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奇怪着，南哲又发了消息过来：【知道了。回来早点休息。】
见状，南歌才松了口气，看样子确实还在家。
——
祁言走了没多久，就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
她的跆拳道可不是白练的，眼下又刚填饱肚子，心情郁闷，这时候正愁没处发泄呢。
这时候跟踪她，啧，这不就撞枪口上了嘛。
她把发圈摘下来，扎了个高马尾。
上赶着送人头，这就怪不得她了。
身后不远，南哲一直保持着距离，没有跟的太近。
他没想追上她，只是觉得这么晚了，一个女生走夜路多少还是不太安全的。
加上她这个小区又是个老破小，这么晚了亮灯的都没有几户。真要是出什么事了，呼救都没人理。
但事实证明，南哲想太多了。
他就这么漫不经心的跟着，脚步很轻，生怕惊扰到前面的人。
看着她拐了个弯，消失在眼前，南哲脚下也快了些。
人刚到转角，还没来得及找到想找的身影，一记侧踢来得毫无征兆。
南哲抬手格挡了一下，但还是没稳住，背撞到墙上，粗粝的墙面把他身上柔软的面料都蹭出了几道痕迹。
小臂还在发麻，他低咒一声，不用抬头看就知道是哪个二百五干的好事。
“祁言你有病啊！”
幸好他手挡的快，要不然脑袋都要被踢坏了。
所幸他出声快，硬生生的拦住了祁言的第二脚。
四目相对，祁言保持着出招的动作，脚距离他的腰腹只有几寸。
南哲哽住，几乎是气恼的按住她的脚踝，“你要是把我腰踢废了你就死定了！”
“……”祁言讪讪的收回脚，站直身子。“南哥怎么是你啊。”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什么变态跟踪狂呢。”
南哲抬手掸了掸上衣，闻言瞪她一眼：“你见过这么帅的变态吗？”
第162章 那你摸摸看
祁言噎住，想到自己刚才那一脚蓄了多少力，她有些紧张的上前一步，“没事吧？”
“你说呢。”
南哲大有一副要碰瓷讹上她的架势。
祁言手都有些抖，“要不，去医院看看？”
疼是真疼，但是也没有去医院的必要。
南哲揉了揉手腕，“没事。”
就这么放过她了。
“真没事啊？你要不把外套脱了我给你看看？”
闻言，南哲眼神揶揄的看向她，“你这前脚刚拒绝我，后脚就让我脱衣服，这不太好吧？”
“……”
见她沉默不语，南哲也没有在逗她。
“真没事。大男人被踢一脚还能残废了不成，又不是林黛玉。”
祁言哦了一声，手抓住挎包的背带，缓了缓问：“你是跟着南歌一起来的吗？”
“不是。她一个人出来我不放心，过来找她的。她没说出来见你。”
她有些欲盖弥彰：“我们，就随便聊了聊。也没怎么样。”
“随便啊。”南哲耸肩，显然并不关心这些。“你们聊什么是你们的自由，不用和我说。”
“不早了你回去吧。前面那栋就是吧，我就不送你过去了，在这儿看着你。”
祁言后面的话僵在了嘴边。“那好。”她点头，“你也回去吧。”
“嗯。”
得到回应后，她转过身。
南哲站在她身后，静静地望着她的背影。她没有急着走，抬头看着远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两人默契的没有打扰对方。
耳边似乎只剩下风声。
南哲喉咙有些痒，突然想抽烟。
祁言背对着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重重吐出一口气。在南哲犹豫着要不要点根烟的时候，她回头。
“南哥，我要和你说声对不起，那天电话里我话说的有些重。当时脑子有点乱，所以话没过脑子就说出来了。”
她不是第一天认识南哲，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的人。
就是这样，她还那么有针对性的说出那句话，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故意的。
这几天，她每每想起来，都想抽自己一巴掌。
拒绝就拒绝，最后那句话干嘛要说出来，一点都不像是人话。
“还有呢？”那双黑眸平静极了，似乎并不在意。
祁言没动。
他问，“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要和我说了吗。”
好一会儿，祁言才接话：“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见他轻轻点了下头，祁言如蒙大赦。
可下一秒，又听到他的一声低喃：“虽然并不甘心。”
她心头一滞，咬着牙第一次直面问题，“南哥，我还是讲清楚比较好。”
