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自己,我是强者,所以我要保护那些比我弱小的。”
“但一直当个保护者很累,所以遇到悟,我很高兴。有人可以跟我结伴走在那条最强的道路上了,我迷茫动摇的时候,转过头就能看见他,这样很好。”
少年嘴角浮现一抹温柔的笑意,转瞬即逝。
“但最近,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跟上他的脚步了。”
少年睁开眼转头望向他,深紫色的瞳孔中浮现脆弱与彷徨。
“悟已经成为【最强】了,可我还没有。祓除的工作总也不见减少,咒灵玉的味道吃再多也不会习惯,就好像那群伪善者的笑容看再多也无法容忍。我……真的要去拯救那些像猴子一样的非术师们吗?”
他没有注意到,一直在专注倾听的诚医生眼中闪过一抹深思,似乎是觉察到了某个被他隐藏得很深,甚至有可能连本人都没觉晓的意识区。他站起身,走到他的身后,伸出双手搭上他头两侧的太阳穴。
“猴子这个称呼很特别。”
感觉喉间始终挥之不去的污秽恶心的余味渐渐消失,似乎吞咽咒灵玉时的隐忍记忆也一并被拔走了,他不由得从喉间溢出一声深深的、悠长的叹息。
“啊……是的,猴子……那是一个强壮得野蛮的猴子给非术师起的绰号。”似是想起了什么令人厌恶的事物,他皱起眉,脸上的表情变得咬牙切齿。
“那是个可恨的、卑劣的人渣,却实力强大。至今为止我也不确定自己能否再次战胜他。并且,自从上次被那个男人打败之后,我好像陷入了瓶颈。我停留在原地了,离悟越来越远。”
那个天与咒缚成了他们两人心中的一道坎,不同的是,悟跨过去了,而他却再没有机会去尝试,于是也迟迟得不到突破。
吞咽咒灵玉的痛苦是可以忍耐的,因为这是他变强的证明,每吞下一只咒灵,就代表着他离最强的差距又近了一分,所以一直以来他没有对任何人抱怨过咒灵玉的味道。可是那个天与咒缚让他知晓了一个事实:如果仅仅是累积这些普通的咒灵,也仅仅是一群乌合之众。只要对手像天与咒缚那样强,就可以突破咒灵大军的阻拦,直取他的首级。只要一天他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他就无法跟悟一起被并称为最强。那一刻,他清楚地意识到:不是他们两个最强,只有悟成为了【最强】。
啊,是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觉得咒灵玉的味道成为了一种负担,那种无法言喻的抹布擦除物的味道,就像是绝望的累积,代表着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挚友大步向前的绝望一点一滴地累积。
他停顿下来,显然他自己也意识到了,并为此而感到焦虑,只是他把这种感情与其他困扰搞混了。
原来,比起是否要去拯救那些猴子的迷茫,他更为介意的,是被悟抛在身后的无所适从吗?
一直一个人,他其实比谁都更害怕寂寞,需要人陪伴。
可他又是骄傲的,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要。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没有察觉到自己真正的心思,等悟走得更远,远到他再也追不上时,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总觉得,会是现在的他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的可怕事情吧?
“如果是术师杀手的话,倒也并非没有机会。”诚医生的话让他猛地转过头去,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你不知道吗?那个人并没有被你的挚友杀死哦。在最后那刻他逃走了,而我正好也跟他有点过节。”
似是怕他不信,他稍稍撩起左侧下腹的衣摆,在侧腰往上四寸的地方有一处贯穿的刀疤,可以看出当时的凶险。
“怎么样?杰君需要我帮你把他约出来吗?”
仿若恶魔的低语响在耳畔,夏油杰低头思索了一下,果断选择抓住诚医生递过来的手。
“我需要再准备一些咒灵。”
“那我等候你的下次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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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子,我们上次任务时,杰的伤是你治好的吗?”
“嗯?哪次?说清楚啊笨蛋!”
“就是星浆体任务,我们进入高专结界后被攻击的那次,杰有找你来治过伤吗?”
“嗯?那次他也受伤了吗?地上的血迹被人特意清理过,我不知道他也受伤了。”
“果然……他不是找你治的伤吗?”
五条悟倚靠在墙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上次跟那个天与咒缚对战的时候,似乎有听他提起狠狠地揍了杰一顿,杰找过来时校服上也有不少裂口,他说是硝子你治好的呢!因为我直觉有点在意,所以就来问了。”
“很遗憾,你的杰骗了你哦,我很清楚地记得那天我没有给你们中的任何一人治疗。”
“不,杰是绝・对・不会骗我的。”五条悟斩钉截铁地否定了硝子的推断,“比起这个选项,我更倾向于有人偷偷治好了杰却骗他说是你治好的。”
“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会反转术式的人整个咒术界也没几个吧?”
