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火光熄灭的那一刹那,他又撞到了纸扎人。
虽然眼睛无法适应黑暗,但佣人隐隐看到,他好像被纸扎人包围了。
来的路上摆了这么多纸扎人么?还是自己走错了路?
佣人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乱乱的,甚至怀疑是不是有内奸故意搬动纸扎吓他。
之前就有人偷偷给叶纸纸送饭开锁,不过他们一直没能揪出那个内奸是谁。
“别让我发现你是谁……”佣人咬牙切齿道。
“找我有事么?”纸扎人突然开口。
佣人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但他想不起来是谁。
“你给我等着!”佣人急急忙忙划亮火柴,“敢吓唬我,反了天了!”
他虽然被吓到,但意识到对方是活人后,佣人就不怕了,甚至觉得那些纸扎人也没什么可怕的,都是自己吓自己。
佣人举着火柴凑到对方脸上仔细看着,见是不熟悉的脸,那应该就是叶纸纸带来的农民工了。
“啧,之前没白在工地上打工呢,一吆喝就有这么多农民工愿意给她干活……”佣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一个乡下来的,竟然想抢茗茗小姐的一切,现在竟然把茗茗小姐赶走了,还霸占了祝家,可真没想到啊。
佣人气不过,一拳揍上去,想给这个农民工一点教训。
不过拳头砸上去后,佣人愣住了。
又是那种说硬不硬说软不软的空心手感。
脑中涣散的线逐渐聚到一起,佣人瞳孔放大,惊恐地尖叫,一把推开造反鬼,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造反鬼冷哼一声,把身上被抓乱的衣服整理好,回到纸扎人堆里继续站岗盯梢。
他能得到叶纸纸的重用,可不光是靠当工贼拍马屁。
秘书鬼那个蠢货,竟然觉得只要会拍马屁就能拿到高工资,还想忍辱负重讨好叶纸纸把他顶下去。
做梦。
佣人的嚎叫声把所有人都吵了起来,大半夜的祝家灯火通明。
得知佣人想要烧掉叶纸纸的货,祝广浩一脚把人踹倒,直接开除闹事的佣人,让他卷铺盖走人,马上就走。
“她不对劲!带来的人不是活人!都是纸扎人!空心的!还会动!”佣人尖叫着,口水淌出来了都不知道。
祝广浩见口水差点喷他身上,急忙离远了些,指着大门说道:“滚!现在就滚!祝家不需要你这种下人!”
“你不会有好下场的!竟然辜负茗茗小姐!”佣人尖叫着,一甩衣服扭头就走。
他要去投奔茗茗小姐。
祝广浩已经被叶纸纸洗脑了,他得赶紧把这件事告诉给茗茗小姐。
祝茗茗正睡着觉,手机突然响了。
她急忙静音,蹑手蹑脚出去接电话。
听了佣人的话,祝茗茗捏紧了手机,甚至都忘了说点什么博取同情,直接就挂了电话,站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
她知道祝广浩肯定会偏向更厉害的叶纸纸,但她没想到会这么偏,简直在把她的脸丢到地上踩。
明明她日后也会成为大师,可以为祝广浩绘制转运阵,可祝广浩竟然不愿意等,跑去讨好叶纸纸……
真该死。
“茗茗,出什么事了么?”虽然祝茗茗的声音很小,但蔡辰华还是被吵醒了。
祝茗茗抿着嘴不吭声。
蔡辰华又问了一遍,就听见祝茗茗那边响起了啜泣声。
“别哭啊。”蔡辰华下床抱住祝茗茗,拍着后背安慰道。
“未婚夫不会要我了,爸爸也不要我了……”祝茗茗哭得梨花带雨,克制的抽泣声听得蔡辰华心一揪一揪地疼。
“你那个未婚夫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么久了也没见来看你。茗茗你就跟着我吧,我那么爱你,命都恨不得给你。”
蔡辰华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善良坚强的女孩,就算会被怨恨,也要把她留在身边。
祝茗茗不说话,别过头时不时啜泣一声。
蔡辰华又耐心地哄了一会儿,等祝茗茗睡着之后,拿过祝茗茗的手机听了刚才的通话录音。
“他怎么敢!”蔡辰华没想到祝茗茗的父亲是这种人,竟然为了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伤了茗茗的心!
祝茗茗竖起耳朵。
她特意把锁屏密码取消掉,就是为了让蔡辰华看破她的坚强。
“茗茗,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谁都不能伤害你,就算是你父亲也不行。”蔡辰华轻轻吻上祝茗茗的额头。
祝茗茗努力放缓呼吸,免得被蔡辰华发现她装睡。
上课时,祝茗茗看到岑子菲脖子上多了个吊坠,廉价水晶里盛放着粉红色的液体。
“茗茗,我遇到了一个特别厉害的大师,他可以帮我转运,只需要几滴血和头发。”岑子菲兴奋地说道,“而且他说和我有缘,一分钱都没收呢!”
