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早婚——茶衣【完结】
时间:2023-04-03 11:50:14

  认输后,凌彻没好气扔了球杆:“忘了这茬,你明明什么都会,还要装成废人。”
  “……”谢临用手帕擦了擦掌心,不屑与之争辩,“这叫规避风险。”
  凌彻不让步的话两人大概率是平手。
  让步的话等同于输掉,愿赌服输,他傲骨头,没有他们口中说的逃避,径直走到谢诗琪跟前。
  她已经喝醉了。
  托她的福,宋时舒也醉得厉害。
  谢诗琪因为激动,拉着表嫂不停碰杯,碰着碰着两人都跟醉猫一样。
  宋时舒酒量一直不太行,两杯就倒,这回可能清醒一点,至少能记得一些事,也能看清眼前的人,谢临就站在她跟前,一下找到依靠似的,她整个人不听使唤,直挺挺地往前方男人的怀里倒。
  谢临稳稳地接住了,冷眸朝谢诗琪瞪了眼,“谢诗琪,你完了。”
  他不在的这点功夫,宋时舒就被谢诗琪带着喝起酒来了?
  庆祝也不带这样庆祝的。
  “表哥……你听我说……”谢诗琪心虚地退后,躲在凌彻后面,却没站稳脚跟,下意识搀扶他的手。
  凌彻向来讨厌被人无缘由的触碰,皱眉嫌弃地挪到一侧,毫无重心的她直接摔在地上。
  膝盖和地板磕碰出不小的动静。
  疼得她眼泪刷地冒出来。
  周边的兄弟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人家大小姐好歹包游艇来过没人记得的农历生日,他现在又因为输给谢临按赌注算是谢诗琪的男朋友,就算不是,帮忙扶一下都是好的。
  哪有让女孩子掉在地上的。
  谢临这会儿也顾不上教训小表妹,拧眉,冷声护短,“凌彻。”
  凌彻眼里情绪复杂,知道自己不礼貌,出于怪异的心里伸手要扶地上的人。
  谢诗琪自己干净利落地爬起来,酡红着一张脸,“没关系,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会尽量离你远一点的,你只要别像之前那样不理我就行。”
  不需要他走来,不需要他回应。
  只要这三个月里,不拒绝她,不无视她就行。
  “知道了。”凌彻淡淡道,“那你自己站稳。”
  谢诗琪笃定地点头,试着让自己站稳,但还是晃晃荡荡的。
  宋时舒同样站不稳脚跟,但她有人依靠,说话还算利索,就是脑子不太清醒,迷离的双眸正儿八经地凝视前方的男人,神色颇为沉重,“我感觉地板在动,地震了吗。”
  谢临:“……差不多吧。”
  “那我们为什么不跑。”
  “跑不了,在船上。”
  夜间海上风浪游荡,正常人都能感知到游艇有轻微的起伏变化,何况喝醉酒的宋时舒,抬头看什么都是重影,吊灯摇摇晃晃,眼前的人分了好几个身,她下意识地缩在男人的怀里更紧一些,抬起的脸蛋楚楚可怜:“我们是不是要挂掉了?”
  另一个醉鬼谢诗琪好不到哪里去,磕疼了自己忍着,还被搅入嫂嫂的乱局中,“……海啸了吗,完了,我还没睡到喜欢的人。”
  郭子在旁边憋笑得厉害,谢家真是出了两个祖宗,也不知谢临怎么应付的。
  等风平浪静一些,宋时舒试着自己站稳,哪怕迷糊到这个时候,她依然记得一些事。
  她和谢临在冷战。
  她单方面宣布的冷战。
  “不是说过要冷战的吗。”宋时舒秀眉一蹙,“我要离你最少三尺远。”
  果然吃醋的女人最记仇的。
  再糊涂这事没完没了。
  “谁说的?”谢临反手揽过她细软的腰肢,往前靠着,“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是吗。”
  “你昨晚还说亲亲老公,只爱我一个。”
  “有说过吗。”她懵懵然。
  被绕糊涂了。
  “有的。”他捏了捏她的脸颊,“这么快就忘记了,你说我该不该罚你。”
  这么理直气壮的语气,让宋时舒不得不怀疑自己,有点泄气地耷拉着脑袋,额头抵在他的胸膛,“有点晕,你扶我一下。”
  他捞过她的腰身,另一只掌心托着小腿窝,干脆将人打横抱了起来,一旁的郭子识趣地将他们领到客房。
  “嫂嫂怎么走了……还没聊完呢。”
  谢诗琪目送他们的背影,捶了捶脑袋,看看自己又看看一侧的凌彻。
  那一刻忽然清醒。
  没有什么比自己喜欢的人冷漠的眼神更醒酒,比一巴掌来得更冰凉彻骨,她认识他很多年,从来没有得到过一丝像她表哥看宋时舒时的怜惜。
  她的爱慕不会有结果。
  多次说服自己就此放弃,可他一个眼神,她心窝建造的所有堡垒如同海市蜃楼一般瞬间消失得灰飞烟灭。
  凌彻伸出手:“要扶吗。”
  谢诗琪犹豫,“……要。”
  游艇上的客房服务应有尽有。
  宋时舒被轻轻放在沙发上,软泥似的蜷成一团,嘴里念叨着零碎词句,谢临俯身,递过去一杯温水,哄道:“喝点水再睡。”
  她别过脸,“我想起来了。”
  “什么?”