“是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那个【他】……果然很在意啊。”
杰你这个小眼睛,别识人不清,把自己给坑进什么仙人跳里去吧?
<hr size="1">作者有话要说:
12-24:改一处设定:此处设定五条悟先被评为特级,夏油杰在获得特级咒灵以后才能被评为特级
啊我回来了,在经历了一个坐火箭一样的速度冲上40度以后,我度过了极为糟糕的一天,发冷、呕吐……然后热度的回落是以0.5度/天进行的,后面几天也都基本趴在床上了。结果现在学校还把小孩子都扔回家里上网课……简直要命了QAQ
另外你们也应该看出来了,禅院真诚这家伙的目标是搞死甚尔。
PPS说一下我对夏油杰的理解:
在我的理解中,夏油杰这个人是害怕寂寞的。无论是黑化前白毛鸡掰猫的老妈子,还是黑化后诅咒师家人们的男妈妈,都显示出他本性是温柔的。他就是那种一定要跟人一起,一旦保持一个人就会想东想西,容易思想钻牛角尖的人。所以像高专二年级后期他跟五条悟拆伙一个人单独出任务的状态就是累,各种累、各种抱怨、各种恨,这时其实只要把DK悟放出去跟他一顿撒娇贴贴就能把他的黑化值给清空,偏偏你看原著里这时跑去跟他接触的都什么人啊?九十九由基这不靠谱的,被\索本人评价为说不定跟我有很多理念相同的人。只能说JJXX不做人呐!最近几回的漫画,看九十九跟大哥打\索打那么辛苦,完全是杰哥肉身强悍到离谱――就尼玛离谱,最强的身体、开锁的钥匙,统统都是五条悟亲手搞没的,我看着都替鸡掰猫胸口疼。
第23章 第 23 章
“甚尔你还好吗?”
回到酒店以后,端木瞳就扶着甚尔躺到床上休息。看到她将惠酱从装咒灵的笼子里抱出来时,就连甚尔也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瞳,我觉得,以后你有事外出还是把孩子寄放到活动中心吧!像上次那个什么幼儿托管机构就很好。”现在孩子还小,等他长大了再被关进这种笼子里,怕是要有心理阴影的。就是禅院家,也没拿关咒灵的笼子来磋磨过他呢。
“?可是我是等惠酱睡着以后才把他抱进去的啊,他根本就不会醒来,自然也就不会知道了啊!”端木瞳提出异议,她觉得这个方法很方便,总之比让咒灵来照顾小孩来得更为靠谱。
“……你随意吧。”最终,还是甚尔败下阵来,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让儿子自求多福了。
天与暴君的【肉】体无愧于它的名声,仅仅只是一个晚上的睡眠,就让甚尔腰上那狰狞的伤口止住了流血。
“是不是该去请个会反转术式或治愈术式的咒术师来看看呢?”端木瞳替他更换绷带的时候,凝视着那可怖的伤口有些担忧地问道。
除了高专的家入硝子,其实黑市里也有一些会治疗方面术式的咒术师愿意接活。如果甚尔需要,孔时雨是有能力找到的。
“不需要花费那个钱。它自己会长好的。”甚尔本人对此倒是不大介意,比起这个,他更想饱餐一顿肉食。“瞳酱,以形补形,我们去吃烤肉吧!我想吃野原烧肉,还有和牛握寿司,对了对了,还有肝脏,牛心肉也要……”
他碧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对于肉类与蛋白质的渴望,笑得像个大男孩那样稚气单纯。
艹,一种植物。
“……去。”端木瞳倒抽一口冷气,猛地用手遮住脸,试图掩盖不知为何发热的脸颊和耳朵尖。
救命!好可爱!
被美色暴击的女人浑浑噩噩地跟在男人身后去了附近天王等级的烤肉店,结果自不必说,钱包又缩水了一圈。对此,端木瞳已经能够保持平静,并且还能以“幸好甚尔并不喝酒还省了不少钱呢“来安慰自己。
胃口被满足的男人就像一只大型黑猫那样懒洋洋地坐在对面,一手支腮,一手用筷子夹起一小块土豆逗弄着坐在儿童座椅里被限制住活动范围的小男孩。
“……甚尔,不要玩食物啊。”熟知男人的恶劣性格,知道明言阻止他欺负小惠只会让他变本加厉,端木瞳只能尝试曲线救国。
“嗨咿――瞳,张嘴。”她下意识地听令张开嘴,随即一块黏乎乎、微热的块状物体被塞入她口中。她条件反射地闭上嘴巴,牙齿咬到了细细尖尖的硬物,反应过来这是筷子,她立刻又微微松开牙齿,并头往后仰让筷子能够从口中退出。
因为教养让她做不出在嘴里有食物的情况下说话,她只能努力地咀嚼并咽下被塞入口中的土豆。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甚尔收回去的筷子尖上闪过一片晶莹,该不会……是她的口水吧?
