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树攥住了她的手腕,问:“能不能好好说话。”
她装懵懂:“我话说的还不够好吗?”
他眼底攒聚狂风:“情.趣.玩.具?是好话?”
“在我这里是。”
他说一句,她就顶一句。
温辞树终于忍不住了:“你想让我对你动粗吗。”
他眼里暗昧不明,意有所指。
乔栖感受得到有暗欲在流动。
可却不肯在口舌之争下败下阵来,扬脸一笑:“你那还叫动粗?你那叫挠痒……”
话没说完,忽然被人捧着脸吻了起来。
他猛然吻她。
她站不稳,往后一直退,他就边吻她边带她往屋子里面走,她的肩膀撞到墙壁,他把她的手腕扣在她的头顶那么亲她。
她想挣扎,却根本连换气的机会都没有。
他好一会儿才放开她。
激烈的亲吻后,他还是那么仪表堂堂,问她:“还是挠痒吗。”
她哪肯服软。
不说话,胸口一起一伏的大喘气,瞪着他。
他明白她的意思。
眼底染上一丝冷漠又欲气横生的笑意:“那再来。”
这三个字随着他的亲吻被卷入舌底,在两个人的触碰中,被碾碎了,随着呼吸一同吞进了肚子里。
然后整个人间开始摇摇晃晃。
…… ……
他缠绕着她的长发,掠夺着她的呼吸,感受着她的心跳。
最后那刻他看向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真好看,里面有晴雨,日月,山川,江河,云雾,花鸟……她一定没有注意,他的眼睛分明更好看,因为他的眼里有她。
她只顾着与他较劲。
她不懂他的缠绵,正如他不懂她的倔强。
她看上去是很尖锐,可从不是与他硬碰硬,她是拿一颗软乎乎的心在撞击着他。
她好痛啊,他不知道。
……
本以为会纠缠一夜,谁知做到一半的时候,温辞树的手机响了。
紧接着就注意到门口有人在叫门。
听清楚不速之客的声音,他们都怔了怔。
温辞树犹豫了一下才不情不愿停下动作。
乔栖如获大赦。
他从她身上下来,套上家居服,走了出去,她却累的一动也动不了,躺在那缓神。
没一会儿温辞树又进来了。
他走到床边,对乔栖说:“穿衣服,出来吃饭。”
乔栖把脸转到背着他的那一面:“不去。”
她嘟囔着:“你刚才都要杀了我,我才不去。”
温辞树怔了怔旋即笑了,软声说:“我怕你觉得像是在挠痒。”
这个混蛋?
拿话刺激她?
乔栖顺手抄起一只枕头朝温辞树砸了过去,他不躲不闪,任由这个枕头落进他的怀里。
刚刚水乳交融过,温辞树又一次沦陷了,根本就把周野渡那事儿抛之脑后,他含笑说:“快点起,不然我妈闯进来了。”
他的样子实在是很宠溺。
他越这样乔栖越委屈。
心里的坚硬都软成一滩水了,她这下从身体到精神上都起不来了,不由撇嘴:“不去。”
说完把被子一拉,躺下转过身背对他。
温辞树无声看了她两秒,随后悄然离开了卧室。
刘美君一见只有温辞树一个人出来,不由皱起了眉头:“她不起吗?”
温辞树说:“她身体不太舒服。”
“连出来见我们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刘美君冷笑道,又说,“那我去看看她。”
“诶,妈……”温辞树拦了一下。
刘美君板着脸,问:“这么大谱吗,我想关心一下人家都没资格?”
她声音一个字比一个字大。
温辞树干脆直接说:“我们吵架了,是我的错,她现在连我都不想见。”
“啊你……”刘美君语噎,不过很快又问,“你这么好的脾气,就算吵架也只有她气你的份儿吧。”
刘美君满脸狐疑:“你就袒护她吧,我看肯定是她耍脾气,连你这么好的人都受不了了。我说什么来着,你还是要找个脾气好的,你娶个妖精回来,就像娶个祖宗……”
“好啦,好啦……”温圣元适时插话进来,“他们小两口吵架本来就不痛快,你怎么还添油加醋。”
温辞树也说:“是我的错,妈,你误会了。”
刘美君不信:“那你错哪儿了?”
