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就这么安慰着孩子,看着他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嘴角还沾着糕点的碎屑,没办法悲伤的时候总会多吃点嘛!
只是这只鸟就有点“不得善终”了,当然也可能是他们没埋对位置吧!
一大早,姜云难得又起了个早,发现他们埋鸟的那个坑又被挖出来了,鸟的尸体也不翼而飞了。
姜云去看大橘,它今儿早没在大崽房间里,窝在客厅懒散的趴着,姜云没看出什么不同,大橘还是对自己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不过她依旧很怀疑是被它吃掉了,虽然嘴巴很干净,但是她觉得大橘是只偷吃会擦嘴得猫,所以没发现痕迹也没什么,就是这真的不会坏肚子嘛,毕竟都不新鲜了。
不过为了以防孩子发现,姜云赶紧把那个坑又填了回去。
就好惨的鸟,唉~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孩子们又要开始上学了, 因为附中离家挺近的,学校允许走读,姜云征求姜毅恒的意见给他办了走读, 不过他还是得按着学校的规定上早自习和晚自习, 为此杨厂长又给孩子买了辆自行车,方便他早些到学校。
又因为有姜祎兰姐弟两,大崽放学上学都有人顺带送了,姜云一开始以为没了什么后顾之忧,结果发现妹妹简直是个磨人精。
她到底是大了些,没有以往那么爱睡觉了, 虽然一天还是得睡上十三个钟头,可睡觉的大头多在晚上,基本和她哥一样九点前睡, 七点醒过来, 中途得给她喂两到三次奶粉或者米糊, 白天又睡两次,都控制在两个钟头以内, 毕竟睡多了,晚上她睡不着也闹人。
可能是过年那会天冷,她的觉更多些,而且婆婆林文敏也在会帮自己看一下她, 所以姜云一开始没觉得她很麻烦。
真的,麻烦!
一个天大的麻烦!
白天空出那段时间,姜云压根找不到怎么让小丫头能自行消遣的办法,然后给自己解放自由的, 以前她不怎么会说话那会, 可以玩自己脚丫都能玩一天, 可现在不行,她需要一个陪玩,而姜云目前作为母亲是她最优的选择。
快一岁半的年纪,她对外界是好奇的,外头的花香鸟语无不在吸引她,她想冲出家里的小环境,或者是去认识新的伙伴。
可姜云又需要自己的空余时间去做自己的事,她完全做不到一个时刻陪伴她的陪玩。
虽然她目前刚完成了手里的工作,很闲,但她却已经有了新的目标,想去尝试些新的挑战,比如古文学、古诗词的翻译,用汉译英法德等,把国家的文化传播出去。
和文字打交道,多数时候她都需要一个安静的氛围,但是孩子给不了自己,往往刚哄她睡下,可在自己思路好不容易涌入脑海,就听到她的一声哭泣,思路再次被中途打断。
醒了的她也是活力充沛的,哪哪哪都想撞一撞,跌跌打打的学着行走,一个眼神错开,她可能都会嗑着碰着了。
虽然这本来就是一个学着爬行的幼崽很常有的事,可是她偶尔还是会因为没人理她而委屈的大哭,姜云为此总是很愤恼,好些次都没有管理好情绪,冲着她大喊,“哭什么!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姜云又开始焦虑、无助、怨愤、迁怒,对母亲、孩子、还有不曾为他两付出过多少时间的顾聿书。
凭什么!
凭什么对方可以毫无顾忌的安心工作,自己也一样在为这个国家的事业做着努力,难道不该都是平等的吗?
所以婚姻到底给自己带来了什么?
对顾聿书好不容易攒的好感又散了许多。
那段时间姜云看孩子总是眼不对眼的,哪怕总努力的对他们隐藏着自己怒火,但有时候也会忍不住发泄一些。
可能孩子也是敏感的,姜云发现大崽私底下对年幼的妹妹耳提面命,让她乖、听话、不要闹妈妈,小小的孩子已经很明显的感受到母亲对他们烦躁。
可能是在听多了母亲愤怒的斥责他们不乖,让他们安静、别闹等等,听多了这样的话,他没有觉得母亲的脾气变得很差,他只觉得是自己的问题,自己不乖了,然后试图让自己安静些,也试图教妹妹安静些。
而小小的妹妹也没有用多久就发现了妈妈的不开心,有时候看到姜云沉着的脸都会抓着小手互掐着,小脸很无措也很不安。
姜云起初没有在意,等晚上给她洗澡的时候,才发现她的小手上都是小月牙状的指印,虽然消了许多,但孩子皮肤又白又嫩,到底还是留下了用眼睛就能看得见的痕迹。
姜云见她歪脑袋看自己握着她的小肉手,没有继续给她洗白白的动作,大眼睛里闪着清澈和懵懂。
姜云有一瞬间想打自己一巴掌,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幼崽,自己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自己得多没用啊,才会去迁怒自己的小姑娘。
到底还是自己对他们的责任心不够强罢了。
“对不起!”