祝茗茗看着岑子菲胸前的挂坠,翘起了嘴角。
“茗茗,你怎么不说话啊。”岑子菲突然觉得祝茗茗的笑容有点奇怪。
“我是在为你开心呀,这可是难得的机会。”祝茗茗眼中带着笑,“子菲你最近确实有点倒霉,是该转转运了。”
岑子菲摸了摸自己的头。
虽然纱布已经拆掉,但伤还没好全,轻轻一晃头就疼得厉害。
这都是叶纸纸害的。
“我又想到了新的办法,到时候一定把叶纸纸搞得没法翻身!”岑子菲看到了幻想中的情景,嘴角咧出得意的弧度。
“哦,是嘛。子菲你要小心啊,妹妹她很邪性的。”祝茗茗已经不对岑子菲这个蠢货抱有希望了,赶紧死掉完事。
蔡辰华是个急性子,估计岑子菲这周就可以消失了。
上课铃响了,老师开始讲课。
但岑子菲还要和祝茗茗聊天,一点也不收敛,这引起了老师的不满,甚至牵连到祝茗茗。
祝茗茗握紧了手里的笔。
她忍不了了,这个蠢货什么时候才能暴毙!
她正想着,突然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祝茗茗转头一看,正好被大口吐血的岑子菲抱了个满怀。
“啊啊啊啊啊――”祝茗茗大惊失色。
<hr size="1">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风水师的迷妹的三十瓶营养液~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对我这么好过,女人你成功地吸引了我的注意,这只玫瑰你拿去,以后你就是我油城鹅少的人了(邪魅一笑)
第53章 第 53 章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祝茗茗说着,突然闭了嘴,转过来看叶纸纸。
那眼神复杂得可以写出一千字的分析小作文,其中有朋友被害的绝望,还有不得不闭嘴的恐惧,更有对命运不公的控诉。
“她想害你!”张槐浩一看这个眼神,立马警惕起来。
“我不明白朱阿明为什么不去娱乐圈发展,她的成绩到了那边还能营销学霸人设。”叶纸纸被祝茗茗的演技震撼到了,甚至抬起手想要鼓掌。
“大概是对自己的人生没有规划,又或是有着更加崇高的目标,愿意走上这条无人理解的路?”张槐浩不敢相信祝茗茗的演技竟然如此之好,完全看不出是在演。
同学们发现祝茗茗眼神不对,都看了过来。
想到岑子菲和叶纸纸的恶劣关系,同学们有了些不好的联想。
“听说别的学校有人给室友下毒,该不会……”
“你是不是傻,她们两个又不住一起,怎么下毒?”
“要说下毒,我觉得祝茗茗嫌疑最大,毕竟岑子菲总是发疯,害祝茗茗一起被老师训。”
“可能是我内心阴暗,反正我要是祝茗茗,我得恨死岑子菲了。”
“她们两个总是一起走,想下毒的话机会还是挺多的。”
祝茗茗没想到脏水没泼出去,自己反而还被怀疑了。
“子菲,你怎么就……”她急忙抱住岑子菲,即使蹭了满脸的血也不嫌弃,哭哭啼啼道:“都怪我,我不该不相信你的,如果我早点警惕起来,你就不会……呜!”
同学们又看向叶纸纸,企图从叶纸纸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人都这样了,为什么不叫救护车?”叶纸纸的目光扫过仍在吐血的岑子菲,放缓了语速,“还是说你觉得她必死无疑?”
祝茗茗的哭泣声突兀停顿。
同学们又看向祝茗茗,觉得还是祝茗茗比较可疑。
“她是不是被诅咒了?”张槐浩小声说道。
叶纸纸点了点头。
岑子菲戴的挂坠上满是黑气,只是之前混在她自身的黑气之中,玄学系这么多学生都没能发现。
现在岑子菲已经快要不行了,意识模糊黑气也散了个干净,这才露出了坠子。
祝茗茗看到那坠子里的粉色液体彻底褪去颜色,变成无色透明的液体,不禁打了个寒颤。
虽然知道这东西是蔡辰华弄的,不可能伤到她,但祝茗茗还是有点害怕。
岑子菲咽气时猛地抽了一下,差点从祝茗茗怀里掉到地上。
祝茗茗看着那张死不瞑目的脸,突然就不怕了。
等她熟练掌握这项技能……祝茗茗低下头,用刘海遮挡住翘起的嘴角。
她已经在学习这方面的知识,可这么久了也还是在学习很基础的符咒,根本接触不到害人的邪术。
等回去以后,要怎么暗示才能让蔡辰华明白,自己想要学习邪术呢?