温圣元劝阻:“美君,你问这个干嘛呀。”
刘美君不听,只盯着温辞树,铁了心要等他的下文。
温辞树说:“我和女同事单独吃饭被她看到了,她有点误会。”
“……”刘美君哑声了。
温圣元眉头紧锁:“是私人饭局还是工作饭局?”
“工作局。”温辞树说,又很想快速结束话题,便说,“怪我没提前给她说一声,她本来还以为我会回家吃呢,结果看到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就生气了。”
“……”刘美君和温圣元都沉默了下来。
最后是刘美君先叹了声气:“我就说你们不能闪婚吧,认识三个月看到你和别的女人一起吃饭,她准要多想,可要是认识三年呢,彻彻底底了解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没准就不会多想了。”
温圣元一笑:“你糊涂了,在乎的话就会多想,不在乎的话,人家才懒得管呢。”
温辞树对温圣元感激一笑。
刘美君见状,白了温圣元一眼:“阿树维护乔栖是因为他是她老公,你又不是她老公,你该站在谁那边,心里没数吗?”
温圣元一顿,不由失笑:“行,我的错,我的错……”
刘美君哼了一声,说:“她不想起就不起吧,我还不乐意见呢。”又指了指茶几上的包装盒,“今天和你爸一个老朋友在附近吃饭,觉得那家的酥肉不错,给你打包送来的,趁热吃吧,我们啊,先退下了。”
温辞树出去送他们:“路上慢点。”
刘美君临走之前,又扭头没好气儿说了句:“夫妻没有过夜仇,真吵架了记得赶紧掀篇。”
“知道了。”温辞树一笑,他的母亲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
送走父母,温辞树再回到卧室,发现乔栖已经睡着了,打着可爱的轻鼾。
作者有话说:
你的眼睛真好看,里面有晴雨、日月、山川、江河、云雾、花鸟,但我的眼睛更好看,因为我的眼里有你。——余光中
第40章 风月
你知道短发留长的尴尬期吗?
乔栖最近状态很差, 她把自己这种情况解释为“短发留长期”。
该怎么解释这个无厘头的理论呢。
短发留长期间,丑到恨不得把长出来的头发全都剪没,却又因为心心念念想要长发而一次次忍了下去。
她和温辞树的感情, 正处于短发留长的尴尬期,渴望“头发可以变长”, 也知道它一定能够变长, 但现在这个阶段, 就是让人没有信心, 让人不快乐。
乔栖和温辞树冷战了。
尽管谁也没点明“我不再理你”, 也没人明确提出“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可就是默契的不再对彼此讲话了。
当然,这只是乔栖自己的想法。
第二天早晨,温辞树项目上出了问题,他从起床开始就在和人打电话沟通,乔栖起床之后, 就在饭厅里晃, 一会开冰箱拿牛奶, 一会儿去鼓捣多士炉,一会儿又噼里咣当煎蛋,就是为了让他先给自己说话。
可他根本不知道她是这个意思。
他明明给她做了一份饭就放在冰箱, 可她偏要自己做,他的眼神明明好几次都落在她身上了,她就是不看他一眼。
他还以为她在赌气,加之工作上的事情轮不到他分心, 他就干脆去上班, 不再烦她。
他前脚出门, 乔栖后脚就原形毕露了, 她气得抓狂,直薅自己头发。
男人真是穿裤子就不认人!
她干脆连饭都没吃。
上班坐地铁的时候,本来想打开手机追剧换换心情,结果却发现账号下线了,需要重新登陆。
她用的是温辞树的会员……
这样一来,她更气了。
谈过恋爱的都知道,两个人闹矛盾的时候,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哪怕人家没有在针对你,你还是会把错算到他头上。
乔栖现在正是如此。
后来一连好几天她都没有回家住,要么睡周可那,要么睡孙安琪那,温辞树打过电话来,她通通都摁死了。
这天早晨,乔栖如常去上班。
在路过庆春路的时候,发现路边发生的口角之争。
她先是看到地上散落着被车子碾的乱七八糟的青菜,又看到一只菜篮滚在路沿石一边,最后才把注意力放到事故中心。
一辆电动车摔在马路上,旁边坐着一个明显被撞伤的中年女人,紧紧拉着一个小伙子的裤角,在和他吵架。
乔栖定睛一看——那女人不是温辞树他妈吗?
