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安宁可是亲哥。亲哥在教训…什么人而已!
罢了。这些人什么都不懂!
顾长夏此时只是担心卫安宁出离了愤怒,失去冷静而失手的话。
这么个打法,轻则重伤,重则…
她不禁凑过去点师尊那边,悄声比嘴型。
“师尊,救人啊!”
师尊微微扫了她一眼,那眼神特嫌弃。
“管好你自己便好,一会回去,有你好看!”师尊神识过来。
顾长夏斜眼看过去,她很疑惑。
她应该没做错什么。
这眼神大概惹到了师尊。
“回去等着关禁闭吧,臭丫头!就不能放你出来。”
又要关禁闭。
不过禁闭就禁闭吧,也无妨。
顾长夏把视线再次调回擂台。
场中两位白衣身影的战斗,以她的眼力,竟然分不清谁是谁了。
两人速度快到,出现了残影。
她看到好几个身影在中间晃荡。
忽然,天空猛地一黯,接着灵力滚滚搅动,随后竟隐然有雷声响起。
符修是引动风火雷电之中的雷电之力,进行符箓绘制。
因此,此时引动了雷声,与女主引动天地之力是一个意思。
顾长夏一时不明白是谁引动了如此天地巨力。
手指微微发凉。
她不希望卫安宁输,毕竟为此她努力了那么久。
一柄长刀忽然暴涨十数倍,其上蓝光紫电滋滋作响,从空中倏然猛地斩下来。
轰隆隆!
远远的闷雷声响起在九天之中,这雷声缓缓靠近,声势越来越大。
顾长夏见到师尊捏了个法指,她抿住唇,有些焦急。
场中此时出现了十七八个身影。
另一柄刀,也猛地涨大悬挂在空中。
雷声滚滚,仿若就炸响在擂台上空。乌云累积,遮挡了天空,光线完全黯淡了下来。
莫名危险的杀机,如细丝切割,搅动灵力一阵不安的晃动。
“好了,安儿,不用打了!”中年男子模样的清萍尊者此时发出声音阻止。
白鹤仙宗的清风尊者也喊了一声。
“璹儿,快住手,你已是输了!”
原来后出来那柄刀是殷璹的。
两位尊者如此喝令,场中的人影才渐渐消失,出现了两个白色苍白的青年。
天空闷雷之声消失,卷起的青灰色云团也在渐渐消散。
“是我输了!”殷璹清淡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
他抱拳一礼。
卫安宁也抱拳回礼。“承让!”
“灵虚仙宗卫安宁,胜。”
这场比试结束。
趁着歇息的时间,顾长夏借口如厕,直接溜了。
刚刚若不是担忧卫安宁,她不会顶住那么多视线洗礼留在看台。
师尊警告了一声。
“回去好生呆着!”
他老人家知道她是借口尿遁了。
她本来也打算回屋呆着背书,要不然还去哪。
至于大师兄的那一场,那本来就毫无悬念,大师兄同期最强,这是书中提过数次的。
因此,看不看,也没什么要紧。
不过,顾长夏从入口出来。
在苍龙山下,竟然看到虚立于雪松之上的大师兄。
顾长夏便上前歉意打了声招呼。
“大师兄,抱歉不能看你的比试。”
大师兄宁静的神色点头,纯黑的眼睛如春日泉水一般,安宁又沉静。
他点点头。“无妨,你先回去歇着。”
顿了顿又道。“不必在意殷璹的话,他这人,本就与旁人…有些不同。”
那岂止是不同…
顾长夏点头。“大师兄你擂台上小心点,那我回去了。”
“嗯。”
说完,她就驾着云,火速下山,回了她的小小白晶楼。
到家没一会,墙头白衣身影闪动。
顾长夏本也等着他呢,自然放开防御。
她站在廊下,只一个眼神。
卫安宁就乖乖地跟着她去药房了。
刚刚经历如此激烈的战斗,气海极有可能受损。
一检查之下果真如此!
这下好了,超出医术范围了。不好治了!
顾长夏怒瞪白衣青年。“现在别说五十年了,二十年你都撑不过去。”
白衣青年只是笑笑,一副想反驳又不敢反驳的样子。
“殷璹那人就是个疯子……”
“你跟疯子拼命,不更疯。”
顾长夏收了金针,看着面色苍白,疼到嘴唇失去血色的白衣青年。
“怎么不疼死你。”
点燃了一粒安魂丸,她冷冰冰的语气。
“你在这儿躺着先休息一阵,等安魂丸散了再走。”
“好的,夏儿。”
白衣青年回话特别老实,而且乖宝宝似的,立即躺到躺椅上,还给自己掏了个毯子盖上。随后,俊美脸庞满是光晕,望着她笑。
顾长夏斜视他两眼,出门去了。这小子,学会撒上娇了!
