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串数字在他们给我发的邮件里也出现过,”萧野道,“邮件里除了那个不存在的地址以外,就是这串数字了,而且他们还把这串数字称之为密码。”
梁挽颐也看过那封邮件,所以萧野这么一提,她也想起来了,只是因为想要找到那个地址本身就已经很困难了,两人都默认这串数字是要在找到地方之后再使用的,所以没有对它多做讨论,但如今看来,这串数字好像也很重要。
很显然,这个“2179”会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巧合,那位冯老板一定是在提醒他们什么。
“2179?到底是什么意思?”萧野自言自语般地问了一句。
梁挽颐也摇头表示不知道。
俩人就这么沉默地站在栏杆边,站久了,偶尔路过的行人也不时会朝他们的方向看上一眼。
萧野最终道:“算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他停顿了一下,又问道:“刚刚的火锅多少钱,说好了我请客的,不能让你付钱。”
“没几个钱。”梁挽颐懒得朝他要。
萧野也没强求:“反正这次也没吃舒服,下次找个机会我再请你吧。”
虽然火锅只吃了一半,俩人都没怎么吃饱,但突然出现了这样的突发状况,他们也没心情再继续吃了。
萧野开车把梁挽颐送了回去,一路上都没人说话,气氛很压抑沉闷。
明明都已经做好了不再细究的打算,可那些东西就像是已经完全渗透入了他们的生活,无孔不入,既让人恐惧着,又让人止不住地想要去探索。
梁挽颐倒还算好,萧野却非常迷茫。
临到分别时,梁挽颐对他道:“现在就先这样吧,走一步看一步,要是我这边出现了什么新线索,我会通知你的。”
萧野点了点头,神色间却看不出丝毫轻松来,他们都知道,这一切不会那么轻易结束的。
......
梁挽颐回家之后先洗了个澡,吹完头发之后,她一打开微信,就看到今天下午有好几个申请加她微信想要约拍的。
梁挽颐稍犹豫了一下,就通过了他们的申请,虽然刚经历过这么奇怪的事,但横竖这些也没对她造成切实的人身伤害,她又不是萧野那种可以靠家里养活的富二代,生活还要继续呢。
她正拿着手机,等着客人发消息过来,就看到一条群聊消息弹了出来,消息来自于大学的同学群。
她随意地点开来看,发消息的是大学的学习委员,大致的内容就是,邀请大家一起来参加同学会,有不少同学积极地响应着。
按理来说,组织同学会这种事情都应该是由班长来做的,可惜在大学刚毕业的时,他们的班长就出意外去世了。
梁挽颐对同学会不感兴趣,她很快就关上了群消息,往床上一躺,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
总觉得有些奇怪......
那感觉就像是有一件很重要的、正等着她去做的事,被她给忘了。
梁挽颐躺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昨天她给冯老板拍完照之后,她送了她个东西。
她赶紧坐起身,拉开手提包,从里面取出了那枚来自冯老板的捕梦网。
巴掌大的捕梦网精致可爱,佩玉相撞间发出清脆的声响。
捕梦网还在,说明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冯老板当时说什么来着,她好像让她把这枚捕梦网挂在床头。
这是什么暗示吗?
梁挽颐按照冯老板的指示真的把捕梦网挂在了床头的架子上,她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她皱着眉,突然又想起,昨天离开时,冯老板还跟她说,如果她对深空降临协会有兴趣的话,可以联系她。
对呀,梁挽颐突然如梦初醒,她可是加了冯老板的微信的,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她不就行了,何必自己在这里想东想西的。
她拿起手机,翻出了冯老板的微信,在给冯老板发信息之前,她鬼使神差地再次点开了冯老板的朋友圈。
冯老板发了一条新的朋友圈,出乎意料,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那是一张合照,是一群人挤在一条老旧的居民楼的楼道里拍摄的,有男有女。
梁挽颐很快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冯老板。
她还是穿的她那件白色雪纺衬衫,和今天见到她时一样。
看来这张照片应该是今天拍摄的。
朋友圈的配文是:2179
只有这四个数字,再没更多的提示了。
梁挽颐奇怪地想,这是在哪拍的?
她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终于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了他们身后的墙壁上的那扇门。
门牌号是——“26-404”。
梁挽颐猛地瞪大了眼睛,瞬间明白了过来,这张照片一定就是在白象街三单元那个不存在的二十六楼拍摄的!