几天过去,警察什么都没查出来,岑子菲没有中毒症状,突然吐血的原因也没能找到。
而玄学部虽然知道挂坠有问题,但顺着查过去却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知道对方是个男的,和岑子菲无怨无仇,应该是替人办事。
祝茗茗松了口气,脸上总算是有了笑容。
蔡辰华还以为祝茗茗一直在为自己强迫她的事郁郁寡欢。
他不知道这一切都在祝茗茗的掌控之中,认定是自己情难自禁,强行插进祝茗茗和她未婚夫之间,令祝茗茗整日以泪洗面。
他知道自己干的事不地道,他会好好补偿祝茗茗的。
正好岑子菲死了,她的骨灰可以拿来给祝茗茗转运。虽然效果比不上祝广浩的,不过凑合着用一段时间也是可以的。
至于祝广浩……他已经在行动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要把最好的呈献给祝茗茗。
“茗茗,我爱你,你值得最好的。”蔡辰华虔诚地亲吻祝茗茗的手背。
祝茗茗忍住把手抽回来的欲望,装出一副恨他强要了自己却又被他的温柔打动的模样,别过脸不敢去看蔡辰华。
蔡辰华更加怜爱祝茗茗,恨不得将她宠到骨子里。
岑子菲的父母远在外地,家境贫寒负担不起往返二百元路费,只好委托祝茗茗帮忙把骨灰寄过来。
“我去吧。”蔡辰华揉了揉祝茗茗的头发,不容她拒绝,抱着骨灰盒往外走。
见祝茗茗没有跟上来,蔡辰华用烧好的猪骨换掉了岑子菲的骨灰,带着略带香气的猪骨渣去了快递点。
祝茗茗听见关门的声音,偷偷出来看了一眼,见岑子菲的骨灰果然被留了下来,窃笑着合上盖子,开始期待转运后的美好未来。
叶纸纸敲了敲门。
佣人急忙开门,焦急道:“您总算来了!”
叶纸纸被佣人带进去,看见客户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地毯已经轻微磨损。
“大师!”杭先生几乎是跑着过来的。
他已经被鬼折磨得几夜没睡,眼白布满血丝,下巴上是密密麻麻的胡茬,人晃晃悠悠像是踩在棉花上。
如果不是身上还有热乎气,他恐怕和鬼没什么两样了。
“我已经被那只鬼缠了好久,最初他只是闹出一些声响,开关家电吓人,但很快他就不满足于此,开始害人……”
杭先生用力抱住脑袋,大口吐着浊气,手在脸上乱搓,企图搓出些血色。
他睡着睡着就被掐住脖子,佣人半夜醒来发现室友正要跳窗,洗菜时有电线掉到水里,还有泄露的煤气。
好在发现得及时,没有人员伤亡。
杭先生去请大师,但大师脾气古怪要价又高,没能谈拢。
他没当回事,打算再找下一个大师,可下一个大师却拒绝和他见面,说这是规矩。
杭先生不明白这是什么规矩,还想找别的大师,却屡次碰壁。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回去找第一位大师。
要价高一点也没关系,毕竟家里的事等不得,鬼都已经能开煤气了,下次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
可那位大师开出了更高的价,几乎是杭先生的全部身家,而且还要他跪在地上磕九十九个响头。
杭先生受不了这个气,转身就走。
喝酒时,朋友告诉杭先生,这些大师是有组织的,得罪了一个,其他人都不会接单,得恭敬着点。
但杭先生已经得罪了人,只能破罐子破摔,打算买把桃木剑回去和鬼一决高下。
朋友拦住人,给他推荐了组织外的大师,也就是叶纸纸。
见到叶纸纸时,杭先生甚至怀疑这孩子成没成年。
不过他已经无路可走,不敢对叶纸纸有丝毫不敬。
“我可以到处看看么?”叶纸纸问道。
“当然可以,您请您请!”杭先生挤开佣人,亲自领着叶纸纸往前走,“楼上是我的卧室,那只鬼经常在那儿待着,我一闭眼就会来掐我的脖子,我已经几天没睡了……”
叶纸纸来到黑气最浓郁的地方,突然觉得这驳杂的气息有些熟悉。
这里的鬼该不会是鬼王吧?
鬼王是人为培养出来的厉鬼,在生命中最惨的那段时间里循环往复提升怨气,比普通的厉鬼更凶。
郑延泽说遇上了一定要向玄学部求助,不要自己往上莽。
于是叶纸纸把这件事报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