羞意与恼意同时漫上心头,只是还不等她开口斥责,甚尔就夹起一小片肉,反手将筷子往自己嘴里送去,不经意间,似乎还用舌头舔了一下筷子尖。
啊啊啊啊啊――
她立即狼狈地低下头去,感觉整个脑袋都要冒烟了,再不敢直视对面的男人。
之后的一路上,她都没敢抬起头来正面看那个男人一眼。
在回到酒店之后,端木瞳发现有更尴尬的事情在等着自己。
由于之前的计划都是围绕在甚尔重伤甚至死亡的基础上进行设计的,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订了一间大床房。昨晚甚尔休息的时候她整夜都负责警戒,精神一直紧绷着无暇顾及,现在才恍然发觉――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
危,危险!端木瞳的脑内拉响了警报。
以前是他们彼此都没有那个意思,现在甚尔明显起了心思,而现在的她……她觉得自己抵抗不住,可能会半推半就(捂脸)。
毕竟底线这个东西,只要被突破了一次,就会一次次被打破,最后变成无下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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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频道上的比赛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只是甚尔的心思却并不在其上面了,他装出一副被比赛吸引的样子,果不其然地看到自回到酒店以后就一副纠结紧张,草木皆兵的模样的端木瞳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他心情愉快地看着放松下来的女人先是下意识地收拾了一番房间,接着注意力渐渐被小鬼吸引,开始自发地照顾起来。空气中伤药的刺鼻味道、烤肉的余味、小孩的奶香味还有女士香水的味道混杂在一起,显得很是喧嚣,但被这种尘世的烟火味包裹,虽然腰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甚尔依旧觉得此刻自己的心灵得到了无比的宁静。
昨日的种种仿佛历历在目,事后冷静下来回想了一遍,哪怕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闪避,他根本不可能抵挡住那一击。
若是放在一天之前,他也许会矫情一下什么与咒术界的最强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对战,但真正经历过后,他不得不说……好吧,他依旧会为咒术界及禅院家对于他的否定而怨怼,但与那个当今的最强痛痛快快对战过一场,他也并不认为自己就是输了。本来嘛,这种虚式应该是连禅院家都没有收录的密术了吧?现如今知道威力以后他自然也不会傻傻地站着不躲,以他那起手势的蓄力时间,凭他的脚力足以闪避开了。虽然不是他期望中的碾压局面,可勉强平手也算差强人意吧!
再说了,他也并不觉得他就一定杀不了那个小鬼,无非是必须削弱得更为厉害一些以及做到一击毙命而已。只是没有了天逆w,要再度达成这个条件就变得难如登天了。
不过他也对击杀六眼这个任务并不感兴趣,目的已经达到,想必等禅院家那帮子垃圾听说了他昨日的壮举,脸色应该会是非常精彩吧?
不仅事业上前途一片坦荡,爱情上他也收获满满啊!
想起昨天负伤逃跑途中遇到赶来的端木瞳时的情形:为了避免被六眼察觉,她将咒力牢牢地收敛在体内,单纯用【肉】体能力全力赶到,不知道她跑了多久,但被汗浸透的抹额和急促的呼吸足以体现强度。见到他时,她楞了一下,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将双手伸向了他,在接触到他的时候,那双黑色眼睛里绽放出的巨大惊喜让他当时有些许惶惶的心仿佛被温水浸泡似的也舒展了开来。
是啊,谁不希望活着呢?尤其是当有人真心地为你的存活而喜悦的时候,再卑劣的人,也会不由得高兴起来吧?
虽说还做不到像倾慕亡妻那样恋慕瞳,但他确定自己是喜欢她的,是愿意与之待在一个屋檐下、甚至发展为一张床上也可以的那种相处。他甚至想过,如果瞳对他有兴趣,他也不是不可以免费替她服务,毕竟他会的东西还挺多的嘛!像瞳一看就是没开过荤的,他哪怕不亲身上阵也足够陪她玩了。
不过现在嘛……看女人和小孩子玩得咯咯喽直笑的样子,他无趣地撇了撇嘴,故意盯着她瞧,直到她注意到自己的注视紧张起来,这才又满意地将目光转回电视上。
他承认刚才在烤肉店里的某些举止是故意的,但瞳自己不也乐在其中嘛!
而回到酒店之后他本就没打算再做什么,逗人也要懂得适可而止,像他这样天生的猎手,是有玩弄猎物的爱好的,时不时地扒拉一爪子,然后停下来让猎物逃跑,再扑上去……没有这个推拉的过程,这游戏可就不好玩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