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了,你毋需多想,一切都有我呢。”
啊……没错,还有甚尔在呢。
她奇异地感到安宁。
是的,她不是孤军奋战,还有甚尔站在她这一边,无论是禅院真诚,还是脑花,被喻为体术战力天花板的甚尔都能从他们手底下把她保护下来。
剧情改变了,甚尔没有死去,她和惠酱不会无依无靠。
――她不就是为此而来到此地的么。
****** ****** ****** ****** 我是一条木的感情的分割线 ****** ****** ****** ******
在甚尔和瞳那边还在因乍然得知的禅院真诚没死的消息而乱成一团的时候,五条悟已经杀进了盘星教本部。只是真正的主事人显然已经逃走了,他搜寻了遍地也没有找到天内理子的尸体,反倒是遇到了随后赶来的夏油杰。
“好慢啊,杰。”白发少年忍不住向友人撒娇抱怨着,随即又下意识地给他找了理由。“不对,该说你来得快才对。毕竟都内有太多处盘星教的设施了。”
“悟……是你吗?”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身上的气息变得这么……这么遥远?
夏油杰不清楚悟之前的战斗经过,但此刻悟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代表着那个野猴子一样的男人应该已经死了。他应该感到安心的,可悟看他的眼神跟往日太不一样了,是那么的……超脱凡尘,视世人为无物。在那双苍天之瞳的注视下,他仿佛又回到了被那男人踩在脚底的狼狈时刻,下意识地,他往他的身边快走了几步。
“你见过硝子了吧?”
“嗯,我没事的,已经请她替我治疗过了。”
夏油杰有些心虚地说道,面对挚友诚挚的关心,他却将要欺骗对方,一时竟让素来能言善辩的他也有些难以开口。
“那就好,我没有在这里找到小理子,那个主犯逃跑的时候可能把她一起带走了。”
“那我们赶紧去下一个地点找吧……”夏油杰说着,正要转身,忽然被身后的少年叫住。
“杰,把这些家伙,都宰了吧?”他的挚友用那双苍蓝色的眼睛凝视着他,脸上的表情无喜无悲,就像天上的神子,“现在的我,应该不会有任何感觉。”
他诧异了片刻,就低垂下眼眸凝视着地面不再看他,在一阵令人窒息的漫长沉默之后,他轻声说道:
“算了吧,没有意义。”
哪怕理子已经安然无恙,他依旧不能原谅这群人。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因为天内理子的“死去“而微笑的人都是凶手。
然而他无法对悟那样说。其实当悟说出杀掉所有人后,有瞬间他感到了心动,紧接着想到的就是他要阻止悟。唯独他,唯独他不能因为这件事手染鲜血。因为他知道,此刻的悟正处于某条界限的边缘,一旦跨过,将与他成为两个世界的人――五条悟是一只高飞在天际的风筝,他不想放开牵着他的那根线,不想他飞到他够不着的地方。
他绞尽脑汁地想着开脱的理由,白发少年静静地听着,轻声问了一句:
“意义啊……那玩意,真就那么有必要吗?”
静默片刻,他郑重地跟他确认:
“那很重要。对我们术师来说,尤其重要。”
这不仅仅是对悟,更是对他自己来说。
――因为正论,就是他用来束缚自己,牵住风筝的那根线。
<hr size="1">作者有话要说:
注1:以上心理活动全部引用自原著。甚尔就是自尊心太高了,被五条悟一激就打算硬接一发【茈】,此处因为束缚他想起了能够动摇他心神的那些记忆,不忿的自尊心被幸福感所安抚的瞬间,被心神压制的身体本能就发挥起来让他比原著提前闪避了,虽然也受了重伤,但至少避开了手臂和左胸,就腰侧开了个大洞,缺了一大块肉。能长好的,要相信天与咒缚啊!
