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见春天——一个句号e【完结】
时间:2023-03-12 14:26:48

  我们醒了,却知道我们原是相亲相爱的。
  她就着床头柜上的台灯,翻动着诗籍 ,整个人都被书内的文字美惊艳住了,看得如痴如醉,全然没听见院内的动静
  这本诗籍并不厚,看完最后一页严微巧才觉得有些倦意,现在是几点她也不知道,刚依依不舍放下书明天再看一遍,现在没事干了整个屋子又再次陷入寂静中
  她隐约听见有人在上楼梯的声音,脚步声一轻一重,逐渐向自己房间走过来,严微巧这些天做梦做多了,来不及思考这个脚步声像是谁的,她不敢下床,记得自己好像反锁了门,应该可以稳住
  这样想自己放松多了,可下一秒门把被转动门轻松打开
  何潮声打开门以为严微巧都睡了,却没想到他打开门后看到的正是一个裹着被子害怕地看着自己的严微巧,两人面面相觑
  还是何潮声先开口打破这个场面:“我回来了,巧巧”
  严微巧也惊住了,在这昏黄的台灯下,周围的气氛变的又温馨又安宁一洗之前的寂寥,只因为他回来了
  思念涌上心头来不及多思考,严微巧没有犹豫跳下床,赤脚跑向他,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奶白色睡裙垂坠着,翩翩起舞,向任何童话故事里写道公主见到王子坠入爱河,一见钟情,克服了重重困难奋不顾身地奔向王子
  王子有没有接住公主不得知,但何潮声稳稳地抱起了严微巧,将她抱在怀中如视珍宝
  严微巧将头埋进了何潮声怀中抱着他的肩膀声音闷闷的:“回来了,回来了就好,没受伤吧”
  何潮声像是没想到她会这样问,僵了一下再接着说:“你都知道了啊,还有什么想问的,我都和你说好吗?别生气了”
  何潮声温柔地将她抱在怀中,柔软的睡裙贴在他的手腕边,摩挲着,痒痒麻麻的,灯光下他们的影子在地上优雅的晃荡着,仿佛是一对璧人闲情雅致地跳着华尔兹
  何潮声抱着她走到床边,重新将她放回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在这过程中严微巧目光一直是追寻着他,眼睛一直都在看他,生怕一眨眼醒来发现是一场逼真的梦。
  何潮声本来就心怀愧疚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没解释只是拉着她的手腕,轻抚了一次又一次,他凑得离她很近,他的身子靠在床头柜便遮挡了大半床头柜上的台灯光,四周安静极了,但这些严微巧都没在意,她只看见他,他眼里的光从没暗淡过,他的眼睛亮得像是把天边星辰都碾碎又洒下化作了漫天流星,让人移不开眼,灯光下他眼底的乌青,额头上的擦痕也在灯光下被放大
  明明他们互相都有许多话想说,但在此刻他们都没能开口,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彼此
  何潮声凑近用额头抵着她的侧脸,微微抬头就能亲到她的脸,但他并没这样做,他只是用没受伤的那只右手揉了一下严微巧的头,轻声哄着她:“巧巧乖,我回来了,先去换一下衣服再来陪你”
 
 
第11章 心甘情愿
  严微巧在何潮声还没回来之前她就想了许多,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呢?她要去劝他不要去冒险了吗?她有什么立场去让他放弃他一直以来都在坚持的信仰呢?
