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她入婚——松庭【完结】
时间:2023-03-21 17:45:08

  邬娟却似乎心情愉悦了几分,颇有耐心地解释:
  “喏,就是那边坐着的那个孩子,我们小诗的前男友,虽然分手了,不过我瞧着他对我们小诗还是很关心了,听说今天还给小诗披了外套……”
  “外套的事,和段驰说了吗?”
  傅予深忽然偏头看向身旁的洛诗。
  洛诗点点头。
  临走的时候她就跟段驰发了消息,她会把衣服送去干洗店,洗过后再还给他。
  “那就好,到时候还是我让人亲自送过去吧。”
  傅予深垂眸饮了一口面前的茶水,漫不经心地道:
  “顺道谢谢他今天,对我未婚妻的维护。”
  “未婚妻”三个字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惊诧神色,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
  尤其是洛卫东,他不敢相信地盯着傅予深那张云淡风轻的脸,之前端着的那点架子顷刻间荡然无存,磕磕巴巴地开口:
  “什、什么?什么未婚妻,你指的是谁?”
  就连洛诗本人心中的震颤,也不比在座任何一个人少。
  哪怕他称呼一声女朋友,洛诗都尚且能够保持镇定,但傅予深却如此从善如流地称呼她为——
  未婚妻。
  这三个字,似带着某种奇妙的魔力,无形中将不久前还形同陌路的她和傅予深,密不可分地捆绑在了一起。
  她真的要嫁给他吗?
  这一切是不是有些过于混乱仓促?
  洛诗摸不清傅予深究竟在想什么,她甚至期望傅予深这样说,只是因为他年少时的那一点不甘心。
  ……应该是吧。
  这或许也是,报复洛卫东当年欺辱他的一种手段?
  洛诗沉默良久,默许了这个称呼。
  傅予深握着茶杯的手指松了松。
  仿佛说出这三个字也让他心头的枷锁解开,他微微后仰,后脊抵着椅背,抬眸看向洛卫东时眼神里带着一点不明显的压迫感。
  “我指的当然是阿诗,今天是洛先生的寿宴,正式提亲还是另外选一个日子详谈,以表诚意。”
  事情的发展荒诞得让洛卫东都忘了自己请傅予深来的初衷。
  怎么就……发展到了提亲的阶段?
  洛诗要嫁给他?嫁给这个身价亿万的名利场新贵?
  如果他不是在开玩笑,那么之后的合作,洛家的转型——
  “时间也差不多了。”
  一场筵席在接连发生的突变中食之无味,傅予深和洛诗几乎都没怎么动筷子。
  他执起洛诗冰凉的手,起身对洛卫东夫妇道:
  “我今日第一天上门,原本应该陪到最后,不过……听说家里已没有阿诗的房间,那我们就不再久留,祝洛先生身体康健,事业兴旺。”
  “告辞。”
  傅予深放下茶杯,大厅内其他好几桌人的视线似有若无的飘了过来,洛诗隐约瞥见不少人看完他们,又低头抱着手机打字打得飞快。
  想也知道,是和今日不在场的人八卦这场是非。
  恐怕不等今夜过去,她和傅予深要结婚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京海。
  洛诗都来不及猜测旁人心中作何猜想,门外司机撑伞以待,她被傅予深牵着走进了漫天雨幕。
  雨声依旧。
  但这一次。
  身旁多了一把替她抵挡风雨的伞。
  洛诗终于忍不住侧目看了他一眼,傅予深眼睫半垂,似乎正在给什么人发消息,并不抬头地道:
  “你家地址发给我,先让助理去你家取一些生活用品,剩下的明天我会安排搬家公司送来。”
  洛诗犹疑不定地出声:“不用了吧……”
  “或者你自己明天去盯着他们收拾?”
  傅予深偏头看向她,不知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出来的后知后觉,他慢吞吞道:
  “你说的不用,是指不用去我家住?”
  洛诗想要点头,但又觉得自己这样像是把人用完就扔,良心略略有些不安。
  ……但再怎么良心不安,让她今晚就搬去傅予深家里,也还是有些太突然了。
  “傅予深,今天的事,我……”
  “如果是道谢,那就不必说了,我不指望你谢我。”
  他冷淡地打断了洛诗后面的话。
  “但你以为,你还有回头路吗?”
