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请客没错吧？”许言言看向程枫，这要是AA他们可A不来。
“放心吃吧，”曲颂按着她坐下，“今晚所有消费都由程公子买单。”
程枫笑着点了下曲颂的脑袋，“哪儿学的这些话。”
饭间，程枫才说起今晚这顿是为了庆祝他跟曲颂的复合，两人还特地感谢了李子敬。
张巍不服气说：“我跟言言我俩也没少在你们耳边吹风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确实确实。”程枫又带着曲颂隆重地敬了他们一杯。
才嘉掩着嘴笑，跟李子敬耳语：“他们这样好像新人在敬酒。”
“咱俩也偷偷喝一个。”李子敬用自己的杯子轻轻碰了才嘉的杯壁，发出小小的清脆声。
这一幕被陈煜捕捉到了，他看着手边孤零零的杯子，叹气又摇头。
“酸了，太酸了。”
“什么酸？”程枫和他坐得近。
“我说你们一对对的，我酸了！我什么时候才有对象啊！”
李子敬还是当年那一套，“喏，方飞宇不一直在等你呢。”
“打住，”方飞宇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别cue我，我正聊着呢。”
陈煜欲哭无泪：“连你都有暧昧对象了！不活啦！”
“要不我们今晚去酒吧？说不定你能有艳遇。”
“好啊好啊，去去去！”
“想去吗？”程枫小声询问曲颂意见。
她点点头，“我都可以。”
程枫又对着大家说：“那我订位子，晚点再过去。”
他们去了月色，这家酒吧的股东是程桉，程枫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所以也成了他们常去的地方之一。
许言言一进去就被店长看到了，拉她去顶驻唱位置，说今晚兼职的驻唱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因为在程枫家已经喝了一些，此时大家都有点上头，在下边给许言言当气氛组。
程枫看曲颂今晚很开心的样子，就没拦着她喝酒，久不久看她玩游戏输了想帮她喝一杯还被她强硬拒绝。
“我千杯不倒好不好！”
曲颂说这句话时眼神已经飘忽了，她的酒量其实还行，平时比李子敬强多了，但她不能混着喝。前边儿在程枫家喝的是红酒，这会儿喝的又是精酿，她确实感觉比平时晕多了。
陈煜的艳遇是没遇到，曲颂和李子敬俩人倒是喝得七扭八歪的。
散场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两人被扶着从酒吧出来的时候还在相互抱拳唱歌送祝福。
“老公老公我爱你！哦弥陀佛保佑你！”
“老婆老婆我爱你！哦弥陀佛保佑你！”
……
才嘉和程枫尴尬对视，拼命拉住这俩疯子，许言言笑得睁不开眼在旁边录像。
程枫把曲颂拉到离李子敬五米远。
“瞎喊什么，你老公在这。”
曲颂抬头看他，眼神迷离地傻笑着：“老公。”
车来了，程枫把曲颂送回家。
程枫把曲颂抱到床上，给她脱鞋脱外套，曲颂完全任他摆布，闭着眼睛呜呜呜地背乘法口诀。
整理好后程枫本来想去客厅待会儿，但又觉得眼前这醉猫怪可爱的，索性靠坐在床边静静地看她。
曲颂嘴一直没停过，这会儿开始学着李子敬喊程枫：“枫哥！”
“枫哥枫哥。”
程枫伸手过去给她牵，握住程枫的手后曲颂安静了一会儿。
没多久又软绵绵地喃：“爱你。”
“我也爱你。”
曲颂不服气，变得大声：“我更爱你！”
程枫捋好她额前的碎发笑答：“好，你最爱我。”
半晌，曲颂似乎是真的睡着了，可嘴里又在喃喃自语。
“枫哥。”
“嗯？”
她说到最后几乎没了声音，“不要再离开我了哦。”
程枫俯下身来，仔细扫看曲颂的脸。
“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说完，轻轻吻过她的额头。
第二天早晨，曲颂是被钥匙声吓醒的，她一下从床上蹦起来，以为是爸妈回来了，结果走到房间门口却看到从玄关走进来的是程枫。
“你怎么在这！”
程枫轻车熟路换了鞋，顺便把早餐放到餐桌上。