  她做不到,她没法眼睁睁看着他眼底的光渐渐暗淡,她很了解他
  他扎更于这个时代,他无比热爱着这片土地,爱着这土地上的人们,他与这个时代共情浮沉
  更何况未来一定是阳光灿烂的,改革开放后,春风席卷大地,人们的生活质量越来越好,吃得饱饭,读的起书
  她支持他所做的所有决定,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她并没有生气,她也没法生气,她只是痛恨自己当初历史没能学好不让就能好好帮帮他们
  待到何潮声转身拿了衣服去洗澡的时候,她也没闲着,她从床上起身,打开房间内的大灯,这个时代的灯大多都还是昏黄煤油灯有电灯的还是少数,即使严微巧房间点的是电灯,光还是不怎么亮对于严微巧这样已经习惯了透亮的白炽灯的人来说
  打开灯后,严微巧扶着墙打算下楼帮何潮声煮些姜茶暖暖身子,出了房门踏上走廊上的地板,夜里的安静,脚步声混着楼下滴答滴答老钟表转动的声音,严微巧抬头,她看见了走廊尽头的窗户外
  夜色深邃,繁星影烁,不动声色地抚平心中最后一点的不安
  下楼后一个人躲进厨房开始捣鼓姜汤,从柜子底下翻出几块生姜,洗去表皮的土,放到砧板上把每个都切成薄片放在一旁备用,有从柜子里找出一罐红糖,这个应该是陈年的红糖,新糖的色泽红润,能拉出绵软的糖丝,而老糖的颜色就比较的深,表面的糖已经结出晶粒。吃起来糖味很浓。
  不过现在也不挑,能有就不错了。但渐渐她忽略了一件事就是她要怎么生火,这里可没有什么燃气灶能给她用
  面对眼前的堆放在角落的煤块,任怡然拿起一旁的火钳夹起煤块放进筒子里,这下煤是有了,但火呢?
  翻遍了柜子里的角角落落也都没看见火柴,但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匣子藏在柜子最里面,匣子是用竹枝编成,竹条的颜色都还冒着青气,看起来是前不久做好的。
  在这瓶瓶罐罐中间突然多出了个竹匣子看起来很突兀,还没等任怡然拿出看看,做饭的李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翻东西的声音吵醒
  离自己不远处,李妈穿着睡觉的布衣一脸害手里还紧紧握着一个木棒子,恶狠狠地盯着正在翻柜子的瘦弱女人,她不敢大喊因为今天家里只有小姐和她两个人,任家自从举家移民到国外后家境是越来越不好了,佣人都被遣退了只留下她这个做饭的老婆子在家照顾留下的年轻小姐在这,姑爷又总是不在家,在这世道,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做什么,更何况小姐病才好
  看背影是个瘦小的女人,李妈心里鼓着气打算悄悄上前一把子敲晕这个“贼”
  任怡然感觉有人一直在盯着她,她往身后看了一眼,就看到阴影里恶狠狠的李妈被她吓得一颤,在看清楚是李妈后才愣愣开口:“李妈,您干嘛”
  李妈也被吓得木棒丢在地上直摸着胸口顺气:“哎呀哎呀老天,我还以为家里闹贼了,最近的世道真是不太平”
  任怡然解释自己是想给回来的何潮声煮些红糖姜茶暖暖身子,可半天没找到火柴生不起火,动作大了点,对不起李妈
  李妈是从农村来的女人胆子大着知道了顺好气后,就捡起地上的棒子放到桌角,上手来帮任怡然:“我说呢,原来是姑爷回来了,我听见园内一大声响,还以为是家里闹贼了,我一个老人不敢出去,后来又没声了,以为听错了。过了好些时候又听见厨房这乒乒乓乓的,还想着这贼真好玩要偷东西跑厨房来,再爬起来拿棍子看看”
  李妈一边从烟囱底下把拉了几下从中抽出火柴,熟练地生好火后架上小锅,没过多久厨房里就飘出了香纯浓厚的香甜,一边煮姜汤立马一边不放心叮嘱着她;“小姐,最近还是少出些门好,听说前阵子西街那就有一群学生被兵抓走了,这世道啊,多好的孩子,怎么就碰上这样的冤枉事”
