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老师先拿沈听梵的解答思路给大家详细讲解了一遍,然后又转向顾星莱的那一面。
“总体来说,我觉得顾星莱同学的思路更适合你们,直白明了。“他接着话锋一转,”但是沈听梵同学的也不差,两种方法都可取,看你们更适合哪一种。”
数学老师点评的同时不忘端水。
有人不死心认为顾星莱事先知道答案,输入题目去网上搜了一圈,但是一无所获。
不过只是一道题也代表不了什么,很难说她不是误打误撞,,但是这误打误撞的成功率也太高了。
这时数学老师看了一眼后黑板上的钟表,“好了,这道题我们下节课接着将着讲。”
下课的时候,穆斯然想去找顾星莱,但是被学习委员抢了先。
十三班的学习委员是个留着齐肩短发的女生,名字叫方圆,性格十分自来熟,但同时又有好学生的傲气,以前不喜欢顾星莱是觉得她是关系户,不配进火箭班,但现在她对顾星莱有了改观。
看到顾星莱胳膊下压着的竞赛卷,方圆惊讶:“你竟然把这道题解出来了。“
她眼睛一亮,明白了什么:“你以前是在隐藏实力,怕成绩太好给魏成洲压力,现在不喜欢他了,就放飞自我了?”
用词不太对,方圆抓了抓头发,“你是准备在学习的道路上大杀四方了吗?”
顾星莱感谢她给自己找了个绝妙的理由,谦虚道:“低调。”
她不去招惹魏成洲他都会咬人,主动给他一脚又有什么问题呢。
方圆对她的崇拜简直更深了,点点顾星莱手下的卷子,“你能给我讲讲这道题吗?我昨天想了一晚上还是没有思路。“
她指尖碰到了自己的手臂肉,顾星莱胳膊一抬,。
身后的方圆上手拿起了竞赛卷,又是一轮惊讶,“没想到这里你也做了。“
迟啸来找沈听梵,顺便来看热闹,听到向来眼高于顶的学习委员夸张的说话声,他悄摸凑了过去。
同学太热情,顾星莱身体向后一仰,不小心撞到了沈听梵身上。
她一只手越过分界线,握成拳放到沈听梵的桌子上。
你干的好事,没有沈听梵多管闲事,她也就不会暴露自己。
那只拳头很瘦,仿佛只有一层皮覆盖,手背白,透着不明显的青,并没有什么震慑力,
沈听梵:“去通知进行课选课,学习委员。”
十三班的学生不是不八卦,而是要看八卦的内容对不对他们的胃口,就比如顾星莱转到十三班,但是全班没有一个人暴露她的去向,也比如现在对顾星莱不加吝啬的欣赏。
一传十,十传百,还有周天这个十三班的外派情报人员,关于顾星莱掩藏实力,是为了维护魏成洲的校霸尊严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高二级部。
第20章
顾家别墅。
“管家,你在干什么?”
她对今早顾星莱的话心有余悸,又经过一段时间的发散,越想越心慌,什么叫哭到找不到地方哭,什么叫凶神恶煞。
管家回答道:“给小姐煎药。”
“她得了什么病?”说话间,顾母后退了几步,远离这古怪的气味。
管家:“胃病。”
顾母一张口就想指责她是不是又乱吃东西了,但谁让顾星莱的指控在她心里扎了根,又改口道:“什么时候的事”
管家:“大概是前天。”
顾母坐在摇椅上,思索前天发生的事,那天是周二开学,早上是她去送耗子们上学,在车上的时候她好像看到顾星莱的精神不怎么好,整个人无精打采,萎靡不振。晚上的时候又被自己批了一顿。
顾母心情复杂,对这个女儿的感情一言半语说不清。
年轻时和爱慕的男人结婚生下了爱情的结晶,本该是件欢喜的事情,即使怀孕生产的过程千辛万苦,但她仍然盼望着她的出生。
但顾星莱从小就被自己的父母抱去教养,对外也是称这个孩子会是顾家的未来新一代的继承人,她当然骄傲,但骄傲的同时忍不住嫉妒,为什么要越过她去让一个孩子担起顾家的重任,她是哪里做的让父亲不满意了吗?
她想再生下一个孩子,养在自己和丈夫的身边,却被医生告知她因为上次难产伤了身体,很难再生养,生下的女儿生来就克自己,这要她怎么疼爱得起来。
再有欣欣和覃年两个优秀听话的孩子对比,顾星莱的性子更是不讨人欢喜。
可她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顾母摸着自己的心口,“你和她关系好,多照顾着她。”
管家点头:“是,也希望夫人不要再为难小姐。”
顾母被一个下人教训,脸色不大好,但忌惮她是老爷子派来的人,就不和她一般计较了,“我心里有数。”
“星莱,你选修课报哪一门呀?”