  “你骗我,我们就是在冷战。”
  “……”
  “你怎么老骗我。”她眼眸盈着碎光,“你还说你不认识林知璇,你就是心虚。”
  “……我没说过。”
  那名字都没从他的嘴里蹦出来过。
  完全被颠倒黑白。
  宋时舒混沌的意识再次将自己同那本替身娇妻文学结合在一块儿,越想代入感越强,谢临再次把水递来的时候,她一个抬手,杯子毫无预兆地倾斜打翻。
  里面的水溅落到男人的衬衫上,杯子跌落在地,剩下的水也浸湿裤角。
  咣当的碎裂声让她良心发现一点,在沉静的空气里屏住呼吸,许久才看前方的男人一眼,他没有发火,转手把她从沙发上捞起来,耐着性子放到床褥上,“那边有碎片,你别过去了,我去叫服务生来清理。”
  “……你干嘛这样。”
  “哪样。”
  “都不生气的吗。”
  “生什么气。”他轻笑,“不是说了吗,我认罚,你想怎样都行。”
  隐瞒是事实。
  何况,看她吃醋,还挺好玩。
  宋时舒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往床褥上躺了会,身上沾有的酒气浓郁得睡不着,起身去浴室洗漱,自己走的时候脑袋还晕沉沉的,需要扶着墙。
  谢临带着服务生过来清理的时候房间里没了人,听闻浴室里有水流声,估摸着人在里面,不太放心在门外站了会,“你在里面吗。”
  宋时舒迷糊地应了声,“这里的浴池好小。”
  在外面总归不如家里舒服,放好温水后她勉勉强强地抬起一只脚迈了进去,浑身的酒气只能用泡澡才能冲淡一些,热乎乎的雾气很快将整个白皙的身子萦绕包裹,神经不由得放松。
  约摸半小时仍然不见人出来,浴室里甚至一点声音都听不见,谢临站至门口,英眉蹙紧,“好了吗?”
  没有回应。
  “喝酒不能泡太久的。”他敲门。
  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不太好的预感传来,谢临推开了门。
  玻璃墙壁全是朦胧的雾气,浴池里的水早已溢满,里面蹲坐的人半靠这尾端,像是一个在碗形浴池中沉沦百年的睡美人,玉藕似的手腕搭在台子上,毫无保留的肌肤瓷白似雪,还有两抹溺于水中的梅花红。
  谢临下颚线绷紧,快步走来,指腹试探她温热的额头,“乖?醒醒——”
  昏迷似的。
  醉酒的人泡澡容易出现血压异常,脑部缺血的情况,不知她是哪一种,谢临拿起浴巾将水里的人包裹好抱起,放在床褥上暂缓,准备离艇就医时,摇晃让宋时舒的意识缓和,睁开双眸,沾着水滴的细密睫毛眨了眨。
  骤停的心脏在这一刻复原,又被她一双灵动婉转的剪水眸勾了心魄。
  简直要人命。
  他微微俯过去,“感觉怎么样,头晕吗。”
  “好热……”
  她无意识地翻了个身。
  随意包裹的浴巾全面松懈,遮掩得支离破碎,无与伦比的曼妙完美地呈现,几乎一刻都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柔柳腰,蝴蝶骨,笔直的长腿微微交叠,每一寸曲线仿佛巧夺天工。
  “水。”她低声呢喃。
  谢临转身,水杯递来的时候,喉骨滚了滚,褪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醉意尚存,水都喝不好,唇角残留的水落至下巴,滴在白色的床褥上,谢临指腹一抬,轻轻擦过,哄小孩的口吻:“还晕吗,要不要去医院。”
  宋时舒摇头,“困。”
  “那睡吧,晚安。”
  “你那为什么鼓了。”
  “?”
  她轻轻眨着双眸。
  顺着方向,谢临低了下头,轻哼,“你说呢。”
  折腾了这么久,不起来才怪。
  所有心思都在她这里,刚才没太注意自己,经过提醒才意识到喉咙比她还要干涩,不适沉闷的烦躁感自下而上油然而生,他一如既往地习惯克制,慢条斯理解了衬衫扔到地上,“我洗个冷水澡,你乖乖睡觉。”
  宋时舒脑袋靠在枕头上,意识慢慢恢复,看了眼被自己当睡衣穿的浴巾,刚才……就是他把她抱出来的吧,那岂不是……
  她有些不敢想下去。
  听到浴室门开的动静,微微探出半个脑袋看了下。
  身形颀长的男人迈开长腿走来,“灯关了还不睡?”
