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唯眨眨眼。
荀谌脸色似乎有几分不自然,勉强维持往常冷淡的神色,“我吃了一碗你的长寿面,今天还你一碗。”
桑唯:“……行叭。”
她还可以再吃一碗长寿面。
荀谌做的长寿面竟然很好吃,竟然和扶矢做的一样好吃,实在没想到荀谌竟然还会做饭。
毕竟霸总嘛,怎么可能和做饭扯上关系。
桑唯惊讶的看了荀谌好几眼,差点都把人看到恼羞成怒,忙收回视线垂头吃面,“你许了什么愿?”
荀谌:“说出来就不灵了。”
桑唯:“那你自己能实现这个愿望吗?”
荀谌微怔,沉声说:“可以。”
只是祝她此生平安顺遂。
这个愿望没多大难度,没人舍得惹她不开心的。
就算有,荀谌觉得,那人还是不要出现在桑唯面前的好。
桑唯今天吃了两碗面,散了个步,然后才回房间睡觉。
哦不对。
要开始码字。
系统都不忍心了:【要不咱们休息一天。】
毕竟生日,断更好像也可以理解……吧?
桑唯婉拒了这个建议,开始码字。
上一章写到了女主从师父师兄口中得知,小师弟不过是下凡历劫的太子,凡间种种都是情劫,为了让太子更加强大。
而师父师兄则趁机偷了太子在凡间的内丹,功力大增。
女主最终剜走了内丹。
【……
我手中握着内丹,说不出的难过。
原来小师弟只是下凡历劫,原来他还没有死。
但我杀夫证道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能够飞升?
这个问题在我到了九重天明白了。
一位妙龄女子站在我身边,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笑了,“原来你就是表哥凡间喜欢的女人啊。”
她口中的表哥,应该就是太子,我的小师弟。
我沉默不言。
少女身边的仙娥呵斥,“公主在和你讲话!你一个没有品阶的小小仙子还不赶快跪下!”
少女:“好了,阿青,太子表哥既然许她飞升,就说明她必有过人之处。”
阿青冷笑,“哪里有过人之处,修为也只是平平,不过凭借狐媚模样勾了太子,吹了耳边风,才让太子给她开了后门,得以飞升。”
我抬抬眼看向她们,“两位说完了吗?”
没等她们回话,我便离开了。
比起飞升我更喜欢下界。
比起这种被羞辱,被施舍的飞升,我更喜欢自己修为够了然后飞升。
……
我在九重天的职位是类似大户人家的洒扫丫鬟。
每天便是拿着九重天的充满仙气的扫把扫着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天阶,务必要一尘不染。
这种生活实在让人厌倦。
但我应下了。
因为我听其他“婢女”说,每月六日太子会走一趟这天阶,从无意外。
我虽然不知道其中缘由,但这无疑是我这个“小婢女”能够见到高高在上太子的唯一途径。
……
六日这天。
我在这里无聊的扫着天阶,从底扫到顶,从顶扫到底,最终实在厌烦了,坐在最下面的台阶等着太子过来。
把要说的话打了好几遍腹稿,最终迷迷糊糊想要睡过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我循声看过去。
那个自称表妹的公主正跟在太子身边,叽叽喳喳不知道说了什么。
太子一袭白衣,神色清冷,宛若高岭之花不可亵渎,唯独望向表妹时神色温和,似是多了几分温柔,专心听她讲话。
我要说的话便都咽了回去。
抱着扫帚便要离开,忽然听到太子的声音,“跑什么?”
我转身,“这里已经打扫完了。”
太子神色仍然清冷,便如身边缭绕着的雪白仙气,端的是仙风道骨,光风霁月。
他淡声问我:“我见你有几分眼熟。”
公主娇笑着说,“表哥莫不是忘了,她可是你下凡历的情劫。”
太子:“哦?”
