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反派的小美人鲛——浮生有鹿【完结+番外】
时间:2023-03-30 08:48:49

  再这么下去,他都要怀疑自己会被憋死。
  这下好了,清清师妹知道了事情原委,想起五百年前的事了。
  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个解脱。
  只是,清清师妹好像真的选择性遗忘了这五百年间,她和白泽之间那些不愉快的事。
  “秦岩师兄,你如此紧张,不就是心虚了吗?”清清绕到秦岩身后,轻飘飘地说着,继续给秦岩带去心理压力。
  秦岩深陷在自己的情绪里,连清清出招,他都意识不到。
  清清将面具置放到秦岩脸上,再将昏迷中的秦岩丢到守卫身上,制造成两人搏斗的假象后,飞快离开作案现场。
  “夫君夫君,我已经拿到想要的东西了,你可以撤了。”清清出了塔,用玉简给白泽传完信。
  “好。”
  对面的话语落下,玉简在清清手心碎成齑粉。
  ……
  “小贱种不仅砸我头,还敢诓我,让我白跑一趟。她没落到老魔头手里真是便宜了她,下次遇到,看我怎么收拾她!”
  殷无涯骂骂咧咧地回到房间,气得震碎了不少奢华的琉璃仙灯。
  金杯玉盏滚了一地,琼浆玉液溅洒在西极独产的龙虎毛地毯上。
  他已经在脑海中想好了折磨清清的数种办法。
  一转眼,卷帘被风吹起,窗台上赫然多了个人影。
  殷无涯看清人后,脸上神情由错愕逐渐转为惊恐,“白泽师兄?”
  白泽幽幽地走过去,冰凉的指骨搭到殷无涯的手臂上,由下而上,触到接近肩颈的位置。
  殷无涯如同被魔域最毒的蛇缠上一般,凉意自皮肤表面侵入他的心内。
  他还未来得及眨眼,整条手臂已被白泽挥剑斩下。
  手臂的骨头磕到地毯上的杯盏,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白泽似乎很喜欢听到这类声音,询问殷无涯的声音都变愉悦了,“这样收拾,你可满意?”
  “白泽师兄,这里可是天凤山!”殷无涯的面上冷汗涔涔,想要厉声斥责。
  他扶住肩颈处的伤口,咬牙切齿道:“你本就是戴罪之身,如今竟然还敢残害同门,你知不知道我若是有恙,整个仙门和灵鹫家族都不会放过你。”
  还没骂完,另外一只胳膊也被卸下。
  白泽就喜欢猎物在面前挣扎的样子。
  殷无涯骂得越大声,白泽越兴奋。尤其是很久没有碰到过情绪如此激动的猎物了。
  殷无涯经历了彻骨的疼痛,由怒骂改为哀声求饶,“白泽师兄,不管我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都请你看在同门师兄弟的份上,有话好好说。这样吧,不管你需要多少灵石灵宝,我都可以赠送给你。”
  巧了,无论是愤怒的情绪还是害怕的情绪,白泽都喜欢。
  白泽卸完殷无涯的两条胳膊,平静地摇头,“不够好看。”
  他像有强迫症,一刀一刀地在殷无涯腿骨上细琢,要粗略地雕刻出灵鹫本体。
  “白泽师兄,我求……求你……”殷无涯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白泽创作出令他满意的艺术品,终于起身,丢下银色面具。
  白泽前脚刚离开,剑痴后脚就从窗台跳了进来。
  剑痴冲到殷无涯面前,兴致勃勃道:“高人,我终于抓住你了。你究竟何时同我过招?”
  “你的手脚怎么了?”剑痴看到殷无涯的惨状,环顾四周,见没有旁人,了然地点头:“哦,自己砍的?”
