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心中有些恼意,这个女人怎么这样勾人?可这样勾人的她却是自己的娘子,这又让他有些骄傲。
再想到苏仪清在家里等自己回去,蒙恩突然思念她到无法容忍,干脆提前告辞离开。
一路狂奔回到莫根府邸,迫不及待地敲门,看到她来开门,他就克制不住的想要抱她,想要亲吻她,能忍到这会儿已经很是不易。
也许是因为苏仪清刚刚扶着他略略汗湿,她身上淡淡的梅香浓郁起来。
这香气熏得蒙恩愈发迷醉,他低头在苏仪清肩窝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收手揽紧她的腰,另一只手捏着她尖尖下颌,一言未发,倾身吻了下来。
苏仪清全身一僵,下意识地想挣扎,却被蒙恩抱得动弹不得,只能睁大眼睛看他俊颜压近,他也未闭眼,依然看着苏仪清的眼睛,眼眸中是似海柔情和沉醉。
蒙恩没有经验,不过是凭借本能地吸吮啃噬,深入勾缠。
体内有一股力量横冲直撞,烧得他焦躁难耐,只想把怀中这软绵绵的人再搂紧些。
这感觉太让人迷醉,蒙恩不由浓重喘息起来,眼睛也渐渐闭了起来,任凭自己沉醉在这强大陌生情潮之中。
苏仪清开始还能挣扎几分,到后面却被蒙恩的唇堵得面红心跳,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只能抓着蒙恩胸前衣服,任由他在自己口中肆虐。
蒙恩越来越压抑不住想要她的欲望,猛地起身,打横抱起她,几大步走到床前,把她放了上去,随即压身而上,更加凶猛地亲吻起来。
苏仪清被蒙恩吻得脑中混沌一片,脑中不甚清晰,甚至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
不知何时苏仪清外裳的扣子都被解开,一双火热粗糙大手抚上她肩头娇嫩肌肤,褪下她的外裳。
没想到袖子里掉出一片东西,粗糙干硬,被蒙恩摸到。
蒙恩眯着眼睛看去,竟是一封牛皮纸信封,上面写着“仪清亲启”几个字。
他皱了皱眉,本能地觉得不喜,除了他,不该有别人再称她仪清。
接着脑中突然有了片刻清明,这几个字写得清新飘逸,一看就是长期练习才能写得出来。
在北夷,并没有习字的习惯,很少能见到这样规整有力的字体。
他有些愣怔,不由停下动作,半撑起身体,看着这薄薄的信封。
压在自己身上的沉重身躯突然抬起,两人之间涌入清凉空气,苏仪清急促呼吸着,迷蒙地睁开双眼,顺着蒙恩的视线偏头看到那个信封,顿时清醒过来。
她立刻伸手去拿那信封。
蒙恩没有提防,竟好像被她抢走手中的信一般,一双浓眉随即皱了起来。
苏仪清没用多大力量就推开了身上蒙恩,接着起身拉拢衣襟,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其实她也是借机整理自己思绪,她在思考要如何对蒙恩说这封信。
这件事情,苏仪清是问心无愧的。
在当时那个情势下,她给宋枫城传递消息,想阻止两国战争,是当时她能想到最快的方式。
可她也知道如果蒙恩知道自己和宋枫城通信,一定会勃然大怒。
不过犹豫了只有一瞬时间,苏仪清还是决定对蒙恩说实话。
她仍然记得蒙恩在出兵之前,曾经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夫妻一体,不欺不瞒。
这也是她最渴望和最珍视的感情。
整理妥当之后,苏仪清神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坐在床边的蒙恩,脸色还有些绯红,只是眼神已经恢复沉静,平静开口说:“这是宋枫城寄给我的信。”
闻言,蒙恩脸色大变,眼神震惊阴霾,眼看着就要暴怒。
苏仪清上前拉着蒙恩衣袖,柔声说:“蒙恩,你先别气,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蒙恩却猛地甩开苏仪清的手,快速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双手紧紧握成拳,甚至都能听到骨骼用力之声,他压抑着开口:“我想的哪样?”
苏仪清极快地说:“是你出战那天,我先给他写了信,想让他叫停大宋和北夷之间的战事……”
她还没说完,只听蒙恩一声暴喝:“你先给他写的信?”
蒙恩是动了真怒,眼见额角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沉重着呼吸了几下,他不待苏仪清再说话,转身大步出去。
闷头出了院子,蒙恩翻身上了马,片刻之间已经奔出好远,也因此他没有看到苏仪清随后追出来,一向平和面容露出少有的焦急模样。
蒙恩驾马狂奔,夜晚的凉风不断吹过,可他还是觉得自己简直气得要爆炸了。
一时间,他脑子里都不知道他气愤的是因为苏仪清对北夷可能的背叛,还是因为他在吃醋她和宋枫城联系。
他想不清楚,也不愿再想,反正无论哪条他都完全不能忍受。
而他更不能忍受自己的懦弱,想到刚刚在屋子里,他得知这件事,那一刹那他甚至感到一丝屈辱,他却仍然用最后一丝清明忍住没向苏仪清发脾气,这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蒙恩吗?
