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声音,不禁莞尔。鹭鸶道:“还不是因为你每次行医都易容成不同的样貌。”“不易容,那我每次上街,还不得被围观死。”郝神医振振有词。“那你易容成一个人的样子不就行了,这样每次易容成不同的样子,不累吗?”鹭鸶一直对她家公主的行为迷惑不解,这次终于将疑问吐了出来。
“能不累吗?”郝神医道,“可是师父不定期就要检查一下的我易容术,我不就趁这个机会,多试试嘛。”
鹭鸶继续发问:“易容的事就算了,那你也不能给自己起个那么难听的名字啊。”这时,窗外的声音像是配合着鹭鸶的发问,只听一个男声说道:“大家都别吵了,会不会我们说的不是同一个人啊?那你们说说,你们听说的那位神医叫什么名子?”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郝大雪”!
车内的两人做扶额状,神神医道:“那赖我嘛。那是我第一次行医……”
两年前,兴墟城的城隍庙
那一天是个大雪纷飞的天气,那天的神医是个白发挽在头顶、白须飘在胸前的老者形象,他站在城隍庙前,穿着厚厚的白斗蓬,大雪中,他将斗蓬的帽子拉到头上,背着双手,看着远方的雪景,一派仙风道骨模样,一众病人在他旁边拱手道谢。一众病人齐声道:“多谢神医救命之恩,敢问神医尊姓大名,我等定将神医名号立一牌位,天天在家香火供奉。”
此时,正好一阵大雪伴着疾风刮过,将神医的帽子吹开,神医赶紧拉住帽子重新戴上,一边不自觉地说了句:“我去,好大的雪啊。”一众病人:在大风大雪中,没有听清,有个耳力好的,第一个反应过来,听出神医说了句“我是郝大雪啊”,于是带头谢道:“原来是郝大雪神医,谢谢郝神医救命之恩。”接着“谢谢郝神医救命之恩”的声音不绝于耳……
马车终于行到城隍庙前,郝大雪神医与小药童走下马车,人群中又开始议论起来,“原来神医是位中年男子啊”、“这是神医吗?该不是骗子吧?”“你傻啊,那医术能骗的了人吗?”张重重站在第一个,道:“管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只要能治好病,那就是神医。你们爱看不看,反正我先进去看看再说。”众人听了他这话,纷纷点头,“对对对,请神医为我们看病、请神医为我们看病。”
城隍庙内,郝大雪坐在一条板凳上,小药童站在旁边,他们前面有一张桌子,桌子前面有个小凳。进来的第一位病人,当然就是那张重重,他一坐到小凳上就伸出手,准备让神医诊脉
郝大雪看了他一眼,道:“不必”张重重惊讶道:“啊?”
只听郝大雪说道:“先天性哮喘,娘胎里带的,每次发作前有鼻塞、打喷嚏和眼痒的情况,发作的时候会胸闷或咳嗽,严重的时候还会呼吸困难。”张重重一脸崇拜地说:“神医,你真是太神了!全中!”
郝大雪心话道:神什么啊,正常我也需要诊脉的,可是你张重重为了这先天性哮喘到处求医,这兴墟城有几个不知道你得的是什么病啊。他说道:“想要根治很容易,但是我们得先来谈谈诊资的问题。”张重重豪气道:“只要神医能彻底根治我的病,先生尽管开价。”
郝大雪道:“听闻你家曾经向凤凰国尊上进献过一本古书,你可有印象?”张重重说道:“神医说的没错,家祖父爱好收集古物,十年前得了一本古书,听闻凤凰国尊上也有此好,就进献给尊上了。”
听到张重重的话,郝大雪和小药童的眼神都亮了一下。然后郝大雪不露痕迹地问:“你家可留有副本?”
“有啊,家祖父亲自抄录的,而且祖父还仿那书的样子做了旧,两本放在一起难分真伪呢。不过,他举起手发誓,祖父献给凤凰国尊上的肯定是原版的啊。”
鹭鸶终于忍不住了,用小药童的声音,道::谁管你们献的是不是原版啊。”
郝大雪看了鹭鸶一眼,示意她闭嘴,然后转向张重重:“那就拿这本古书的副本当诊资吧。”“不过!这本书从里到外都跟鬼画符似的,神医你也看不懂,要它干嘛。祖父当年据说找了好多饱学之士都不认得,我觉得他肯定是觉得这书也看不懂还破破烂烂的才献出去的。”说着,他发现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赶紧捂了嘴。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郝大雪说,“我只问你,给是不给?”