一炷香时间过后,卫安宁就匆匆离开跑走。
那么贵的安魂丸,只用了一半的药效而已!
小败家子。
顾长夏决定,下次跟他讨钱。
没过一会,顾长夏就听到结果,大师兄果然赢了。
不过他受伤吐了血。但他的对手伤重更厉害,冷凌州吐血昏迷倒在了擂台。
可见,两人这一场打得异常激烈。
这样一来,三大宗大比,最终决出的优胜,都在灵虚仙宗。
另外两宗对此没有异议。这种事,往年在三大宗也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大比到这里是结束了。
然而三大宗答应容飞度的三场挑战赛,三日后便举行。
所以这大比实际还没彻底结束,另外两大宗弟子除开少数有事离开了,大部分都还留在灵虚仙宗看热闹。
顾长夏照例在家温书,白日里发生那点事,对成年来说,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
不管怎样。
或许殷璹的确一片真心。喜欢一个人又有什么错?只是表现方式的确,不是很容易让人接受。
但她也不觉得多社死。
傍晚时分,狂风呼啸,天空阴沉沉的,寒冷异常。
等天暗下来的时候,天空大片大片的雪花飘洒下来。又开始下大雪了。
热闹的宗门,在风雪中一盏盏灯光亮起,远远近近昏黄的灯火映照着雪光,时不时伴随几声年轻弟子的欢笑声。
顾长夏送走了柯小元,站于夜色下望了望这宁静美好的宗门,满意地回身进屋。
刚在暖厅坐下,准备继续温书。
院子里传来敲门声。
她过去应门,知道是大师兄,她还有些怔住。
这个点,大师兄一个刚刚战斗负伤的同志,来找她有什么事?
她打开门,风雪扑簌簌扑过来,门廊的两盏风灯在风雪中摇摆,光晕微微晃荡。
大师兄正在拍去肩头的雪花,身上还略微有些酒气。
他是优胜,估计刚刚参加过庆功夜宴。
但他的面色,似乎比平日要苍白了几分,宽大衣裳在风中摇摆,飘零而凄清。
顾长夏莫名竟感觉大师兄,今日有几分…‘柔弱’?
“大师兄,你受伤很重?”
“嗯,略微受了些伤。”大师兄说着此话,视线落在院子里一瞬,接着安静地看过来。
意思,不请他进屋?
顾长夏让到一边请他进厅,泡上一壶暖茶后。
大师兄修长的手指托着茶碗,俊美身影在宫灯下,仍旧有几分说不出的凄冷…柔弱。
“你吞服过疗伤丹了吗?”顾长夏忍不住关怀。
照道理受这种伤,是个修士都知道吞服丹药疗伤。
大师兄安静的眼神注视过来,他淡淡地答。
“没有。”
这语气,竟莫名还有几分心安理得。
顾长夏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尤其在他发顶重点注目了一眼。
只要脑干没坏,应该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来。
随后大师兄放下茶盏,他静静伸出手腕。
顾长夏微惊。
“你修习医术,需要熟悉各种病例。我这只是简单的脏腑损伤,应当难不倒三师妹。”
“……”
虽然的确需要大量实例验证下,日积月累才能成就医仙。
但是大师兄也不用硬挨着不吃丹药,要给她增加实际病例吧。
顾长夏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暖黄宫灯下,俊美青年手腕静静伸过来,搁着在她面前。
修长手指如玉,手腕虽瘦,却有男子的力量。
他眼神安静,面色淡然。看着没有表情,其实十分坚持。
顾长夏迟疑了一下,点头。
“我试试。若是不行,大师兄一定要记得服用丹药。”
“嗯。”俊美青年淡淡应声。
用灵力给他探过脉门后,顾长夏发觉,他脏腑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应该一定很疼。
可他却硬挨着等到夜晚来寻她医治。
只能说大师兄对师妹修习医术这份拳拳之心,堪称无敌。
“疼不疼?”她问。
俊美青年看了她两眼,迟疑地点了点头,随后面色微红,偏转开了脸颊。
承认疼还觉得羞涩吗?
