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好的。”南哲抱着胳膊,恨铁不成钢的看向她:“不仅要看,还要给我拍照片,发自拍九宫格,谁都不要屏蔽!听到没?”
“那堂哥还有婶婶他们看到会告诉爷爷奶奶的,到时候问起来我怎么说啊?”
这爷爷奶奶要是知道了的话,岂不是要气死了。
南歌很依赖哥哥,眼神带着求助,试图让南哲给她一个靠谱的解决办法。
谁知道她哥大手一挥,上来就是一句:“说个屁,把他们全都拉黑,删除!”
南歌:“……”她就知道她哥还是有点叛逆在身上的。
绿灯亮起,车子启动。
南歌一边开车一边叹气:“还是算了吧,我发朋友圈的时候屏蔽一下他们比较好。不然过年一起吃饭的时候,这事儿八成要被提起来。”
这样的事情之前没少发生。
一想到过年要聚会,一家人坐下来吃饭闲聊。南歌就一阵头疼。
这是她每年最讨厌的环节了。
特别是前两年那会儿南哲也不在家的时候。
南哲有被气到,“你当哥是死的啊?”
“到时候谁敢说你一个不是,你放心,哥二话不说,直接掀桌子。”
“别管是婶婶还是爷爷奶奶,只要他们敢教训你,只要他们不想让你好过,那哥就让他们都别好过。”
好好地饭不吃非要多嘴是吧,那特么干脆都别吃了。
南歌不觉得她哥是在吹牛逼,因为类似的事儿她哥是真的做过不少。
小时候,她有一次自己去爷爷家,哥哥当时去参加一个钢琴比赛,所以没和她一起。
当时堂哥也在。和她一起玩的时候,就嘲笑她脑子笨,说她应该是“智障儿童”。
她直接气哭了,找爷爷奶奶理论,爷爷奶奶都是偏向着堂哥。
说堂哥只是逗她玩,开个玩笑而已,有什么值得哭得。
后来她哥知道了这件事。
她哥和堂哥虽然差了两级,但在一所学校读书。
然后趁下课把堂哥叫了出来,直接把人按在走廊里揍,堂哥门牙都被打掉了一颗。
为了这事儿,他们家和婶婶家有一年多没联系过,关系闹得很僵。
想到这些,南歌心软的一塌糊涂,于是主动问起他想要什么新年礼物。
“等我发工资就给你买!”
南哲挑眉,“呵,你前年给我画的大饼,我还没吃完呢。”
“我这次是认真的。”
“你认真的结果就是,拿着从我卡里划走的工资,给我买礼物吗?”
“……”诶?
“那我也没别的钱了嘛。怎么说这也算是我自己挣得。”
“随你。”南哲摆摆手,不感兴趣。
“唔,我不知道你缺什么。”
“那就别送了。”
“不行,我长这么大第一份工资诶,还是要先给你买个东西的。第一份一定要给你!”
南哲确实什么都不缺,但是听到她这么说,顿时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幼幼果然是长大了,难得这么有孝心。”
他一脸欣慰,“行,哥哥知道你也不容易,贵的也不提,你就去W家随便给哥买条领带吧。”
“他家最便宜的也要四千诶。”南歌啊了一声,觉得有点贵。
“四千块都不行?”南哲吸了口气,垂死病中惊坐起似的坐直身子,问她:“那你预算多少?”
“稍微少那么一点。”
“三千?”
“不是。”
“那少一点是多少?”
“四、四百?”
“……”
第34章 那个老男人勾引你
南哲忍住要把她踹下车的冲动,“你在这儿打发乞丐呢是吗?”
“四百也不少了啊。”南歌现在深知金钱来之不易,说着说着还有些惆怅:“我今晚去送外卖的时候还差点被车撞呢。”
“搞得我保温箱里的餐都摔了。”
“好在人家沈总大方,没让我赔,要不然我今晚又要倒贴……”
“等等。”南哲眉头一拧。
南歌没听到,继续说着:“你是不知道——”
“我说等等!”
南歌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干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南歌反应过来,知道他是心疼自己,于是赶紧解释,“啊,没事。那车没撞到我,我什么事儿都没有。不用担心~”
南哲:“谁问你这个了,我说后面那句。”
“……”
后面?南歌诶了一声,仔细倒了倒:“好在人家沈总大方?”
“就是这句!”趁着车在地库停下的功夫,南哲侧过身子,直接拉住驾驶位的安全带,“我勒死你算了!”
