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很早，六点半。
就在她起床洗好脸，坐在椅子上继续回忆梦的内容时。
房门被敲响，柏雨喊她：“我们找到E区的S级了！”
找到了？！
现在这个点么……
林茗起身打开门，跟柏雨一块来到客厅的落地窗。
裴路行和霍格思已经站着，观察窗外的东西许久。
天色蒙蒙亮，有一个巨大的热气球在半空中升腾，写着“S.秋”的标识。
柏雨这时说：“每个S级都有单独的一个字，在还没正式取好名之前，在书面上的用语是S.某。”
所以他为什么会说找到E区的S级了，因为对方还没取好名时叫秋。
不受控制的热气球，显然是他的漏洞产物。标着S.秋，知道自己过去的代称，那么说明，他也觉醒了。
柏雨继续道：“他肯定在附近，一般漏洞产物离S级都不远。”
霍格思像还没睡醒，插话道：“这个人很自恋。”
把名字挂热气球上宣传，不是自恋是什么。
裴路行扫着热气球，林茗准备拉上他一块下楼找S级，却没能拽动。
已经到了门口的柏雨回过头，霍格思则站在一旁打哈欠。
柏雨问：“有什么问题么？”
“这个热气球。”裴路行说，“应该是传递的信号。”
林茗诶了一声，“传递的信号？”
“嗯。”裴路行纹丝不动，“特意来找我们的。”
所以，S级之间真的有感应吧？
林茗不由想。
柏雨面色静默，说：“秋认识你？那你还记得雪么？”
准确来说，应该是符雪从。
E区的第一任S级，雪。
裴路行不应答。
柏雨便道：“如果你没有十足的把握，那还是跟我们下去找人吧，我还有一点权限，可以扩大搜索范围……”
裴路行回头看他，挑了挑眉，“你怎么确定他在附近呢？”
柏雨耐心道：“这是S级的特性，如果清醒时产生了漏洞，他肯定在不远处。”
林茗不免回忆起裴路行那些漏洞，好像……还真是这个特性。
霍格思：“你们到底下不下去？不下去我继续补觉了。”
柏雨又是担忧。
在林茗看来他简直内忧外患，很担忧霍格思的状态，又不得不找那个符雪从。
……嗯？
等等，她刚才冒出什么了？
符雪从这个名，是她脑海冒出来的。
对应E区的S级名字。
不过正如柏雨所说，他已经被新来的S级秋接替了，现在的E区S级，他们只知道一个字，根本不知道全名。
雪去哪儿了？
林茗正思考这名字的熟悉程度，到底是曾经认识，亦或是在哪里见到过……
柏雨正想再劝裴路行，同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裴会拒绝找E区的S级。
前两天他们在图书馆翻报纸，裴也不像是装的。
裴真如C区陆殊所说的，不仅失控，甚至开始有反叛意识了么？
柏雨沉思之际。
裴路行将林茗拉到怀里，不等林茗说你又占我便宜，裴路行说：“他在热气球上。”
柏雨怔愣。
林茗也是一怔，忘了挣脱他的怀抱。
在热气球上？
紧接着，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那颗热气球竟然缓缓向着他们这边驶来。
看样子还……不会刹车？
林茗此时终于明白裴路行要抱着她了，因为那是他准备护她的前兆。
作者有话说：
第二更很晚，呜呜呜别等QAQ
第34章 十六
眼瞧着那巨大的热气球就要砸过来, 裴路行紧拥她的肩，将她脑袋摁入胸膛。
林茗有点喘不过气。
想说。
裴路行，你的体香好像对我有副作用。就是, 好像会加深我对你的迷恋。
不妙啊。
她都要逐步恢复记忆，变冷静了。这时候被他的信息素一迷惑, 又要脑子不清醒了。
林茗恨自己不争气。
“这个距离……”柏雨轻声道, 眼罩就在他口袋里, 迟迟未掏出来。
三个S级即将碰面, 生物力场只会更强, 特制的眼罩还能挡住么？