张重重肯定地回答:“我当然愿意给了。”
郝大雪和小药童的表情放松了一些。
“不过!十年前,凤凰国皇宫周边百里之地连受地动、火灾、水灾、风灾,祖父的藏书在接连的浩劫中,所剩无几。听祖父讲,那本古书也在灾祸中毁了。”郝大雪和鹭鸶听到这里都有些失望,头也不自觉地低垂了些,但是,又听那张重重继续道:“不过!”听到还有转机,郝大雪和小药童又都抬起头来,只听张重重继续道:“我儿时曾在祖父的书房里看到过那本古书的原版,那时我正在跟邻家的小姐姐学画画,看到上面的字不像字、画不像画的符号,觉得好玩,就把它临摹下来了。”小药童惊讶道:“一整本书,你都画下来了?”“说是一本书,却是残卷,没有几页纸,祖父的书我可不敢拿出去,于是就特别仔细地全部临摹下来,想拿给小姐姐献宝,嘿嘿”。他说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哟,小小年纪,啧啧啧。”鹭鸶本能地接话。郝大雪给了鹭鸶一记眼刀,提醒她不要跑偏。充满希望的对张重重问道:“当时的临摹你保存下来了吗?”
张重重一副怎么可情的表情:“哪能啊,那么多年前的东西怎么可能还留着。
郝神医和小药童再次垂下了头,表示很遗憾。“不过!”仿佛这两个字是张重重的口头禅,他这不停转折的说话方式,像把面前的两个人扔在了过山车上,只是那时没有过山车,但那小药童已经明显不想再忍了,他怒道:“我说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再说一次“不过”,我就让你当场哮喘发作。”
张重重:“别别别,我说。我这个人吧,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现在给我一张纸,我就能把它画出来。”小药童递给张重重一摞纸,“现在就画!”
张重重:“没问题,我马上画,不过!”
这回郝大雪和鹭鸶一起怒视着他
张重重:“不是不是,没有不过,我是想说,其实我画的比当时献给尊上的还多了一页呢。”郝大雪和小药童都睁大了眼睛,充满疑惑地看向他。“嘿嘿,当时天干物燥的,我一时流了鼻血,把最后一页污了,我怕被祖父发现,于是就把那页撕了,反正那本书也破破烂烂的,少一页祖父应该也不知道。”
城隍庙外的一众病人,看着张重重很轻松开心地从城隍庙里出来,接着一个个病人进去又出来,甚至那个坐轮椅和躺在架床上的病人都站着从城隍庙里走了出来。
此时,不远处,一位身穿白衣、面庞俊秀的年轻公子站在一棵大树下,当他看到轮椅和架床病人站着走出来的时候,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他就这样一会儿惊讶一下,一会儿惊讶一下,他落在地上的影子告诉人们,这个人已经从早上一直站到了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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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霜霜拿着一个小木头盒子,问旁边一位打扮怪诞的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师父,你这是又发明了一个什么东西?”
那男人接过首饰盒,对着冷霜霜讲解道:“首饰盒啊,我把榫卯技术应用到这个小盒子的开关处,利不利害?放在你的万福阁里卖,肯定比普通的首饰盒好卖。”
冷霜霜做出了一脸无奈的表情,“师父,万福阁出售的珠宝,都是免费配首饰盒的,谁会花钱买这么个玩艺。”
师父自信地说道:“可是这个防盗啊,你看,一般人很难打开的。”
冷霜霜出手如电,随着出手还喊了一句“迅雷指”,一把抢走了小木头盒子,扬长而去,嘴里说着“那盗贼可以连盒子一起偷走啊。”
师父思索了一下,叨咕了一句“那到也是”,然后他意识到小盒子已经被冷霜霜抢走了“哎,你这丫头,还我的盒子。”见冷霜霜的人影早不见了,他夸张地仰天长叹:“唉,徒儿不孝啊。”
第6章 兔子,等着瞧(1)
转眼已经到了黄昏时分,所有排队的人都已经走光了。此时中年男子打扮的郝大雪与小药童打扮的鹭鸶正准备上马车。一直在树下观望的白衣公子快步走过来,向两位正要上马车的人拱手行了一礼“姑娘请留步。”
中年男子郝大雪和小药童像完全没听到一样,准备继续上马车,白衣公子再向前一步,“二位姑娘请留步。”
中年男子郝大雪和小药童同时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假装对方叫的不是自己,白衣公子有点着急了,又向前了一步,挡在两人面前,“这二位姑娘,别装了。”
凰灵儿恢复了女声:“你!”她心道:本姑娘的易容术从来没被识破过,这小白脸是怎么知道我是女儿身的。她顿了一下,竖起大拇指,把剩下的话说完:“好样的!”
白衣公子温柔地一笑:“多谢姑娘夸奖”
鹭鸶也恢复了女声,抢着说:“谁夸你了,你拦着我们意欲何为?”