“你狂犬病发作了?”好端端的,怎么说咬人就咬人啊!
南哲啐了一声,食指戳着她那个装满水的小脑袋。
“我之前怎么嘱咐你的?”
“你是一个字都不听啊南歌!”
“……”
南歌虽然不是很喜欢“幼幼”这个小名,但是每次听到她哥亲切问候她大名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的小名顺耳多了。
“我哪里没听你的话啦。”
“平时,你让我往东我都不敢往西。”
“你少放屁!”南哲听到这话都要气笑了。这种破话他拿来也就唬一唬沈晏清,反正他自己是不信的。
这么多年,南歌才是真正叛逆的那个。
“你要是真听我的话,当年能报到淮大去?”说到这儿,南哲稍稍顿住,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紧接着,他神色一凝,眼睛危险的眯起,就像是一条毒蛇吐出信子,紧紧将猎物锁住。
南歌被他这个眼神看得头皮发麻。
因为她哥先前揍堂哥的时候,就是这个眼神。
不懂就问,她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你有话好说啊,你就算是我亲哥,揍我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啊!”
“呵。”某人冷呵一声,脸上写满了不屑。
她哥一副你别想狡辩我特么都知道了的表情:“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什么当年会突然发了疯似的报淮大了。”
“南歌啊南歌,你这条线放得可够长啊。”
“啧啧,我一直以为是沈晏清那个老狗——”
南哲一顿,忍住脏话,换了个词:“那个老男人勾引你。”
“现在一看,原来沈晏清才是被钓的那一个啊。”
“我认识你二十年了,头一次知道你原来这么有智慧。”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计划,你早就对沈晏清设下了天罗地网。”
说到这里,他情不自禁地拍了拍手,表情有些微妙,似欣赏似嘲讽似感慨,总之复杂极了。
“你哥我都自愧不如……不,从今天开始,我不是你哥,你是我歌。”
“简直是细思极恐啊,这么帅气逼人、温柔体贴、矜贵优雅的哥哥都能被你蒙在鼓里,甚至成为你的鱼饵之一,你真是可以啊。”
南歌:“……你在说什么屁话?”
她哥说了这么一长串,她为什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咱就是说,你这胡言乱语的毛病是不是也得改改了?还是说更年期有这个并发症?需不需要我带你去看看啊哥?”
南哲完全听不进去,只是一副我想开了的模样,轻轻挥手:“别,别叫我哥。你叫我南哲或者小哲就行。”
“‘哥’这个字真的是太沉重了,我担当不起。”
南歌从善如流:“行小哲,那我先给你挂个专家号?”
“……”
深吸了一口气,南哲气得直接推门下车:“上去说!”
——
五分钟后,客厅。
兄妹俩面对面坐着。
南哲倒了杯红酒,长腿交叠懒散的靠在单人沙发上。
见状,南歌从旁边捞起一个抱枕,欲要盘腿坐好。
南哲一个眼神扫过去,制止她的动作:“你给我严肃一点,坐好!”
闻言,南歌虽然有些无语,但还是顺从的放下腿,把抱枕放回原位轻轻拍了拍,放端正。
她把手放在膝盖上,腰板挺直,“这样可以了?”
南哲那眼神像是x光扫描似的,从她身上划过。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十点了,我回不去学校了。”
“回不去就在这儿住。”
“……”南歌做了个“您请”的手势,随他去了。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要废话。”
她像是哄小孩似的,“问叭~”
高酒杯里的液体晃了晃,南哲眯起眼睛,言语犀利:“你报淮大,是不是因为沈晏清。”
南哲记得当时,他问起她为什么非要去淮大,她当时支支吾吾的说,突然被淮大很心动。
但是现在!
他掀起眼帘,看向对面的身影。
什么狗屁的突然对淮大这所学校心动,这理由他当初居然还真的信了!
哼,现在再看,她到底是对谁心动,这答案不是已经呼之欲出了吗?
南歌微微一愣。
她当年固执的报淮大,她哥也问过理由。
不过那会儿她没多说,她哥也没有多问,无条件支持她的选择。
虽然她哥对她报的大学和专业都不是很满意。
小姑娘低下头,脸被垂下来的长发遮住。
她抠了下手指,呢喃细语:“是因为沈晏清的一个采访。”
“所以,你从那会儿就看上沈晏清那个老男人了?”他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南歌表情先是有点懵,紧接着慢慢回味过来他的话大概什么意思后,耳根肉眼可见的迅速红了起来,“我没有!”
