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吧?
池宇一大早就开始暴躁,让他跟那个眼高于顶的草包道歉?打死他都没可能!
他模棱两可地回复了经纪人以后上了微博,了解完前因后果以后就更烦躁了,在楼上磨磨蹭蹭了好久,迟迟不愿意下楼面对陆苓织那张脸。
他下楼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坐上了餐桌,两个小孩儿都已经开始吃了。
众人见到他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有娄无秋象征性地邀请他入座。
池宇觉得没面子极了,都这么看低他!
烦躁地心情使得他拉椅子都用了很大的力,闹出了很大的声响,但依旧没人理他,只有小朋友奇怪地看了他两眼。
娄无秋和曲言此刻都在心里给池宇打了一个叉,同时还给他贴上了浮躁的标签,这样的人走不远。
这还是保守的说法,指不定这就是他娱乐圈的最后一战了。
“亲爱的嘉宾们,接下来为各位播报今日任务。”
今天天晴了,凌峰觉得自己又行了。
“今日嘉宾们的任务是――插秧,船只已由节目组统一租赁完毕,请嘉宾们收拾好今日所需物品,午饭在任务地点解决,今日除了插秧以外的费用皆出自嘉宾们的生活费。”
光耕种前后院就已经够让人崩溃的了,这回直接给他们打包送进地里插秧了?
嘉宾们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只有一个人,看起来很期待的样子。
陆苓织,听到插秧的时候眼睛都亮了,看得一边的卫文直摇头,这个孩子到底知不知道插秧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任务。
她现在就已经想逃了。
陆苓织当然知道,每年春耕的时候,她父皇和母后都会带着一群皇子皇女和一众大臣去京郊亲自耕种,以示朝廷对农业的重视。
按照规矩来说所有皇子皇女都会被分到一小块地,且必须要耕种完毕,但陆苓织是个意外,皇帝与皇后都不忍她下地劳作,依规矩划出一块地以后,又将那块地一分为二后分别进了皇帝和皇后的地里。
由皇帝和皇后代她劳作,也不算完全坏了祖宗规矩。
所以陆苓织每年跟着去京郊都只能在台上看着,一看就是十几年。
现在终于有机会了,陆苓织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眼睛也亮晶晶的,恨不得立马上船出发。
江聿风实在看不下去:“你就这么开心?”
陆苓织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将翘起的嘴角往下压了压。
…没救了,江聿风扶额。
她跟凌峰一定有很多话题可以聊,当个演员真是屈才了。
当所有人背着包到了渡口的时候,才发现节目组这回叫的不是乌篷船,而是一艘可以载下所有人的二层大船,依旧是复古的中式风格。
陆苓织跟卫文的两个孩子一样,看见船以后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瞧,连工作人员过来分发救生衣的时候她都还沉浸在可以坐大船的快乐里,随手接过了救生衣以后也没顾得上穿。
直到江聿风扯过了她手里的救生衣,她才回过神盯着江聿风瞧,瞪大的眼睛仿佛在问他为什么要打断自己。
“再看它也不是你的,”江聿风拿着橘色的救生衣在她眼前晃了晃:“把这东西穿上就能上去了。”
陆苓织接过以后观察了一下其他人穿着的样子,才一点点将它套在了身上,穿完她就想往船上跨。
江聿风先边上要出声提醒的工作人员一步将陆苓织拽了回来:“你得把它扣上。”
陆苓织还是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他,她没听明白,不是已经照着他们的样子穿好了吗?
江聿风不想跟她解释,直接给她演示了一遍,替她把救生衣扣上了。
陆苓织看他没再有别的动作,绕过他就上了船,江聿风也没在意,跟在她身后一起上去了。
只剩下留在原地一脸‘磕到了’的工作人员。
当事人双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更好磕了啊!
所有人都上了船以后,船就慢慢地开出了,随着船速的一点点加快,两岸景色也开始飞速后退。
陆苓织坐在窗边的位置,感受着带着浅浅青草气息的清泠江风,心里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这么喜欢坐船?”
江聿风看着浑身都散发着‘我心情很好’这个信号的陆苓织,觉得她简直就是个小孩子,看看边上的一群人,除了那俩小孩谁还跟她似的。
“不可以吗?”
陆苓织回头看他,她都没坐过船。
这是可不可以的事吗?江聿风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觉得她太容易满足了一些。
他摇了摇头,不欲再聊这个话题,而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示意她也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
“联系上那两位了,需要我把你联系方式给他们吗?”