第二节 课下课,穆斯然跑了过来,拿着手机给她看。
顾星莱拉着她的屏幕下滑,点了一下,“跆拳道。”
沈听梵听到她说出跆拳道三个字的时候,眉心狠狠一跳,连握笔的手也紧了几分。
“怎么样,一起去吗?”顾星莱问。
穆斯然单看顾星莱,她身上文人洒脱不羁的气质更胜,但没想到她竟然会喜欢跆拳道。
“去,但是会不会很难呀。”
“没事。”顾星莱对自己有信心,“大不了多摔几次。”
沈听梵扶额。
“哥,你头痛?”
前排的眼镜学霸去请教老师问题,周天和迟啸两个人占了他的座位上分。
顾星莱余光扫了他一眼,估计是操心的事太多了。
临近中午下课,顾星莱突然记起来管家说要给自己送药的事。
沈听梵站了起来,“你跟我来一下。”
“干什么?”
现在还在上课,顾星莱看他的样子就没好事。
顾星莱在路上给穆斯然发了条微信,要是自己下课前没回去就让她来六楼的会长室。
一进门沈听梵没说正事,先让她坐下。
之后学生一个接一个的进来。
有个男生看了顾星莱一眼,有点意外,叫了一声,“副会。”走进了会议室。
副会是什么情况?
之后还有几个学生认出了她,都是用“副会”称呼她。
顾星莱想了起来,原主追魏成洲最盛的时期,想到了用广播念给他自己写的情书。
但是学校根据往年学生干不过不少这样的事,造成过不良的影响,所以就将进出广播室的权利给了会长室的成员。
顾星莱为了光明正大念自己的情书,逼迫同学给自己投票,成功了竞选成为了副会长。
原主广播了一段时间发现魏成洲不领情,另寻法子追人去了,这个副会长的名头在她身上就成了摆设。
“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沈听梵看人都到齐了,和她说了一句就进了会议室。
顾星莱环顾了一圈会长室,没什么意思,就只感觉那张椅子坐起来应该很舒服。
又过了一会,没等到沈听梵出来,等到了管家的电话。
顾星莱犹豫再三还是点了接通。
管家站在校门口,“小姐,你一会放学有时间出来拿吗?”
顾星莱:“哦,那个啊,我现在有点忙。”
她看了一眼身后的大门紧闭的会议室,“我现在正在开会,没时间去拿。”
管家继续追问:“那你吃饭了吗,我还带了午饭来,你正好开完会吃了。”
“我开完会要好久了,要不等我今晚回家喝。”
管家不依:“一天两次,不能落。”
“那我今晚喝两碗。”顾星莱觉得自己都这么爽快了,管家你就不要在说了。
“你是补身体,养胃,这不能急于求成,需要慢慢来。”
顾星莱看这招行不通,捏着嗓子扮做另一个人的声音,“副会,你好了吗,我们还等着吃饭。”
“唉,好,我马上就好。”顾星莱对电话另一头的管家说:“不聊了,都等着吃饭,我就不浪费时间了。”
顾星莱挂断电话,松了一口气。
管家皱了皱眉,不吃药可不行。
想到上次沈家的少爷送小姐去医院,自己还要了他的号码,今天派上用场了。
会议室里,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沈听梵的讲话,沈听梵看着来电备注,顾家管家。
他抬手示意暂停,走出了会议室。
顾星莱以为他讲完了,却看见他径直走出了会长室。
“你好,我是顾星莱同学的管家。”
“有什么事吗?”
“我们小姐说她正在开会,没有时间来校门口拿药,你能帮我把药带进去给她吗?”
沈听梵没揭穿顾星莱的谎话,反而说:“你把手机给门卫,我和他说一声。”
管家照做,把手机递给了门卫,沈听梵和他说了一声,门卫接着就把管家放进了学校。
沈听梵跟她说了地址,挂断电话,又走进了会长室继续开会。
过了几分钟,沈听梵的会还没结束,顾星莱也等烦了,她以为是穆斯然来找她了,起身去开门。
结果一开门发现是提着袋子的管家,顾星莱的小心脏慌乱了一瞬,她这躲都没地方躲,直接迎上去了。
顾星莱刚想说话,会议室走出了一群人。
“我开完会了。”顾星莱镇定地说道。
等到人都走光了,管家把带来的饭菜和中药都拿了出来,一一摆放在桌子上,“来,先把药喝了再吃饭。”
顾星莱也顾不上沈听梵在了,哼哼唧唧想靠撒娇躲过这一劫,但管家不为所动,“没事,我们喝一口”
沈听梵沉默地坐在一旁,深褐色的汤药落在他漆黑的眼眸中,空气中弥漫地气味让他轻微地蹙起了眉,他倒是不知道说的药是这种药。
这下真的逃无可逃了,顾星莱只能当着管家的面把端起了药,
怎么办,这谁能喝下去,顾星莱只是闻见味道就不行了,何谈让她去喝,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管家看顾星莱迟迟不下口,从饭盒里拿出一只汤勺。
顾星莱看她分明是想要一勺一勺喂给她喝的架势,连忙制止了她如此贴心的行为,“我自己喝。”
这一勺一勺好比凌迟,顾星莱选择给自己来个痛快。
“没事,喝完吃一个蜜饯。”管家哄小孩一样扭开了玻璃罐。
顾星莱憋着气,仰头把药全灌了下去,剩下一点汤底,管家又贴着顾星莱的手,把碗抬了上去。
顾星莱认命地喝干净。
管家这才满意了。
沈听梵干看着顾星莱面目狰狞的惨状,眉心稍紧,但嘴角不自觉翘起了来。
眼神交错一瞬间,顾星莱没错过他眼底的笑意,不过她暂时没工夫理他,因为喝了药之后,顾星莱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掐着脖子,控制不住要干呕,管家眼疾手快,把蜜饯塞到了顾星莱嘴里。
蜜饯甜蜜,顾星莱嘴里难以言喻的苦味消了一部分下去。
她一边咀嚼,“我还要一个,不,两个。”
第21章
周天一进门就憋不住了,“什么味?”