  “你。”宋时舒鼓起勇气,视线上移,“好点了吗。”
  她说的自然是他的事,刚才强烈的反应有没有下去一点。
  自知是自己瞎折腾的结果,问话的口吻还挺不好意思的。
  谢临分不清她是醒是醉还是各一半的意识,大咧咧地上来,单条胳膊肘抵着枕头,侧身看她,“你很好奇?”
  宋时舒试着退缩,“我就是问问。”
  “我要是说好不了呢。”
  “什么。”
  “我想亲你。”
  “……”
  男人骨节分明的双指掰过她的下巴,迷蒙的昏暗中俯身低头覆上柔软的红唇,她是被动的姿态任由他不急不慌地撬开唇齿,舌尖被控制似的卷入,所有的呼吸和氧气都被完完全全地剥夺似的,没一会儿,她两颊泛起褪不掉的红。
  “换气。”他提醒了下,又继续下去。
  宋时舒呜呜咽咽被亲了四五分钟还学不会换气,没有任何主导权的她人都被亲傻了,眼眶盈盈全是委屈,“你别,欺负我。”
  “哪欺负你了?”谢临低笑,“不喝水摔杯子的人是你,撩得人去冲冷水澡的人也是你,你哪儿被欺负了。”
  “你亲太凶了。”她气不过,捶起拳头去打他,“我来不及换气。”
  “你笨。”
  “你才笨。”
  “好我媳妇笨。”
  “……”
  宋时舒委屈感更厉害了,说不过打不过,张嘴咬了上去,正对着男人的喉结位置,她有尖尖的小虎牙,发狠了咬人也是很痛的。
  谢临不躲不闪受了会,眼底逸出笑意,捏了捏她的下巴,“咬够了没。”
  “你想干吗。”
  “可以吗。”
  “……”
  夜色凉如水,月光透过弧形窗口,余晖清清洒洒,营造出愈发朦胧的氛围。
  宋时舒后知后觉到他们所在的位置非常奇怪,晶莹的眸滴溜溜地转了下,残留的酒气带有淡淡的果香,萦绕在彼此之间,近乎没有任何空隙的距离,听见各自心脏的跳动频率。
  “你,你到底。”她尾音颤抖,“想做什么。”
  刚才被亲红的眼角还没缓和过来,洇着淡淡的樱桃色,细白的牙齿轻轻咬着薄唇,好似一个被掳入土匪窝的良家闺女,无一不透露出梨花带雨的可怜。
  很抗拒。
  谢临唇际弧度平和,指尖仍然温和,“你怕什么?”
  没经过她同意,他是不会做什么的。
  不然早在同床共枕第一个晚上,没有丝毫防备的小红帽早就落入大虎狼的利齿中
  “我……”宋时舒是真的有点怕地往后面缩了缩,“你太凶了。”
  “凶?”
  “亲的时候都那么凶,何况。”做的时候。
  她没学会换气他就来亲她,也不给她继续学习的机会还笑她笨,整得她几度呼吸困难,面颊泛红,这个男人接吻时都这样,很难想象要是做其他的事情,还不跟只饿久了的狼似的。
  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一个。
  “没有。”谢临听懂她的意思,抚过她耳际的发,“我不会对你凶的。”
  “你们男人一天到晚嘴里没个实诚话,我不信。”
  “那这样。”
  “?”
  “你来亲我。”他坦然坐在一侧,“我凶不到你。”
  主导权给她。
  什么时候换气她说了算,做什么都可以。
  宋时舒眨了眨眼睛,两手搭在男人的腕上,借着浅蓝色月色看到他喉结的位置有一圈牙印,泛着点红,是她刚才的杰作。
  他喉骨滚动时,小小的牙印跟着在动,沾上的那点血迹莫名透出一种禁欲的性感。
  “看我做什么。”谢临垂眸,笑得像个妖孽,“才发现你老公帅吗。”
  沉浸在夜晚中的轮廓线条依然明晰,双眸幽邃湛黑,望人时自带一种天生的深情感。
  尤其是看她的时候,眼角总是稍弯,像是全科动物呈现出温和一面的表现,更像是隐忍克制着什么。
  “凌彻说的是不是真的?”宋时舒忽然问。
  “哪个。”
  谢临压根就没把凌彻的话放在心上,哪一句都不太记得清了。
  “说你对美女没啥反应。”她很认真问。
  凌彻当时的原话不是这样的。
  她理解得有问题。
  谢临唇际扬起恣意痞气的笑,跟个流氓似的,“都说了,口说无凭。”
  亲自来试。
  宋时舒刚才分明看得出来起伏变化的,但凌彻的话和谢临漫不经心的态度很让人怀疑真实性,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她所有若思的时候,身侧男人歪了下头,吐气如兰,“你要试吗?”
  她磕磕绊绊,“算了……我有点晕,想睡觉。”
  怕他误会,她默默提了提被角,将脑袋缩了进去。
  没到两秒就被他提溜出来,“闷头睡觉对呼吸道不好。”
  “……你好啰嗦。”
  “嗯?”
  “没什么,晚安。”宋时舒立马闭眼,罢了,睡觉。
  酒精的催染还在,看得出来她很犯困,没一会儿便进入睡眠期。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