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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正文完
方才喧闹的殿堂一下子安静下来, 陈公公最后一个字话音刚落下,所有人睁大了眼睛看向站在门外远处的萧池安。
隔得这么远,按理来说萧池安站的位置压根听不见陈公公方才所念的内容, 但他的表情还是一贯的冷淡,无波无澜, 似乎早已猜到这边发生了什么, 仿佛他早就知道这里有这么一份圣旨,也知晓里头的内容。
正在与萧清远纠缠着的萧泽明目光猩红看向陈公公, 想摆脱掉萧清远冲上前去,被萧清远及时反应过来, 拖住他。
原本护国公府与萧泽明手下的侍卫们实力便不如将军府的将士们, 因为方才那一瞬的怔愣,让局势彻底扭转过来, 叛军们已经几乎被全部抓获杀灭, 时机已逝。
一直到萧泽明也被人按住, 战争彻底平息,萧池安才带着云飘飘缓步踏入殿来。
他仿佛对方才面前的厮杀半分钟不为所动,只在乎身边人的鞋底有没有踩到脏污的血迹。
到了这个世界一年多,看似之前在渝州是云飘飘一直护着萧池安,但是事实上她才是被保护得很好的那一个。
乍一看见这样的场面, 还是有些心里发颤, 她抓着萧池安的手,让自己平静。
“端、端王……”陈公公哆嗦着从柱子上滑下来, 没有站稳, 直接趴在了萧池安身前的地上。
在场再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 只有激战过后众人的呼吸声。震惊过后, 每个人面上皆是一片复杂神色, 没有人先开口。
陈公公将手中的圣旨往萧池安身前递,萧池安垂眼看着,却没有伸手接。
在这样的情况下,众人也顾及不了什么尊卑礼仪了,镇国大将军直接强硬地将那张圣旨从陈公公手上抢了过来。
方才已经听陈公公念过一遍,现在再亲眼看一遍,冲击又是不同。
局势已定,镇国大将军看着那张圣旨,将那上头的内容以浑厚雄壮的声音再念了一遍,在大殿中回响。
门外传来惊呼,众人向外望去,才发现先前那些被叛军们赶走的大臣官员们,各部尚书、宰相等人,不知何时已经又回了来,如今都围在门外,听清了圣旨上的内容之后,人人脸上也皆是不可置信。
待到众人反应过来,全都对着萧池安的方向下跪。
萧泽明被萧清远死死压着,已是面如死灰,知道局面不可能再扭转。
“怪不得。”
怪不得。
萧清远此时也心中波澜起伏。
怪不得先前萧池安的状态一直很平静,怪不得他去投诚时萧池安压根没有任何触动的表情,怪不得回到了京城之后,萧池安没有任何动作。
原来他早就知道,这场棋他必赢。
原来结局一早就已经注定,压根就没有二种可能。所以这么多年来,原来其他人争斗从来都是徒劳的。
他看上被他压在刀刃下的萧泽明,突然觉得此人也挺可怜的,白费力气了这么多年。
那道圣旨能听出来差不多是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写下的,封喻皇后底下的嫡皇子萧池安为皇位继承人,在皇上去世之后,皇位交由萧池安继任。
皇家之人向来会演戏,人人都演,谁也看不清谁,哪怕是亲父子,哪怕是亲兄弟。
萧池安垂着眼睛,藏住了眼底的情绪,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是握着身边人的手却半分没有松开过。
云飘飘也惊讶怔愣了一瞬,但很快又冷静下来,专注看着他。
众人皆屏住呼吸,听他开口。
然而,就在这时又发生了一个意外。
之前两方混战时,不知躲到何处了的魏贵妃突然冲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柄匕首,直直地冲着云飘飘刺来。
也许是知道再也没有后路,她下手稳准狠,竟然让众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不知道是什么心理让她选择了对云飘飘下手,也许是认为云飘飘是女子较为柔弱,也许是云飘飘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站在这脏乱的殿中央格外显眼。
从听见萧泽明谋反,到来到宫中,包括方才听见那卷圣旨时,萧池安的面色没有丝毫变动,而此时看着向云飘飘刺来的刀口,他瞳孔一缩,脸色巨变。