  殷无涯没了手脚,动弹不得,紧拧着眉头,痛苦地催促:“你……你快去告诉掌门,罪徒白泽……居心不良……势必要连夜追杀。”
  庭院中火光渐盛,窸窣的脚步声临近。
  连修掌门已经率仙门众人赶过来了。
  “藏书阁禁地失窃,据守卫们说,擅闯禁地的贼人是往这边来了。”连修掌门是仙门中的二把手,他一眼看到殷无涯身边的面具,神色肃穆地问剑痴:“这是怎么回事?你是追到了贼人吗?”
  剑痴如实地将自己看到的说出来,“他来藏书阁前挥剑,我追着他过来。”
  一名侍从匆匆进门,禀道:“报告连修掌门,属下等人在藏书阁发现了戴面具的秦岩公子和一名藏书阁守卫,两人看起来像起了争执,打成两败俱伤。”
  秦岩平日里和殷无涯走得近,任凭殷无涯如何辩驳,两人怎么看都像是串通好的。
  连修掌门居高临下,肃声道:“殷无涯,你竟然擅闯禁地?说,你在禁地了窃取了禁地哪些书的内容?”
  殷无涯一面要捱着疼痛,一面要极力为自己辩解,汗珠辛苦地坠落,“我没有窃取任何禁书内容,连修掌门,你要相信我。”
  身侧侍从适时地对连修掌门回报:“据那名守卫醒来说,他曾看到过贼人的一卷摄符录,上面的名字就是无涯公子。”
  连修掌门抬手示意,让侍从去殷无涯房中搜索了一圈,“禀告连修掌门,殷公子房中的摄符录少了三卷。”
  仙门的摄符录在发放时,都会留有记录。
  殷无涯的摄符录凭空少了三卷,连修掌门不由得怒目道:“殷无涯,你的摄符录哪里去了?”
  “摄符录?”殷无涯在脑海中苦苦搜寻今晚发生的事。随后,他恍然大悟,斩钉截铁地说:“白清清?一定是白清清拿走的,是她将我骗到瑶华师姐那边,再借机行窃,嫁祸给我!”
  连修掌门大手一挥,让人去把清清唤了过来。
  清清像是刚从睡梦中被人硬拉起来,满脸都是疲倦和不情愿,连头发丝都有几分凌乱。
  连修掌门把殷无涯的话重复一遍,质问清清:“你晚上来找过殷无涯?”
  清清紧拧眉心,看着是在卖力搜刮回忆。
  她慢慢点头:“对,无涯师兄的庭院里栽了整个仙境都买不到的碧幽果。我听闻他往瑶华师姐处送去不少,就想来问他能不能也给我几个,但他只让我滚。”
  殷无涯平常只看得上天赋力高的弟子,对清清的态度一直不太友好。清清如此解释,倒是没有人怀疑。
  “无涯师兄,你这是怎么了?”清清打了个呵欠,懵懂地打量殷无涯,迷迷糊糊地问道:“我都听说了,你晚上去藏书阁盗了禁书。有一些邪术是需要先挥刀自我解决的,你该不会就是练的那种吧?”
  “闭嘴,不该你说的话不要说。”连修掌门和几位师兄不免睇她一眼,警告她不许提那种邪术。
  殷无涯气极,“你少来!白清清,就是你,你早就想好如何盗禁书,如何引开剑痴对不对?”
  清清纳闷,“你觉得凭我的本事能和剑痴过招?我连你都打不过啊。”
  “但你的夫君白泽可以啊。”殷无涯咬紧后槽牙,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连修掌门,罪徒白泽已从孤崖逃脱,请速去追捕!”
第9章
  清清心神一凛,缓缓地发问:“无涯师兄,你的意思是我和我夫君串通好了要陷害你?”
  殷无涯非常肯定,“不错,白泽还断掉了我的手脚。”
  清清却是话锋一转,反问他:“我为何要帮着那个恶徒?”
  殷无涯糊涂了,“你什么意思?”