“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怎么在这？”
曲颂看了看自己和周围，这是她家没错啊。
“要不是哥哥把你背回来，你就睡大街上了。”
曲颂靠在墙边，使劲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突然想到什么。
“我们昨晚没发生什么吧？”
程枫无语地走到她跟前，曲颂身上还散发着隔夜的酒味。
“我倒是想发生点什么，某些人醉成那个样子，我有机会吗？”
曲颂半信半疑地盯着他的眼睛。
程枫低头撇出一个坏笑：“不如现在？”
曲颂惊恐，立刻跑回房间：“我我我…我要洗漱了！”
她飞快地洗了头和澡，发现自己的脸肿得不成样子，好了这下最丑的样子也被程枫看到了。
曲颂出来的时候程枫已经开始吃了，她故意把头低着坐下。
“吃个早餐你害羞什么？”
“我哪有害羞！”
“那你干嘛低着头？”
“哎呀程枫你别看我。”
“昨晚还叫老公，今天又变程枫了。”
曲颂没忍住抬起头来，“什么时候？你别瞎说！”
“不信啊？你去问许言言，她那儿有录像。”
曲颂又让大脑飞速运转，终于揪出一丝脑海中残存的记忆碎片，脸瞬间红到脖子根。
程枫勾起唇角：“想起来了？”
他给曲颂夹了一个小笼包。
“脸红什么，反正你迟早都要叫的，我不介意提前听听。”
曲颂脸更烫了，恼得又夹起小笼包扔回程枫碗里。
饭后，程枫收拾桌子，曲颂暂时不想跟他待在同一个空间，便主动去厨房洗碗。
没一会儿程枫又贴上来了。
“吃饱了吗？”
他埋在曲颂颈窝里，拼命闻她洗过澡后的淡淡香气。
“我在洗碗呢，程枫。”
曲颂娇嗔的声音让程枫的大脑开始变得混沌，下一秒曲颂就被他翻转过来，腰侧死死抵着冷冰冰的洗碗台。
隔着薄薄的睡衣，程枫清晰地感受着曲颂的体温，又往前按了一点，让自己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轮廓。
程枫觉得自己的喉咙像干涸的死地，旱裂至全身，整副身体都需要被解救。他猛地把曲颂抱起，从刚刚的早餐袋里掏了个什么，然后大步走进房间把她放在床上。
“程枫你干嘛……”
曲颂还没反应过来，程枫已经急促地吻住她，呼吸中带着热腾的湿气，唇齿间比以往多了强烈的探索。
他一直在探索，用温热的嘴唇，和冰凉的手指。
曲颂被他弄得喘不上气的时候，所有动作戛然而止。窗帘的缝隙透进一道暗暗的日光，折射在他们脸上，两个人和两副身体在抑制中对视。
曲颂在朦胧暗昧又牢牢她包裹着的呼吸起伏中，听见程枫哑着声问她。
“可以吗？”
她紧闭双眼，其他感官却自动捕捉着有关程枫的一切。
“嗯。”
她的声音逐渐失去了自己的控制。
程枫在她颈肩重重地呼吸，而后生涩又温柔地带她进入从未体验过的缱绻之境。
曲颂任凭自己发出从未有过的声音，感受他从未有过却让人不得不着迷的蛮与横。
“曲颂。”
“嗯。”
“叫我。”
“什…什么？”
“叫我。”
程枫觉得这大抵是自己生命中最失控的时刻。
曲颂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贴着他全身上下唯一还是冰凉的耳朵。
“老公。”
是破碎的声音，和完整的灵魂。
曲颂先醒来的，此时已是日上三竿了。她下意识地撩开被子确认，又瞧了瞧身边还在熟睡的人，脸上又开始一阵发烫。
为什么像做梦一样。
她紧紧掖着被子，莫名地环顾起自己房间的每一处，每一样陈设和装饰她都说得出它们的来历，现在这里的每一处也跟程枫有关了。
她心里有点复杂，又有点甜蜜，不，好像是很多甜蜜。
“醒了？”
程枫大概是被她的小动作吵醒，但还合着眼睛。
你倒是若无其事呢，曲颂心里嘀咕。
程枫转过来把她抱进怀里，曲颂在他怀里眨巴着眼，突然问一句：“你是不是早有预谋？”
“是。”程枫理直气壮的，像是在承认一件了不起的事。
曲颂被他的坦然噎住了。
见她没说话，程枫把她从怀中松开与她对视。
“后悔了？”
“哪有。”曲颂主动回抱他。
程枫用手指圈着她的头发玩，“因为我觉得在你熟悉的地方，你会放松一些。”