她正思索着冯老板的这条朋友圈到底想告诉她什么时,就注意到,在照片的角落里,有一个人让她觉得非常眼熟。
她眯起眼睛仔细看去,那是个年轻的女孩,站在人群的边缘,目光没有看镜头,所以显得她的脸稍有些模糊。
好眼熟,梁挽颐心想,这个人她一定在哪里见过,她用手指点开那张照片,想放大了自己看。
大概是网不太好,照片被点开后一直在转,梁挽颐只能耐着性子等待着照片加载出来。
可就在照片加载到99%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像卡住了一样,屏幕猛地一黑,她吓了一跳,赶紧一阵乱按,这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为什么自动关机了。
她茫然地看着手机屏幕,电光火石间,她终于想起来她为什么会觉得照片角落里的那个人很眼熟了。
因为那确实是她曾经认识的人,那是她大学时的班长,是已经在两年前意外去世的陈莺!
梁挽颐的大脑一片混乱,那张照片显然是今天拍的,可陈莺早就死了,她怎么可能出现在照片上?
这匪夷所思的情况再次发生时,梁挽颐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竟也有些习惯了。
说不定又是只针对她的错觉,和冯老板的情况一样,一旦她拿着照片再向其他人询问时,他们说不定看不出任何奇怪之处来。
梁挽颐重新把手机开机,想再点进冯老板的朋友圈,再好好看一眼那张照片,可令她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她找不到冯老板的微信了!
是的,冯老板从她的列表里彻底消失了。
梁挽颐一阵脊背生寒,也就是说,刚刚手机会自动关机,也许是因为有什么力量入侵到了她的手机里,将冯老板这个联系人从她的列表里删除了。
而这些是发生在她看到那条朋友圈之后,也就是说,那个力量正在监视她!
显然,现在的它们认为它们已经将最关键的讯息传递给了她,也就是那张照片,和配文里的那串数字,是什么意思呢?
这感觉太恐怖了,她可是待在自己家里,门窗紧闭,它们是如何监视到她的行为的?
梁挽颐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刚刚的情况简单地描述了一下,发到了萧野的微信里。
她等了一会儿,萧野并没有回她的消息。
也许是睡着了......
梁挽颐这样想着,也在床上躺了下来,并不准备现在打电话去打扰萧野。
今天在外面跑了一下午加一晚上,她已经很累了,也该睡了,梁挽颐告诉自己,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说吧。
她不想在这样寂静的深夜,独自思考那些可怕的事,也许天亮之后,恐惧感也能减轻呢。
她没有关灯,躺在床上,焦虑地翻来覆去,好半天才勉强入睡。
只是这个晚上,她睡得并不安稳,她做了一个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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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①O
梁挽颐做了一个让她很疲惫的梦。
梦里, 她在一栋老楼里,顺着楼梯不停地走着,一会儿往上, 一会儿又向下,转过拐角, 面前就又出现一段台阶, 仿佛永远都看不到尽头。
她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东西,但她又非常确定她并不是在找出口。
她就这样在迷雾中不停地走着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她发现面前出现了一扇防盗门, 防盗门上贴着门牌号, 但她的眼前就像起了一层雾,不管她怎么努力看, 她都没办法看清门牌号上的数字。
她揉了揉眼睛, 努力瞪大眼睛去看, 很快,一串数字在她眼底成象。
“2-1-7-9”
为什么是2179?
直至这一刻,梁挽颐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她只觉一阵天昏地暗,剧烈的眩晕感像一根棍子, 重重地敲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她猛地睁开眼睛, 还没等她的视线彻底清晰,她就听到“啪嗒”一声轻响从床边传来。
梁挽颐皱眉捂住了仍有些眩晕的脑袋, 勉强撑着床坐了起来, 这才发现被她挂在床头的那枚捕梦网竟然自己掉在了地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 忍着眩晕, 弯腰把掉落在地上的捕梦网捡了起来, 只见原本缠绕在捕梦网上的丝线不知为何完全崩裂了,缀在上面的羽毛装饰也随着断开的丝线滑落到了地上。
梁挽颐抓着残破的捕梦网愣怔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按理说,人在梦醒之后,做过的梦就会变得模糊不清,可梁挽颐却觉得刚刚的梦非常清晰,清晰到她甚至能想起梦中的很多细节。
很显然,那栋老楼就是白象街的旧民居......