他耸着鼻子左闻右闻,一抬头发现还有其他人在场,眼珠子转了转,若无其事地站直了腰,走到窗边把窗户开的更大了。
穆斯然跟在他们身后进来,陌生的环境让她紧张,尤其是顾星莱身边还坐着一位年长的女士,她以为那是顾星莱的妈妈,磕磕绊绊打招呼,“阿姨好,我是星莱的朋友,叫,我叫穆斯然。”
管家看着眼前的女孩,瞳仁清澈,面容温柔,和以前小姐带回来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全写在脸上的女孩完全不一样,交朋友她不管家世、性格,只看是否真心,从这个女孩身上她看到了真诚。
“你好,我是星莱的管家。”管家乐意顾星莱和这样的女生做朋友。
“管家阿姨好。”穆斯然诧异于这位管家身上的气质丝毫不输她跟着母亲见过的豪门夫人,她摸摸后脑勺,尴尬把她认错成了星莱的妈妈,幸亏阿姨这两个字听不出她其实闹了个笑话。
“你的朋友都来了,我就先回去,饭菜你别忘了吃。”管家收拾了一下桌子,把顾星莱喝完的药碗带走。
顾星莱塞了一嘴的蜜饯,含糊不清地答应:“唔,唔,吼。”
“哥,你开的什么会。”周天其实更好奇迟啸说的,他哥在课上把顾星莱也叫了出去,但顾星莱也在这里他就不八卦了。
顾星莱胃里翻涌得厉害,吞了一些蜜饯下去也总不得劲。
“沈听梵。”她出声打断了两人将要开始的谈话,问:“厕所在哪?”
沈听梵看她的表情,多少能猜出她想干什么,不过没有多说,给她指了指厕所的门。
顾星莱去了趟厕所,蹲在马桶前,竖起一根手指头,咬咬牙,往嗓子眼一捅。
“呕—呕—”
顾星莱对着马桶一阵狂吐,刚刚喝下去的药一丝不留,全被她吐了出来,嘴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草药味又重新盘旋着涌了上来。
真草了,这不是白受罪了吗?
顾星莱按了抽水,走到洗手台前,把手搓洗干净,双手接水漱了漱口,对着镜子照了照,检查有没有吐到身上。
抽了几张纸把手上嘴上的水擦干净,出去又塞了几颗蜜饯含在嘴里。
“全吐了。”
顾星莱出来时,沈听梵坐到了那把她认为很舒服的椅子上。
“放心,没吐到地上。”顾星莱把头靠在沙发上,斜着眼看他。
沈听梵这个位置看她的眼,有几分三白眼的意思,冷冷清清眼睛里敛着一股邪气,像个做了坏事无知无畏的小孩。
他转移视线,说道:“学校组织高二去军训。”
“开什么玩笑?”顾星莱脑子里警铃作响,她第一个举手拒绝,“我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
言外之意,你别开玩笑,就算不是玩笑也别跟我说不是,她是坚决不会去的。
“校长不让学生缺席,除了身体有疾病缺陷的学生,每个人都要去。”沈听梵盯着她,冷漠的声音断了她最后的希望。
顾星莱愤怒了,这时候学校尊重学生主体性发展的口号喊去哪里了,是不是玩不起?
周天从顾星莱脸上生动的表情里感受到了浓浓地不忿,他自觉走远了点,别惹火上身。
晚上放学的时候,顾星莱当着沈听梵的面收拾起了书包,直到她走出门口,沈听梵也没提一句让她留下集训的事。
等到顾星莱一走,沈听梵停下了笔。
今天中午叫她去六楼,本来是想和她谈一谈,近期以来发生在他和她身上的“怪事”,但为什么最后没说,不全是来了其他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