“那为什么是今天呢？”
程枫笑她：“我们小宝怎么傻傻的呢？”
“什么嘛？”
“因为你今天太可爱，我实在没忍住。”
曲颂看他答得牛头不对马嘴的，还是疑惑，但此时程枫已经把被子扯过他们头顶，打算再覆雨翻云一次。
第45章 三分线
暑假的每一天他们都见面，曲颂喜欢在晚饭后拉着程枫去散步，程枫说她像个老太太，曲颂懒得与他的不解风情辩驳。
她觉得散步是件很浪漫的事，和身边的人牵手走在城市的街道，穿过希壤人群，看车水马龙飞驰而过，然后来到湖边，看船只的灯影在湖里泛出金光，看夏夜晚风拂过爱人的脸庞。
曲颂总在这种时候有“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感受，可她不知湖的另一岸，宋芸已经寸步不移地注视他们很久。
宋芸其实猜到曲颂谈恋爱了，她没有多问，却暗暗希望那个人不要是程枫。
在湖边看到他们的时候，宋芸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毕业合照上站在曲颂身后的男孩儿。
“我偏要长久给你看。”
宋芸想起当初曲颂说这话时的目光坚定，但她也坚定地认为曲颂总有一天会明白，会后悔。没想到这么几年过去，曲颂还是一如既往只望着这个叫程枫的男孩儿。
要是放在前几年，她这会儿已经冲过去把曲颂揪回家了，但她现在知道这会再一次把女儿推得离自己更远。
宋芸深叹口气，先行回家。
晚上十点半。
“我回来了。”
看到女儿喜上眉梢，或许这是最合适的时机。
宋芸把曲颂叫到客厅，与她面对面坐着，坦诚地开口。
“小颂，刚刚妈妈在湖边看到你了。”
瞧见曲颂神情一变，宋芸又立马解释道：“妈妈真的只是刚好路过，也没有想责备你什么，就是想跟你聊聊。”
“嗯，聊什么？”曲颂其实半信半疑。
“那个男生，是程枫吧？”
曲颂点头。
“他在哲市上大学吗？”
“没有，在其他城市。”曲颂知道宋芸这句话是想问程枫有没有念大学罢了，“他在禾兴读大学，学的是工商管理。”
宋芸欲言又止，她反复斟酌着自己想说的话，担心触到曲颂和她之间崩断过的那条线。
“妈妈，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你能多多了解他。人总会成长的，以前你对他有不好的印象，但现在的他已经更成熟稳重了，是个靠谱的人。”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曲颂坦白答：“高中在一起过，后来分开了，几个月前才又在一起的。”
“但我一直喜欢他。”曲颂又补了一句。
宋芸缄默良久，而后拉过曲颂的手。
“妈妈相信你。”她并没有真正认可程枫，但她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儿。
从小到大曲颂从不让他们操心，哪怕是在青春期也没有做过什么叛逆的事，即便是偷偷喜欢上一个人，也只悄悄把他写在日记里。
作为家长宋芸和曲立国包办着曲颂的一切，当曲颂这个圆稍有一道偏航的笔画，他们就会立刻擦掉重新画，却忽略了她可以不用是一个圆，她可以长成任何形状。
这一点，是他们的亏欠。
“小颂，你是个大人了，有自己的是非观和判断的能力，既然是你选择的，妈妈愿意理解你。只是希望你不要迷失自己，不要爱任何人胜过自己，你才是最最珍贵的，知道吗？”
妈妈真的变了，曲颂早就准备了一箩筐与她争辩的话，却未料到她能如此温和地接受从前绝无半点余地的事情。
曲颂重重地点头，把宋芸的话铭记于心。
之后她跟程枫说起这件事，程枫倒没有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曲颂以为他还为当年生宋芸的气。
“你还在怪我妈妈吗？”
“当然没有，都多久的事了。”
“那你是不希望我这么快告诉家长？”
“当然也不是。”
程枫的手覆上曲颂的手背，大拇指在她虎口处来回抚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