林茗被摁着, 发出闷闷的声音：“要不我们都蹲下吧，我怕热气球把房子撞飞。”
霍格思靠在门口的墙，缓缓阖上眼。
是的，她这也能打起瞌睡。
热气球即将驶近，柏雨这才发现那个热气球非常大, 装一支队伍都不成问题, 绝对是漏洞产物。难怪他们前面没见着人影, 也不会想到S级在里面，大成这个模样，人站在里面也被遮挡了, 只有靠近才能发现。
他准备戴上眼罩，看见林茗有裴路行抱着应该能躲开力场——
但是下一秒，热气球下面的男生站起来，看样子前面似乎一直在躺着, 他长相跟各区S级一样, 无可挑剔的相貌, 身上穿着……学校的制服。
柏雨微愣, 速度没有那个S级快，眼罩还未戴上。
对了，他十年前才来到，尽管不知当时几岁，但也不可能跟另外两个S级年纪相当。
奇怪的是，他明明已经跟裴路行对视，但并没有波动生物力场。
正当柏雨回头望霍格思，落地窗外的男生，一跃跳了过来。
柏雨：“……”
虽然他这房子不高，但是，他们没有开窗。
没开窗对方就义无反顾地跳，虽然也不会死，但是吓到街道的人就不好了。
这儿还是市中心。
裴路行就看着，也没出声提醒他，窗没开。你这样是跳不进来的。
柏雨只得暂时扶住昏睡的霍格思，开口喊道：“等等，你别跳。裴你给他开个窗……”
落地窗和热气球的距离还不短，如果不是S级只怕摔断腿也跳不过来。
然后下一幕，男生直接穿过了玻璃，像一团投影，不受阻碍地平安落地。
落到房子的地板。
随即，巨大无比的热气球便消失了。
他竟然还能操控漏洞产物……柏雨一滞。
男生落地后，不等柏雨开口问他名字，对方便好奇地盯着裴路行看，说：“我都没撞进来，也没发生危险，你为什么还抱着她呀？”
裴路行置若罔闻，但是怀中的林茗听见了，发声道：“诶，热气球没撞进来吗，太好了裴你可以放开我了。”
不知为何，男生虽然感觉裴路行面无表情，但是好像在……用脸骂人。
男生赶紧望向另一个S级，结果霍格思睡得不省人事，脑袋靠在柏雨的肩膀。
“……”男生摸摸鼻子，开始自我介绍，“我叫桑秋言，有一个人叫我过来找你们，我就躲着我爸妈来了。”
林茗刚脱离裴路行的怀抱，正想好好打量E区的S级长什么样，就听见裴路行说：“今天周五，你是为了逃避上课吧。”
桑秋言：“……不是！”
林茗这才发现热气球已经没了，她上下端详着男生，好奇道：“你今年几岁啊？”
“十六。”对方老实回答。
所以说，还是高中生。
林茗心生不忍，年纪这么小，就得被裴路行欺负，怪可怜的。
柏雨边叫醒霍格思，边问道：“有一个人叫你过来，是谁？”
桑秋言自来熟地找沙发坐下，靠得舒舒服服，“那要等晚上才能告诉你们哦。”
林茗：“……”
这孩子怎么跟他们很熟似的。
于是，桑秋言真在他们这儿呆到晚上。
霍格思醒来后，生物力场同样没有触发，一派安详平和。
她左右瞧了瞧，问他那个热气球呢？
桑秋言在玩柏雨家的游戏机，说：“我把它变小啦。”
霍格思又问：“你印自己名字那么大，很自恋啊。”
桑秋言晃着脑袋，“是那个人说怕你们看不见，我才放大的。”
柏雨在一旁，询问道：“秋，你觉醒了么？是否知道E区两名管理员？”
桑秋言：“我才上高中，不是很清楚诶。不过那个人说我父母有一个是看守员，所以见你们得避开他们。”
所以才挑的上学时间过来。
事情倒是明朗了些。
桑秋言口中的那个人，无疑是认识他们的，也对他们很友好。
令柏雨奇怪的是，除非亲近的看守员，还有谁能驱动S级呢？桑秋言年纪虽小，但只靠话语，S级不会那么容易听从指令的，需用到权限。
只好等到夜幕降临。
林茗惦记着那个梦的内容，问了下柏雨关于李海的事迹，柏雨却摇了摇头，回道：“我们是在实验室认识的，对李海知道的不多。要是有机会的话，你倒是可以问问A区的管理员。”
“A区管理员？”