  李妈是从农村来的寡妇,是个可怜人,因为生不了孩子就被夫家赶出来娘家又不肯要他,名声又被夫家搅得坏,走投无路只好来城里想找份能谋生的事,孤生一个人,打她心底就是敬佩这些读书娃的,觉得他们做的事肯定是对的是有本事的,但那些官兵为什么要抓去他们,她想不明白,全都乱套了
  热气熏着房梁,锅中的姜汤翻滚着,李妈瞧着差不多了,将煮好的姜汤倒进瓷碗里,瓷碗装满了,锅内还有些剩得姜汤没倒尽
  李妈又转身走到米杠旁,从米杠内摸出两个鸡蛋,敲开鸡蛋就着姜汤卧了两个鸡蛋,鸡蛋进去的瞬间就被红糖水浸染尽,甜甜腻腻的李妈可惜地开口;“唉,可惜没有米酒,不然好好给小姐补补,以前姑爷没回来的时候小姐是每天吃也吃不好谁也睡不好的,我老婆子看到都心疼,现在好了姑爷回来了小姐也能安心了”
  等到这一切都做好,厨房熄了灯,也让李妈安心去睡了,房子又再次回归静谧拉上来夜幕的帘子,拖着碟子,碟子上的红糖姜汤的香甜还是久久不散
  任怡然踏上台阶,一步步往上走,每一步都走的又平又稳,她明白即将要坦白的是什么,她敲响了房门
  像暗夜里的司徒明明知道门后会是怎么样的光景,又再次忠诚敲响,推门而进被卷入看不见尽头的深渊中
  她什么都知道,是她心甘情愿推开这扇门来到他的身边的
 
 
第12章 月色,火海,人逃
  严微巧推开房门,何潮声也是刚刚洗好澡,头发湿淋淋地没擦干任由它往下滴水,他正背过身去掀起他的裤脚,脚腕出一条面目狰狞的伤痕横在脚腕间,周围还有几处擦伤像大树发达的根系一样,扎更在血肉之间,攀上骨头,有的是看不见的伤疤藏在宽大的衣物里
  然而何潮声在听见脚步声后连忙放下裤腿,但已经晚了,严微巧已经看到
  严微巧将手中的姜汤递给他后,拿出放在柜子里的碘伏和绷带,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在何潮声回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天的梦太频繁了,她早就想到何潮声回来的时候会带着一身伤
  她来到何潮声身边,帮他处理伤口掀起裤脚,刚刚碰到裤角就被何潮声制止了
  “巧巧别看,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自己来”何潮声见她拿着药瓶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但他没想得是巧巧竟然什么都没问就直接蹲下掀起他的裤脚要帮他处理伤口
  严微巧手上动作被他制止停了,但她依然是蹲在他的腿边,抬头眼神清明地问他:“潮声,你不痛吗?”
  这还仅仅是脚上的伤,和梦中那个昏暗阴冷的牢房中一模一样的伤,有更多的是她没看见
  料是刚刚洗澡换衣服时何潮声心中已经想了无数种情况,也想了无数应对的解释,现在面对她关心的一句话
  想是他许久张口也没能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不痛吗?真的不痛吗,这么些天他都挺过来了,疼痛仿佛都麻木了
  值得吗?当然值得,想到那些夺回的情报被平安送达了,这些麻木了的痛觉被暗夜里的风吹走
  严微巧只问了这一句,谁后边低下头专心帮他处理起伤口,她在上大学之前一直以来的梦想都是想去当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对于处理伤口这样的事,她处理起来也不是很棘手
  一边帮他涂着碘伏一边压抑着心里心疼努力是自己声音显得没那么颤抖:“潮声赶快喝了手上的姜汤暖暖身子”
  何潮声关注一直没在捧着手上这碗冒着热气的这碗姜汤上,眼睛一直一直在看着她