她想了两秒,也和看热闹的路人一起围过去。
只听刘美君说:“你闯红灯撞了我,你还有理了?”
那人就说:“大姐你没见黄灯还有两秒就变红了,你非要走那么急啊?”
“你搞搞清楚,我是从绿灯的时候开始走的,还差几步路就彻底走到马路这边了,我可不是卡着倒计时往这边来的!”刘美君的胳膊上和腿上都有擦伤,她讲话的时候还疼的倒抽气。
那人长得很壮,穿着紧身裤豆豆鞋,染着五颜六色的彩虹头发,打扮得就像个“精神小伙”,说话也拽得二五八万的:“反正你撞坏了我的车,我还没让你赔呢,你凭什么不让我走?”
“……”
听到这里乔栖已经完全明白了。
应该是刘美君正常过马路,快过完路的时候,骑电动车的人提前那么两三秒在红灯快绿的时候过路,正好把她撞了。
刘美君是受害者。
乔栖心下已定,便挺了挺背走了出去。
她先是走过去把刘美君扶起来。
刘美君见到她的那瞬间,满是难以置信,很诧异地问:“你怎么在这?”
乔栖说:“这条马路谁都能走,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她百无聊赖的笑了笑,让刘美君在一旁站好。
然后转身看了一眼那个撞到人的小伙子,一笑:“你眼瘸了?”
那人一怔。
乔栖说:“红灯绿灯你都分不清,一个大活人在眼前你都不知道刹车,我说你眼瘸了是抬举你了。”她把耳边的碎发掖到耳后,漫不经心警告道,“我告诉你,要么赔钱道歉,要么赔钱道歉进局子,你选吧。”
那人“呵”了一声,问:“你他妈谁啊?”
乔栖想都没想:“我是你爹。”
“……”围观的人都笑了起来。
刘美君惊讶的同时,也忍不住笑了一声。
那人左右看了看围观的人们,脸上一阵白一阵红,被一个小姑娘指着鼻子骂还是头一次,他抹不开这个面子,伸手指着乔栖的鼻子威胁道:“我告诉你,你少多管闲事!”
“你撞的是我妈,你得喊祖宗,你说我多管闲事?”乔栖不笑也不怒,很平淡甚至有些懒洋洋的。
刘美君看呆了,连身上的疼都忘了,看乔栖骂着人,她又是觉得惊讶又是觉得荒唐,同时又莫名觉得解气。
乔栖骂人就像在聊天,语气不急不慢的:“我妈没事还好,要是有事,你以为我让你道歉就够了?你想给她磕头,也得看我答不答应。”
刘美君刚才被欺负的不像话,以至于只能扒着那人的裤脚撒泼,正觉得孤立无援,谁知乔栖从天而降,还居然这么维护她。
这姑娘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大腿还没人家胳膊粗,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
这么一想,刘美君有点鼻酸,委屈又担忧。
乔栖不想在这墨迹,又对那人说:“别浪费时间,你……”
“臭婊子,你以为我不敢打女人是不是!”
那人明显被惹怒了,骂骂咧咧要动粗。
当他的手伸出来的时候,乔栖不躲,反倒挺胸迎上去:“大家看看啊,这人耍流氓了!你们看他要占我便宜!”
对付无赖就得用耍无赖的方式。
乔栖一叫嚷,群众里有位热心大叔冲了出来,一把攥住那人的手腕,往后一掰,他顿时疼得嗷嗷直叫。
乔栖眼里闪着幸灾乐祸的光,问:“怎么样,你道不道歉?”
“道道道!”那人疼得五官都拧在一起。
他转头向一旁的刘美君说了句:“对不起。”又问乔栖,“这下可以了吧。”
乔栖没有理他,而是问旁边的大哥:“您能帮我个忙吗?”
热心大哥说:“你说就行!”
“帮我把他带到医院,我妈妈受了伤不能白受,医药费必须由他赔付。”
乔栖这么说,那撞到人的小伙子又不乐意了:“诶,你们别再是一伙的吧,你们要讹人啊!”
“……”
他这么叫嚷,原本热心的大哥也不热心了。
没人希望惹一通烦心事。
乔栖也不生气,掏出手机,迅速报了个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