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短暂的扫视了下,“竟是如此。”
那种语气像是在说“竟是如此的情劫”,或者是“我竟然历了这么个情劫”。
言语之中说不出的轻视。
我心说,这是羞辱吧。
太子:“既然得以飞升,便好好珍惜,莫要玩忽职守。”
公主笑的更开心了,“表哥说的是,扫天阶要到子时才能离开呢,就没见过这么会偷懒的滑头。”
我确定了。
这就是羞辱。
这一刻,我清楚的意识到,凡间的小师弟和九重天的太子完全不同。
我愧对的是凡间的小师弟。
与太子毫无关系。
太子并非小师弟,他们是独立的两个人。
那满肚子道歉的话,甚至让小师弟挖我内丹的提议便彻底咽回了肚子里。
我垂下眼睫,低低应了是。
等他们离开后,在天阶待到了子时回去。
……
九重天没有黑夜,甚至让人分不清时辰。
我拖着扫帚向前走,思索自己未来的道路。
打扫天阶的小仙子们都是两人一间,中间隔了一道儿屏风。
我回来的时候,舍友已经睡着了,我轻手轻脚走到了自己的床铺,却见那里已经坐了一个人。
太子殿下。
我有一瞬间晃神,竟从清冷矜贵的太子身上看出了几分小师弟的影子。
太子不轻不重的敲了下桌面。
我看向他,“殿下有事情吗?”
太子淡淡说,“过来。”
我不太想过去,但人在屋檐下,而我现在还也打不过太子,不情不愿的走到他身边。
太子拉着我坐在他腿上。
“明日子时在天阶等我。”
我愣住,仰头看他。
没有看到他脸上的情绪,只等到了他的吻。
不是落在唇上,而是落在脖颈。
带着毫不掩饰的欲色。
这实在欺人太甚。
白日羞辱了我一通不够,这会儿又不顾我意愿只顾自己爽快。
我被迫仰头露出纤细雪白脖颈,讥讽说,“殿下不怕再次怀孕吗?”
太子似是笑了,握着我腰的手劲儿增大,仿佛要把我掐断一把。
“污浊之躯才配怀你的孩子,孤自然不会。”
言下之意便是什么锅配什么盖,我也是那污浊之躯。
我讥讽更甚:“那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太子的手已经探进我衣裙,任他搓圆捏扁:“孤做什么,轮得到你过问吗?”
我似是揪住他胸口的衣衫,掌心凝炼出短暂的灵气,还没成型就被打散,心下顿时一惊,没想到他修为竟如此深厚。
太子浑身穿戴整齐,只是用手指亵玩,我忍不住惊呼。
舍友被我吵醒,“怎么了?”
我咬唇,含糊应了声,“没事,我不小心碰到桌子了。”
舍友:“小点声音。”
我没有理会舍友,对太子的耐心忍到了极限,“要么你现在放开我,要么我自爆内丹,大家都死了好了。”
太子微微挑眉。
我咬住他的脖子,恨恨咬下一整块肉。
太子抽回手,“明日子时,别忘了。”
“对了。”
他朝我嘴里塞了个药丸,我一时不察竟然被他得逞。
太子:“你的命在我手中。”
我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连内丹都感受不到,更别提自爆。
是这个药丸的原因。
我瞪向太子,“你若是恨我便杀了,这样折辱我有什么意思?”
太子淡淡说,“我不恨你。”
“只是想看看,那个凡人为什么喜欢你。”
他话里话外都透着“不过如此”的意思。
我呵呵笑了声。
很好,明天子时,我要你有来无回。
……】
系统心想。
嗨呀,未成年真不愧是成年了,写的又含蓄又让人脸红的。
还好我没性别,不然怪不好意思的。
系统心生荡漾。
桑唯只觉得后背发凉,好像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了。
纤细腰肢忽然缠上了一根粗壮触手,桑唯猛地扭头,撞到了斯温德勒碧绿色的眼睛。
不同于往常的温柔,反而充满了邪恶,说不出的恐怖。
桑唯吃了两碗面,这会儿被这么一勒感觉都要吐了,“松开。”
斯温德勒松开了一点。
触手全部爬了进来,将桑唯抱到了怀中。
桑唯莫名想到了以前偷偷看过的本子,嗯……都怪狗血文,写多了思想都染了不好的风气。
她把这股莫名其妙的黄色驱赶出去,在触手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怎么了?”
