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带土跑到白发少年面前,絮絮叨叨:“卡卡西,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她目前没有住的地方,你家只有你一个人,不如让我的救命恩人借住你家一段时间。虽然按理来说,应该让救命恩人住我家,但我怕琳误会。”
“可以。”
“那我把救命恩人交给你了,”宇智波带土拍了拍旗木卡卡西肩膀,“还有,我要收回之前的话,琳依旧由我守护!”
旗木卡卡西目光越过宇智波带土,端量一直安安静静站在那的女孩。
帷帽长长的白色薄纱似云雾一般,遮掩她的面容和头发,只能看见素白的衣裙。
宇智波带土离开后,四周静下来。
夜幕安静地绵延不绝。
旗木卡卡西走到她面前,主动开口:
“谢谢你救了带土,我叫旗木卡卡西。”
“不客气的,”轻软的嗓音透过白色薄纱传来,“我叫兮兮。”
老式的和屋坐落夜色里。
旗木卡卡西打开障子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随意就好。”
“打扰了。”兮兮走进来。
榻榻米上铺着柔软的被褥。
旗木卡卡西睡不着,掀被起身,拉开障子门。
庭院草木上的夜露,在月色下亮晶晶的。
女孩坐在走廊木地板上,月光照着她清淡的雪色长发和素白衣裙。
好像是听到拉门声响,她转过头来,清澈的浅蓝色眼睛看着他,浅浅一笑:
“晚上好。”
眉眼漂亮得不真实,看起来比他小一两岁。
旗木卡卡西手指在障子门上顿了顿:“...晚上好。”
她头发很长,雪色发丝垂散木地板上,恍若清淡的积雪。
迟疑了会,旗木卡卡西走过去,与她并排坐下,隔几个巴掌的距离。
他顺着她视线看过去,皎皎纤月悬于夜空,清莹秀澈。
“可以问你一个有些奇怪的问题吗?”她声音像月光一样轻。
旗木卡卡西视线从月亮转到她身上:“可以。”
“如果有一个怪物,怎么杀都杀不死,但它不会伤害人类,你讨厌它吗?”
“没有理由讨厌。”
她眼睛忽然亮亮的,似盛满了月光。
“谢谢...听到你那么回答,我很开心,”她笑,“真的真的好开心,这是我长那么大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她靠近他,近得他动动手便能碰到她素白衣袖。
“我可以叫你卡卡西吗?”
“...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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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昏暗的洞穴里,通灵兽八忍犬之一的帕克鼻孔翕动,仔细嗅了嗅空气中野原琳残留的气息。
帕克循着气息跑过去:“这边,卡卡西。”
七弯八拐后,到了洞穴尽头。野原琳被麻绳捆着。旗木卡卡西用苦无迅速割断绳子。
八忍犬:“快走吧,我们这就去引开敌人。”
旗木卡卡西:“拜托了。”
“小事一桩,我们如果被追上,只要撤退就行了。”
旗木卡卡西转向野原琳:“走了,琳。”
“卡卡西,我好像......”野原琳迟疑,“有点不对劲。”
“总之,现在赶紧跑。”
旗木卡卡西和野原琳跑到森林里,与宇智波带土和兮兮汇合。
月光从苍翠树叶间隙漏下。
“我不能回木叶。”野原琳说。
宇智波带土皱眉:“琳,你在说什么!”
“我能感觉到,我体内存在另一个生物。”野原琳眼里盛满悲伤,“我被人利用了,要是回去的话,很可能袭击木叶。”
旗木卡卡西开口:“肯定有别的解决办法。”
“卡卡西说得对,”宇智波带土握住野原琳手腕,“琳,我们先回木叶吧。”
野原琳从宇智波带土手里抽出腕子,看向旗木卡卡西:
“卡卡西,立刻杀了我。”
“琳!”宇智波带土大叫。
兮兮撩开帷帽的白色薄纱:“琳,我有办法解决你体内的生物,你愿意相信我吗?”
“什么办法?”旗木卡卡西问。
“将琳体内的生物转移到我的体内。”
“然后?”
“然后...”兮兮攥紧白纱,“然后我会将那个生物封印起来,不会让它伤害到任何人的。”
宇智波带土一锤定音:“就那么办!”