他胸中郁结至极,越想越气,脑中一片怒火熊熊燃烧,甚至想把这天地一起焚了,他无计可施,只能闷头策马狂奔。
作者有话说:
作者:可惜了,都3.5垒了……
蒙恩:别理我,让我静静……不行,静不了,我爆了,可是不能爆老婆,所以我内爆!
作者近期爆肝日双更,明天恢复晚九点日更,让我缓几天……
第51章
这边苏仪清看到蒙恩暴怒着骑马远去, 她随后追了几步,可是哪里赶得上,只能停下来, 大口呼吸着看着远处蒙恩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
这时,毕格从后追上来, 惊讶问道:“仪清,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样慌张?”
苏仪清平复了一会儿呼吸,才低落开口:“蒙恩误会了宋枫城的信。”
毕格诧异地“啊”了一声,似是不解问道:“你是为了平息北夷战事才和大宋太子联系,他气什么?”
苏仪清无声地摇摇头, 其实她能理解蒙恩的心理, 所以她是想要好好解释的。
只是没想到蒙恩竟然暴怒到连解释都不想听。
毕格见苏仪清神色落寞,又说:“这件事我是知道前后始末的,要不然我去找他,跟他解释一下?”
苏仪清又摇了摇头,她知道蒙恩对毕格也有芥蒂,所以此时让毕格去解释, 可能会把事情搞得更加复杂。
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她和蒙恩之间的信任问题。
她并不怪恩不信任自己, 无条件的信任是需要时间长久积累的,其实蒙恩已经做得很好, 只是他们之间还需要时间来加深信任。
而且苏仪清刚刚才鼓起些勇气, 想好好面对和蒙恩的这段感情,她不想就这样轻易放弃。
她心中暗暗想着,明日一定要再找蒙恩好好解释,他一向张扬, 为人恣意随性, 自己偶尔让一让他, 也是没什么的。
思虑既定,苏仪清转身对毕格轻声说道:“他现在一时在气头上,待他明天气消了些,我自己跟他解释一下,应该没事的。”
毕格露出些不忿神色:“我是真不理解,他生什么气。你给大宋太子写信,不也是为了北夷,为了他?再说那段时间你在军营的所作所为,谁不知道你的为人?怎么就蒙恩动不动就生气?”
听毕格这样体贴为自己着想,苏仪清虽然感激,只是心中却感觉有些怪异,她垂眸想了想,说道:“你跟他从小一起长大,应该是知道他的,其实蒙恩一向是这样的性情,直白外露,容易热血冲动,不过从另一个角度,他这样有什么说什么,反而让人感觉心安。毕格,今日谢谢你,如今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说完,苏仪清对毕格微微点点头,转身回院。
毕格留在原地,看着苏仪清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有些沮丧地握紧双拳。
这段时间,他筹谋了很多,比如暗中挑拨莫根和蒙恩的关系,大汗逝世那晚,就是他给莫根传递消息,让他去闹事,还有和大宋战时,也是他暗示莫根不必急着出兵。
再比如这封信。
他其实早就拿到了这封信。
当他看到宋枫城给苏仪清的回信,他就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可以离间蒙恩苏仪清二人。
蒙恩这么骄傲自大的人,一定受不了苏仪清和宋枫城有往来。
而且蒙恩脾气火爆,说不定跟苏仪清当场闹翻,就算不和离,苏仪清也必定心烦难过,这样自己就会有机会接近苏仪清,安慰她,让她知道,自己是何等的理解信任她,还一直陪着她。
所以他一直没有把信交给苏仪清,而是等待机会,可以貌似无意地让蒙恩发现这件事。
他等了好久才等到今天这个时机,看到蒙恩马上要回来,毕格立刻过去给苏仪清送信。
这样苏仪清完全没有任何准备,一定会被同住的蒙恩发现这封信。
但是没想到,蒙恩竟然没有发作,而苏仪清也不需要安慰。
而莫根虽然没有及时发兵,但蒙恩假装大度,莫根也就顺势示好,二人不仅没有决裂,反而表面更加和睦起来。
毕格心中懊恼,静静站立片刻。
他想着不管怎么说,这封信一定会成为蒙恩和苏仪清之间的一根刺,心中才渐渐平复下来。
再等等,毕格对自己说,她迟早会是我的。
*
苏仪清并没有回房间,她想着蒙恩暴怒冲出去,担心他冲动出事,去找了到汗木,烦请他出去找找蒙恩。