姜云抿抿唇,试图对她笑,可是眼泪一下没给绷住。
妹妹看着妈妈突然流泪,用带着沐浴露泡沫的小手捧住她的脸,很着急的开口, “麻,麻,不,气气,窝乖乖喔~”
小小的她奶声奶气的哄着妈妈。
可能是听多了哥哥的话,她也知道她得乖,面对母亲的时候要很乖巧,很乖巧,这样妈妈就不会冲他们大喊大叫了吧?
晚上姜云很郑重的对两个孩子道了歉,她并不觉得父母向孩子道歉有什么错,也不会为那些什么不知所谓的“父母权威”而执着自己没错。
妹妹抓着哥哥的手臂正和哥哥贴贴,大崽也顺势搂着她看妈妈,不明情况的问,“妈妈,怎么啦?”
他并不懂妈妈为什么要和他们道歉。
姜云温柔的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认真的和他们认错,很轻快的对他两说,“因为妈妈前段日子心情不好,没控制好情绪冲你们发泄了,所以妈妈要道歉呀!”
大崽点着小脑袋,但还是没搞懂妈妈道歉的原因,又问,“不是我们不乖吗?”
他还是觉得是自己不乖搞得妈妈心情不好。
姜云格外认真的和她的小孩说:“不是的,是妈妈脾气不好,你们已经很乖了。”还照顾了我的心情,这么小就学着看我的脸色,我是得多差劲呐,才冲你们发泄怒火。
姜云想自己要真的成了那种把孩子当成宣泄情绪途径的母亲,自己真的得多垃圾啊!
道德都在败坏中。
姜云微笑的看着两个孩子,他们一个仍是半懂不懂的,一个完全懵懂着,但她还是对他们说了那句话,“我们是平等的。”
其实目前也不算平等,自己更占优势,因为她是个思想健全的大人,他们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大崽听了呢喃着,“平等吗?”
他挠挠头,怀着疑惑看着姜云。
疑惑的他都是可可爱爱的!
姜云笑意微扬,揉了一把他的脑袋,“这个词对妈妈来说有点只可意会了,你们还不能弄懂它的意思,而妈妈也不一定能很好的做到这个“平等”。”
姜云搂着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想了一会,“怎么说呢,哎,好难呐,妈妈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妈妈,也不知道怎么去很好的照顾你们和我自己,我还在学着,所以不好意思啊,不能给你们很好的解释,只是还是得和你说,你和你妹妹不用很乖,错的是妈妈,所以不要对妈妈小心翼翼的。 ”
哎,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理解。
姜云并不懂三岁孩子的理解力是怎么样的,但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去和他们解释清楚。
姜云有些苦恼的看向他两,大崽冲进她怀里 ,小脸贴着她的腹部动了动,才抬起头来和她说:“妈妈是最好的妈妈惹!”
妹妹看着哥哥和妈妈贴贴也不甘示弱的抱住妈妈喊:“最~嚎~惹~”
姜云看着他们的笑脸,感觉内心一下充实了。
谢谢你们对我的高分评价,不过我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
姜云搂着他两亲昵了一会,又给他们翻着小人书,和他们讲西游记,等快到了九点,他们就自己点着小脑袋要睡着了,姜云抱一个拉一个送回了房间。
然后趁着自己睡前又写了封信给顾聿书,试图去抱怨“无用”的他,除了给钱,什么都不是,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孩子有多难带。
不过最后信还是没寄出去。
姑且当自己还是很爱国的,毕竟他们一笔项目得花去国家投入的多少钱哦,万一自己这封信影响了他心情,带来了许多蝴蝶效应,导致项目不成功之类的,又得再来一笔钱继续搞,岂不是很亏?
最终还是算了,她把信夹在自己平日里写的日记中,哪里一样记着她和孩子的各种事情,每次对他们升起厌烦时她都会记一下,当然不可能只去记负能量,不然闲暇的时间去翻阅,也会怀疑自己的崽到底多“天怒人怨、人神共愤”哟,所以也得记着他们的可爱时刻。
姜云也知道这种片刻的感动和自责并不能支撑自己和孩子一直和谐相处下去,所以还是得在下一次矛盾爆发前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 。
她在想也许家里有个保姆会很好,私底下找小姑又帮忙着介绍几个阿姨,她看了四五个,但是都不怎么满意,小姑对着她也火大了,懒得在理她,叫她自个找去!
毕竟从一开始用的那个阿姨走后前前后后小姑也给她介绍了不少保姆,但姜云从始至终都是不怎么满意。
并不是说之前用的那个保姆阿姨多好,让她“眼界”都高了,可人家后来也回来了,姜云都没继续雇佣人家。
因为她只是不习惯,不习惯陌生人进入自己的家。
所以姜云继续去找方法解决孩子给自己带来的问题,开始观察附近的邻居,以往饭后只在自己家小院晃悠的她都开始出门饭后散步了,就为了看她们是怎么看孩子又怎么工作的。
结果发现他们的生活方式并不适用于自己,只看着每天按时间上班下班还有洗衣做饭,上有公婆下有儿女,还有一个等着她们伺候吃喝的“大爷”!