  清清疲倦地揉过眼皮,非常大义凛然地说:“众所周知,白泽如今是天凤仙门待审的恶徒。无论结果如何,在他被关押的这段期间,我都要以仙门要义为重,远离那种有可能对我仙界图谋不轨的恶徒。我避开白泽都来不及,怎么会和他沆瀣一气。”
  当下这种情况,她当然要努力和白泽撇清关系,让其他人觉得他们两个没有串通的可能。
  清清说完,旁人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的情绪,仿佛她本该如此。
  殷无涯心急如焚,只能挑这么个不合适的时机场合,将备好的说辞抖出:
  “你们别听她瞎说。她和白泽这两天就不在仙门内。他们去了月半海,还在我们营救瑶华师姐时,她就偏帮白泽,和魔域那个老魔头一起阻碍我们。”
  同行的几位师兄早已达成统一口径,异口同声地附和“没错,他们两人都是和妖魔勾结好的。若非这两人,我们几人怎么会中了海神的招。”
  清清暗自佩服这几人冒领功劳后,还要倒打一耙的水平,觉得白泽会血洗天凤仙门,还真可能是因为这帮人太能作死了。
  她刚才观察过大家的反应,感觉自己的演技应该挺有说服力,也一起继续睁眼说瞎话,“我就算偏帮谁也不可能那么个恶徒。你们都能说出我偏帮白泽这种话了,那怎么不说我是神女呢?也是,你们若说我是神女,大家会信吗?”
  此话一出,许多人忍不住笑了。
  六界唯一的小神女至尊至贵,神力至强,怎么能和一只仙根薄弱的鲛扯上关系。
  即使清清不举例来解释,不知内情的人也不会认为她和白泽勾结,整个天凤仙门都知道,白泽这位小道侣和许多弟子一样,看不惯那位身怀魔族血统的白泽。
  清清不满这段姻缘的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成亲不过区区几载,但清清从不愿意给白泽好脸色,甚至曾多番羞辱他,整个仙门可能都找不出比她更讨厌白泽的弟子了。
  清清勾结白泽这个说法,确实和清清是小神女的说法一样荒唐。
  除了那几位和殷无涯他们同去海神宫的师兄,没人会质疑她。
  因为殷无涯冒领功劳在先,那几位师兄没办法开口驳她,只能空洞地解释:“我相信无涯师兄的品行,他是不会去盗禁书的。”
  “连修掌门,你们要信我。白泽他真的逃出去了。”殷无涯一伙人的言辞显得苍白无力,到后来,不得不甩出话来,“白泽究竟在哪,你们去孤崖看一眼不就清楚了吗?”
  此时,有人站出来说:“连修掌门,弟子也认为我们应当前去孤崖看一眼比较好。最开始,那恶龙逃走的时候,也没人相信。”
  说话的人是云亭。云亭是天帝天后的儿子,天宫未来的继承人。自从来到天凤仙门后,他因为完美的各方面配置,备受瞩目。
  连修掌门当即颔首,“去孤崖。”
  天凤山由数座连绵的山峰构成,每座山峰各有不同的用途。或用于供弟子们自主修习的秘境,或用于剑道音律财司等不同修炼方向的授课场地,或用于弟子们日常起居。
  它们全被浸润在浓郁的仙气中。唯有孤崖独立于数座山峰之外,始终被黑云笼罩。
  白泽之前只是应召去天宫司狱殿历练,他还有几百年才能结束在天凤仙门的修炼,仍算是天凤仙门弟子,将由天凤仙门众掌门先审一轮,再被押解到天宫接受三司会审。因而,他暂时被关押在天凤山的囚牢孤崖。
  清清由弟子起居的山峰出发,跟随连修掌门等一行人乘坐仙门灵鹤抵达孤崖。
  她不知道白泽和她分开以后去了哪,一路上提心吊胆的。
  孤崖上遍布的洞穴,构成一个又一个牢房。把守的人员虽然不多,但孤崖有数任掌门亲自设下的阵法,从前被关进去的弟子就没有人能逃出去。
  白泽阖目半躺在一处洞穴中,如黑绸般的发丝悉数垂落在肩后,衣裳凌乱地半敞着,隐约露出几弧因受刑而诞生的伤口,看似奄奄一息。
  这就是所谓的畏罪潜逃?
