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嗓——鸣惊【完结+番外】
时间:2023-03-20 10:48:49

  那顿饭暖崽吃得挺开心的,相翡和钱莎拉两人吃了几口就没啥胃口了。
  钱莎拉在那里跟个老母亲似的,一会儿擦一下暖崽的小嘴巴,一会儿给暖崽夹肉吃,一会儿又跟暖崽说故事听,忙得不亦乐乎。
  相翡在那有一下没一下的用筷子拨弄着餐盘里的芦蒿萃肉和马蹄鳖清汤,刚才宋朗怀问她能不能做朋友。
  相翡回应他,说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啊,宋朗怀很开心地笑,做出来的菜也滋味十足,是有快乐情绪的味道。
  顾斐然吃得也很开心,宋朗怀把她从地上拉站起来后她就没那么别扭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在怕什么?或许是怕宋朗怀不高兴吧。回过神来后她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感情真是个复杂的东西,宋朗怀怎么可能只是想和相翡做朋友?偏要这样装,自欺欺人一样。
  顾斐然喝了一口清汤,想到自己现在不也是这样,就觉得可笑。
  她也没想只和宋朗怀做朋友,但她也故意装作朋友的样子,只是为了他能更轻松。
  喜欢这种东西,像一种博弈,谁先动心,谁就输得彻底。
  “相小姐,你知道吧,我过段时间就要从京煌置业辞职了。”顾斐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身边人攀谈着,“我打算……把自己身上那点子积蓄投到宋老板的饭店上去,跟他一起创业。”
  顾斐然说这话前喝了点茅台,说话也有点飘,但她的自来熟让她有种说什么都不让人厌烦的气质。
  其实她在试探相翡,想看看相翡对宋朗怀的态度,对她的话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感。
  “那很好啊,这样你可以轻松许多,不用再每天·朝九晚五在格子间里闷着了。”相翡举杯和顾斐然碰了一下回应道,“羡慕啊!”
  明白了,相翡无感。
  最后一道菜,是松茸板栗牛油鸡,宋朗怀将汤汁浇在上面,分发给了现场的四个人,突然眼前一黑,缓缓地倒了下去。
  暖崽眼尖,马上察觉到不对劲,叫着说:“那个厨师哥哥掉了!”
  “宋老板!”
  “宋朗怀!你怎么回事?”相翡的走过去,将他搀扶起来,宋朗怀顺理成章地将他的胳膊搭在相翡的肩背上。
  “站的时间太久了,有点晕。”宋朗怀强撑着精神站起来,让自己靠在桌台边。
  相翡帮忙摆弄了一下宋朗怀的碎发,又接过暖崽递过来的一杯盐水,送到宋朗怀的嘴边。顾斐然见状离开席面,她不想看到宋朗怀那副得偿所愿表情,难受得很。
  当然她也没有勇气在一个被宋朗怀喜欢的人手中夺过那杯水,然后宣示主权,她什么都不算,也不知道自己图什么。
  顾斐然发动车子,看相翡搀扶着宋朗怀从她的车边走过去,心里有点酸楚。
  她看见他们相拥,宋朗怀的手落在相翡的脖颈处,是他主动搂过了相翡。
  相翡平和地回抱了抱宋朗怀,想松开的时候发现宋朗怀抱得很紧,有些越过了朋友之间的友好,她有些慌乱,更有些心虚。
  ……还好没被邵珹看到。
  下一秒,邵珹和徽城新地标项目的老总握手言欢,从官邸的包厢里走出来,总助常穆带头给那位老总开路,并殷勤地帮其打开车门,挥手点头致意。
  邵珹有些疲惫地坐在车里,用力地扯了扯领带,又松开了几粒衬衫纽扣,借着些许的醉意他在心里腹诽了几句今天酒席上的那个什么赵总。
  妈的,第一次喝这么多酒。
  邵珹的眼神也略带迷离,额前的发丝微微盖住眉梢,他单手撑在后座椅上,脖颈处青筋微涨,似有不适。
  常穆坐在驾驶座观察了眼后视镜的老板,老板今天被灌了不少酒,为了这个新商场,真的是有些拼命。
  邵珹扭头,如同刀削般的侧脸展露出来,他迷蒙着醉眼,突然在官邸的路边看到什么……瞬间流露出震惊。
  他怒气中烧:“停车。”
  “怎么了老板?”常穆正不解呢,朝着老板的眼神那边看过去。
  常穆也被吓到了,吓得他连按了好几声喇叭。
  他看到相翡和那个姓宋的老板抱在一起!那个官邸的老板!露营活动那天和老板正面对刚的那位!
  作为当初修罗场的见证人,常穆露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小情侣play~
 
 
第66章 泄火
  目睹这一刻,常穆甚至不由自主且自作主张地给老板“降火”。
  “老板,你也别太生气了,咱们现在这个年代都是自由恋爱,小翡姐她有自己的选择,你也不能强人所难吗不是……”
  实则这番话是给他火上浇油。
  他生气?