  看见她,应该今晚刚洗的头发,头发已经干的差不多了,披在肩上,红润的小脸侧过来露出一半,光滑瓷白的脖颈露出,一双温暖的小手正在小心翼翼处理伤口避免不碰到他其他伤口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到了院内溶于月色,在风中花瓣颤着的月季花,如此美丽,是他亵渎了
  痒痒麻麻的痛感从脚腕处传来,他情不自禁地抬了头闭眼,喉结滚动了一下
  最后呼出一口气睁开眼,动作迅速地一只手将姜汤放在一旁的台子上,另一只手一把拉起她正在涂碘伏的手
  严微巧不知所措地被他拉起,刚刚起身马上又被他另只手搂住了腰,纤细的要被他一手揽过去,坐进了他的怀中,充满力量健壮的胳膊就这样环着她的腰身,片刻不容
  她又被他左手捂住了眼睛,回到了熟悉的怀抱中,得到了他不由分说热烈的侵袭,舌尖滑进去,熟悉的气息随着周围逐渐变热的气氛密密麻麻地钻进来。
  屋内一直都很安静,严微巧被迫仰着头,唇舌之间热情的嘬咽声,一声比一声清晰,愈加激烈
  此时严微巧脑海中就像在夜空中放了一束炸裂绚丽的烟火,逐渐将她灼烧着,吞灭了
  不知过了多久,房中恢复安静,燥热的热气还久久未散
  严微巧哪会是他的对手,早就缩进了他怀中装乌龟,感受到他胸腔传来的热感和麻麻的颤动,他在笑
  巧巧今夜,我一时窥见了月色中的娇嫩的月季,没忍住就摘下揉进了怀中,不愿再撒开
  何潮声依旧揽着巧巧,一只手抽空地安抚着严微巧。他一边抚摸着她细嫩的脖颈,一边开口
  “巧巧,我现在城西表面上是在帮那些人做事,但我永远不会做背叛民族国家的事,也许我现在做的事情不被人看好,不被人理解,也许后世的人都不知道,但我依旧会坚持做下去”
  停顿了几秒何潮声又接继续着说:“我不是有意要瞒你这么久,只是有的时候我自己也窥不见天光,对不起巧巧害你担心了”
  在他怀中的严微巧听到他的话探出脑袋:“你放心去做,相信我你所做的所有努力都不会白费,我什么都不求,只要你安全回家”
  话完何潮声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但没给出任何不受伤得承诺,因为他已经察觉自己得身份已经被某人卖出,今后得路只会更难走
  最后那一碗姜汤还是大多都进了严微巧得肚子里,给她喂的饱饱暖暖的,在他的陪伴下安心地睡过去,脚腕上的伤口最后还是何潮声自己处理
  第二天天空劲亮,万里晴空,云层厚厚地盖着蓝天,像奶茶上一圈圈厚厚绵密的奶盖,看起来让人忍不住尝上一口
  李妈在院子里支起架子准备好好地洗洗东西,将被子都拿出来见见太阳
  而严微巧从屋内搬出一个躺椅,晒着太阳看着面前勤勤恳恳修复花圃的男人
  他撩起袖子,举手抬足间依旧是书生气质,可手臂间的肌肉充满力量感,少一分羸弱多一分臃肿,而他的身材敲到好处
  入夜,她睡得昏昏沉沉迷迷糊糊间好像听见有人在喊她,她被摇醒了
  看到眼前的景象,她愣住了,面前的烟雾,木头的烧焦气味充斥在她的耳鼻,她不知所措
  没有时间给她思考了,何潮声提起一个箱子一把抱起来她,环抱在身前,踹开房门,一路跑下楼
  楼下已经没有人在了,李妈早就跑了,火势最旺的地方事客厅,窗帘幔布早就被烧没了,火还在蔓延开,柜子里,木窗上,地毯边
  隆的一声从柴房方向传来,柴房塌了,柱子上冒着烟,上面的炭火像金子一样闪闪发光。屋子里开始爆出绿的,蓝的,紫红的火旋,噼啪作响,团团火焰扑向院外,屋内弥漫着难闻奇怪的味道
  路过厨房,厨房的火势还在不停的高涨,像在与人宣战着,肆虐诡诈的火化为一个个笑得发狂的鬼脸,何潮声脚步一僵看了厨房一眼眼底的犹豫被抹灭随后没有片刻犹豫奔逃出屋内
  来到院子,已经有火从窗户里爬出一步步侵退着草地,扒着地一步步逼近,风吹的火更响了,它开始了,火星零零散散烧的吱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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