得到了陆苓织的答复以后江聿风倚在座位上,低头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动。
随后,陆苓织的手机上就连着来了两声消息提醒。
是崔、谢两位先生。
陆苓织通过了两人的好友请求,然后被两位老先生拉了个群聊。
…
她真的看不懂现在的人。
崔行知:‘小友可曾拜过师父?我观你的画有古时一位帝师的影子,但又有自己的理解在其中。’
谢松元:‘你这人也忒无耻,上来就问小友师承。’
崔行知:‘?’
谢松元:‘不像我,只想与小友交流画技。’
崔行知:‘你这个绿茶!’
…?
两人就此问题又进行了一番争论,看得陆苓织想当场退群。
同时她也明白了两人找上她的原因,她确实有师承,照如今的说法也确实是拜在了帝师门下。
周皇当年为了缓解她整日困在宫内的郁闷,特许她跟她哥哥一起拜进了当时翰林学士傅远道门下,后来她哥被封太子,傅远道就成了太子太傅。
她哥要是荣登九五的话,傅远道确实该是帝师了。
陆苓织:‘我未有师承,但曾以傅远道先生画作为参照,学过几年。’
这消息就像是一记惊雷,将正吵着的两位炸得半响没说话。
他们找人之前早就了解过陆苓织的情况,知道她琴艺已是顶尖,但也想不到她书画的造诣也如此之高。
如今他们可真是收徒的话也说不出了,书画推崇创新,陆苓织如今几乎可以说是自成一派,他们没那个能力再指导她。
这一声‘小友’可真是没叫错,两位老先生都对着手机屏上的那句话苦笑。
陆苓织现在也顾不上他们的反应了,因为他们到了目的地,华东地区最大的‘锦洛’梯田。
这是她未曾见过的景象,层层叠叠的田地从山上蔓延而下,将天际的色彩倒映成了另一幅令人为之侧目的绝美画卷。
她完完全全被眼前的梯田吸引住了,以至于工作人员过来分发防水用具的时候陆苓织接的飞快,穿着的速度更是一骑绝尘。
其他的嘉宾还在抗拒下田的时候,陆苓织已经站在田埂上了。
凌峰适时给出了第二条任务要求:
“接下来我们将嘉宾自动分为了四组,以大家在船上坐的的位置为分组条件。”
这话刚说完,就有工作人员为他们展示了分组:陆苓织&江聿风,卫文&曲言,娄无秋&黎言,陆念霜&池宇。
“请各组都选出一位成员出来抽取今日任务梯田位置,友情提示:四块梯田面积各不相同,最快完成任务的小组有特殊奖励。”
江聿风闻言悄悄拉了拉陆苓织的衣角:“你运气怎么样?”
陆苓织回忆了一下捞鱼时的场景:“还行。”
一向运气都不太好的江聿风往后退了一步,向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你去抽。”
第29章
陆苓织也不介意,走上前率先从工作人员手中的罐子里抽了一根签出来,上面刻着个数字‘1’
凑上来的江聿风一看她手里的东西乐了,“运气是挺好。”
被夸奖的陆苓织并没有什么开心的情绪,盯着这根签不知道在想什么。
剩下三组人看见陆苓织手里的签以后也急了,连忙过去抽签,最终卫文抽了了‘2’,娄无秋抽了‘3’,剩下最后一根‘4’的时候,一边的池宇和陆念霜还在互相推诿让对方去抽签。
得知自己组轮到的是‘4’以后,两人的表情都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咳,既然各组都抽完了签,接下来我来宣布一下各个签代表的意义,编号1的任务田在山脚,相对来说面积最大,编号为4的任务田在山顶,是四块田中面积最小的一块,2和3在半山腰,面积差不太多。”
……
江聿风的笑容消失了,相对的,陆念霜和池宇的脸色有阴转晴,嘴角还控制不住地开始上扬,看向陆苓织和江聿风的眼神隐晦又带着炫耀。
他心气不顺,转过头想跟陆苓织抱怨一下凌峰的恶行,却见刚才还面无表情的陆苓织现在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
?
江聿风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他们俩对于抽到哪根签算运气好这个定义不太一样。
失策了。
陆苓织才不管他,反正她开心的很,这个开心反映在她穿节目组的防水用具的时候格外的利落。
看着一遍磨磨蹭蹭的队友江聿风的时候眼里满是不赞同。
感受到她眼神的江聿风:“说真的,你一点都不想要第一名的奖励吗?”