斯温德勒来时气势汹汹,甚至有几分怒气,这会儿听到她问话,顿时涌上了一股委屈,“你和荀谌要履行婚约吗?”
桑唯:“没有啊。”
斯温德勒几乎将她的身体都包裹住,暖洋洋的,又软软的,桑唯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团云朵包裹,难免有点困意。
“我不会和荀谌在一起。”
“我现在没有谈恋爱的想法,不用担心我早恋。”
斯温德勒的脑袋——暂且称这个庞然大物的东西为脑袋吧——搁在了她头顶,温声说:“你最近和他走的好近。”
桑唯:“他是我哥哥嘛,我们还是邻居。”
斯温德勒心说。
可以在生日宴抛下宾客一同去潜水的哥哥,可以在生日宴会帮忙许愿的哥哥,可以在生日宴结束后再吃一碗长寿面的哥哥——
“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玩了。”
触手形态的斯温德勒更直白表达自己的情绪。
桑唯:“但你依旧是我的好朋友。”
斯温德勒脱口而出,“如果我不想做你的好朋友了呢?”
桑唯:“?!”
她还是第一次被朋友抛弃,实在有点新奇,当即就要挣开触手的束缚,但没想到斯温德勒裹的很紧。
她也没想着直接大打出手,便重新躺回去,“那我们就做陌生人。”
那股怒气卷土重来,斯温德勒低声问:“你不难过吗?”
桑唯想了想:“有点。”
“但是我已经学会了接受。”
学会接受身边的人总会离开。
这一点是卫灼用自己的死亡教会她的。
桑唯手中挤进来了一根触手,卷住了她的手掌,斯温德勒的声音贴在她耳边,滚了一圈,惹的人耳廓发麻,“我会比荀谌好。”
桑唯唔了声,不自在的侧开头,心说,难道真的是成年了,所以大家都蠢蠢欲动了?
她沉思了片刻,实在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说白了也不过是分泌出的多巴胺,迟早会退散,哪能一直上头。
“我们说好了,是永远的朋友。”
桑唯淡声说。
已经透出了些许不耐。
大概就是“不做朋友就是陌生人,再不知好歹的更进一步,那咱们就不用维持任何客气了”。
斯温德勒身躯的触手一紧,很快又松散开,全都收回去,变成了人形拥着桑唯,纤长浓密的眼睫垂下,遮住了碧绿色的眼眸,“好。”
他轻拍桑唯的后背,“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桑唯:“??”
那你不应该离开吗?
斯温德勒温柔说,“作为好朋友,我给唯唯读睡前故事,好嘛?”
见桑唯要拒绝,斯温德勒故作受伤,“今天唯唯一直在忽视我。”
桑唯:“……行吧。”
你读吧。
斯温德勒轻拍她后背,力度像极了卫灼曾经哄她睡觉的场景,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斯温德勒坐在她的床边,贪恋她的温度,也贪恋她身上的幽香,只是不敢逾越,只守在她身边,仿佛中间隔着天堑。
他又抬抬眼看向窗外,碧绿色的眼睛闪过一丝冷意。
窗外等着的太子们和姬书屿眼睛都红了,被斯温德勒抢占了先机,只能等斯温德勒出来,没想到斯温德勒竟然把人给哄睡了!
他们还怎么爬窗!
几人心中愤愤不平,姬书屿暗自思忖,得给斯温德勒套了麻袋狠狠揍一顿。
……
翌日一早。
桑唯醒来已经不见斯温德勒,没放在心上,洗漱之后便要回首都星准备上课。
姬书屿:“唯唯做我送给你的星舰吧!”
桑唯说好。
进了星舰才发现内有乾坤,就和昨天的豪华度假游艇差不多。
不仅有游戏室酒吧,竟然还有一个泳池。
姬书屿:“要打游戏吗?”
桑唯摇摇头,她目不转睛望着外面的深邃太空,只觉得每次看都有不同的感受。
唯一不变的便是自己于太空只是沧海一粟,说不出的渺小。
姬书屿和她站在一起,原本是望着太空,慢慢又望向桑唯,只觉得星河尽在她眼中,璀璨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