他们找了个隐蔽山洞,进行转移仪式。
转移仪式是她在婆婆的藏书里看到的。
仪式结束后,兮兮俯身,从地上拾起帷帽。
“封印那个生物还需要一些材料,可以麻烦你们帮我找来吗?”她随口说了几种材料。
旗木卡卡西看着她:“我留在这陪你。”
兮兮摇了摇头:“不用的,我在这等你们回来。”
旗木卡卡西沉默片刻,重复道:“我留在这陪你。”
“就让卡卡西在这陪你吧,我和琳一起去找材料。”宇智波带土说。
再拒绝就不正常了,兮兮只好答应。
浅灰色云团被风吹散,月光照进山洞。
兮兮借着月光,找了块干净的地方抱着膝盖坐下来。
旗木卡卡西在她身边坐下:“会有危险吗?”
兮兮睫毛微动:“不会。”
山洞里有清淡淡的月色。
兮兮侧过脸来,借月光看他:“卡卡西。”
“嗯?”
她坐姿改为跪坐,朝他慢慢伸手,他注视着,没有拒绝。她轻轻抱住他:“卡卡西,谢谢你不讨厌那个怪物。”
她身上的温软气息萦绕鼻尖,旗木卡卡西僵了僵。
“我想做一个永远也不会伤害人类的怪物。”
月光似的皎皎清光自她指尖冒出,缠绕他身上,将他禁锢。
兮兮收回手:“对不起。”
他背对月光,左眼被护额挡住,右眼沉浸昏暗里,看不清神色。
她伸手,轻抚他冰凉的护额:
“卡卡西,再见。”
离开山洞后,她走了很久很久,买了一口乌黑的棺材,托人搬运到荒郊野外。
等人离开后,她躺进棺材里,合上棺盖。
翌日天亮,有人来挖坑,将乌黑的棺柩放进坑里,填土,不立碑。
昨天,她把所有的钱都给了这人,委托他做这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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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和花苞在枯枝上长出来。
花开花落,年复一年。
十多年过去了。
阳光落在身上,暖暖的。
兮兮睫毛微颤,慢慢睁开眼。
她躺在棺木里,看见一片清澈的碧色天空。
棺木旁有一个身影,她目光慢慢游过去。
三十岁左右的白发青年,戴着黑布面罩,木叶隐村标志的护额挡住左眼,右眼漆黑如墨。
目光相碰,他漆黑右眼有什么一闪而过。
“...卡卡西...?”
长时间不开口说话,她声音又轻又涩。
旗木卡卡西右眼笑弯成月牙:“好久不见,兮兮。”
她也笑:“好久不见。”
兮兮指尖微微动了动,想要从棺榇里起身,身体像生锈一样,不听使唤。
旗木卡卡西俯身,一手放到她膝弯下,一手放到她腰间,把她抱出来。
清淡的雪色长发散落他臂弯。
多年不见阳光,她脸色白得近乎半透明。
他看着她小小的脸庞,低声道:“回家吧。”
她睫毛微颤,低眼看着下面,那么多年过去,乌黑棺榇旁的泥土地上长满野草,在风中摇晃,荡起深青色的波浪。
“我身体里......”
旗木卡卡西打断她:“我会想办法解决。”
......
蓊蔚的树木簇拥着木叶隐村,深深浅浅堆叠的青翠。
漩涡鸣人在街道上拐了个弯,远远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挥手跑过去:
“卡卡西老师!”
在路上,她听卡卡西说,木叶村有个男孩子,身体里也有尾兽。那个男孩子,好像就是朝这边跑过来的男孩子。
兮兮撩开帷帽的白色薄纱,好奇地看了那男孩子一眼。
“好久不见啊,我修炼回来了。纲手婆婆说——”
漩涡鸣人呆住。
帷帽的白色薄纱恍若云雾一般散开,露出女孩漂亮得不真实的眉眼。
她向他礼貌笑笑,莹白纤细的手指敛了敛白纱,薄如云雾的纱聚拢起来,遮掩了漂亮眉眼。
“让你和小樱与我对战,是吗?”旗木卡卡西问。
漩涡鸣人慢半拍回过神来:“啊——那个,是的!”
旗木卡卡西微微皱眉。
兮兮轻声说:“卡卡西,你先去忙吧,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回家的。”
旗木卡卡西舒开眉头:“鸣人,你和小樱先去第三训练场,一会我去找你们。”
漩涡鸣人应了声,目送两人离开。
帽檐垂落的白色薄纱裹住女孩头发和大半个身体,仅露出素白衣裙。
素白裙裾随着步伐微微摇曳,她步子很小,走得很慢。
卡卡西老师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配合她步伐慢慢走着。
他莫名觉得两人很配。
日影慢悠悠移动,走了半晌,到家了。
“我可能很晚才回来,”旗木卡卡西打开门,“不用特意等我回来,困的话就睡吧。”
兮兮轻轻“嗯”了声。
白色薄纱层层叠叠,让人看不清她脸上表情。
旗木卡卡西隔着白纱凝视她,插在裤兜里的手抽出来,摸摸她面前的白纱:“我走了。”
......
