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攻略对象了怎么破——山野行月【完结】
时间:2023-03-29 11:44:14

  那股热意连带着真气都开始翻涌,在被胡姬又一次砍到之时,岁宁连忙侧身避开。
  两人从虚空而下,胡姬面含嘲讽地看着她:“怎么,你不是很硬气吗?”
  岁宁神色苍白,眉头紧皱,皮肤下的真气来回涌动,丹田处越来越热,蕴含其中的真气剧烈翻涌着。
  她双腿疲软,在即将无力倒下的时候连忙用霸天撑起身体,摇摇晃晃站立着。
  胡姬拧眉,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心下莫名升起一股惧意。
  岁宁现在……给她一种危险的感觉。
  胡姬心下一沉,连忙转身要去斩杀鸢蘅。
  主上吩咐她的任务是斩杀鸢蘅,岁宁不过是个插曲杀不杀她并无大碍。
  胡姬的双刀快要触碰到鸢蘅之时,一把长剑傲然竖于她身前,剑身古朴,其上刻着古怪的符篆。
  她美目一沉,双刀一转刚要劈开身前竖着的长剑时,脊背突然一阵发麻。
  胡简直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闪躲开来,却还是被身后的剑光打中。
  剧痛传来,她狰狞着嘶吼出声,额头上青筋毕露,美艳的脸上全无方才的妩媚,痛到跪地颤抖着。
  她的身前不远处躺着一只断臂,黑纱下的皮肤莹白,周围淌了一圈暗红色的血液。
  胡姬怒目瞪着美眸,眼底的恨意汹涌,隐隐带着惧意。
  岁宁缓缓直起刚才痛到颤抖的身子,手上执着的剑通体莹白,剑光凛然,带着滔天的杀气,让胡姬不敢直视,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她挣扎着后缩。
  “不,不,你怎么可能会使斩魔剑……”
  胡姬不住摇着头喃喃自语,面上的妆容已被哭花,脸上溅起点点血迹,捂住自己的断臂想要起身逃跑,却被斩魔剑的威压逼迫的直不起身。
  岁宁面上毫无情绪,眉心处一点若隐若现的花钿显露出来,内殿的烛光摇曳着,衬得她秀丽的脸越发冷艳。
  她提剑朝胡姬而去,剑尖划过地砖,带起一阵火光,刺耳的声音像在胡姬心口上扎刀。
  “不,不……”她挣扎着朝后缩去,面上满是恐惧与不可置信。
  岁宁眉眼微弯,勾唇轻笑出声:“你想杀我?”
  她的话像是催命符,胡姬吓的转身想要朝外殿爬取,尖利的声音响彻在内殿。
  “诡栾,救命,救——”
  她挣扎着朝内殿外伸手,求救的话消失在滔天的剑光中,血光四溅,她的美目渐渐黯淡,直到彻底无光。
  胡姬颓然倒下,双眸睁大,满眼不可置信。
  内殿内涌入人影,祭斛一身战甲,手持长剑而来,冷白的脸上满是鲜血,满脸的肃杀之意。
  谢长舟紧随他身后,一身白袍被血染透,清隽的脸上满是恐慌,待看到岁宁后缓缓松了口气。
  他习惯性勾起唇角想要上前,下一秒,嘴角的笑意凝滞。
  岁宁侧眸朝他看来,往日温软清澈的黑眸一片清冷,衣衫上满是鲜血,周身的气质是从未有过的肃杀。
  她手上拿着的,是斩魔剑。
  只有神方可驾驭的斩魔剑。
  “鸢蘅……”
  一道冷硬的声音颤抖着消散在内殿中。
第53章 山止川行七
  祭斛讷讷出声, 冷硬的声音满是不可置信。
  谢长舟琉璃色的眸子蓦地寒凉,冷声道:“战神,你且看清楚了, 宁宁是鸢蘅神女吗?”