甚尔活下来了,伏黑惠线彻底浮云。
天内理子已经被禅院真诚给偷走了,他跟那个园田茂同步行动的,五条悟到来之后会发现自己被偷家了,气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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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夏油杰在昏暗中清新的空气里醒了过来,以某种原始的感觉意识到自己是在某个熟悉的地方。然后他听到一个声音轻柔地对他说:
“睡吧,睡吧,用沉睡恢复精力。”
他觉得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酸痛,尤其是胸口和头部更是痛得厉害,于是又昏迷了过去。第二次醒来时有一个声音正在对他轻柔地说着话,并递给他一个温暖的杯子。他喝了,味道有些苦涩,很像妈妈买过的药草茶。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屋子里有一股浓郁呛鼻的熏香,让人神智模糊。有一回他还隐约觉得有针刺入皮肤。苦闷和痛苦的残余像隔着水幕的烟花那样炸开,远离了身边,不在身边。
“醒来,醒来,静静地醒过来了。你身处在你熟悉的校医室里。这里是校医诚医生。”
一个声音在说话,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轻柔地说话,他依稀还听见了摆钟规律的滴答声。
夏油杰睁大了眼睛,猛地坐直了身子。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平静地远离他站着,脸上挂着他所熟悉的担忧却克制沉稳的微笑。
“晚上好,夏油君。”
“晚上好,诚医生。”夏油杰跟着他说,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你身上的伤家入硝子已经替你治好了。不过我想先确认一件事,你能够盯着这个光不要移动吗?”
他拿着一只手电筒向他走来。他检查他的瞳孔时,他尽力睁着眼睛,然后,他走到了一旁。
“谢谢你。你的外套和私人物品我都放在桌子最上面一层的抽屉里了,等会儿你可以拿上东西离开去执行你的任务,不过这次可要小心点,别再受伤了啊。”
“谢谢你,诚医生。”
“不客气。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对吧?夏油君。”
“……嗯,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悟君也不可以哦。”
“……嗯,悟也……不告诉。”
“!?”
夏油杰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他坐直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滴滴冷汗从他已经汗湿的发梢滴落,无端显出几分脆弱。
他刚才做了个梦,梦的内容已经记不清楚了,只是他仿佛答应了什么人一个要求,一个……绝对不应该答应的要求。这种心慌的感觉以及满身的冷汗足以证明这绝不是一件好事。
“不行……我必须,必须得想起来……不然悟会……咦?”
他将黏在额头上的发丝往后捋去,神色显出几分迷茫,“为什么我要提到悟呢?”
一夜噩梦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他显而易见地有了黑眼圈。
“杰――”从后背猛地扑上来一个高大的身躯,结实的分量压得他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地。
“你脸上那是怎么回事?本来眼睛就那么小了,这下就更只剩下一条缝啦!”差点害他跌倒的那个罪魁祸首不仅没反省自己的冒失举动,还兀自笑个不停,完全视他脸上的黑气为无物。
“悟,我们去外面聊聊。”他充满杀气地微笑着,几只咒灵已经隐隐现出身形。
“G?是要说什么悄悄话吗?”白发DK露出一副不惊反喜的表情,蹭蹭地更挨近了他几分,“是女子下午茶这类的吗?哟西,把你的烦恼都告诉给我吧!”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说话间两人已经你一拳我一脚地滚成了一团。
“这种时候还开着无下限……这也太作弊了吧!?”夏油杰的体术比五条悟要稍强一些,可遇上整天开着无下限术式的挂逼也只能含恨地被压制在下。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这不是最近正在尝试把无下限从手动操控改成自动模式……只能说杰你运气不好。”白发少年一脸无辜地说道,从他的角度能瞄到墨镜下蓝眼睛里的无辜神情――这家伙是半点都意识不到自己有多恶劣。
“就算是这样……你难道不能从我身上起来再说这话吗?”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努力尝试把身上的人掀下去,却因为对方正正坐在他腰上发力的部位而无法动弹的夏油杰阴恻恻地说道。
“不要。”白毛巨猫很任性地拒绝道,同时俯身低头与他对视,“杰你最近的睡眠不足吗?黑眼圈那么重。这几天晚上我都有听到你半夜就起来了。”
“悟……”心里一暖,对于挚友的关心他感到很是熨帖,“你是怎么知道我半夜起床的事情的呢?”
“G?这个嘛,啊哈哈哈……”白发少年摸着脑袋打着哈哈试图蒙混过去,被趁机翻身而起的小伙伴摁在地上好好教训了一顿。
两个人瘫坐在宿舍的走道里,大口喘息着。
良久,白发少年听到身畔的黑发少年轻声说道:
“悟,你有没有遇到过,那种宿命的感觉?”
