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匀占理:“你亲我了!”
陈紫反驳:“是你亲我。”
陆匀争辩:“你没拒绝,还回应了!”
陈紫哂笑:“那又怎样?”
陆匀生气了,强调说:“回应了就是喜欢我。”
他们的这段对话发生在夜深人静的卧室大床上。为了不吵醒路飞,他俩压低了声音你一言我一语,就使得这段明明是在争执的内容无端透出来暧昧撩人。
陈紫听陆匀说完那句“回应了就是喜欢”,看着他生动的眉眼透出来的不爽,沉默了几秒,“对啊,我是喜欢你。”
这下轮到陆匀沉默了。
陈紫没否认自己的心意,从大排畸那时候开始,陆匀就陪在她身边忙前忙后,他长得帅脾气好,对她百依百顺地让着,对路飞千娇百宠地哄着。
喜欢上他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她还是要说:“可咱们俩没可能,就算是你爸妈,不也不能接受吗?”
陆匀问:“我爸妈接受了就行吗?”
陈紫摇头:“不只是这个原因,我只是举个例子。如果所有人知道我们在一起以后第一感觉都是不般配,那我真的没有勇气也,没有毅力去开始这样一段感情。喜欢也分很多种,未必都要有结果,何况你还是路飞的爸爸,如果我们闹掰了对路飞也不好,我要为他着想。”
她说了这么多,陆匀一句都不爱听,他单方面强行要求倒带,“你刚才说什么?你喜欢我?”
陈紫噎了一下。
陆匀重复:“你说你喜欢我。”
陈紫承认:“嗯。”
陆匀笑了,把自己的被窝一掀,直接钻进了陈紫那边。
他将人搂在怀里,环抱着一个洋娃娃似的,在她脸边亲亲,“真巧,我也喜欢你。”
他说完,不给她挣扎的机会,压实她半边身子,握着她的腰吻她的唇。
她别别扭扭的,想推开他,手推在他胸口却像被粘住了似的,温热触感让人不用移开。
他越吻越深,身子越来越重,陈紫感觉自己肺里的最后一口气也要被他挤出来了。想让他滚开,嘴唇张开却是从牙关里挤出来一声“啊嗯”的吟哦,让人听着丝毫感觉不到她是在拒绝。
“你要说什么?”陆匀咬她的鼻尖,“别说了,你还是不说话比较可爱。”
终于得到自由,陈紫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刚想要骂他不要脸,忽然听到路飞哼唧一声,立马噤声。
他俩都没再动弹说话,竖着耳朵听路飞是不是要醒了。
结果路飞好像是在做梦,不知梦见了什么,居然笑出了声,然后很快又自己睡过去了。
陈紫还在集中注意力看婴儿床,跟着路飞的笑声不自觉的微笑。
没留神什么时候被陆匀握住了小腿,等她吃惊地看向陆匀时,已经被动地弯着腿盘在他的腰上了。
他沉身,隔着衣物和她紧密贴合,眼睛里有星星在闪烁,“做吗?”
陈紫把头偏开,不和他对视。
也就几秒钟,她感觉腰下被压着的力道骤减,是他松开了禁锢。
他重重地躺倒回去,“算了。”
陈紫身上轻了,心里好像也跟着空了。
她对着天花板嘀咕了句:“混蛋。”
这一句骂,又把他给招回来,他按着她一只手在头顶,威胁他,“你再骂一句。”
陈紫:“混蛋。”
陆匀:“嗯,混蛋两次,你再骂。”
陈紫觉得他这人也就嘴上厉害,想笑,又心痒,举起没被按着的那只手,捏着他的后颈把他拉向自己,报仇一样狠狠咬在他嘴唇上,“混蛋!”
混蛋当然有混蛋该做的事情。
不能轻,不敢重。
不能静,不敢动。
失控又克制的自找苦吃,满足又不舍地厮杀较量。
得偿所愿反而怅然若失。
天亮了,陈紫先离开房间,没有勇气当面和陆匀说早安。
做完了要以何种身份再面对彼此,陈紫没想好,她选择装失忆。
夜里抵死缠绵,白日里再相见却有些抹不开面,厚脸皮的陆匀居然开始演娇羞。
吃早饭的时候,他给她剥了个水煮蛋,她说“谢谢”,他也很有礼貌的说“不客气”,搞得好像两人不熟似的。
陈紫感到有些茫然。
盛夏拿着新插的花瓶来看她,她俩坐在顶楼阳光房喝下午茶聊天,透明玻璃墙能清晰地看到外面的景色,也不怕有人偷听了。
盛夏听完她的苦恼,眼睛瞪得滴溜圆,“就做了?!”