  祭斛猛地回过神来, 察觉到自己刚才的失态,神色有些复杂,看向岁宁的目光深邃晦暗。
  不, 那不是鸢蘅。
  他视线转向一侧榻上安然躺着的鸢蘅,她眉目依旧端庄沉静,面纱覆盖在脸上,遮住那张……与岁宁一模一样的面容。
  那才是鸢蘅。
  岁宁与她再像, 也不是鸢蘅。
  可为何,岁宁可以使用斩魔剑?
  祭斛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斩魔剑剑身莹白,长剑若虹。
  那明明是鸢蘅用自己的神心炼制的。
  祭斛的目光复杂, 薄唇紧抿, 修挺的眉紧蹙着。
  谢长舟缓步朝岁宁而去,随着他的动作, 点点鲜血断线般滴落下来, 砸到玉白的地砖上凝结成点点红梅。
  “宁宁。”谢长舟声音沙哑干涩。
  他缓步朝岁宁而去,冷淡的松香混着浓重的血腥气扑鼻而来,岁宁心尖一颤。
  她茫然看向自己手上握着的斩魔剑,剑光莹润凛然,来自灵魂深处的吸引在召唤着她。
  岁宁执剑的手在颤抖着。
  一只温凉的手覆上她颤抖的手, 熟悉的气息沁入鼻息, 清润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宁宁, 与你无关。”
  岁宁眼睫轻颤着看向他, 秀丽的面上满是无措茫然。
  谢长舟冷白清隽的脸上点点血迹,深邃的眸底满是柔意:“宁宁,你是岁宁,是无量剑宗的岁宁。”
  他握住她颤抖的手,缓缓从她手上接过斩魔剑。
  刚刚见过血的斩魔剑还在激荡着,不愿被人触碰,灼烧着谢长舟的手心,他面上一片平静,眸底情绪依旧温润柔和,毫无波澜起伏。
  岁宁这才看清他身上的伤,他一身白袍破烂,被染成了鲜艳的红色,泛着浓重的血腥气。
  可即使这样,他面对她时的神色却依旧柔和,垂眸与她对视时,眼底的情意温柔缱绻。
  岁宁心头一酸,喉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样,乌黑的眼眸有些莹润。
  “剑尊,你受伤了。”
  她颤抖着手抚向他身上的伤口,触手一片温热,仿佛烫到了她的心尖。
  那黑衣男子,当是叫诡栾。
  诡栾应当也是四大护法之一,谢长舟一个尚未飞升的人,修为又被压至大乘,如何能在他手下讨得便宜。
  岁宁的手颤抖着,连忙要掏出系统给的丹药喂给他,动作的手被按住。
  她怔然抬头,对上谢长舟温润的眸子。
  他缓缓摇头:“宁宁,没事,祭斛战神方才给过我灵药。”
  岁宁怔然朝他身后望去,并未看见祭斛的身影。
  她眼眸一转,果然在鸢蘅的床边看到了祭斛。
  他侧脸线条完美,冷硬的眉眼冰雪融化,满脸的柔意温润,看向鸢蘅的目光专注温柔。
  祭斛轻轻将鸢蘅的身体摆正,替她盖上被褥,拂去她额上微乱的碎发。
  察觉到岁宁的目光,他抬眼看过来,神情恢复成了往日面对他们时的冷硬无情。
  他目光复杂,站起身来朝他们走来:“此事是我没处理好,连累你们二人。”
  谢长舟神情平淡毫无波澜,淡声回应他:“战神客气。”
  祭斛沉默着与他对视,神情复杂,末了轻声开口:“此事我不会与旁人说,只有我们几人知道。”
  岁宁知道他说的什么事。
  关于她一介下界的人,与鸢蘅神女长得一模一样,偏生还能使用斩魔剑这件事。
  即使岁宁自己都觉得荒谬,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在异界看到与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人,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吸引与悸动,令她匪夷所思。
  可她不过是一届凡人……
  岁宁也沉默下来。
  谢长舟微微颔首,声音放缓了些:“多谢战神。”
  祭斛点头,轻声说道:“神殿外的魔将已被诛杀,诡栾虽然逃跑,但也被我重伤,胡姬……”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到一旁的胡姬身上,浅瞳幽深缓缓开口:“已被斩魔剑诛杀。”
  “两位可安心在神殿待着,阿蘅应该也快醒来了。”
  祭斛看向两人,冷硬的神情稍显柔和了些许。
  岁宁颔首:“好。”
  “嗯,两位回偏殿疗伤吧,这里我来守着便好。”祭斛转身朝鸢蘅而去,战甲凛然带着杀气。
  岁宁与谢长舟对视,他朝她微微颔首。
  刚回到偏殿,岁宁顿住脚步,伸手拽住谢长舟。
  谢长舟眉间闪过诧异:“宁宁?”