“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我承认，你很优秀。从十年前我还没见过你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会儿我从原池口中听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我知道你是什么样子的人。”
“更不要提后来我们那么熟悉过。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之间的距离。”
“这段距离，是我这么多年，包括现在，甚至到未来几十年，都无法缩短的距离。”
“我们现在，表面上只有一步之遥。可我心里知道，你应该也明白的，实际上，我们之间差了许多个根本数不清的一步。”
“我暂时没有能力追上你，也没有勇气和你站在一起。”
“我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我渺小，也不起眼。像我这样的，街上随手一抓，多的是。”
“不是你哪里不够好，我也没有资格去用那些条条框框束缚你，有问题的一直是我。”
她近乎是自虐般的输出。
无声地对望后，她冲他轻轻摇头，叫他的名字：
“南哲，不值得的。”
抿了下唇，她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慌乱地错开视线，“南哥，你手臂可能会有淤青，回去擦点药吧，免得疼得厉害。”
这番话，祁言没想要对南哲说的。
因为说完这些，她就要做好彻底和南哲断掉来往的准备。
本来以为今晚会是结束冷战的开始，结果，没想到会是这样。
“说完了？没了？”
南哲手插在口袋里，挑眉问：
“那轮到我了？”
祁言一怔。
他神色正常的怎么有点不正常？
“说了半天，一堆屁话。”他偏头把烟点上，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没一句我爱听的，也没一句有用的。”
祁言：“……”
“我……”她张了张嘴。
南哲不想听她废话，抬手拦住，“你不用再重复什么，我耳朵还在，听得一清二楚。我就问一句。”
他这次神情终于认真起来，“也不是不喜欢，是吧？”
隔着缭绕的烟雾，祁言看到他无波无澜的眼眸紧紧锁住她的身影。
“这不重要。”祁言叹气，“我们之间……”
话音未落，男人掐了烟，近乎蛮横的掐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到身前，“你说不重要就不重要？”
“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废话这么多呢。”
“你刚才那些话我都有听到，我现在不想再听这些。”
“我就问你这一句，喜欢还是不喜欢，回答完就放你走！”
祁言瞪大眼睛，被迫仰起头和他对视。
这个姿势，太像是被他抱在怀里了。
太近了。
她哽住，偏要和他作对，“不喜欢。”
南哲黑眸一眯，忽而笑了：“死鸭子嘴硬。老子这样的你能不喜欢？那你心跳的这么快做什么？”
说着，按在她手腕上手指似是挑逗似是提醒的摩挲了一下。
“……”
“哦~还是说，你见你其他好朋友的时候也会这样？”
他故意这么说，语气阴阳怪气。像极了上学那会儿见她和原池走在一起时的腔调。
“我心跳快是因为你突然拽我过来，被你吓得！”祁言真的要被气死了。
“是吗。”南哲咂舌，“我还以为只有见到喜欢的人才会心跳加速呢。”
祁言脸一红，“谁告诉你的？！”
“你啊。”
“什么？”
“我见你的时候心跳就这样。”
“……”
“不信？”他眉峰一动，抓着她的手隔着外套按在胸口：“那你摸摸看，是不是跳得比你还快。”
第163章 那就结婚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作祟，隔着被寒风浸透的风衣，祁言在这一刻好像真的能感觉到掌心下有力的心跳。
两人心脏的振动，有一瞬的共鸣。
像是被他的体温烫到了一般，祁言猛地缩回手，一脸惊恐地抬头望向身前的男人。
她藏在口袋里的手还在抖，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来。
南哲把她所有的反应一一收进眼底，心下了然。
要是平时，他绝对不会得寸进尺，就算要致对方于死地，也会怜惜的给一口喘息的机会。但是现在，他偏不。
故意似的，给对方又是一剂猛药。
“虽然你说的那些话我不是很喜欢听，不过我也表示理解。”
祁言愣了，“那就是说我们……”
“我话还没说完。”南哲叫她别高兴太早，“理解归理解，可这不足以让我放手。”
“如果你不喜欢，我也许能咬咬牙放你一马。但既然你对我也不是没有一点心思，那我们何必要留下遗憾。”
“我就在你面前，你也在我面前。我们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