陈紫说不上是什么语气,喝着花茶,“啊,做了。”
“行,真行,你俩可真行。”
盛夏昨晚还说这俩的态度看着一点都不单纯,没想到她直接给人家助攻到一个被窝去了。
略过最初的震惊,盛夏抓住了重点,“感觉怎么样?”
陈紫跟盛夏无话不谈,点点头,对她曾经嘲笑过技术不好的陆匀表示了肯定:“感觉挺好,进步很大。”
盛夏摇着脑袋,“啧啧啧”道,“完蛋玩意儿,你俩,哎呀,哎呀。”
她说不出来个具体的结论,就是觉得他俩可真是够激情的。现在的重点是:“那你现在怎么打算的?”
陈紫被她一问,更苦恼了,“我不知道啊,我原本没想跟他怎么样的。冲动是魔鬼,我现在感觉跟他说什么都不对,负罪感很强。”
又来了又来了,昨天跟她说以后不会有牵扯,转头就跟人家睡了,今天又说没想怎么样。
盛夏对陈紫这个嘴是不信了。
她真诚建议这位嘴硬的朋友:“做一次也是做,做两次也不亏,反正这事做生不如做熟,既然感觉还可以,那就多做做,没准你就知道要怎么办了。”
陈紫攥拳要打她,“你少挖苦我。”
盛夏直呼冤枉:“我这是发自肺腑之言啊。”
她俩一壶茶还没喝完,就看到陆匀推着路飞来天台晒太阳。
这会儿日光不强,天台上挂晾着两床被单,微风和煦,是个再美好不过的黄昏。
陆匀像是在拍什么画报,一只手推着推车,另一只手插兜,在晾衣杆之间游走。
路过阳光房时,盛夏还问要不要让他进屋,只见他抬起手,以为是和她们打招呼,结果是掏出一副茶色太阳镜戴在脸上,
然后又酷酷的走过了阳光房。
盛夏看了一会儿,不解地问陈紫:“他这是在干嘛啊?有事吗?”
陈紫淡定地吐槽:“在开屏。”
盛夏没听懂:“啥意思,哪个软件的开屏?”
陈紫:“孔雀的。”
盛夏这回听懂了,听懂以后再看陆匀一圈一圈地溜达,就觉得他不像孔雀,像个呆头鹅。
终于,配合了半天的路飞烦了,以一嗓子嚎叫中止了陆匀的耍帅时间。
陆匀手忙脚乱地拉开睡篮的蚊帐网,把路飞单手抱在怀里哄,在哭声背景下狼狈地推着小车进屋下楼去了。
路飞的哭伴随着尿了饿了困了等多种情绪,等陆匀一条龙式地服务完这位小公子,天已经完全黑了。
新的夜晚,有新的甜蜜烦恼。
他今晚,还睡主卧吗?
要是睡的话,还睡吗?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要卢克不要luke、流浪的乐乐5瓶;
今天也要早???早睡觉哟2瓶;
Ann、若晓初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陆匀洗完澡回卧室的时候,陈紫刚把路飞哄睡上床,看到他也有点不自然。
床上依旧并排铺着两床被子,陆匀自觉地钻进属于他的那一床里面,两只手交握放在肚子上,裹得严实的就像要被送去给皇上侍寝一样。
陈紫先开口:“你困吗?”
陆匀立马接话:“不困,不累,做得动。”
陈紫:……
他好像误会了。
陈紫挺严肃的,喊他的名字:“陆匀,咱们谈谈。”
陆匀直觉她又想说扫兴的话,把被子拉到头顶蒙住脑袋:“如果不是恋爱的话,就不谈了吧,突然困了,晚安。”
这个困意还真是好突然。
半夜陆匀起来给路飞喂奶,陈紫被吵醒也起来吸奶,她背对着他,两个人在屋子的两个角落,昏暗中只能听见路飞咕咚咕咚吮吸吞咽的声音,还有吸奶器嗡嗡震动的声音与之呼应。
陆匀看着陈紫的背影,想着这个女人身子是真软,嘴也是真硬。
明明他们身体上发展到亲密无间了,可陆匀却觉得自己好像要被她推开得更远了。
果然,清早起床,就看见她撑着脑袋看了他不知道多久了,满眼都是沉思。
陆匀不逃避了,他问:“你想说什么,你说吧。”
陈紫确实想了很多,想当下,想未来,想她所担心的和他所面对的。
她问陆匀:“你想要什么呢?”
她真希望陆匀给她一个具象的答案,房子,车子,钱,或是什么资源。
但他偏偏说了最让她头疼的那个字,“你。”
陈紫想不通,他真的是,单细胞生物吗?做事不管结果吗?
