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姜朵朵一直跟着的那个老太太直接上来问价了。
姜朵朵：“一块钱两个。”
“嘶，太贵了！”老太太被这价格吓一跳，立马打了退堂鼓。
想走吧，怎么也挪不动步伐。
想挑挑苹果的毛病讲讲价吧，但是看着水分十足，红彤彤，圆嘟嘟的大苹果，挑剔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嘴了。
她活了五十多年，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的苹果。
平日里在供销社买的都是皱巴巴的，个头不均匀的苹果，还得抢着买，一个人头2个，去晚了没有。
一想到苹果的鲜灵滋味，老太太就咽了咽口水。
家里有多久没有吃过水果了？就算是过年她们一家也才抢到五斤蜜橘，两个柚子，早就吃没了。
见老太太犹豫，姜朵朵又道：“不贵了，现在是果子青黄不接的时候，也只有在我这里才能看到这么好的果子。”
“我这果子营养最是丰富，富含丰富的维c，最适合给老人小孩吃。”
“您肯定识货，我这一个苹果差不多都有一斤了，两个就是差不多两斤，才一块钱，这搁供销社，最少也得八九块一斤。”
当然肯定不是个个都有一斤多重的，但是姜朵朵话说的好听，还用上了专业名词。
老太太听着听着，就觉得是那么回事。
而且水果是紧俏物，她一咬牙一跺脚，直接买了4个。
姜朵朵接过两块钱，非常大方的让她自己选，老太太选来选去，选了几个自己看着最大的，彻底满意了。
城里人有工作，手里有钱也识货，能来地下市的人，也舍得花钱。
老太太一买完，就陆陆续续有很多人来买。
姜朵朵一竹筐苹果都买完了，她还偷偷添了不少。
她卖的差不多以后，就逛了起来，在一个大哥的摊位上包圆了下水和猪头，还把他摊位上最后剩下的十斤排骨也买了。
喜的大哥还给她塞了两根大筒骨，姜朵朵满意了，大哥也很满意。
出手阔绰的姜朵朵在察觉到几道不同寻常的目光后，她拿着东西，毫不犹豫的就跑了。
一直蹲在屋檐上的小麻雀给她指路，一人一鸟配合默契，甩掉了小尾巴。
两个尖嘴猴腮的混混追的气喘吁吁，最后还把人给追丢了。
脸颊处有一颗黑痣的混混气的破口大骂：“妈的！人呢？”
另一个则是喘着粗气感叹：“看着像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跑的那么快。”
“她那苹果，我可是一直数着，卖了最少五六十个出去，这得多少钱！”
突然，一颗颗石子弹到了黑痣混混的头上。
打的他哀嚎抱住了头，“该死，谁打我！是不是你？”
“你有病吧？谁打你。”
“肯定是你，这里根本没有其他人，你还敢骂我，我打死你！”
两人塑料组合分离崩析，开始自相残杀，打的不可开交。
始作俑者小麻雀躺在姜朵朵的的手心里，享受她的爱抚以及彩虹屁。
买到了肉还赚到了钱的姜朵朵心情特别好，还指望着后面能用的上小麻雀，所以吹起彩虹屁来特别卖力。
还给它喂了一把玉米粒，把小麻雀哄的不知天昏地暗，甚至还开始主动蹭姜朵朵的手，活脱脱一个宠物鸟的样子。
休息片刻后，姜朵朵带着小麻雀去县医院附近卖货。
这人啊一生病，就想吃点好的。
苹果在医院可是极其紧俏的。
连医生都说“一天一苹果，病痛远离我”，生病的人对于苹果就更加推崇了。
所以姜朵朵的苹果卖的那叫一个好，她都把空间里的苹果掏空了，还不够卖。
就连存的玉米面也卖了一大半出去，即使她自个磨的面不够细，但是品质好，闻起来香，煮粥喝合适，也还是卖出了4毛钱一斤的价格。
在半天的努力之下，姜朵朵净赚250块钱，以及若干布票，粮票，还有其他生活用品票。
她把头上的头巾一摘，兜里揣着钱，左拐右拐确定没人跟着以后就逛供销社去了。
一到供销社，姜朵朵就跟进货似的，蜜三刀，糖油果子，高钙饼干一样半斤，蛤蜊油三盒，牙刷牙膏毛巾一样三份。
柔软舒适的卫生纸来五刀，天知道她受够了上厕所用麻叶的痛苦。
姜朵朵是越看就觉得什么都想买，可是兜里票有限，于是她把注意打到了售货员大姐的身上。
姜朵朵悄悄掏出了两个大苹果，塞给售货员大姐。
售货员大姐一摸到光滑洁净的苹果皮，脸上的笑就露了出来。
姜朵朵笑道：“姐，这是自家种的，带回去给孩子吃。”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严莉拉着姜朵朵的手，姐俩好似的说：“那就谢谢你了，我姓严，叫我严大姐吧。”
姜朵朵一听，就觉得有门，笑容更加真诚：“严大姐，我一看见你，就觉得你好亲切，像我娘家的姐姐，只是我姐可没有你这么优秀，还能端上铁饭碗。”
