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福晋。嚼月阁日后的掌柜,奴婢为您推荐一人,就是一直和奴婢在嚼月阁侍奉着的碧羽。若福晋信得过,奴婢回去后就多提点她一些。”采O考虑的周到。
“就依你说的办。”
知道了她的意思,我就安心和李夫人一起帮她准备嫁妆。谁知三阿哥不知打哪里听说采O由李家定了人家,单独纠缠采O不说 ,还在嚼月阁闹起来,句句所指都是说都察院左都御史府以势压人,强抢民女,闹出好大的动静。
李府自然不愿被坏了名声,几道折子递上去都是弹劾三阿哥聚众闹事、玩物丧志、两面三刀不配作诸皇子典范,更不配被选作储君。
“三阿哥是为了什么人闹成这样?”这一日进宫,长姐饶有兴致地问我。
“是采O,长姐先前也见过的。”
“怎么是她呢?”
“原是看她长得好,我就让她去嚼月阁当掌柜的。没成想她先是入了左都御史府夫人的眼,把她定到了湖广,待日后替她女儿当个填房,又惹得三阿哥和李府结了梁子,替咱们给皇后添了好些头痛。”我告诉长姐事情原委。
“咱们皇后娘娘对三阿哥寄予厚望。此番弘时遭这飞来横祸受了处罚,能不让皇后头痛嘛。”皇后吃瘪,长姐自然是高兴的。
“净顾着说采O了,本宫还有一事要与你相商呢。”长姐又提起一事,“如今四阿哥已完婚,富察氏为福晋、乌拉那拉氏为侧福晋、高氏也封了侍妾一并入了西二所。本宫瞧着富察氏是个温柔谦和的自不必多说,你瞧着另外两位哪个值得教些?”
“弘历这孩子一直是个有自己心思的,我冷眼瞧着,咱们现在把手伸进他的府里倒找不出个能拿捏得住的。”我略想了想说。
“唉,说到底是人心隔肚皮,那孩子又是个打小就心眼多的,咱们不得不早做打算啊。”尽管决定了助弘历称帝,长姐心里也总是含着担忧。
“沁儿明白。无论如何,权力还是该握在自己手里才能为咱们所用。”
第39章 第 39 章
“皇后如今顾不得向长姐发难,王府旧事长姐是打算先搁下不提了吗?”我又添了一句问她。
“本宫想着,这招虽险,但只要皇上相信提审了江福海,就有十乘十的胜算。可那之后如今的平衡局面也会被打破。前朝那帮老家伙必定会阻止本宫更进一步,皇上也未必愿意推我到那个位置上。不如把刀放在咱们自己手里,待敌人伺机而动之时,咱们再给她致命一击。”
“长姐说的是。”
进了秋日里,天香桂子落纷纷。采O定了十月份启程去湖广,还能在京里留些日子。
“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想吃的东西就回了玢儿让她拨人陪你走走,嫁了人才知道,做姑娘的时候是最享福的。”我乐意多给她添些快乐的日子。
“整日守着嚼月阁,尝尝新点心,奴婢就觉得是最好的日子了。”采O回道,“路是奴婢自己选的,如若不是福晋的恩情,采O自觉过不上这样的日子,所以福晋莫要害怕奴婢后悔。”她说完给我行了个大礼。
“你这孩子当真是个好性的。”我由衷地说出这句,却不知下句该如何了。
“奴婢现在心里挂念着的就只一件事,就是赶紧把碧羽调教出来,别辜负了福晋对采O的恩情。”
采O告退了,只留下她带来的桂花芡实糕散发出丝丝清甜的香气。
“福晋,西二所富察福晋遣人送了东西来。”玢儿来回禀。
“有劳那孩子了,这次送了些什么来?”我好奇地问。
“是些精巧的玉器摆件,送来的奴婢说四阿哥和富察福晋给婶母请安,十七皇叔离京日久,婶母操持王府辛苦,万望婶母饮食起居当顾己。”玢儿说着呈上一托盘玉器。
“别的倒也罢了,这件青白玉月雕梅花皓月纹摆件精雕细琢、质地通透,是不可多得的上品呢。”我拿起一件对她们说。
“自从四阿哥大婚后,福晋与富察福晋来往亲密,这送来的也自然是好东西。”玢儿回道。
“一来是两层亲的关系在这,二来咱们府里一早便同四阿哥那里走动多些,若因为他大婚骤然停了来往,倒平白惹出人闲话来。”我淡淡地说。
“福晋说的是。”一旁的迎冬奉上一盅加了蜂蜜的瓜片。
“如今天儿逐渐干燥些,亏得你们心细,知道在茶里加上蜂蜜。”我赞她一句。
“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她俩齐声说。
“芍药那妮子呢?往常有好东西进来她跑的最快,今儿怎么不见她来?”