陈紫:“为什么啊?”
陆匀:“不为什么啊,为什么不啊?”
陈紫被他的话绕晕了,她想问问陆匀对明天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陆匀:“我没想那么远,现在是怎样,谈恋爱要把死了以后遗产怎么分都计划好才能开始吗?”
他的话让陈紫沉默了。也对,一直以来陈紫都在想他们的不般配和结婚会遇到的麻烦,但是陆匀未必就想结婚,他这么年轻,谈恋爱超过一个月大概都要过纪念日的。
这倒让她茅塞顿开,好像不那么苦恼了。
陆匀上一句还硬气得很,下一句就把可怜安在脸上,“还是我技术不好你不满意?那这个,熟能生巧,我多练练,总会好的。”
陈紫伸出手去,手掌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胡言乱语给路飞听到,尽管路飞根本听不懂。
陈紫:“草履虫,别说话。”
陆匀还剩半句没说完,闷闷的声音从她指缝里传出来,“你陪练。”
陈紫决定不逼自己想那么多了,她也想只快活在当下。
她还捂着陆匀的嘴,“我说你听,不要打岔。”
陆匀点点头。
陈紫:“我们在一起,谈恋爱那种。”
陆匀点点头。
她补充了前提条件:“我就一个要求,如果有一天分开,咱们好聚好散,不要影响跟路飞的关系,那份协议仍旧生效。”
陆匀又点点头。
陈紫说完了,心里舒服多了,好似解决了一件大事,又因为她在谈一场不知道哪天就分手的恋爱,于是感受了又添了一份刺激。
她松开手,问陆匀说:“你有什么想说的。”
陆匀:“我为什么是草履虫?”
说半天,他重点怎么在这上面,陈紫无语。
陆匀又问:“草履虫是什么?”
陈紫噗嗤笑了,她现在怀疑陆匀不是洒脱地不想未来,是他那个脑容量,可能支撑不了他想超过三天的事。
她捏捏他的脸:“是我的笨蛋老公~”
妈耶,她叫得好甜。
陆匀被甜的梆梆硬。
现在的天气越来越燥热,陆匀却一点不觉得难受,整个人焕发着春意。
他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
路飞的爸爸,陈紫的男朋友。
他从来没觉得生活如此美好,连臭小子聒噪的哭声都变得动听起来。
路飞已经过了“二月闹”的阶段,开始进入“三月更闹”的进阶版。主要表现在他的小脑瓜发育了,能认识妈妈并且跟妈妈产生依恋关系了。
如果陈紫抱着他,路飞就乖巧可爱笑嘻嘻;如果陆匀抱着他,陈紫在旁边看着,路飞就勉强安静观察周围的世界;如果他想见陈紫,而陈紫不在身边,那就厉害了。
路飞会爆发出足以毁灭世界的力量,用哭声表达出大家一起完蛋的决心。
陈紫每天会把日程表发给陆匀,标注出来有哪些时候是绝对不能打扰她的,剩下的时间如果路飞闹得厉害就带上楼去找她。
以前大部分时候,陆匀是努力靠自己花式逗娃,偶尔实在安抚不好了才去找陈紫。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明显出入陈紫书房的次数多很多,路飞就是个幌子,好多次他都是自己想找陈紫看就假公济私地跑过去。
陈紫也发现了,不过因为他找自己的时候基本都不太忙,旁边多两个人也不影响工作,她就由着他们当背景板了。
比如现在,她坐着看文件,他拿着铃铛球逗路飞在车床上练翻身,大家各忙各的。
他不再偷穿她的内衣了,但是他身上穿着的T恤全都是前一晚让陈紫穿着睡过几小时的,因此沾满了妈妈的味道,路飞很喜欢。
陆匀也很喜欢,有股奶香味。
现在他们三个人几乎都散发着一样的味道了。
陆匀看陈紫没有在打语音,就自信地给路飞唱起童谣来,虽然他五音不全,但是这种旋律简单的歌还是能唱得挺好的。
陈紫听他哼唱了好几天了,今天终于近距离的听清楚他唱的歌词,“赶鸭老爷爷胡子白花花……小孩小孩快快上学校,别考个鸭蛋抱回家,别考个鸭蛋抱回家!”
陆匀唱完,提溜着路飞的一只小手一只小脚来回滚,熟悉翻身的感觉,“听见没,下次可不能再考个鸭蛋抱回家了!”
路飞笑得开怀。
陈紫过去看儿子,站在陆匀身边跟他说:“原来这个歌词是说赶鸭子的老爷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