白衣公子看向凰灵儿:“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凰灵儿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白衣公子,“今日刚行完医,怕是用这张脸出去不太方便,有什么事,一起到马车上说吧。”鹭鸶也跟着道:“就是,我俩穿成这样,你一口一个姑娘的叫着,走在街上成什么样子?”白衣公子躬身一礼:“是在下考虑不周了。”
马车内空间有限,药童打扮的鹭鸶站在马车外,白衣公子与依旧是中年男子打扮的凰灵儿在马车上对坐着。
“在下白子西”那白衣公子说着就要站起来给凰灵儿行礼,结果撞到了车顶。凰灵儿看着白子西的呆萌样扑哧一笑,“公子不必多礼。”
白子西道:“不瞒姑娘,在下是伏虎国君上的养子,我父皇近年来身体一直抱恙,请了无数名医来看,总是时好时坏,近日病情更是加重了几分,在下听闻兴墟城有位神医,医术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故而想请姑娘赴伏虎国为我父皇诊病。”
凰灵儿:“你可知道,我看病的规矩?”白子西道:“知道,只要姑娘提出来要求,就是要子西的命,子西也会双手奉上。”凰灵儿白了他一眼:“我要你的命干嘛,我是医生又不是杀手。”白子西抱歉道:“对对,是子西唐突了。”
凰灵儿继续道:“你也说了,你只是伏虎国君上的养子,万一我要的东西你做不了主怎么办?”“姑娘有所不知,我父皇没有子嗣,膝下只有我一个养子,待我如己出。从小到大,父皇没有一件事不答应我的,姑娘尽管说来。”白子西耐心地解释道。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凰灵儿说道:“我要你手里的玉璜”白子西听了这话楞了一下。
凰灵儿:“怎么?舍不得了?”
白子西好脾气地解释:“不是,我只是不知道姑娘要这东西有何用。但只要姑娘想要,在下给就是了。”说着,白子西就开始解衣服的衣带。
一身中年男子打折的凰灵儿,急忙向后躲,双手护胸:“你要干嘛?”白子西无辜地说:“给姑娘取玉璜啊。”说着,就见他从内衫深处掏出来一块白色的玉璜,双手递给凰灵儿。
凰灵儿有些惊讶:“就,就这么就给我了?你不怕我拿了东西后不认帐?”白子西轻柔地一笑:“子西相信姑娘的为人。”凰灵儿心话说:虎父无犬子”,这句话说的是真对啊,因为虎父养了一只小白兔。
白子西继续道:“那,姑娘,咱们这就出发去伏虎国吧。”“暂时还不行,最近我还事情要办”凰灵儿说道。
白子西神情有点落寞:“可是父皇的病。”
凰灵儿豪气地说道:“放心吧,只要你父皇还有一口气在,我就能让他欢蹦乱跳起来。”白子西面露尬尴:“欢蹦乱跳那倒不必,只要”
不等他说完,凰灵儿就道:“哎,我那就是一个比喻,你这只小白兔怎么”
白子西:“啊?什么小白兔?”
凰灵儿尴尬地说:“没什么,总之,你放心就是了,我肯定会医好你父皇的。”
白子西再次行礼:“子西先谢过姑娘了。”凰灵儿:“那就暂定本月十六出发。”
白子西:“好,一言为定,驷马难追!”
凰灵儿:“好,一言为定,兔子难追!”
白子西的表情呆愣了一瞬,显然没听过这样的约定语。凰灵儿挠挠头,尴尬地哈哈了一下,心道:额,说秃噜嘴了
万福阁中,冷霜霜拿着一册书,递给忠叔:“忠叔,你看,这是你说的《远古密鉴》吗?”忠叔接过来看了一眼封面,思忆涌上心头:
十年前,凤凰国议事大殿
凤凰国尊上正在与大祭司商议事情,那大祭司正在向尊上读着一本书的某一页。
这时,宣事官的声音响起:“内务总管刘明诚、内务副总管忠良觐见。”随道尊上说了个“宣”字,比现在样貌年轻一些的忠叔与一位老官员一齐向殿上走来。
凤凰国尊上继续与大祭司交谈着,“大祭司,你说河西张家呈献的这本古书叫《远古密鉴》,那你刚才叙述上面所记载的内容,是否属实?”
大祭司道:“回尊上,这本《远古密鉴》是用远古的兽骨文字写成,臣找了多位兽骨文专家,研究了几个月,才整理出书中大意,结合现实的情况,臣分析,应该属实。”
凤凰国尊上很高兴的样子:“好好好,原来民间的传闻竟然是真的,果真这样,那真是天佑我凤凰国啊。”
此时刘明诚、与忠叔已经走到了尊上跟前,并向尊上行礼。凤凰国尊上问道:“明诚啊,宫宴的事是否都安排妥当了?公主那边怎么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