汗木不知道这两位主子怎么又吵了起来,只是见一向冷静的王妃面色忧虑,想来这次应该是吵得厉害,连忙答应下来。
目送汗木骑马离开,苏仪清这才回了房间。
坐在床边,苏仪清抚着床上凌乱的被褥。
回忆起刚刚蒙恩压着自己在床上意乱情迷的狂热,如今转眼却只余冰冷,苏仪清亦不免懊恼。
看到宋枫城那封信还扔在床上,她压下心中烦乱情绪,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
,
宋枫城在信中先是长篇大论地叙述了她离开和亲之后,他对她的思念之情和对往事的回忆。
而对她所说有关嘉临关军纪之事,他表示必定会严查,不仅是给她一个交待,更是给大宋一个交待。
而至于当时,苏仪清最关心的大宋出兵一事,宋枫城只字未提。
苏仪清读了一遍,心下叹喟,不愧是谨慎周到的宋枫城。
这封信看似真情实感,可是细细想来,没有透露任何有用的信息,严查军纪这件事,于公于私他都必须表明态度,至于那些抒情,这样的措辞即可以用作恋人之间,也可以用于兄妹之间。
所以这封信即使中途被人拦截,他也可以全身而退。
原来和他每日接触时,苏仪清并不觉得有何问题。而如今经历了这么多,或者也许是被蒙恩的直白热情所影响,苏仪清再面对这样的心思算计,只觉得疲惫和些许不屑。
苏仪清觉得失望无趣,把信纸草草叠好,放回信封。
*
第二日,天气阴沉。
厚重灰黑的乌云沉沉压在头顶,本来广阔的天地都变得压抑。
苏仪清一直等着蒙恩回来,可是却未想蒙恩一直没有露面,只是让汗木安排了车辇,送王妃先行回鹿寨。
听汗木说完,苏仪清沉静片刻,问道:“蒙恩现在人在哪里?”
汗木老实回答:“他往另一个部落去了,说是本来也要去拜访慰劳那里的军士。待他那边结束,他会自行回去鹿寨。”
苏仪清何尝不知蒙恩是故意躲开自己。
可是她知道这个误会不解决,这件事就会成为蒙恩心中死结,她不愿这样不明不白的拖下去,思索片刻后,她对汗木说:“我有话要对蒙恩说,现在不想回鹿寨,你带我去找蒙恩。”
汗木露出为难神色。
昨晚汗木是在位于科沁和鹿寨之间一个小木屋里找到蒙恩的,那个小木屋位于一片草原之中,是为放牧人提供临时休息住宿的一处场所。
他猜到蒙恩会去那里,是因为蒙恩小时侯,只要被父汗责打得狠了,都会去那里。
蒙恩性子骄傲,受了委屈也从不说,心中难过时,就会自己跑出去呆很久。
蒙恩九岁时,因为摸了下红玉玉符,被大汗狠戾责骂。他从父汗房间出来后,紧抿着唇,一声不吭地去了后院,牵着马就走了。
汗木不放心,偷偷跟在后面,发现他径直去了这个小木屋。
汗木直觉此时蒙恩不想被人打扰,就坐在木屋外面等他。
第二日蒙恩开门出来,见到汗木,露出一瞬惊讶,接着立刻恢复常态,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仿佛昨天被父汗责骂那件事从未存在一般。
昨晚,汗木骑马追了出来,他下意识地觉得蒙恩会去这个小木屋。
策马跑了半个时辰到达那个小木屋,果然看到蒙恩那匹大黑马栓在门口。
小木屋里没有灯光,汗木下了马,推门进去,黑黝黝的屋子里只能看到一个黑色身影靠坐在地上。
汗木问:“蒙恩,是你吗?”
那个身影一动不动,过了好久,才“嗯”了一声。
汗木放下心来,摸黑来到蒙恩身边,靠着他坐下。
汗木心直嘴笨,却了解蒙恩,他能感到蒙恩此时情绪低落,正想着怎么才能安慰下他,忽然听蒙恩闷声闷气地问道:“你说她是不是想回大宋?”
汗木思考了一会儿,才明白蒙恩问的是苏仪清,他立刻回答道:“我没觉得,我倒觉得王妃心里一直是向着北夷的。”
汗木等了一会儿,见蒙恩不说话,又接着说下去:“王妃虽然是大宋人,可她真是个好人,没有一点儿架子,心底还好,大家都很喜欢她。”
这时蒙恩轻笑一声,是啊,大家都喜欢她,都想对她好,倒显出自己是对她最不好那个。
汗木继续说:“我觉得王妃是惦记你的,刚才就是她急急地来找我,担心你出事,让我来寻你。”
听到这儿,一直静默的蒙恩倒是有了点儿动静,他在黑暗中偏头看向汗木:“她去让你来找我?”
“对啊,很焦急的样子。”汗木认真建议道:“要我说你还是回去吧,别让她担心了。”
知道苏仪清为自己担心,蒙恩渐渐地高兴起来,有那么一瞬,他都想听汗木的建议,回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