  岁乌黑纤长的睫毛垂下,脸色有些不好:“剑尊,你需要疗伤。”
  他身上的伤口虽然止住了血,但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是让岁宁心颤。
  她低垂着眼看他,眼里满是心疼,谢长舟的心蓦地一软,伸手握住她的手。
  “好,宁宁。”
  岁宁敏锐地察觉出不对,连忙翻起他的手。
  他如玉的掌心中血肉模糊,像是被什么灼烧过一样,皮肉都翻起被灼烧的泛白。
  谢长舟微微用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宁宁。”
  “别动。”
  岁宁声音沙哑低沉,用力按住他的手,慌忙执起他另一只握着斩魔剑的手。
  她伸手夺过斩魔剑顺手丢到一旁,翻起谢长舟的右手。
  掌心依旧是一片血肉模糊,在冷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惊心触目。
  “剑尊……”岁宁声音闷闷,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一般。
  她颤抖着手想要为他输送真气疗伤,刚抬起的手被他按住。
  “宁宁,你也有伤,我给你先疗伤。”
  岁宁抬眸看他,谢长舟神色担忧,浅瞳里目光温润。
  他莹润的真气输送进岁宁身体内,替她疗愈着被胡姬打出的伤。
  岁宁鼻头一酸,抽回自己的手,抬起手腕朝他示意:“不用你疗伤,我有灵珠。”
  灵珠一直在为她疗愈着体内的伤,她的伤并没有那么严重。
  倒是谢长舟……这已经是她不知第几次见到他伤重了。
  与猈兽那次便是如此,现在进入猈兽识海,也被诡栾重伤。
  岁宁莹润的真气源源不断往他体内输送着,替他疗愈着被斩魔剑灼伤的掌心。
  “宁宁。”
  “谢长舟,别动。”
  岁宁的声音冷淡沙哑,谢长舟想要抽回的手蓦地顿住。
  她以往都是喊他剑尊地,如今喊他的全名,还是这般冷淡的语气。
  岁宁生气了?
  为何?