“南哥，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的坚持也许只是因为我前面的话打击到你了。所以你现在只是不甘心，也没有喜欢到非我不可的地步。”
祁言理智回笼，她长舒了一口气。
南哲被人拒绝，心有不甘太正常了。
他那一身傲骨绝对不可能容忍别人轻易将它敲碎。
听到这话，南哲眉头一拧，“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祁言你扪心自问，从十年前开始，我在你面前，是不是就不止低过一次头了。”
“你说你和我之间有差距，你说要追上我的脚步，那我们为什么非要分开才可以？我和你在一起会影响你吗？或者，你真的喜欢我吗？”
“……”祁言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我本来今天没想要个结果的。但是既然你这么执拗，那就二选一好了。”
“和我试一试，我陪你一起往前走。我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个摆件，还不至于保护不了你。”
“祁言，如果你很喜欢听别人的声音。那为何不来听听我的呢？”
“在我这里，你一直都很好。”
“我们试一试吧。”他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眼底爱意汹涌。
祁言甚至能感觉到这一刻，南哲也很紧张。
像是鼓足了所有勇气，近乎于哀求。
心底的弦被狠狠拨动，她在原地独自挣扎。
好半晌，她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语气认真：“不是二选一吗？那，另一个选择呢？”
“……”南哲舌尖抵了下后槽牙，被她气得肝疼，他低咒一声：“你是真敢问啊。”
祁言心虚的错开眼，嘀咕着：“你自己给的选择，我问一下还不行了。”
“行。”到嘴边的“好聚好散”被南哲压了下去，“那就结婚。”
“？！！”祁言蹭的转过头，瞪大眼睛。
当然，这话南哲就是随口一说。
谈恋爱她都不愿意松口答应，结婚更是想都不要想。
“你和我谈不想公开就不公开，都随你。我家里你更不用担心，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归根结底，你不就是想先闯出一片天地嘛，我又不会打扰你的工作，不会干涉一切。你放心往前走就是了，我就站在这里陪你。”
“……”
——
次日一早，南家老宅。
在这边，南歌不敢起太晚。闹钟一响，她迅速洗漱好下楼。
本以为这个时间她应该是最早下来的，谁知道一到客厅，就瞧见了她哥坐在那喝咖啡，手里还装模作样的拿着今早的报纸。
“早啊。”听到脚步声，南哲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温温和和。
“……早。”
南歌狐疑着走到他对面坐下。
“哥，你也起这么早啊。”
某人轻飘飘回了一句：“不是，我一晚没睡。”
“？”南歌差点一口水呛住，“你昨晚没休息吗？不是很早就回房间了？”
“睡不着不行啊？”
“哦。”
南歌半信半疑。
她端着水杯，假装喝水，同时小心翼翼观察着南哲。
说是一晚没睡，可她怎么瞧者精神抖擞的样子啊，这哪里像是失眠。
一大早还穿得这么正式，还有闲情雅致在这里看什么报纸。
嘶，不正常。
但是南歌也不敢问，毕竟她哥最近这段时间情绪起伏挺大的，整个人精神状态成谜。
谁知道他今天又是那根弦搭错了。
——
南哲今天脑袋不正常，这不是南歌认为的，是南家上下公认的。
因为二哥和三哥打着瞌睡下楼的时候，没看到南哲在客厅。
路过南哲的时候，三哥不小心踩了他一脚。
换做往常，南哲早就一耳刮子过去了，还得夹杂着一串国骂。
可今天不一样。
三哥意识到踩到的是南哲后，像是被定住了似的，站在原地视死如归。
可意料之中的“爱的抚摸”并没有到来，南哲只是微微皱眉，然后淡定的拿着报纸随意在鞋上掸了掸，然后说了句：“走路要看路。”
“……”
这一句，别说三哥了，刚坐下的二哥瞌睡都跟着醒了。
南歌端着水杯，和二哥对视了一眼，又和弱小无助的三哥交换了一下眼神。
无疑，三人同款懵逼脸。
见老三不动，南哲拿着报纸拍了拍他的胳膊，“去一边儿站着，挡着光了。”
“哦哦哦、好的！”三哥战战兢兢的走到他左侧，和罚站似的，站的笔直。
南哲掀起眼帘，侧目仰起头打量了他一眼，不解：“你不去坐着站这儿干嘛？和保镖似的。”
“不是你让我站的吗？”
“……我叫你去死你怎么不去啊！”南哲拿着报纸给了他一巴掌，“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