“宿命?杰你遇到真命天子啦?”他兴奋地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催促同伴快点说下去。
“不是!”黑发少年被他天外飞仙的一笔打岔得差点呛住,极力否认之后才有些心累地向对方详细描述那种感觉:“就是一个人,你好像以前没见过他,但却觉得他很熟悉,很可靠……这类的感觉。”
“这不就是我刚才说的嘛~不过,你刚才说了【他】?”五条悟翻了个白眼,忽然觉察到不对劲的地方。
“啊……”糟糕,不小心说溜嘴了。
夏油杰满头大汗地找着理由想要搪塞过去,他可是答应过医生不会告诉悟的。最后,在掏空了他大半钱包并许诺下次任务回来带特产喜久福的贿赂下,五条悟这才勉强答应放他一码。
不过经过这样一通闹腾,感觉压力也跑了大半呢!
黑发少年一边重新扎他的丸子头,一边心情很好地如此想到。
“果然很可疑啊!”五条悟双腿交叠坐在地上看着丸子头少年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杰最近时常做噩梦半夜惊醒,今天还提到了一个很可疑的性别为男的人物……还有至今为止都没找到的天内理子的尸体的下落――直觉告诉他,所有这一切都是相互关联的,而这个所谓的【他】,一定就是关键中的关键!但杰的口风可是很紧的,想要从他嘴里扒拉出什么消息都要做好千方百计的万全准备。
果然,是自己还不够强吧!才会让人找到空隙,把一切都给搞砸了。
五条悟不会向后看,面对挫折他只会想尽办法将自己变得更强,他认为,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就能够把一切危险阻拦在外――就像他的术式无下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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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医生,今天也麻烦你了。”
夏油杰躺在医务室的单人床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养成了在吞咽咒灵玉之后来找诚医生聊一会儿天的习惯。
一开始只是在某次祓除任务之后的偶遇。高专的医生们大多在外面有自己的私人诊所,那次他碰巧遇到诚医生从诊所走出来,被邀请进去处理了一下伤口。说是治疗,其实闲聊更为恰当。
而后又因为理子,他跑过几次诚医生那,几次下来,他发现诚医生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很奇怪地,他能在诚医生面前喋喋不休说个不停,大多是闲谈。有时他听见自己那些朴素的正论的暴露也会嘲笑自己,那些话在正常情况下是会让他自己震惊意外的。但那些都是真心话。诚医生也说话,声音低而平淡,表示出兴趣和鼓励,却从不惊讶,也不责备。
这样的闲谈让人很舒服,尤其是最近悟都升上了特级,一直以来两人的队伍也被拆散了,一个人独处的时间自然而然就增加了。
“……稍稍,有些寂寞呢。”
嗅着室内弥漫的薰衣草、刺柏等植物的混合芳香,让人不由得心神松懈,他只是稍稍晃神,就把心里话脱口而出了。
这其实已经有些奇怪了,可是他却仿若未觉般地,依旧自顾自地诉说着此刻心里的思绪。而坐在他对面的诚医生见状也只是挑了挑眉,并未打断他的自我剖析。
“从小,我就知道自己跟周围人不同。”
狮子即使在幼崽阶段也是一只狮子,心性与普通人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打从能见到咒灵起,从一开始的恐惧,到那些扑上来的咒灵被他吸收化为咒灵玉只是一个很短暂的过程,甚至来不及让他对咒灵产生畏惧的情绪。反倒是周围人从他时不时的怪异举动中反映出的畏惧与厌恶让本就很聪明的他体会到被孤立的感觉。
“但我是一个害怕寂寞的人。”
那段被孤立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哪怕相关的记忆已经淡化到再也想不起细节,但对于那种无人可以说话的寂寞的恐惧还是深深地刻入了骨髓。于是他学会了伪装自己,因为他是强者,鹤立鸡群,想要融入他们,只能弯下腿去迎合他们。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这是个弱者生存的世界了吧?因为身为弱者的非术师是大多数,而身为强者的咒术师是少数,所以强者必须去保护、去迎合弱者,否则只能孤身一人。这就是我抱持的大义。我……给自己找了个融入人群的理由,我把它称之为大义。其实这份大义到底正确与否我也并不清楚。只是……我很强,比其他人都强,在这个世界我是自由的,甚至可以说是自由得没有了边界,稍不注意就会跨过界限了……这太危险了,很容易让我变得孑然一身。所以我给自己划了底线,一根能拉住自己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