  祭斛给的灵药很有用,谢长舟的伤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唯有被斩魔剑灼伤的掌心依旧血肉模糊。
  岁宁耐心地为他疗愈着伤口,温暖的真气笼罩在他掌心的灼伤上,一点一点替他治愈着伤口。
  待他掌心恢复如初后,岁宁的面色已经微微苍白,额上密布细密的汗珠。
  “宁宁,够了,你需要休息。”谢长舟制止住她不断输送真气的手,眉心微蹙,面上的神情严肃。
  岁宁抬眸看他,乌黑的眸中一片沉静,眼眶渐渐红润。
  他有些慌乱,连忙垂下头与她对视轻声哄着他:“宁宁,我没有凶你,我只是——”
  “剑尊。”岁宁打断他的话,清透的眸子看向他,眼底有些微红莹润。
  她握着他的手,细细抚着他的手心,那里早已恢复如初,原先狰狞可怖的伤口消去。
  “谢长舟,你与别人打架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不要命。”
  岁宁长睫清颤着,在殿内珠光的摇曳下如同一把小扇子,映射到莹白的脸上,盖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宁宁……”谢长舟喉结干涩滚动。
  “你是个人,有知觉会疼痛,会受伤也会死。”
  “谢长舟,你还有我,我不想你受伤。”
  谢长舟的心下蓦地一软,被岁宁握着的手指尖轻颤,酥麻从指尖向上游走,他反手握住她的手。
  “宁宁。”谢长舟低头看她,捧起她的脸:“不会了,以后不会的。”
  他轻笑着:“我会好好保护自己,好好活着。”
  他会好好活着,护好天下,守好……他的宁宁。
  岁宁眼眶一热,伸出手轻声道:“拉勾盖章。”
  谢长舟一怔,温凉的手与她的小拇指相勾,学着岁宁的模样与她“盖章”。
  双目相对,眼里都是笑意。
  斩魔剑被丢弃在地上,发出阵阵的嗡鸣声,银白的剑身上寒光凛凛。
  岁宁的目光落于斩魔剑上,柳眉微蹙着,眸光清冷寒凉。
  斩魔剑气势凌然,刚见过魔血,杀气毫无保留的倾斜而出,感知到岁宁的目光后周身的凛然稍稍削弱,在岁宁的注视下越来越平静,直到嗡鸣渐渐平息。
  她眸光越来越低沉,嫣红的唇紧抿着。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斩魔剑似乎很听她的话。
  或者说,有些怕她。
  胡姬死前说的那句话,为什么岁宁能够用斩魔剑?
  “宁宁。”谢长舟轻声喊她。
  岁宁抬眸看他,他轻轻拂开她额角的发丝。
  “这是过去的事情,鸢蘅他们早已死去万年,你莫要担心。”
  谢长舟眉眼温和,声音依旧柔和:“我会在你身边。”
  岁宁眉眼弯起,乌黑的眼眸明亮,轻轻颔首:“好。”
  想到胡姬,她不由得联想到另一个人,嘴角的笑意渐渐凝滞。
  那个黑袍男人,浑身诡谲阴翳的那人。
  “剑尊,刚才伤你的那个人,应当是叫诡栾。”岁宁冷声开口,秀丽的面容上神情冷沉。
  胡姬求救的时候冲着外殿喊了诡栾的名字,应当就是在叫那个黑袍男子。
  谢长舟眉眼冷了几分,微微颔首道:“是,宁宁聪慧,诡栾是鬼魃座下四大护法之首。”
  岁宁冷声开口:“他不仅是鬼魃座下护法。”
  她紧紧看着谢长舟,目光寒凉幽深,一字一句开口。
  “他还是指示苏蔻的那个黑衣人。”
  谢长舟神色未变,眸光微敛,面上情绪毫不意外。
  当初指使苏蔻以修士生气蕴养固灵仙草,抽取满城人的生机来加速仙草生长的便是诡栾。
  可诡栾明明在八万年前神魔大战时便已殒命,如何会出现在八万年后的下界?
  谢长舟一言未发,弧线锋利的下颌紧绷着,平静的眼眸泛起波澜。
  岁宁心下一沉,她自是也知道此事的严重性。
  诡栾一个八万年前的魔将,本该死在那场神魔大战,却不知为何逃脱,甚至还跑去了下界苟活八万年之余。
  可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南靖城,指使苏蔻犯下那些滔天大祸,抽取了满城人的生气?
  会不会……
  想到某种可能,岁宁脊背发麻,汗毛倒立。
  她声音低沉寒凉:“剑尊,诡栾会不会……是为了魔神?”
  谢长舟握住她的手蓦地攥紧,眉头紧蹙,眸中寒气顿生。
  岁宁缓声开口:“诡栾为何能从万年前那场神魔大战逃脱,还有,上界的人到了下界都会被压制修为,他修为必然不如现在这时候,那他为何敢在下界犯这等大祸?”
  “他在下界恐怕已经待了万年,却一直未曾被修士察觉,说明他一直在暗中埋伏着,隐忍了万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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