“福晋忘了,长根昨天禀告说庄子上有几个孩子整日蔫蔫的,求芍药去帮着开个方子看一看。”玢儿回道。
这些日子里,长根收留了第一批孩子到庄子上,一共十二个。有两三个将近十岁的能懂些事,剩下的都是四五岁上下。这些孩子都是遇上天灾人祸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如今能吃饱穿暖,也算有个归宿。
“是呢,转眼间我就忘了。”我笑着对她们说。
“福晋整日忙着王府诸多事宜,一时记不得也是有的。”
第40章 第 40 章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如今是各庄子上收麦子的时候,你们一定记着统领佃户们清点好收取的粮食数量,该入库的部分按量入库,卖出去的部分一笔笔把账记好,定时把银子和账本一并送到账房,我随时查问。”我叮嘱各庄主按吩咐办事,。
“庄子上这次送来的时令山货也吩咐下去,让厨房好好保存。记得挑些好的给长姐和玉娆送去,也给四阿哥府里送一些吧。”我对玢儿说。
“奴婢这就去安排。”
“福晋,您安排做的秋梨膏已经做好放在内室了。”秋叶禀告到。
“把元佑和微遥抱过来让他们用一些。”
“是。”
秋日里孩子们容易咳嗽,兑着秋梨膏也能让他们多喝些水。
允礼传信回来,说他已经抵达雁鸣关。准噶尔果然如传言般正积极备战,藏匿数十万大军,只是目前并无引战之意。雁鸣关外如今也还算安全。
前世里摩格可汗嚣张进京,频频示威,最后竟提出无理要求,求娶熹贵妃。允礼他为救长姐擅自领兵出京,皇帝罚他在雁鸣关外苦守三年。这一世为了我和孩子们的将来,我定不能再让皇上对他和长姐起疑心。
摩格可汗知晓我、长姐与允礼三人面容,又是不怀好意的进京,该如何阻止他开口求娶呢?
此事不易。
按我前世的记忆,长姐是下一年先帝生辰之前有了四个月身孕。先帝生辰是三月十八,摩格可汗是七月进京后与七月初七在圆明园被接见。若这个孩子能保全下来,摩格进京之际该有九个月了。
如此算来时间正好对的上,长姐若在摩格进京之际临盆,自然是免了舟车劳顿去参加接见宴会,皇上会准她在宫里修养。
既不让他们见到面,长姐又是刚刚生产,即便那摩格可汗脸皮似城墙厚,说出什么久闻熹贵妃盛名之言,皇帝也丢不起这个人,做出把刚刚产子的贵妃送去和亲这种事。
“迎冬,递帖子进宫,我要见长姐。”刚想明白这事,我就急着进宫叮嘱长姐。
“福晋这是怎么了?后几日府里还有许多事等着您处理呢。”迎冬不解地问。
“你只管递帖子问问长姐何时有空,这府里的家事哪有宫里的事重要。”我催她快去准备。
“奴婢这就去。”迎冬立刻出了内室。
“芍药,这女子怀孕九个月想提前生产,是否有安全的药能催产?”我问一旁侍立的芍药。
“怀孕九个月后,腹中胎儿已是全须全尾,就是比足月的孩子小些,可以用药催生,辅之让孕妇多做些行走、深蹲的动作。”芍药回答道,“福晋好好的问这个干什么?”她又问。
“哦,我前儿做了个梦,如今想起就随便问问。”我糊弄她。
“奴婢看福晋是又想要个小世子了呢。”这丫头口无遮拦惯了,开口便想取笑我。
“你这妮子讨打。”我说着做出生气之状,她也不害怕。
“奴婢错了,福晋便饶我一次吧。”芍药嬉皮笑脸的求饶。
“罚你去给我拿一碟如意凉糕来。”
“奴婢这就去。”芍药乐颠颠地跑出去了。
第41章 第 41 章
这日,我带了元佑微遥一起入宫。
“长姐近日觉得身子如何?臣妾看着您的气色比前些日子好多了。”
“你之前一直劝本宫调理身子,我就一直吃着卫临开的方子。而且近来皇后的身子不好,在景仁宫将养着闭门不出,本宫自然自在些,夜里睡得也好。”长姐逗着元佑开心。
“长姐身体康健便好,我也能安心些。”我轻叹一口气。
“好端端地这是怎么了?”她问道。
“臣妾近来多梦,又收到允礼的家书。允礼去关外探知准噶尔近况,却意外得知这位新可汗是当年故人。”我顿了顿,让长姐想一想。
“当年故人?”长姐一时不得其中关窍。
“是当年凌云峰之上的故人。”我皱眉说道。
“什么?”她惊得花容失色,猛得一拍桌角,惹得元佑哭起来。
