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希希随便看某个同学一眼，叶可菲立刻把这名学生的信息一条条八卦出来。
什么这人毕业后做了什么工作，接连换了几家单位，现在的单位在业内评价好不好等等等。
有几人的年薪她甚至都能说清楚。
方希希咽掉嘴里的饭，凑到她耳边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叶可菲：“群里都有，他们自己在群里发的。”说着打开班级群，滑动聊天界面给方希希看。
方希希扫了眼聊天群，发现里面确实很多人说话。
她看几眼便收回视线，继续吃饭。
一顿饭断断续续吃了快两个小时，包厢里闹成一团，眼看饭吃完了，班长提议去KTV唱歌。
方希希不想去，奈何叶可菲和其她几人热情高涨，非拉着她去。
唱歌唱到一半，方希希去卫生间，路上遇到了田明。
田明靠在走廊窗户口抽烟，看到她走过来，急忙掐灭烟，笑着说道：“方希希。”
方希希也笑着打招呼：“田明。”
田明说道：“毕业后一直没跟你联系，听说你留在西瞳市了？在什么地方？”
方希希跟他不熟，随口应付道：“下边的小县城，你应该没听说过。”
田明闻言，皱眉道：“西瞳市最近几年发展的还可以，在市内发展发展还行，底下的小县城就算了吧，上升空间不大。”
方希希礼貌笑笑。
田明：“我回国后暂时在西瞳市分公司这边任职，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我。”
方希希：“不用不用，没什么困难。”
田明嗐了声，自来熟的道：“都是老同学，不用客气，正巧我刚调职，手底下缺人，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来我这里工作。”
方希希站不住了，心说不愧是大公司出来的，看看人家的社交水平，和她这个多年未见的老同学都笑脸相迎，还要帮忙介绍工作，难怪田明的人缘这么好，一回国举办同学聚会，有那么多人赏脸参加。
但她对跳槽可没兴趣，她现在满腔热血奉献给了西岭山综合学校，学校规模缓慢扩张，环境肉眼可见的变好，她怎么能在这种时候离职呢？
再过一两年，她还打算竞争一下校主任呢。
想到这里，方希希摆了摆手，说了句不用。
两人站在走廊里聊了会儿，方希希便借口上厕所离开了。
等她回包间的时候，刚坐到座位上就被叶可菲拉住，低声逼问道：“田明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方希希稀奇地看她一眼：“这你也知道？你也太灵通了吧？”
叶可菲哼笑一声：“我就是知道。”
她问道：“你俩说什么了？”
方希希和田明也没聊什么，于是随便捡了几句，说给叶可菲听。
叶可菲听完大失所望：“就说了这些？没说点别的事？”
方希希：“我俩能说什么？又不熟。”
叶可菲托着下巴，沉思道：“你俩确实不熟。”
她说到这，突然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女生，声音压得更低了，贴着方希希的耳朵边说：“你不是问我怎么知道的吗？看到那个女同学了吗？也是咱们班的，田明出去后，她也跟着出去了，你和田明聊天就是她说的。”
方希希对那名女同学没多少印象，两人上学时没多少交集。
就在这时，那名女同学忽然抬起头，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方希希的错觉，她总觉得那名女同学看她的眼神不怀好意。
叶可菲显然也看见了，嗤笑道：“她喜欢田明，还在班级群里喊过好几次，估计刚才看到你跟田明聊天，心里不高兴了。”
方希希顿觉一口大锅从天而降，拍在她脑袋上。
心想这年头外面太危险了，说句话都要不高兴。
还是西岭山学校好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那么多顾忌。
想到这，方希希觉得没意思，歌也不想唱了，想回学校了。
她掏出手机，翻到和厌修的聊天界面。
聊天界面静悄悄的，厌修没有发来信息。
好不容易熬到聚会结束，方希希拉着叶可菲离开。
叶可菲家距离这儿很近，打个车就能回去。
她问方希希要不要跟她回家住一晚，方希希还打算回学校，于是拒绝了。