  他强人所难?
  还自由恋爱?自由恋爱就能脚踏两只船了?还有这么个自由法?
  相翡仍没注意到邵珹的车已经停在了自己的背后,等她想挣脱掉宋朗怀的怀抱时,顾斐然已经开车离开,而邵珹的车缓缓地停留在了相翡和宋朗怀两人的前面。
  车窗降下来,相翡这下看见了邵珹那张如同雕塑般的面孔出现在车里。
  他板起一张脸,深邃的眸中透出一丝冷漠疏离和不满,看向相翡时更多的是一种无奈。
  相翡有种被“捉奸”般的失措,急道:“邵珹,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没想到这种狗血言情剧的场景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而这种辩解的台词也脱口而出。
  “等……你听我解释啊。”
  邵珹收起目光,鼻头不知为何微微酸涩了一下,升起车窗,叫常穆把车开走。
  留相翡独自一人和宋朗怀待在原地。
  这下急的人成了相翡,邵珹的车开走后,她的心抽动了几下,想被剜了一刀似的,手也有些发抖。已经听不清宋朗怀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了,只记得手指上有冰凉的触感,估计是宋朗怀给她戴了什么东西。
  “相翡,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露营那天的真心话,你对我……”
  他察觉到相翡通红着一张脸,哭的稀里哗啦的。本以为相翡会将戒指摘下来丢还给他的,宋朗怀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这是他最后一次疯狂了,给相翡戴上那副戒指,恐怕是他这个向来的体面人做过最难堪的事情了。
  因为她不爱他,他在强人所难。
  他本想再上前拍拍相翡的肩安抚她,就看到穿着一身暗灰色西装的邵珹耷拉着松散的领带走过来,目睹他将相翡带走。
  邵珹在她面前叹了口气,又用手揭开相翡额前的头发,看到相翡由涕泪交颐再到看见他后变得泪眼朦胧哽咽不止。
  他喝多了酒性情有些高涨,气是一点没消,但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妥。
  头一次的,有些用丢的架势将相翡弄进车里,西装外套也甩着铺在相翡的身上。
  相翡仍是哭泣不止,嗓音一度哽咽:“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啊,你为什么不听啊……”
  解释?解释什么?还要跟老板解释?难不成小翡还真和老板搞对象了?
  常穆坐在驾驶位上有些懵圈,却竖起耳朵来听他们说话。
  “我的眼睛会看。”邵珹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相翡这下哭得更是上气不接下气,她也有点恼火,她也不想那样,她并没有做什么,是宋朗怀抓着她不放,谁知道被邵珹看到了。
  她向来性格温和,也不爱大吵大闹,但多数会据理力争,最厌被人冤枉。
  于是她将身上的西装丢进邵珹的怀里,也懒得解释了。
  “我要下车!让我下车。”
  “常助理,找个地方停一下。”邵珹看似极为清淡冷静地吩咐道。
  相翡愣住了,但转眼摸了把泪,脸也背过去不看邵珹,心里有点委屈,她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在说气话。
  不想走的,现在却又拉不下面子。
  直到邵珹的车停在了兰蒂斯洲际酒店附近,常穆停好车后就下班了,一辆出租车停下将他带离。
  邵珹选择临时坐在驾驶位,和相翡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的指尖抚在唇上,有些头晕又揉了揉太阳穴,过了一会儿坐在那里若有所思。
  于是邵珹再度走下来,打开相翡这边的车门,对她说道:“下车。”
  相翡把脸撇向一边,试图回避邵珹那双能看透一切的双眼,心想下车就下车,难不成她还能赖着他车上?