“快把贝子和格格带出去哄一哄,在殿里怕是太闷了。”我吩咐玢儿和槿汐带孩子们出去。
“长姐莫急,且听臣妾细说。得了这消息臣妾就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临近天亮时才得以入眠,竟作了一梦,想来是有预示的。”我把自己的打算托梦说出来。
“臣妾梦到摩格起兵直逼雁鸣关,皇上龙颜大怒,想遣王爷到边关带兵。臣妾入宫同长姐商议,却见长姐已有八九个月的身孕呢。长姐细想,若真如此,即便那摩格入京,也是正赶上长姐临盆之时,若您尚在月中,他也不得见的。”我起身握住长姐的手。
“你这梦起的倒巧……”长姐仍有些惊魂未定。
“既然臣妾梦到了,就说明是天无绝人之路。咱们何不准备着试一试?”我继续劝她。
“都说这生养的缘分是天注定,不过事在人为,且让我再问一问卫临有什么助孕的方子。你这梦到的方法确是目前看来最能避免我与那摩格见面的法子,但摩格是新可汗这件事终究一直是大祸患。”长姐理智回笼,慢慢地思量着。
“长姐说的没错,但他如今远在关外,咱们就是想动手也是无可奈何。况且此人能坐上可汗之位,必定武功高强、心狠手辣。”我回道。
“本宫也知动他不得。”长姐说完叹了口气,一腔愁绪难以疏解。
“长姐切忌过于忧思,还是先养好身子要紧。臣妾预见此梦,说明一切自有天助呢。”
“嗯。”她复又握住我的手,终究是定下心思来。
允礼的家书一封封传回来,给皇上的密信也一次次送进宫里去。
我处理完庄子上秋收的事,总算是得了些清闲。白花花的银子进了王府库房后,我直接做主拿了十之二三划进了常青阁里,说是抚养元佑微遥的专款专用。这剩下的才做上了王府的账,以后用于中馈。
为王府辛苦了这么久,中饱私囊也不过分吧。
采O出嫁之时,我带着一干人送了嫁。嚼月阁正式由碧羽接手。
碧羽也是个伶俐丫头,虽不如采O长得好,但搭眼一看就是个心地好的。我又托了王府账房里一个小厮随机挑日子去记账,以是否能对的上帐来监督她,渐渐的就放手让她自己做了。
第42章 第 42 章
十月三十日万寿节之前,王爷才风尘仆仆的抵达京城。
还未等皇帝假惺惺的表达关怀,允礼就上了折子,自称无能,望皇上念及夫妻分离日久、儿女尚在襁褓,准他在家中多待些时日。
皇帝多疑,若不自称无能,过于冒进,恐怕要招来猜忌。
“王爷这些日子在外辛苦,妾身是日日思念允礼,如今终得团圆。”我对他撒娇。
“本王也是甚是思念沁儿。”他抱着我亲昵道。
“如今前线的形式是箭在弦上,妾身害怕此次怕是不能善了。”我窝在他怀里慢慢地说。
“沁儿莫怕,我虽探得准噶尔消息,这战争却不是一时半刻便能打起来的。本王思量着那摩格可汗也并不是就敢吃定了大清,起码这一年半载里他动不得手。如今皇兄自会加强防备,待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时,你自能看到咱们圣上的决断。”允礼抚摸着我的头发安慰我说。
“沁儿自来便不是个聪明的,也未读过几本兵法,不懂这些军理,只盼着夫君和孩子们都能一世平安,一家子团圆和美,妾身便安心了。”我靠在他胸前温柔地说。
“本王知道。我一早就说过,有我的沁儿和孩子们在京里等我,无论本王去到哪里,最后都能平安归家。”
“妾身又不是那天上的星星,还能给王爷指引方向不成?王爷想着妾身便能回家了?”我故意逗他。
“沁儿自是比星星还要动人。”
允礼在王府的日子多了,底下的人又不安分起来。
几番争宠下来,他对孟氏和何筱莲倒是一碗水端平,独留了一个莺儿竟比两个有位分的恩宠多些。
“这个莺儿当真是有些本事的,也不知她有什么值得王爷留恋的。”何筱莲单独来给我请安,我就拿话套她。
她看样子也是憋得久了,义愤填膺地说:“贫妾说出来都怕污了福晋的耳朵,那莺儿看上去是个良家女,骨子里却是个浪荡的,床帏之间的花样甚多,贫妾都羞于出口。”
竟然是这样!怪不得允礼对她一个奴婢如此念念不忘,原来她是有些东西在身上的。
“这等私密之事,你是如何得知?”我又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