“想要。”
陆苓织觉得他这问题奇怪得很,谁不想拿第一?
回答完这个问题以后,她灵光一闪,感觉自己抓住了重点:“你不行?”
?这熊孩子
江聿风咬牙切齿:“我行!一人一半,别指望我帮你。”
陆苓织点点头:“哦。”
气死他了!江聿风现在整个人都很不好,穿戴好用具转身就走,头也没回。
“那个…”陆苓织看着他的背影,一言难尽。
“干嘛!?”
江小少爷恶狠狠地回头。
“你走反了。”
陆苓织指了指另一边:“任务地点在那边。”
江聿风又掉头回来,经过陆苓织时还哼了一声以示抗议。
好幼稚啊这个人,陆苓织无奈。
她跟在江聿风身后慢悠悠地走,边走还边四处张望,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神奇的地方。
“慢吞吞的,”江聿风站在任务田边上向她喊:“再这样下去,人家山顶都爬到了你还没走到呢!”
看来那句脱口而出的‘不行’真的把面前这个小少爷给气着了。
陆苓织加快了速度,没多久就到了,田边早就站着一位看上去四十左右的大叔。
“我是来教你们插秧的。”
大叔笑呵呵地跟他们做自我介绍,说着就下了田,转身向他们招手示意他们也下来。
这梯田看着也不深,可大叔一下去就几乎淹没了大半截小腿。
江聿风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起来,他想逃。
但这一切对陆苓织来说都很新奇,她跃跃欲试地踩进了田里,被灌水浸润了几的田地格外的松软,行走十分地困难。
其实这边的农户插秧都是不穿防水用具的,因为会影响他们走动的速度,对于劳作的农户来说时间比什么都重要。
但嘉宾们只是体验,节目组也怕不做防护会闹出些什么危险的意外,就给嘉宾们都备好了捞鱼时穿的全套装备。
这回安全是得到保障了,速度被限制地厉害,大叔有经验还走的快些,陆苓织看起来却像个刚开始学步的幼儿。
一步一停顿,拔腿便废了很大的功夫。
江聿风看着在地里皱眉前行的陆苓织,心情得到了很大的缓解,也跟着下来了,他身材颀长,跨的步子也大,没多久就赶超了陆苓织。
他路过陆苓织时还留下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等到这边两人开始围着大叔学习插秧的时候,2.3两组才刚到自己的任务田,而池宇和陆念霜还在继续往山上爬,由于插秧前田地都需要大量灌水将地浸透,顺带着田埂也变得泥泞无比。
池宇一个人走还没这么慢,带上陆念霜这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以后却变得寸步难行,她见到什么都要大惊小怪地喊两声,行走困难了也要喊一声。
好好一条路被她走的像是千难万险一样,连尖叫都要挑角度摆姿势,生怕镜头里的自己显得不够可爱。
她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池宇觉得自己快受不了了。
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任务地点的时候,山脚的陆苓织和江聿风都已经开始试着自己动手插秧了。
两人神色正经,一边看边上大叔下手的姿势和位置,一便小心翼翼地分出一根苗试探着插到地里。
看着歪歪扭扭地禾苗,陆苓织还伸手给它稍微扶了扶,让它看起来更精神了一点。
“女娃娃上手挺快哦。”大叔在一遍表扬她。
他们这边近两年一直有插秧之类的农家乐体验项目,来的人不分性别,下地之前开开心心的,下了地以后走路都费劲,别说插秧了,看见水里的东西都得叫起来。
大叔看着面前样貌不俗下手也利落的陆苓织,心里格外的舒畅。
不同于这边大叔的快乐,山顶的另一位大叔被折腾得头都要大了。
一边是陆念霜踩进地里以后接连不断的惊叫,另一边是手抖把苗捏弯了的池宇,大叔觉得他的世界都暗下去了。
他不该贪图这点钱来这给人做指导的,为什么他这么想不开?
山腰的两组就中规中矩地,节目组给两个小孩提供了一小块很浅的田地给他们自由发挥,解放了卫文和曲言,两人也能专心地跟着大叔学。
娄无秋和黎言都是多年的艺人了,拍戏这么久哪里没去过,对田地也接受良好,就是学习进度一般。
但从精彩来看的话,大概只有山顶那组比较能抓人眼球,凌峰虽然在屏幕前看的直皱眉,心底却在盘算着怎么给他们剪得更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