  洛诗骤然失声。
  他说得没错,傅予深和段驰不同,段驰跟她分手,圈内人最多闲聊的时候不痛不痒提起几句。
  但如果是傅予深刚宣布要和洛诗结婚,转头就说婚约取消,圈内人免不了要做最恶意的揣测,对洛家,对已经上市的深蓝科技来说,都不会毫无影响。
  司机打开迈巴赫的后座车门,傅予深见洛诗迟迟未动,脸上不免浮现几分不耐,但手里的伞却微微倾斜至门边。
  洛诗迟疑几秒,抬脚上了车,没再沾到一滴雨水。
  迈巴赫载着后座的两人,彻底驶离了洛宅。
  暖风徐徐,驱散倒春寒的一点凉意。
  但毕竟淋过雨,洛诗身上还是有一阵阵的寒气袭来,单薄的肩微微佝偻,笼住身上的余温。
  一条毛毯被轻轻丢到了洛诗的膝上。
  抬眸望去,傅予深的侧脸不偏不倚地看着前方,窗外有阑珊灯火次第掠过,在他冷峻的侧脸轮廓留下忽明忽灭的光影。
  看着格外英俊,也格外的难以接近。
  洛诗低头看着丢进自己怀中的毛毯,柔软毛毯裹在身上是暖的,可偏偏给毛毯的人脸色冷硬如冰,洛诗实在没见过有谁求婚能求得像傅予深这样,淡漠得仿佛在谈一场公事。
  她抿了抿唇,漂亮的唇形染着水光潋滟的唇釉,本该是娇艳欲滴,却因主人心中的不平而显得倔强不屈。
  “结婚可以,搬家也可以,但我有条件。”
  眼风冷淡地扫过来,他无言望着她,像是在看她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首先,我不是被你包养。”
  傅予深毫不客气地嗤笑出声。
  他一手撑着下颌,慢悠悠的将洛诗上下打量了一圈。
  “做人也要有自知之明,就你这么娇气的人,包养你,和请个祖宗回来有什么区别?伺候人的活你干得来哪一样?”
  洛诗被他的嘲笑激得耳尖微热。
  下意识想要反驳,但又突然发现,这天底下确实没人比傅予深更有资格说这话。
  她这五体不勤的毛病,一半是家里养出来的,一半便是他一手放纵而来。
  “其次,”洛诗假装没听到他那番话,自顾自地说下去,“结婚是件大事,你的财产数量也不小,如果离婚财产分割会很麻烦,不如我们对外宣布结婚,但暂时不领结婚证,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这里,傅予深面上的讥笑敛了敛。
  “你的意思是假结婚?”
  洛诗将傅予深给她的毯子裹得紧紧的,长发蓬蓬松松地堆着,衬得那张白而精致的脸愈发显小,纯真无辜得像某种小兽。
  但傅予深看着却没有半点怜惜。
  他脑子里此刻只有掐死她,或是把她那张嘴堵住这两个念头。
  洛诗丝毫不知,还火上浇油:
  “我们毕竟已经谈过了一次失败的恋爱,应该给彼此,留一条后路,就用三年时间试试……你觉得怎么样?”
  傅予深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压着她,那目光冷冽锐利,像要刺破洛诗心底那层自我防御的戒备心。
  但最后也只是,平静地收回了视线。
  “好,那就三年。”
  洛诗点点头,但瞥见他隐忍神色,又担心是不是他觉得三年时间太长。
  “三年不行的话……两年也可以。”
  胸口像有一团火在燃,傅予深转头冷冷盯着洛诗道:
  “好,但我这个人比较传统,没有结婚证的非法同居不行,至于日后离婚,财产分割的事有律师会在我们婚前处理好,你不需要操心。”
  洛诗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但还没来得细想,又见他伸手。
  “手机拿出来。”
  洛诗将手机解锁交给了他。
  傅予深拿过手机,打开微信,加好友,发自家住宅的房门密码一气呵成,交还手机时他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陈述:
  “家里的阿姨已经腾出位置了,你的东西拿回来了就放在主卧。”
  脑子一团浆糊的洛诗听到“主卧”两个字猛然把头抬了起来,愕然于傅予深的理直气壮。
  “不……分房吗?”
  傅予深嗤笑一声:“你以为我在跟你过家家?”
  递还手机时,两人的手指不可避免的擦过,令洛诗想起了方才与他十指交叠时的触感。
  她像是被烫到似的迅速抽手。
  雨势渐收,夜雾中的山顶别墅愈发清晰,收到消息的裴特助早已在别墅外恭候。
  别墅里的佣人刚把屋子收拾妥帖,难免有人出来八卦闲聊:
  “裴特助,傅先生怎么突然就要结婚了?之前也没听说过他有女朋友啊,这么突然,不过傅先生应该没瞒着你的哦……”
  裴特助笑意浅浅:“徐姨,傅总吩咐屋子里温度不要太低,您看是不是把空调温度稍稍调高一些呢?”