姜朵朵无中生姐，嘴甜的要命。
严莉更是笑开了花，确实，像她这么优秀命好的人不多。
只觉得姜朵朵这人说话她爱听，再看到姜朵朵给的大苹果，她心思涌动。
她在供销社呆久了，比一般人更懂货。
这个季节能够有这么水灵的苹果，说明姜朵朵不一般。
要是她跟姜朵朵搞好关系，套到苹果的来源…
严莉想到这里，更加亲切道：“姐这里有一些鞋厂的瑕疵品，你要不要？”
姜朵朵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忙点头。
供销社的瑕疵品，虽说是叫瑕疵品，实际上没有多大的问题。
像严莉拿出来的军绿色胶鞋，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哪里有问题，就鞋底多了一点胶。
姜朵朵毫不客气的买了三双胶鞋，码子她和李姜氏都能穿，买了一双小孩码的运动鞋，还有一双牛皮黑底女皮鞋。
这么多一共只花了50块钱，喜得姜朵朵嘴边的窝窝都更深了点。
怪不得大家都想跟售货员做朋友，这人脉可太有用了。
严莉也满意，反正她家里也不缺这点东西，拿出来做个人情挺好。
她旁敲侧听的问姜朵朵苹果的来源，大有想合作的意思。
姜朵朵眼睛更亮了，看严莉的眼神跟看亲姐差不多，太贴心了，简直是及时雨啊。
严莉有人脉没货源，她有货源没有人脉。
她总不能天天往县城跑，而且去地下市终归是不安全的。
今天都被人尾随差点一锅端了，危险程度可见一斑。
但是跟严莉合作就不一样了，严莉有自己门路，她只需要供货，什么也不用操心。
姜朵朵虽心中满意，但是面上不显，这做生意，谁先急谁就占下风。
而且别说她的苹果品质好，就算没有严莉，也会吸引林莉，黄莉，只是时间和机遇问题。
“这苹果，我这里还有不少，就是这价格嘛…”
严莉也是个人精，知道姜朵朵虽然看着年龄不大，但是也不容易哄骗。
两人一来一回相互试探，最后定下了6毛一斤的价格，严莉要了200斤。
由于是第一次拿货，也怕卖不出去，所以要的不多。
姜朵朵也不失落，正好苹果树新一茬苹果只需要几个小时就成熟了，她可以过几个小时送货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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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姜朵朵去国营饭店吃了顿午饭,红烧肉，素面,十个白面大馒头,一共花了五块钱外加三张粮票。
虽然贵，但是不得不说这年头分量很实在，比脸还大的面碗,以及拳头大小的肉包子。
红烧肉也是用圆瓷大盘装的，大概有十几块肉，用筷子一夹肉还会回弹,油滋滋亮晶晶。
姜朵朵吃的异常满足,她都快记不起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吃到过猪肉了。
吃饱喝足后她把白面馒头揣进竹筐里,在跟严莉约好的地点附近找了个暂时没人的公共茅房。
虽然小麻雀只是个不能说话的小鸟，姜朵朵也防着它,丝毫没有让它有任何发现空间的机会。
她放一把玉米粒放在茅房的角落,引得小麻雀埋头吃，无心其他。
然后一拍手借着厕所的遮掩进空间摘苹果了。
等小麻雀把玉米粒吃完一抬头，发现姜朵朵人不见了！
被姜朵朵投喂好几次后，小麻雀已经单方面认她为短期饲养员了。
所以一没看到她,小麻雀就有点着急。
它试图靠闻来寻找姜朵朵的踪迹，结果闻到的全都是茅房的专属味道,堪称生化武器。
熏的它毛都炸了,整只鸟晕乎乎的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不知道到底是谁拉的屎这么臭，它非得在ta头上拉个屎报复回去！
白小花蹲在坑里,舒爽的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吃了什么,走在路上就开始不停放屁,捂着屁股找了半天,差点拉裤子里时,终于找到了一个茅房。
好容易疏解完，就等到一阵鸟叫声。
她系裤腰带的手都顿住了，鬼鬼祟祟的往外看，果然看到地上有只在转圈的肥嘟嘟小鸟，喜得她不行。
这可是肉啊，烤家雀儿香的嘞。
“不愧是我的珍宝，还想着娘呢，福运都陪着娘了，就是这鸟也忒小，几口就没了。”
她一边嫌小，一边踮着脚尖，膝盖微微弯着，整个人呈前扑的姿势，一步一步朝小麻雀抓过去。
或许是预感到了危险，小麻雀晕乎乎的飞了起来，扑腾着翅膀往外飞。
但是白小花身上的屎味太过于强烈，小麻雀被熏的够呛，飞也飞不高。
但是，它还从没有被除了姜朵朵以外的人类抓到过。
