了净房。
……
待从净房出来,他直接抱了被子,去了小榻上。
罢,惹不起,躲得起。
然而再度躺下,他却没了睡意,脑间开始忍不住回想方才——
她既是在做梦,那梦里的话,恐怕也不是对他说的。
所以,那声“突突”,叫的是谁?
~~
大约是饮酒助眠,接下来,沈拾月睡得可谓酣畅淋漓,一觉直到天亮才醒。
房外的前廊下,有鸟儿在叽叽喳喳叫,今儿大抵是个好天气,阳光已经投到了帐子上。
她意犹未尽的伸了个懒腰,正要起身下床,却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怎么记得昨晚是在小榻上睡的?
可现在为什么是在大床上?
沈拾月试着回想昨夜情景,然而脑间关于这一段似乎没有存档。
有心问问小霜,但昨晚伺候她洗完澡后,小霜便出去了,只怕也不知道。
正懵着,却见房门被推开,从外头进来一个人。
却是小傻子。
此时他已经换好了衣裳,看上去依旧那么霁月光风,就是眉间有些不太平,似乎有什么心事。
沈拾月开口问道:“殿下这么早去哪儿了?”
慕容霄语声平淡:“随便走了走。”
沈拾月哦了一声,一时没再说话。
慕容霄却悄悄瞥她一眼,心间不由暗想——
昨晚在他面前叫了别人的名字,怎么现在她脸上也看不出心虚?
正在此时,却听沈拾月又问他:“对了,我记得我昨晚睡得是小榻,怎么到大床上来了?殿下可知发生什么事?”
慕容霄看着她:“你不记得了?”
沈拾月摇了摇头:“想不太起来了。”
啧,没想到果酒也这么厉害,还能叫人断片?
会不会是换了身体的缘故?
正琢磨着,却听小傻子问她:“你昨晚……可做梦了?”
沈拾月想了想:“……好像做了个梦。”
慕容霄追着问:“梦见什么了?”
沈拾月:“梦见……”
啧,她好像梦见,她原本正抱着她的兔子抱枕睡觉,却不知怎么那抱枕忽然变成了一位美男,浑身上下一身应肉,摸起来手感甚好。
她想着反正做梦,何不放肆一回?于是来来回回把人家摸了好几把,只是还没等摸够,却因为太困就睡着了。
罢,下回一定要争气点。
慕容霄将她的表情看在眼中,又问了一遍:“梦见什么了?”
沈拾月当然不能如实相告,只好随便找个了借口:“……梦见我从前的一个小玩具。”
说着又立刻岔开话题:“对了,我怎么到大床上来的,殿下还没告诉我。”
慕容霄眸中凉了几分,也随口道:“见你睡得不舒服,本王就跟你换了。”
心里却想,明明把他上下摸了几遍,嘴里还喊了个人名,现在却说是玩具……
必定是在撒谎。
啧,这个女子怎么能如此?
随随便便钻进他的被子,将他轻薄一通,口中唤的却是别人的名字!
景王殿下不由满腹愠怒。
却听那姑娘又道:“原来是殿下跟我换的,那我还要多谢殿下才是。”
说着又伸了个懒腰,语声轻快的下了床,道:“走,吃早饭去。新的一天开始了,还有更多好玩的事在等着我们哦!”
慕容霄:“……”
什么好玩的事,他现在都不太感兴趣。
他只想知道,那个“突突”到底是谁。
~~
待沈拾月洗漱完毕换好了衣裳,王厨精心准备的早膳也已经送到,小两口又坐在一起享用。
有金黄香酥的大油条,热乎乎的红枣杂粮豆浆,鲜肉包,蟹粉羹,另有香煎鱼,小酥肉,清炒春笋,凉拌胡瓜等几样小菜。
沈拾月吃着油条喝着豆浆,再来几口小菜,别提多惬意了。
只不过,今日小傻子的胃口似乎不怎么好,半晌过去,一只不大的鲜肉包都还没吃完。
沈拾月奇怪道:“殿下今天怎么了?为何不吃油条?以前不是最喜欢油条吗?”