刹那之间他一把握住云飘飘的腰,将人拉到怀中转了半圈,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刀。
锋利的刀尖刺入,鲜血倾涌而出,却不是从萧池安身上流下来的。
一直受命贴身保护云飘飘安危的路北及时出手,手中长剑出鞘,先一步刺入魏贵妃体内。
魏贵妃手中匕首落地,砸在地上发出脆响。
云飘飘惊魂未定,方才的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快到她根本看不清。
她心脏怦怦跳,但她很快便感受到了拥着她的萧池安心脏跳得比她还要猛烈,到了吓人的程度。
她反倒先顾不了自己了,将手贴在萧池安胸口,安抚他,“我没事。”
萧池安垂睫看他,眼底发红,呼吸急促,放在云飘飘腰后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害怕。
“没事。”云飘飘抱紧他,摸摸他的脸,和以前萧池安还是个傻子时一般哄他,“乖,没事啊。”
萧池安勉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又恢复一贯的冷漠阴鸷,眼神比起平时更加狠厉。
经过这一遭,在场的叛军被压得更严,魏贵妃与萧泽明被结结实实绑起来,无论如何都再挣不开。
萧池安目光从魏贵妃身上划过,方才路北刺的那一剑并未将她的性命直接了掉,尚余几口气。
也好,不能让她就这样简单死了。
一切尘埃落定。
萧池安无视所有人的目光与揣测,踏过重重血迹与尸体,来到那张龙床前。
床上之人早已不知在何时咽了气,也许是在陈公公念出圣旨上的内容时,也许是在萧池安踏进殿内那一刻。
他如今的面容已完全看不出往昔那位威仪天下的帝王之像,苍老、消瘦、满脸病容。
那份圣旨,与其说是圣旨,不如说是遗诏,只不过早在二十年前便已写好,在灰尘中被掩埋了二十多年,终于等到见光之日。
“你配吗。”
萧池安俯视他,说的是那份诏书上的最后一段话,床上躺着的这人要求在自己驾崩后,与早逝的喻皇后同穴共葬。
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们父子俩,还是有那么一丝相似的地方,同样的病态。
做了好长一场梦,云飘飘从光怪陆离的梦境中挣脱出来,目光聚焦在床顶上精美尊贵的雕花上,一时想不起自己是在哪里。
身边没人,她指尖蜷了一下,躺着没动。
外面传来下人低声说话的声音,好像是在向谁禀报什么。
“……娘娘还没醒。”
萧池安淡漠颔首,轻声打开房门,放缓了步子走进来。
“云儿。”见到云飘飘窝在被子里不动,一双眸子盯着自己转,他轻笑一声,将人从柔软锦被里挖出来抱住。
“睡迷糊了?”
是有一些,云飘飘软绵绵靠在萧池安身上,无声打了个哈欠,眨眨眼惹出眼角一点湿痕。
她醒了醒神,问:“下朝了?”
“嗯。”萧池安唇角碰了碰她鬓边,“饿不饿?我让下人将早膳送来。”
“好。”云飘飘应了一声。
现在和以往不同了,云飘飘不能再每日乱穿衣,每一套衣服都是特定的,须得符合礼制,那些衣裳花式繁杂多样,又累赘无比,每每晨起都要穿上许久。
萧池安又不喜别人近云飘飘的身,于是每日新皇上完早朝回来,还要伺候皇后娘娘穿衣。
萧池安甘之如饴,云飘飘却嫌烦,萧池安让她抬手她便抬手,让她转身她便要转身,复杂的系带配饰一层一层,还得接受萧池安时不时的亲亲搂搂。
云飘飘穿素衣就足以让人的眼光从她身上移不开,如今按照皇后的规格换上华丽鲜亮的服饰,更是天姿国色,光华夺目。
穿好衣服,云飘飘长舒一口气。
萧池安被逗笑,“我让内务府重新替你做一些穿起来简单舒适的衣裳。”
推开寝屋的门,门外依旧是玉兰,花期已过,这个时节枝桠上的花瓣全都掉落了,碧绿的树叶生长出来,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用着早膳,云飘飘开口问。
萧池安刚刚上位,除旧布新,还有一堆大事需要处理,比如先皇葬仪,萧泽明与魏贵妃以及国公府一家的处罚,还有登基大典,一系列事宜,导致二人这段时日忙得不可开交。
半晌没得到回复,云飘飘以为萧池安还未决定好,毕竟这些事一件比一件繁杂。
她抬眼,就听萧池安思考了一阵,开口说的却是:“大婚定在哪天好?”
云飘飘噎了一下。
想这么半天就在想这个?