她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还有梦里出现的那串数字,又是2179......
她相信这个梦一定和这个古怪的捕梦网有关。
它们是想给她传递什么消息吗?
楼梯,数字,旧民居......
2179这个数字反复出现着,它一定有着什么至关重要的作用。
窗外的天已经亮了,梁挽颐摸向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半了。
萧野给她发来了一条消息,让她睡醒之后给他打个电话。
梁挽颐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又拉开窗帘,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儿外面,这才稍微平静了不少。
她缓了缓情绪,终于拿起手机,拨通了萧野的电话。
“你睡醒了?”萧野的声音从听筒的另一边传来。
梁挽颐低低地“嗯”了一声。
“你昨晚发的消息我看到了,你说你在那位女老板的朋友圈里看到了你已经去世的大学同学的照片?”
“对,”梁挽颐道,“是一张合照,而且是在那个不存在的地址门前拍的,可惜我没能把照片保存下来,它们就全部消失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有,”萧野毫不犹豫地道,“你经历的和我看到已经去世的冯茉的照片的情况非常相似,虽然更多的内容我猜测不出来,但你看到的那张合影,我觉得那很可能是深空降临的协会成员的合影。”
“......也就是说,你的大学同学,多半也是协会中的一员,就像冯茉一样......”
梁挽颐沉默着,她在思考,她总觉得有什么关键的线索呼之欲出。
协会成员,已经死去的人,楼梯,不存在的地址......
梁挽颐突然瞪大了眼睛,她觉得她大概明白要用什么方法找到那条不存在的路了。
“萧野,你今天还有空吗?”
“怎么了?我一直都有空。”
梁挽颐道:“那我们白象街三单元见吧,我想我大概知道该怎么去二十六楼了,虽然还不算太确定,但我觉得这次多半能成功了。”
萧野沉吟片刻,说了声“好”,随后又道:“那我们是不是该做些准备,如果真的找到二十六楼了,我们大概率会遇上那个深空降临协会的成员,而且这个地址说不定就是协会的据点,很可能存在着什么危险。”
梁挽颐觉得萧野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我们也知道,这个协会可能会涉及到一些超自然的力量,我们能提前做什么准备。”
萧野想了想,苦笑了一下:“至少穿双方便逃跑的鞋吧。”
......
梁挽颐没让萧野开车来接她,反正她自己也有车,俩人又不同路,就不浪费时间了。
等她到达白象街,和萧野碰面时,差五分钟十点。
楼角的咖啡厅还在正常营业,路上人来人往,一切如常。
萧野看到梁挽颐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她穿得太运动风了,运动裤和运动T恤,脚上蹬着双跑鞋,头发也扎成了马尾,甚至还背了个双肩包。
梁挽颐道:“不是你说让我穿得方便逃跑一点吗?”
萧野:“你现在看起来像是要去健身房。”
“哦,是吗?”梁挽颐很平静,“我没去过健身房,平时也不喜欢锻炼,家里唯一一套运动服都被我穿上了。”
萧野耸了耸肩,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你找到的去二十六层的方法是什么?”
梁挽颐没马上说,而是把昨晚做的梦简单地复述给了萧野,听得萧野云里雾里的。
梁挽颐道:“我还记得以前高中做数学题的时候,题目里给出的每个解题条件都是有用的,如果在解题的过程中,有条件没有被用上,那这道题一定解不出来......”
“你收到的那封邮件里,除了那个不存在的地址以外,那串数字也肯定是必须要被用上的。”
梁挽颐慢慢转过头,目光落在了面前陈旧的老楼上。
“我们走吧。”她率先迈出步子,走进了楼梯道里,眼前的光线瞬间变暗。
今天恰好是周末,旧楼里有不少拍照的人,
萧野跟着梁挽颐走到二楼后,见她停了下来,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
“原来2179是这个意思。”
梁挽颐道:“我也不是很确定,但至少先试试。”
是的,通过昨晚的梦境,和他们得到的这些提示,梁挽颐对这串数字的猜测是,他们需要分别前往2楼,1楼,7楼,和9楼,那个不存在的26楼才会出现。
他们在二楼停顿了一下,随后又下到了一楼,楼道里本身四处穿梭着拍照的人就不少,所以并不显得俩人突兀。
但等梁挽颐和萧野再次朝着楼上走去时,周围的环境却像是突然发生了某种变化,这种变化很细微,却无法让人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