“你这话就很有歧义。”
什么叫看上沈晏清……这话听着就有点奇怪。
她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小声辩解,“我那会儿听的是电台广播,又看不到脸。”
“啊~”南哲这一个“啊”字千回百转,“所以准确点说,你是光是听了人家一个声音,就心动了是吧。”
南歌:“……”
第35章 她好像一只企鹅宝宝
南歌大脑飞速运转,找出问题所在,“这个‘心动’可以稍微换一个词吗?”
南哲冷呵一声,气到不行,“你要求还挺多,这不是你当年亲口说的吗?”
“是……是吗?”她挠挠头,总觉得她哥在骗她。
但她没有证据。
“所以,从那个时候你就喜欢他。”
这次,南哲语气更加坚定。
“我没有!”南歌就差高喊一声“大人冤枉”,可她现在说什么都显得很苍白无力。
因为南哲已经认定了这件事。
“那我再问你,你现在对他什么感觉?”
“感觉?这个要怎么讲啊?”
这就很微妙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见到他心会跳吗?”
“我好像……见到谁心都会跳吧?”
那要是不跳了,不就死了吗?
南哲:“……”
“我说的是,有没有心跳加快,小鹿乱撞的感觉。”
南歌倒也配合,摸着下巴沉思了两分钟,“我好像只有在看到三食堂的三鲜小笼包的时候,才会有你说的这种感觉诶。”
“哦不对,等下个月看到你给我提的新车时,我大概也会有这种反应呦!”
深吸了一口气,南哲克制着没捏碎手里的高脚杯,他忍住快要溢出口的脏话,面带微笑的指了指卧室方向。
“我可以走了?”
南哲点头。
南歌总觉得她表情有些奇怪,她起身有些犹豫:“那我去睡了哦,晚安?”
“消失,立刻。”南哲闭上眼睛,没眼再看她。
辣眼睛。
“赶紧滚,别逼我骂你。”
——
等她离开后,南哲“嘭”的一声,把酒杯重重放下。
他从桌上摸起手机,在微信里仔细翻了翻,找到和损友的群聊。
“速来护驾!!!”
好友:“1”
“1”
南哲忍住脏话,发了语音过去:“我妹看中沈晏清了!!!”
“?”
“!”
“……”
看着下面回复的乱七八糟的标点符号,南哲骂出声:“给点人的反应行不行!”
好友:“你前两天不还说沈晏清在勾引你妹妹吗?这是勾引成功了?”
南哲声情并茂,语调慷慨激昂:“不。是我错怪那个老男人了!”
“是我妹暗戳戳的喜欢人家好多年,暗恋!暗恋你们懂吗?”
“呜呜呜我一个没盯住,大白菜自己长到隔壁猪圈去了!”
“而且她之前都没见过那个老男人,光听个声儿就这么痴情的惦记人家这么久!”
“可恶!”
——
次日一早,南歌洗漱完一出来就瞧见抱着胳膊端坐在沙发上的南哲。
她吓得脚下一顿,发现他身上穿得衣服貌似还是昨天那一套。
“哥,你该不会在这儿坐了一晚上吧?”
某人抬头看了她一眼,答非所问笑得谄媚:“早呀妹妹,是要去上课了嘛?哥哥送你吧……哦不,你想先吃点什么?我叫阿姨过来做。”
“吃饱了才有力气学习嘛,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呢~”
这语气,温柔的好似能滴出水来似的,可是,为什么又透露着一丝丝的诡异呢。
情况不对,一级警报!
南歌吞了下口水,忙抱紧自己的外套往门口靠了靠:
“那个,饭就不吃了。”
“哥,你有那个钱还是先给自己治治脑子吧。”
南哲:“!”
——
今天南歌重新营业上岗,中午准时出现在华盛总裁办。
只不过沈晏清中午有个应酬没有留在公司用餐,南歌过去的时候,他刚走不久。
下午的时候趁着闭店的功夫,经理把大家叫来,开始核对工资。
“南歌,进来。”
走廊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南歌连忙站起身。
她等得就是现在!
“这是你的工资条,你看一下有没有什么问题。”
南歌在经理对面坐下,拿出了考试的认真劲儿,仔仔细细看了三遍,“嘶,为什么比我算的要多一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