  徐姨这才恍然想起,连忙转身回屋子里去了。
  余下裴特助一人站在门口迎着远方车灯越来越近。
  司机打开车门后先迎傅予深下车,其次便是那位神秘的新任傅家女主人。
  说实话,裴特助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是不惊讶的,但由于之前就听说过一些风言风语,知道他家眼高于顶的傅总最近有动了凡心的迹象,所以并没有手忙脚乱。
  “傅总,洛小姐。”
  裴特助走上前去,向傅予深简单汇报了一下情况:
  “……派去洛小姐画廊收拾东西的人已经到了,洛小姐的员工说怕我们处理不好,所以待会儿也会跟着我们的车一起过来一趟。”
  傅予深颔首默许。
  洛诗看着眼前陌生的大宅,傅予深之前在车上说的那些话不断在她心头回响,令她不免攥紧了身上披着的西装外套。
  心神不宁的走了两步,发现傅予深并未跟上,她转身望着他:
  “你不回家吗?”
  回家两个字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傅予深恍惚间真有种两人是新婚夫妇的错觉。
  他忽然很想问她。
  你希望我回来吗?
  但最后话到嘴边,却又被他截住,说出口的是南辕北辙的一句:
  “今晚公司还有一场跨国会议要开,太晚了,我留在公司睡。”
  洛诗有些意外,哦了一声后再没有追问什么,抬脚朝屋内而去。
  直至她的身影没入宅内,大门阖上,裴特助的声音才幽幽响起:
  “难道是我的日程记错了吗?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跨国会议?”
  傅予深冷睨他一眼。
  裴特助立马吹捧:“傅总真是贴心。”
  他这话是真心实意的。
  他虽然不明白傅总怎么突然就说要结婚了,也不知道怎么大晚上的突然要让人搬进家里,不过自己借口不住家里,想必是为了给这位洛小姐一点适应的时间。
  收回视线,傅予深一边走回车上,一边问:
  “你觉得我这跨国会议开多久合适?”
  裴特助心中感慨,他家老板平时独断专行,这似乎是第一次见他询问自己的意思,还是在这种私事上。
  他沉吟半响,认真思索:
  “毕竟事发突然,而且你们没有恋爱过渡,洛小姐直接就搬了进来,我觉得起码也得让她缓……”
  “一周”这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裴特助就听对方问:
  “一天怎么样?”
  “……”
  “不说话,意思是太久了?”
  “……”他哪敢开口。
  他们家老板是有点体贴,但,好像不多。
  -
  “……家里一共三层,两层在上面,下面还有一层地下室,傅先生让我明天就把光线最好的那一间屋子给您收拾出来,就当做您在家里的画室。”
  在傅宅做事的周姨大约五十岁左右,面容和蔼,见洛诗是披着傅予深外套进来的,猜到大概是淋了些雨,所以也没带她去屋子里参观。
  推开主卧大门,周姨在衣帽间里翻找了一下,装潢冷淡至极的屋子里自然没有任何女性用品,周姨只能取了一套傅予深的睡衣给她。
  “今天傅先生吩咐得匆忙,您的随身物品也还没取回来,就先将就着穿一下——您不介意吧?”
  洛诗瞥了一眼主卧的大床。
  待会儿连床都要睡他的,还在乎一件衣服吗。
  “不介意。”
  周姨留下洗漱用品后便退出了房间。
  阖上大门,屋子里瞬间静了下来,独处的这一刻洛诗才稍稍有了些真实感。
  她准备结婚了。
  从今晚开始,要和傅予深住在同一个屋子里,睡在同一张床上。
  洛诗没有着急进去洗澡,而是在卧室里缓缓走动,打量着这里的每一处细节。
  这是他最私密的领域,也是清晰反应着主人性格的地方。
  线条简洁的柔性灯带环绕一周,将深黑主色调的房间映亮几分,唯一柔软的是摆在视觉中心的床,其余一切线条都冰冷、利落,工业化的美感充斥着整个房间。
  和洛诗自己那凌乱中自带有序的卧室,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极端。
  打开淋浴间的热水,置身于雾气缭绕中,独属于傅予深的气息更是无处不在。
  沐浴露的香味,洗发水的香味糅杂在一起,简直就像浸泡在他的身体里,无孔不入的侵蚀着她的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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