却见小傻子语声有些平淡:“不想吃。”
嗯?这可真是奇事。
沈拾月想了想,皱眉道:“怕不是昨夜烤肉吃多了?那玩意儿容易上火,小孩子还是不能多吃。”
慕容霄:“???”
居然又说他小孩子?
一时间心间愠怒又添了一重,景王殿下一时无处发泄,只得拿起盘中的油条咔咔几口吃完,又咕嘟咕嘟喝了一碗豆浆。
沈拾月目瞪口呆的看完,不由更加奇怪:“殿下最近怎么总是如此暴饮暴食?”
娘的,怎么好像傻得更厉害了?
这样下去,该不会吃成个大胖子吧?
……难道是整日在府里待着给憋坏了?
思及此,她于是吩咐小霜:“叫马房备车,再去取一身殿下的便装来,等会儿吃完饭,我同殿下出去转转。”
小霜应是,便出去忙活了。
一旁,慕容霄吃着小酥肉默默暗想,出去转转?
莫非要去见那个“突突”?
去就去。
他倒要看看,对方会是什么人。
~~
吃完早膳换好了便装,两人便登上马车出了门。
沈拾月今日特意拿了顶帷帽,此时正试着往头上戴。
慕容霄瞅了一眼,问道:“去哪儿?”
——见那个突突,还要带帷帽?
却听她道:“去看看咱们的新产业啊。”
新产业?
慕容霄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是要去德祥楼?
紧接着,又听她道:“眼下我们虽然把银子要回来了,但要知道,此时不是先皇在时,往后赏赐只会越来越少,所以要居安思危,努力为府里开源才是。这么大个酒楼不能浪费,得让它努力给咱们挣钱。”
慕容霄:“……”
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喜欢钱。
眼看到了地方,沈拾月也把帷帽戴好了,二人下了车,德祥楼便出现在了眼前。
三层高的酒楼,地方着实不小,门脸看起来也很是恢弘。
只不过因为那前东家于怀全的关系,前些天便已经被查封,目前处于关门歇业的状态。
沈拾月自有钥匙,叫人开了门,同小傻子迈了进去。
今日小霜跟着出来伺候,也一并跟着进去了。
几人先环顾一圈大厅,只见这内里的装修也很是豪华,厅中甚至有假山流水,水池中还有几尾金鱼。
桌椅也都是黄花梨的,一瞧就值钱。
二楼三楼的雅间就更不必说了,什么云母的屏风,螺钿的桌椅,连窗帘都是绫罗。
沈拾月忍不住啧啧:“这酒楼算是没白要,光这些家伙都能卖不少钱呢。”
慕容霄:“……”
这是掉钱眼里了吗?
小霜则连忙点头,而后好奇走向窗边,往外瞧了一眼,不由惊叹,“那不是玉泉湖?”
沈拾月跟过去看,只见窗外好大一片湖面,正是城中央的玉泉湖。
原来这酒楼正是依湖而建,整个湖面一览无余,堪称视野无敌。
她又忍不住感慨:“这位置环境真是没得挑。也不知这姓于的是贪了多少银子,才造出这么个地方来?”
小霜在旁点头:“怕不是达官显贵们才能吃得起的。”
沈拾月嗯了一声,若非如此,那鲍四喜又怎么把几百上千两银子的虫草山参给卖出去?
只可惜这案子一出,于怀全一死,那些主顾们估计都不敢再来了。
所以,今后的经营只怕要换个思路。
趁她思量之际,慕容霄也来到窗边,目光无意瞥过楼下,微微顿了顿。
而后,便同沈拾月道:“有点臭,走吧。”
沈拾月愣了愣,却见小霜也道,“确实还有些酒肉气息。”
想这楼中闭门了几日,空气并不流通,有残留的酒肉味在也不稀奇。
沈拾月只好点了点头,“走吧。”
——反正看也看过,回去再好好想想该怎么开张吧。
眼看出了德祥楼,扶风也及时将马车赶了过来,沈拾月正要上车,却见小傻子停步,指着路边一个卖糖葫芦的摊贩问道:“那是何物?”
小霜瞥了一眼,忙答:“是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