  分明是高傲阴鸷的美少年表现出孱弱的的状态,破碎感拉满啊。
  清清心下佩服,觉得自家夫君的演技也不错。
  她回想起各类话本子里那些恶毒原配的常规表现,自觉拿捏住恶毒原配的精髓,轻蔑地打量白泽几眼,趾高气昂地嘲讽,“白泽,殷无涯他们非说我偏帮你,就凭你现在的样子,你也配?”
  白泽轻撩眼皮,看到她熟悉的感觉回来了,眼里多了两分兴致。
  清清的睫毛簌簌颤动。
  对不住了,夫君,只能暂时委屈一下你了。
  她双手抱胸,尽量跟他装不合,“你说话啊,你哑巴了吗?你有没有从孤崖逃出去溜达倒是给句准话啊?呵,你有没有畏罪潜逃关我什么事?你就算愿意和我勾结,本仙女也不愿意和你沾上半点关系。”
  连修掌门亦是发问:“白泽,你为何不说话?”
  白泽敛容,起身走到牢门前,轻咳两声,苍白的唇中吐出无辜的话语,“弟子不知连修掌门深夜率人来孤崖所为何事,想来也是要把哪笔新账算在弟子头上的。
  弟子觉得多说一句,怕被你们认为是心虚,在为自己辩解。少说又会让人觉得是默认了自己的罪行。所以,弟子寻思过后,觉得不如不说。”
  话未说完,他就将剩余的话咽回去,仿佛下一瞬就要吐呕出血来。
  连修掌门心虚地撇开视线,将晚上发生的事简单地交代一遍。
  他检查过结界,见结界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后,回首,怒斥殷无涯,“殷无涯,你还想如何狡辩?”
  殷无涯断手又断脚,服了能麻痹痛觉的清心丸后,还要被几个人看押着,实在是苦不堪言,“他能逃出去,那说明他也可以回来啊。”
  “无涯师弟所言不假。”云亭在旁观望了会,缓缓开口:“毕竟无涯师弟平时在修炼时颇为惜命,不是冒进之辈,应当不会随意动用那些会伤身动骨的邪门歪术。
  而且无涯师弟和秦岩师弟留下的把柄过于明显。若他们真的是蓄谋盗取禁书,至少应该会为自己伪造一些东西。此事蹊跷之处着实太多。”
  连修掌门微颔首,示意云亭接着说。
  云亭的目光从白泽和清清身上扫过,继续说:“当初建造藏书阁所用的灵植浮屠木具有独特的香气,平常不注意是没办法闻到的。”
  “若是刚从藏书阁出来不久,身上带有的浮屠木香还不会散去。晚上藏书阁闭门,不应该会有其它弟子出没。
  依弟子看,可以安排啸风犬来嗅香识人,看看除了守卫和剑痴之外,今晚还有谁曾出入过藏书阁。”
  “就按你说的办。”连修掌门说罢,令人用玉简向豢养啸风犬的小仙传讯。
  清清见局势又回到对自己不利的一面,神思飞转。
  反观白泽,还一脸无辜地挨着牢门,用低哑虚弱的声线说:“夫人,你不必反抗。你若是能够进来陪我,我也就不寂寞了。”
  清清则是一直提心吊胆的。尤其是听到夜风中传来的犬吠声时。
  灵鹤扑簌拍动翅膀,豢养人已经快要带着啸风犬抵达孤崖了。
  清清心下一横,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把碎玉凝成的小巧匕首。
  “白泽,我才不想进去陪你。这屈辱我是受够了,今日,我必须得让你付出些代价,好来弥补我损失的清白名誉。”
  清清疾步走到牢门前,努力装得凶一点。
  面前的人毕竟是白泽。即使是装装样子,她的手也是控制不住地打哆嗦,气势也不是很足,“我不想见到你,也不想和你扯上关系,你下次离我……远点。不对……没有下次了。”
  匕首把柄跟着她的指尖打颤,抖动得猛烈。
  清清意识到这好像不完全是她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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