在快要被白小花抓住时，它使出了绝招，朝着白小花脸上拉了一坨屎。
因为姜朵朵喂得频繁，小麻雀的屎意也非常强烈。
它以屎攻屎，甚至踩在白小花脸上拼命乱拉。
白小花还没有反应过来，鼻尖就闻到一股臭味，感受到了脸上有阵阵凉意，似乎被什么东西黏上了。
往脸上抓了一把，抓到了粘稠状的白色液体时，白小花崩溃尖叫：“臭鸟，我杀了你！”
小麻雀也有脾气，这个女的凭什么骂它！
于是，它抬着腿，在白小花张嘴大骂时，往她嘴巴里也拉了一坨。
尝到一股怪味的白小花感觉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只见她扒着嘴巴疯狂乱吐，试图想把嘴里的恶心东西吐出来。
但是显然，在茅房里吐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几种不同的臭味糅合在一起，冲进了白小花的肺里。
看着白小花的狼狈样，小麻雀盘旋在她的头上发出了鸭子的叫声。
“嘎嘎嘎。”
白小花从这鸟叫声里神奇的听出了嘲笑，她愤怒了，她居然被一只鸟戏弄了。
怒火占据了她的胸腔，冲着小麻雀抓了过去。
“我今天非得把你这只小畜生毛扒了，皮扒了，骨头炸了。”
她放的狠话，显然小麻雀听懂了。
小麻雀豆豆眼都睁大了，伸出翅膀给了白小花两个大逼兜，气的白小花头昏眼花，差点厥过去。
由于它鸟小又灵活，还有翅膀能飞，白小花愣是那它没办法，只能恨恨的用嘴骂它。
小麻雀就跟耍猴一样，把白小花绕得在茅房里像只无头苍蝇里转来转去。
这年头的茅房起的时候用的都不是什么好材料，做的也很简陋，而且年头都不小了，墙壁都有了很多风化的痕迹。
白小花好几次都撞到了茅房的墙壁上。
她人又丰腴，由于生气，恨不得一巴掌把小麻雀拍死，所以撞的时候劲儿用的也大。
几下过后，岁数不小的茅房塌了。
随着巨大的轰隆声，白小花被压在了茅房下，她发出一声惨叫。
罪魁祸首小麻雀停下了扇动翅膀的动作，头顶一撮毛被风吹的竖起，豆豆眼里透露出着不知所措。
在附近的一个废弃庙里偷偷摸摸跟严莉做完交易的姜朵朵拿着120块钱，正美滋滋的走呢，听到轰隆声也呆住了。
她停下脚步，没有犹豫一秒，把钱往空间里一塞，随着声音的方向开始小跑。
谁不喜欢看热闹呢！
不少人也像姜朵朵一样小跑，脸上露着同样的好奇。
姜朵朵甚至遇到了一位腿上打着石膏的女同志，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着，眼神里闪烁着八卦，看到她盯着自己，还露出一副不太好意思的神情，紧接着跑的更快了。
姜朵朵：……
等姜朵朵刚到现场，她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粪臭味，还听到了几声骂人的声音。
她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在脑中猛烈思索。
一直躲在树上贼眉鼠眼的小麻雀一瞅见她，心中一股委屈袭来，就像一个小炮弹一样冲着姜朵朵撞了过来。
五感十分灵敏的姜朵朵伸出手，抓住了这个不明物体。
握到软绵绵的触感，姜朵朵手一顿，紧接着，就看小麻雀蹲在她手上流着眼泪一脸看负心汉的表情看着她。
第一次知道鸟也会流眼泪的姜朵朵：……
不知道为什么被黑豆眼盯着，她内心闪过一丝心虚。
一心虚姜朵朵就投食，她在兜里放了一把玉米粒，然后小麻雀钻进兜里心满意足的吃了起来。
而姜朵朵则是伸出头好奇的往前探。
“这到底是咋啦？好好的怎么塌了？”
一听到姜朵朵的疑问，就有一道女声热心的回道：“听说有人把茅房弄塌了，人还在底下呢。”
“真厉害啊。”
“可不是嘛，嘿，我第一次见到有人方便把茅房都能弄塌的。”
姜朵朵转头一看，是那拄拐女同志。
拄拐女同志杨雨一看到是她，又露出一个不太好意思的表情。
她是个颜控，喜欢看好看的事物，一看到姜朵朵就觉得她长得真漂亮，所以害羞的不行。
姜朵朵大方的对她回了个笑容。
两个人一起脖子前倾，恨不得把头伸到另一边去，希望能看到些什么。
没过多久，动静大了起来。
紧接着，姜朵朵就看到一个沾着屎的人被拉了出来。
那人一被拉出来，就开始破口大骂。
“这婶子都把茅房搞塌了，还这么中气十足呢。”
听着杨雨的吐槽，姜朵朵觉得不太对劲，这人怎么那么像她那个娘白小花呢？
声音也像，身形也像，再三确认是白小花本人后，姜朵朵笑出了声。
“噗嗤。”
真是恶人有恶报啊，白小花虽然是她表面上的亲娘，但是她可不会傻乎乎的把白小花当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