就在这时，田明也走了出来，看到方希希两人，他招手道：“要不要我送你们回去？”
叶可菲挥挥手机：“我打了车，已经过来了。”
田明看向方希希。
方希希也挥手机，说道：“我朋友来接我。”
田明露出无奈的表情，摊手说道：“那好吧。”
叶可菲的车很快出现，田明也离开了。
路口处的人也越来越少。
很快只剩下方希希一个人。
方希希看着聊天界面，聚会结束的时候她给厌修发了条消息，问他还在不在西瞳市。
厌修极其敷衍的回复了个句号。
方希希从这个句号里解读到在的意思，于是发了个位置，问厌修能不能来接她。
厌修虽然没回复，但方希希觉得，以她和厌修的关系，再加上纸车的速度，接个人而已，分分钟的事。
没想到分分钟的事让她等了半小时。
半小时后，厌修那辆鬼车姗姗来迟。
方希希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看到车后急忙走过去，打开车门坐下后，说道：“厌老师有事？怎么过了这么久？”
厌修没有看她，目光透过车窗，看向不远处的一辆车。
当他看到那辆车开走后，才回过头来，看向方希希，冷哼一声道：“怎么，你不是有新的金大腿了？还管我过多久？”
方希希巨冤，金大腿这个话题是过不去了是吗？她哪里来的金大腿，她要是有金大腿，还用得着拼死拼活招生？
方希希嘀咕道：“那你可冤枉我了，金大腿没有，穷腿子倒是有一个。”
厌修脸色一变，“又从哪里冒出个穷腿子？”
金大腿还不够，穷腿子又是那个？
方希希戳戳自己的腿，长叹一口气道：“喏，就在这儿呢！”
厌修表情变了又变，目光在方希希的腿上停留一瞬，很快转开，冷声说：“胡说八道！”
方希希凑上去，还把腿伸到他面前，说道：“这不是穷腿子是什么？”
厌修一巴掌拍开她：“你脸皮别那么厚！”
他转身背对方希希，耳朵根隐隐泛红。
第62章 开通账号
当晚厌修转过身后, 一直到回到西岭山学校，他也没有转回来。
全程歪着脑袋，背对方希希。
方希希几次找话题, 想活跃一下气氛，但厌修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全程愣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到了西岭山学校, 从车上下来，方希希抹了把脸，唏嘘道：“终于下车了。”
老陈待在马棚, 手里拿着小白菜和胡萝卜，给小黑和大白喂食。
他耳朵尖，听见方希希的话, 笑着说道：“怎么了方老师？看起来愁眉苦脸的。”
方希希还没说话，厌修从车上下来，收回鬼车后，终于看向她。
然后，他对着方希希, 重重地哼了一口气。
转身离开。
方希希：“……”
方希希不敢吭声, 也不敢动。
老陈也不敢吭声, 不敢动。
老陈手里的菜掉到地上, 吓得不敢弯腰去捡。
大白翅膀紧紧缩在身体里，两只绿豆大的眼盯着地上的菜, 脖子伸的老长, 就是不敢往地上啄。
等厌修离开了, 看不到人影了, 大白才张开翅膀, 嘎嘎叫了两声。
老陈反应过来, 急忙捡起地上的菜，拍了两下喂给大白。
喂完菜，老陈小声说：“厌老师和你一起招生去了？是不是招生结果不好？”
方希希讷讷道：“没招生啊。”
老陈：“没招生怎么脸色那么难看？我以为厌老师失手了呢。”
一旁的小黑和大白点点脑袋，表示赞同。
方希希也想不通，不知道厌修的脾气怎么变得这么冲。
但她也没放在心上，厌修三天两头脾气不好，她都已经习惯了。
星期一夜里，月光很亮，漫天繁星。
这么好的天气里，樵建木召开了开学以来第一次重要会议。
会议人员包括全校老师和职工，方希希几位老师全部来了，连向来不出席会议的厌修也来了。
除了几位老师，屠大智和老陈也来了。
他俩下方，是小黑和大白。
老陈本来没想让小黑和大白来的，樵校长发话了，说小黑和大白如今算是西岭山学校的安保人员，是正式工。
既然是正式工，那学校的重大会议它们也是要参加的。
于是一只鬼马和一只大白鹅也坐到了会议桌前。
不对，是大白鹅坐到了会议桌前，鬼马太高没法坐，只好站在会议桌前。
所有人来齐，樵建木拍了拍手，轻咳一声，开口道：“今天算是开学以来第一次正式召开全员会议，学校里的员工全都来齐了吧？下面我点一下名。”
樵建木：“雪伟才。”
雪伟才举手。
樵建木皱眉：“你得喊到。”
雪伟才：“到？”
樵建木往下压手，继续点名：“代蓝。”
“到。”
樵建木：“方希希。”
“到。”
两分钟后，随着大白的一声嘎，点名正式结束。