姜云就觉得她想世界毁灭。
只看看她们丈夫在身边,还有所谓的公婆帮衬带孩子,又觉得之前那么“面目可憎”的顾聿书又“面容清秀”了许多。
她很快把这个想法抛出脑海,并不是很想同情顾聿书,她一个丧偶式带娃的女人更值得同情好嘛,哪怕钱很按时给都没用,她缺钱吗?
她自己得工资还有给齐悦投资来的红利都比这家伙挣得多了一点点,好嘛?
不过观察人家还是有帮助的。
比如送托儿所里。
找一家靠谱又负责的托儿所,哪里是可以送满周岁到四岁的小孩。
那么妹妹的年龄就是合适的了。
于是姜云开始打听口碑不错的托儿所,还得在他们家附近,当然也打听到了,就是比大崽的幼儿园更远些,不过好在在同一条路上,就在姜祎兰他们附小附近。
那家托儿所很贵,在这个时代能说“天价”这个词了,像妹妹这样大的小孩送进去,每个月得交八十块,不过三四岁大的孩子需要的精力不这么大了,每个月就少些,不过也要花上六十块托管费。
八十块,这会八六年,人均工资还在五六十波动着,又因为改革开放了,很多大厂面临的挑战多了,而里面的多数的工人们依旧还在按部就班着,没有感受到竞争力,也没有多少积极进取的心,只想着熬到退休的年纪把这工作交到后头的子孙儿女手中。
他们面临危机又没有合适的改革方案,所以很多都是选择给工人发的工资一减再减,甚至到未来后期,财务哪里都拿不出钱来的,所以后来的下岗潮一直都有在预示着。
只是姜云觉得现在还不合适送,她还想再带带她几个月,等她能再多说点话,可以自己用勺子吃饭,这样就算送去托儿所,自己也不必这么担心。
虽然这也不算什么最优解,而且自己又稍微退让了一步。
不过也就三四个月而已,等小丫头更接近两岁,到时候自己也不用为不能时刻看到年幼的她而提心吊胆。
而且那家托儿所是真的挺不错的,跟大崽现在上小班制幼儿园也是差不多的,分不同年龄段去管理。
姜云私底下去看过环境,老师带孩子还是很细心的,像妹妹这个年纪进去是一个老师带七个他们这样大的小孩,而且托儿所还没有寒暑假之说,按月份交钱,一个月八十块,虽然确实比大崽的半学期学费更贵些,但是妹妹也不用去多久,明年九月份她也有三岁了,到时候就直接放幼儿园了。
自己只用空出几个月,半年都不到,花些时间去陪她,也不算完全的陪伴,她自己偶尔也可以自个儿玩耍或是等哥哥姐姐们放学就能陪着她玩闹,那时候她就可以利用这些空出来的时间去积累素材、收集需要的材料,工作本来就不是一天就能干完的,要慢慢来,记急不得。
想通这些后,姜云也没有之前那么急切了。
偶尔她也会去想一下怎么平等的对待他们。
比如自己和他们的平等。
首先他们还很无知,自己有时候也会下意识的去替他们选择或是自己给他们做出决定等等独断的决策 ,当然这个目前还好解决,就是给他们足够的独立,其实就是自己少干些活,让他们多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姜云觉得这是很好的事,起码对自己来说,他们及早的独立对她来说真的可以轻松很多,比如目前妹妹已经可以磕磕绊绊的穿开衫的外套了,也慢悠的在学着自己进食。
还有对待他两之间的平等,现在妹妹更多时间是和她呆一块,她花了更多时间陪她也会下意识的偏向她,那大崽在她这里就没有得到和妹妹一样的平等待遇,哪怕总和自己说随便养一养,但还是会怕自己一不小心把他们带歪,然后让他两感情不好,兄妹反目之类的,所以这个自己又得好好控制。
妹妹已经开始慢慢记事了,不能给她一种因为妈妈在她和哥哥之间更偏让她,哥哥也必须让她的感觉,哪怕先刻意的平等也要把这个平等坐实了。
再有就是他们也得学会平等的对待自己这个母亲,这个更多是需要他们都是去思考的了,所以姜云目前也不会为这个问题多做考虑。
目前还算友好的和他们两相处着,然后春天就给过去了,天开始热了起来,姜云起初没有反应,直到看到水果摊上摆上了西瓜。
这也才五月初而已吧?
李大娘在巷口支了个西瓜小摊子,不多,就摆了三十来个绿皮西瓜,姜云路过的时候问人家,“您这西瓜怎么这么早熟?”
这会好像还没有打激素的说法,所以姜云也没有怀疑这瓜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只是简单的疑惑。
五月已经有点热了,李大娘拿着蒲扇扇着热气,随口说道:“熟的早,就是城西有个村子用那什么大棚种了草莓,前两个月草莓下来,老头子去他们村子收废品那会见他们往里头种西瓜,之前小明他爸的战友给我和老头子也租了几亩沙地,我就想着也学着人家支了个棚子往里头种了西瓜,没想到还真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