  “下车带你去洗把脸。”
  哦,原来是这样,这下相翡真赖在他车上了,怎么说也不愿意下车。
  那双有力的手臂伸过来,将她从车内竖着抱出来,熟悉的杜松子香气混着一股浓重的酒精味直冲她吗鼻腔。
  邵珹的耳尖蹭到了相翡的面颊,是一种近乎冰凉的触感,冷得她战栗了一下。
  果不其然,相翡跟着邵珹的脚步,看到他果然朝着兰蒂斯洲际的方向走。
  两人走的是VIP通道,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气氛开始变得暧昧起来,因为邵珹借着醉意将手撑在金属材质旁的半截玻璃观景窗上,慢慢凑近。
  电梯缓缓攀升,相翡的身后透过那道玻璃,逐渐可以这座城市的清水河街周边的景观一览无余地收入眼底。
  现下已经到了午后四五点,日子过到了冬季的头,徽城这时候昼短夜长,四五点天色就已经逐渐暗下来。
  相翡脸上还残着泪,那人的吻就已经猛攻上来,带着有些浓重的酒气,她感觉到他比之前动作重了许多。
  她不可抑制地往后倒了倒,一种贯穿全身的酥麻感袭来,连带着她的头也开始有些晕晕沉沉。
  往后倒的时候,她自然而然地略微昂了昂头附和着邵珹的吻,再睁眼看时,在电梯的顶端,金黄色的反射光粼粼生辉,她在近似镜子般的折射中看到了自己已然绯红的面颊和令自己羞耻的神态。
  她有些难堪地推了推邵珹的肩膀,将头埋进自己浓密的长发中。
  胸腔内有股如火一般的烫,直接顺着向上晕染到她的唇和她的精神。
  她鬼使神差地和邵珹进了那件套房。
  邵珹又沉了一口气,坐在玄关处沉默。相翡将手腕上的女士表卸下,轻手轻脚地走进浴室虚掩着门,在那里净手,随后在水池接过冰凉的水扑向滚烫的面颊,循环往复,直到她将脸上的脂粉洗饰干净。
  她甩了甩手上残存的水滴,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这时候邵珹将腕表卸下摔在洗手台边。
  有些沉闷的摔表声在偌大的浴室里回荡。
  相翡感觉到胳膊被轻柔地掰到后背的位置,随后她的手腕一紧……
  邵珹将领带卸下,将相翡的手腕捆在一处扎紧,她挣了下,邵珹的下巴就已经靠在她的肩膀处,盯着镜子里的她看。
  相翡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氤氲了出来,邵珹打开水龙头来悠哉悠哉地洗了遍手装没看见,站位微倾,他今晚喝的是有些多了。
  洗完手后,他用那双大手拭去相翡眼角的泪水,慢慢将手挪到了相翡的后脑勺,顺着摸下来,然后用恰到好处的力拽了一把她中段的发,和领带的末梢一同用力,将她带过去,摔在那片如云朵般的柔软处。
  他也没做什么,走过去摆正那些靠枕,让相翡舒服一点得靠在上面。
  “我不高兴。”邵珹坐在床边道出心声。
  “什么?”
  “看到你和宋朗怀在一起。”他接着说。
  “我没有……”相翡矢口否认道,“你听我说……”
  最后的那句话被邵珹堵了回去,相翡有些惊恐地咬了一下邵珹的唇舌,他不放她,于是混着一丝甜腥的血味儿交融在一块儿。
  相翡竭尽全力地锤了他的背。
  邵珹仍是不依不饶,将她的手拎起来背靠在墙上,肆虐地倾城掠地,相翡身上沾染了他的酒气,并与他的气息合二为一。
  相翡闭上眼睛,感受到裤脚有个力度在把她往下拽,她有些抗拒,于是背过身去。
  “你放开我……”
  面对相翡的拒绝,邵珹瞬间停了手,他没打算在这里干点什么实际的坏事,只是权当所谓泄火——因为他看到相翡被宋朗怀紧抱怀中,心里既吃味又恼火。
  他也和相翡一个朝向侧躺着,靠在她的身边,宽肩的影子将相翡拢笼盖住,他轻轻拨弄了一下她的发梢,用她的长发不知在她的背上划着些什么符号。
  相翡有些疲累地深吐一口气,双手仍是被领带扎在背后,邵珹撑着脑袋,用其中一只手将相翡背后的手腕抬置她蝴蝶骨的位置,嘴唇贴近,缓慢地咬掉了领带上打的死结。
  他将被子利落地盖在相翡的身上,又往旁边靠了靠,跟相翡隔了相当远的距离,类似于床的两端。
  他累了,突然就困了。
  这几天公司事多,公务繁忙,累得他不可开支,更不用提那个商场的合作方赵磊有多难缠。
  等到相翡松了手,将领带抓住坐起身来,她发现了邵珹此起彼伏有规律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第67章 浴袍
  睡着了吗?
  相翡觉得他在装睡,于是用手捏了捏他的腰,某人即使是揣着酒意却依旧有些意识,像是触电般的往回避了下。
  她又挠了两下才收回手,有点得逞地笑。
  怎么?邵珹居然还有痒痒肉?实在是没想到平时工作的时候看着这么板正严肃的人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她躺下,又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邵珹,有些放下戒备地慢慢挪过去,拎起醉酒沉睡的某人的一只手,细细端详他的骨节和他的掌心,以至于细致到手背上的每一条毛细血管和每一寸皮肤的纹路……
  邵珹那条领带从靠枕上垂着掉下来,出现在相翡的脸边,似万物有灵般训斥示威地带过相翡的发丝,勾住相翡某几节手指的指尖。
  她不可抑制的羞耻感窥出水面,胡乱地将领带丢到一个她看不见的地方。
  周遭安静如斯,只能听得见两人轻微的呼吸,她看了下这一副宛若事后黄昏的情景,有股娇嗔般的别扭感,于是揽上大衣后站起来走到前厅打开电视切到音乐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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