樵建木满意地笑了笑：“去年的招生和毕业业绩我们已经总结过了，在座的员工有没参与那次会议的，可以问其他同事，这里不再赘述。”
他停顿一下，继续说道：“今天我们要讲的，是新的一年招生的事。”
樵建木：“今年的主要目标放在招生和建设学校上，去年已经说过了，今年不再举行毕业典礼，毕业典礼我们攒一攒，到时候学校里的学生多了，能毕业的学生也多了，一起举办毕业典礼。”
樵建木手里拿着几张A4纸，他把纸递到代蓝那里：“代老师帮忙发一下。”
代蓝起身。
方希希看着手里的A4纸。
学校财政状况虽然好些了，但樵校长的抠门属性不减，不仅不减，看起来反而有种增强的趋势。
她手里这张A4纸还是去年用过的，正面是樵校长打印的会议大纲，反面是手写的字迹。
方希希翻过A4纸，看到那张纸上写的是观后感。
从字迹上看，像是雪伟才的。
方希希心里赞叹，不愧是樵校长，这么久远的A4纸也留着。
等所有人看完会议大纲，樵建木开口道：“咱们学校事情不多，这次会议主要为了把大家集中起来，集思广益，看看接下来该怎么招生、如何招生。”
说完这话，他没有开口，给众人思考的空间。
破败但干净的会议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音。
过了一阵，代蓝主动举手。
樵建木笑眯眯道：“代老师说说看。”
代蓝：“我觉得，去年方老师提出的方法很好，我们还是要搜集网上的信息，看各地哪里有闹鬼撞鬼的事情，好第一时间赶过去捉……招揽学生。当然，面积可以放广一点，去年只是西瞳市和周边城市，今年可以扩大成全国。”
代蓝说到这里，有些紧张地看了眼樵建木。
樵建木鼓励道：“很好。”
代蓝脸色舒缓，紧张感稍稍散掉些，继续说道：“除了关注网上消息，我觉得我们可以利充分运用自媒体和互联网，很多软件不是可以注册账号吗，我们也可以注册一个，内容就标捉鬼驱邪之类的，有关注这类消息的，说不定会找到我们，提供一部分线索。”
方希希眼睛一亮，她没想到代蓝居然连账号都想出来了。
要知道去年她还是个连手机都没有落伍鬼，这才多长时间，代蓝连账号都摸透了。
不愧是整天抱着手机畅游网络的代老师。
代老师怕不是直接跳过2G网，直奔5G了吧。
代蓝的话引起热议。
雪伟才激动地说：“这个主意好！弄个账号，给人捉捉鬼驱驱邪，说不定招生的同时，还能赚点外快。”
他说到这，目光不由看向方希希。
方希希帮罗杭一解决遇鬼一事在学校传的沸沸扬扬，二十万块钱的报酬惊呆整个学校。
定金打过来的时候，樵校长走路都昂着脑袋。
他以前不经常在学校里晃荡，大部分时间要么和鬼友们喝茶吹牛，要么待在办公室看电视剧。
那段时间的樵校长简直换了个人，茶叶不喝了，电视剧也不看了，每天二十四个小时，有二十个小时满学校晃荡。
晃荡也就罢辽，他还喜欢偶遇师生。
每次晃荡的过程中看到一名学生或者老师，他就会把人叫住，拿起手机，点开收款短信，对着学生一阵输出，科普方希希为学校做出的伟大贡献。
方希希当时人不在学校，但整个学校遍布她的传说。
导致她回校听说后，羞的躲在办公室不敢出来。
太张扬了，樵校长真是太张扬了，张扬的她都不好意思了。
雪伟才的话再次唤醒了众多鬼们的记忆，纷纷朝方希希露出钦佩的目光。
方希希心里慌得一批，但面色不显，甚至还露出了一丝微笑。
淡定气氛拿捏得死死的。
老陈指指大白和小黑：“这俩呢？开账号的话这俩可不可以拍？”
大白顿时骄傲地挺起小胸脯。
小黑甩动脑袋，大眼朦胧地看向雪伟才。
雪伟才一拍大腿：“对啊！我们可以先拍点好玩的东西，好像叫什么养账号是吧？不仅可以拍大白，还可以拍我们种菜，打扫卫生，建学校！”
屠大智赞同道：“这个好这个好，还可以拍拍厨房，我们学校的伙食是很好的，连鬼司机老尚都赞不绝口。”
樵校长激动道：“好！那我们就建个账号，招生的同时接点外快！”
……
会议举办的非常成功。
当天晚上，会议结束后，雪伟才出了会议室，四十五度角望天，对着月亮掐指一算，说道：“明天是个好日子，适合开账号！”
代蓝抱着手机，看到距离凌晨只有不到一个小时，于是拖了把椅子出来，严肃地坐在上面：“放心吧，我肯定第一时间把账号开起来！”
账号的名字他们也讨论了。
谈论过程非常激烈，连全程看手机的厌修都参与进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