月色清朗,照得树林草木分明。
春野樱背靠着树坐在地上,气喘吁吁:“虽然知道,可写轮眼还是防不胜防啊。”
漩涡鸣人从树后微微探头,窥伺旗木卡卡西的身影。
“而且还有老师的结印速度,想接近都难,”春野樱做总结,“总之,如果我们不能控制他双手的话,根本别想碰那铃铛。”
“是啊,真是的。卡卡西老师果然强悍无比啊,比鹿丸更睿智的头脑,比牙更灵敏的嗅觉,比佐助更娴熟的写轮眼,比粗眉毛更快的体术,经验又比我们强过百倍。”漩涡鸣人感喟。
“但是,卡卡西老师肯定也有弱点,好好想想的话......”
漩涡鸣人忽然想到今天他送给卡卡西老师最喜欢的书,而且是未出售版。收到这份礼物,卡卡西老师看起来挺高兴的,却没有立刻翻看,而是先要与他们对战,对战中好像还有些心不在焉。
“啊,想起来了,弱点!”
漩涡鸣人将计划小声告诉春野樱。
风吹过,林中树叶簌簌作响。
“你不是今天和卡卡西老师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么,”漩涡鸣人充满惊讶的声音在林中响起,“那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啊?”
旗木卡卡西微怔。
对战中,瞬息万变。一道身影闪过,清脆的铃声在夜色中荡漾开来。
“铃铛拿到手了!”
春野樱笑吟吟晃了晃从旗木卡卡西身上抢到的银色铃铛。
旗木卡卡西笑笑,抬眼看天色。
“卡卡西老师,要不要和我们去一乐面馆那吃晚饭啊?”漩涡鸣人从树后窜出来。
“今天不了,我还有事。”旗木卡卡西眼睛笑成月牙,“鸣人,小樱,恭喜你们。”
“那么晚了还有事?”漩涡鸣人嘿嘿一笑,“莫非是关于那个超级漂亮的女孩子的事?”
旗木卡卡西:“......”
“我猜对了!”漩涡鸣人兴冲冲道,“卡卡西老师,那个女孩子是谁啊?”
旗木卡卡西轻咳了声,目光越过漩涡鸣人,看朝这边走来的纲手:
“纲手大人。”
春野樱转过身来,看着纲手:“师父。”
纲手停住步子:“卡卡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嘛,”旗木卡卡西摊手,“他们也漂亮地夺取了铃铛。”
“你们说的是什么啊?”漩涡鸣人不解。
“是在说你们两个今后的所属问题。”站在纲手身后的静音回答。
“我们的所属?”漩涡鸣人困惑地望着静音。
“你们两人和旗木卡卡西,”纲手神色严肃,“三人组成卡卡西班。”
春野樱:“卡卡西班?”
漩涡鸣人:“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两个今后和我一起组队执行任务,”旗木卡卡西眼睛弯成月牙,“就是这么回事。”
“不再是以前那样的师徒关系,都是作为平等的木叶忍者,互相协力。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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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兮拉开障子门,走进曾经住过的房间。
窗明几净,像是有人经常打扫的样子。
打开衣柜,里面是她的衣裳。那么多年,她不曾长大,穿曾经的衣服没问题。
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裳,去厨房慢慢地切菜做晚饭。
身体做简单的动作没什么问题了,做精细的活还是有些拙钝。
月光照着紧闭的屋门,旗木卡卡西抬手,敲门。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月光落在她身上。
“卡卡西,你回来啦。”她眼里漾着月光和笑,“你用过晚餐了吗?”
“还没有。”
“那我们一起吃吧,我去热一下饭菜。”
木质的天花板上吊着直管荧光灯,灯管亮着白色的光。
热好的饭菜摆在餐桌上,旗木卡卡西在她对面落座,解下黑布面罩。
兮兮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他脸。
他戴面罩的时候,她觉得他长高了很多,头发长了些,眉眼长开,不像小时候那么冷漠,变得爱笑了。
摘下面罩后,她觉得变化好大......
旗木卡卡西笑笑:“很奇怪吗?”
“嗯......”兮兮连忙摇头,补充说,“我的意思不是你长得奇怪,是觉得你突然长大了,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感觉...有些奇怪。”
“讨厌吗?”
“怎么可能会讨厌,”她眉眼晕开温软的笑,“无论卡卡西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旗木卡卡西顿了顿,视线停在她稚气未脱的眉眼上,像是小孩子对小伙伴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