顾长夏无语。“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大师兄。”
“嗯。”俊美青年点点头,语声清澈如寒梅。
之后,顾长夏请了大师兄到药房。
那里卫安宁躺的那张椅子的软垫上,还留下那小子离开时的浅浅印记。
大师兄视线颇看了两眼,便移开了。
估计没多想。
顾长夏请他到凳子上坐了,给他针灸。
通过手掌穴位调理脏腑,这是行得通的。
一炷香时间后,大师兄那双好看的手,便密密麻麻全都是如芒金针。
灯光下他苍白的面色稍微恢复了一些神采,但仍旧有几分小小的‘柔弱’…
他这种症状,实际直接在胸前行针,只需半个时辰,基本好了个七七八八。
从手部穴位调理,那怎么也得两三天了。
顾长夏行针完了,视线忍不住溜达大师兄青色衣袍的胸口。
大师兄十分敏锐,微微扫视过来一眼,俊脸上顿时攀上一抹薄红。
这害羞劲儿,跟卫安宁也是相差无几了。
但顾长夏没敢下手。
大师兄微微垂眸,静夜下,语声浅淡。
“亦可!”
亦可什么啊。
顾长夏脸颊抽搐。
大师兄为了她的医术事业,这是什么都舍得贡献。
大不可必如此。她忍不住地摇头!
除非迫不得已,她真不会去解开男子的衣襟,给人行针。这年代,虽说修真人士来去自如,但骨子里还是很保守。
再说,才想避嫌不惹女主那小萌妹不开心。
这要是看了她喜欢的人的胸膛,不大好。
“要不,大师兄,你还是吞服疗伤吧。只需打坐片刻,便痊愈了。我行针,尚需两三日功夫。”
顾长夏如此提议。
俊美青年却微微摇头。“不必,两三日功夫我等得起。”
“那你疼不疼?”顾长夏又问。
俊美青年微微含笑,唇角梨涡微微隐现,俊美身影仿如水中青莲,美好宁静。
“这点疼,无妨。”他语声有些温柔。
顾长夏想了想。“那你坚持的话,接下来两天我都来为你针灸。不过,让我去你的望月居为你针灸,如何?”
她可以隐身过去。大师兄来找她,不可能避开人,毕竟也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人的事。
俊美青年微微看了她两眼,美丽的眼睛中亮光一闪而逝,很快又是安宁清冷模样。
他点了点头。“每日此时,我在屋中静候。”
一会,顾长夏解除金针之术,又跟大师兄喝了一杯茶。
他才踏着风雪离开了。
夜色下,凄迷风雪中,他的衣裳在风中起舞,背影有些温柔,偶尔咳嗽一声,仍旧还是有些…柔弱。
美人儿…果然容易惹人怜惜。
顾长夏拉回视线,回身进屋。
作者有话说:
都说全员没嘴,给你们一个有嘴,你看我多贴心~
第31章
第二天黄昏, 停了半天的雪又纷纷扬扬落了起来。
用过晚膳后,顾长夏送走了柯小元。
回屋收拾收拾,隐身衣一披, 出门的时候,难免做贼似的四处望了望。
凄清夜色下,雪花簌簌地落。
从各屋零零散散散出的灯光昏黄朦脓, 映照着银装素裹的山林,四周静悄悄,一片宁静美好。
顾长夏轻轻关上院子门,趟着风雪, 不一会,偷偷摸摸隐身到了大师兄屋子跟前。
刚落在南边的小门前, 微微揭开隐身衣。
大师兄便打开了侧门。
顾长夏当时一怔。她怎么觉着她这隐身衣效果不太行!
为了防止女主发现, 她也没多想, 匆匆跟着大师兄进屋后,她脱下隐身衣。
大师兄微微看了两眼, 竟没多问。
进屋后, 顾长夏打量了一下厅内布置后, 便深深惊叹其雅致贵气。
只见博古架上那些玉器古玩花瓶等, 无一个不精致典雅。
流黄纱帐垂挂,浅淡的淡黄牡丹屏风映着几盏落地宫灯,映照一片极美的明黄色。
靠窗的角落, 还摆放了一盆十分茂盛的青唯,这是一种能让人宁心静气的灵植,十分珍贵。
顾长夏看一眼, 心底没出息地只想摘几片叶子回去制药。
屏风旁, 安置着一架琴, 琴旁还搁置两把琵琶,一旁的架子,挂着四五只长笛。
这琳琅满目的乐器,不愧音乐家出身。
整个小厅,无论是摆设还是色彩搭配都恰到好处的精心,而且颜色搭配比较温暖。看得出来,大师兄是个十分雅致,并热爱生活的人。
大师兄请她落座后,便开始精细地泡茶。
还问。“一会针灸是去书房,还是就在暖厅中?”
顾长夏把视线收回来,对大师兄点头。
“就暖厅吧,不过,得多摆两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