林茗有点吃惊，只听柏雨说：“对，我曾听A区的看守员聊到过，他们跟你上的一个大学，李海就是你们大学的老师。”
卧槽。
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林茗认真想了想，连裴路行何时靠近的都不晓得。
但那对黄毛，她还是没什么印象。
难道是发生时间太早，导致她只记得实验室阶段的记忆？
“别想了。”男人握住她的手，习惯性摩挲腕骨，温柔道，“没有记忆，我也一样爱你。”
林茗微怔：“……”
现在她倒觉得裴路行可疑，柏雨还提过她以前不怎么喜欢他，难道是真的么？
不符合他们人设。
但如果，他们的人设本来就是假的呢？
晚上八点，天完全黑了以后。
霍格思揉着睡意惺忪的眼，听柏雨的话，坐到客厅的沙发。
眼下，共有五个人。分别是三个S级，两个B级看守员。
柏雨沉静地开口：“秋，你现在能告诉我们那个人是谁了么？”
其实在桑秋言提到起，他心目中就隐隐有一个猜测。
林茗撑着脸，附和道：“有什么非得等到晚上说，难道你只能在晚上说那个人的名字？”
穿着高中制服的男生放下游戏机，一声不吭，慢慢闭上眼。
大家一怔。
霍格思：“？”
她有点不爽道：“他当众睡觉。”
而裴路行，跟柏雨的猜测相同，大概猜到那个人是谁。
旋即，桑秋言睁开眼，生物力场一瞬展开波及。
他的目光跟霍格思，裴路行对上。
整座城市的灯光瞬间湮灭。
碰撞的生物力场导致电力不足，直接一座城市停电了。
林茗和柏雨却没事，还好好地坐着，没有倒下。
柏雨想问原因，这时听裴路行先证明猜测，望向桑秋言，说：“符雪从？”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抱歉，不立flag了，大家每晚过来瞅瞅就行QAQ
第35章 隐蔽
林茗眼眸微睁。
裴路行喊桑秋言什么？符雪从吗, 可是他不是……
她终于想起来，十年前她曾看过报纸，当年E国的新闻到处报道。
E国最大的科技公司, 家族控股占比最多的科技新贵，正是符雪从。
但他刚继承股份, 就出车祸死了。
当年很多人怀疑是谋杀, 毕竟出事时间太蹊跷了, 不想到那方面才怪。
不管大家多么可惜, 唏嘘有实力的人活不长久, 事发几年后也还是忘得差不多。
现任CEO干得不错, 大家不由想到如果换符雪从上任，没准只是天分高，管理才能并不行。
管理公司又不是只有天分就能胜任的。
没过几年，大家已经忘记他了，连当年大肆报道的报纸也成了垃圾, 扔进垃圾桶。
眼下……
室内停电, 柏雨便翻出备用的蜡烛, 点燃。
重新有了光亮。
楼下传来住户聚集的讨论声。
林茗凝神观察桑秋言这个高中生，他确实变了一副神态，不似白天的少年气, 而是接近于无悲无喜的坦然。
“是我。”桑秋言，或者叫符雪从更为贴切，他微微笑了下。
随后他挥手，落地窗便关上, 隔绝外面因停电带来的杂声。
问题太多, 一时不知从何问起。柏雨首先问道：“为什么这次生物力场没有波及到我们？”
符雪从：“这你要问旁边两位S级。”
柏雨微愣, 随即瞥向霍格思, 她不打哈欠了，但眼皮耸拉着。
林茗则不需要看，直接猜：“难道是他们的力场保护了我们？”
符雪从明明年纪跟他们相仿，但顶着少年的外表，有一种奇异的和谐。
“可以这么说。”他回答。
柏雨：“现在是……你跟桑秋言共用同一个身体么？”
符雪从体态端直，嗯了一声。
“可是十年前。”柏雨说，“十年前A区和E区的管理员，因为你失控，用权限力量制裁的过程中，导致你的能量消耗过大，被判定死亡了。”
虽然当时在场的管理员，以及后来听到消息的柏雨，都觉得不太可能。
但事实摆在眼前，E区的S级就这么死了，没法再检测到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