萧池安自顾自道:“一会儿让司天监算个黄道吉日。”
那日谋逆的所有人,还活着的皆被关入了天牢,包括萧泽明等人。
自从那日行动失败,又得知了那封诏书的内容,萧泽明便仿佛完全被吸走了精气,整个人行将就木,进了牢房,也无声空洞地倚靠在墙上坐着,面上没有表情。
走道传来脚步声,他也仿佛没听到,直到脚步声的主人停到了他的铁栏杆外,他也只是随意瞟去一眼。
这一眼便顿住了,他看着并肩立在外头的萧池安与云飘飘二人。
片刻后他收回视线,无声地自嘲了一声。
如果这个结局从最初就已注定,那么他这二十多年来的所有努力所有动作全都是徒劳的,毫无意义,包括他这个皇子,看上去千尊万贵,事实上什么也算不上。
凭什么?就一个出身。
萧池安少时过得凄惨他是知道的,并且这其中少不了他和魏贵妃的手笔,但那时萧池安完全是条无人看管的疯狗、野狗。
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会输在这里,输成这样。
不仅如此,那日在宫中花园偶遇云飘飘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一见惊鸿。
分明自己取的才是护国公府唯一受重视的女儿,云飘飘是被扔到渝州的,萧池安却如此好运。
凭什么?不公平。
两方人皆对彼此无话可说,萧池安只是来看一眼情况,原本不想带云飘飘来这浑浊之地,但云飘飘担心他的心情不好,一定要陪着来。
淡淡掠过一眼,他小心翼翼护着人继续走。
“白养你这么多年,你不得好死,白眼狼!”一个牢房内,护国公夫人紧紧抓住栏杆,被落到如今这个地步逼得理智全无。
她面目狰狞,冲着云飘飘大骂,“和你那个早死的娘一样!”
云飘飘没什么情绪起伏地看着她。
护国公夫人与云霞儿在一个牢房,此刻正挨在自己娘的身边,眼底充斥着同样的怨毒,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何以往那个在府中任打任骂的云飘飘,会变成这样。
从来只有她将云飘飘踩在脚下的份,现在却反了过来。
云飘飘一定是撞了大运,对,本来要嫁给端王的应该是她的,如果她当初嫁给了端王,一切都不一样了,云飘飘不过是捡了她的漏而已,对,对。
“去死吧!”护国公夫人还在咒骂。
萧池安捂住云飘飘的耳朵,冷冽地对早就吓得在地上跪着发抖的典狱长道:“将她的舌头割下来。”
其余人也不用再看了,再过两日,这里面的人,便全都是死人了。
往外走,所有的肮脏都被留在了身后,前面是一片清新与明亮,是新的开始。
奖罚分明,处理掉了该处理的人,还得奖赏该奖赏的人。
先皇的后宫被遣散,妃子们可自愿选择留在宫中养老或是领一笔钱财出宫去。
西北边关重地,萧池安还是交还给了萧鸿景去镇守,征战沙场原就是萧鸿景一生愿景,对此求之不得,真切地谢了恩。
只是他的生母丽妃体弱多病,公主萧沐月也还小,不宜随他去那荒凉之地,索性还是留在了宫中,偶尔还可带女儿回将军府小住几日,也算过得愉快。
萧清远也如愿以偿地接到了自己的母妃,找萧池安讨了一块封地去逍遥快活做吹笛子画文画的闲散王爷。
不过在封地上兄弟两人起了点争执。
萧清远:“反正皇兄如今坐立皇城了,索性将渝州给我,我挺喜欢的,又熟悉,恰好过去新王府也不用建,就住在皇兄和嫂嫂以前的府上,还减少一笔财务支出,你看——”
萧池安言简意赅:“滚。”
最后皇帝陛下亲自给他指了一块封地,申城,离渝州十万八千里远。
德妃听到圣旨传来时正在收拾包袱,惊讶道:“那不是……挺好的一块地方。”
“咱母子俩偷着乐吧。”萧清远指尖转着一支玉笛,得意地拍拍自己母亲的肩膀。
新皇登基,举国欢庆,改旧换新。
当朝皇家私密早已在国内传个遍,没人不知道即位的是那位幼时没了生母后来变得痴傻被贬渝州前不久又被召回来的端王爷,当即各类关于端王的传奇话本风靡大街小巷,人手一本。
百姓们皆对这位新皇满意至极,拥护爱戴。
自然最爆销的还是皇上与皇后的感情话本子,端王跟端王妃的话本早在很久之前就火遍南北,这下子两人成了皇上皇后,新的素材可不就来了。
秀才书商们纷纷提笔,赚了个盆满钵满。
不过在之后大家闹得越来越凶,皇上下令搜查这类本子罚了一大批人的款,那就暂且不提了。
萧池安下了朝,按例回到寝宫找云飘飘,今日人却没再赖床等他,而是晨起在御书房看书了。
“在看什么?”萧池安找过去,踏进书房。
云飘飘举起一本厚厚的折子,“刘大人寄的。”
所有没在卧房等他,就是为了来看刘波写的杂乱无章的废话?皇帝陛下心情不太愉快。
“这次又写了什么?”
“我还一半都没看完呢。”云飘飘翻了翻。
【今年的春谷收成很好,粮仓都堆满了,不过前两日看守粮仓的下人发现两大袋谷子破了洞,一瞧,原来是被耗子吃了些去!是以这两日大家齐心协力在打耗子,还捉了几只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