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日记——棠声【完结+番外】
时间:2023-04-06 13:52:26

  这样说她,也会伤心的好不好。
  合照完,表彰大会结束,散场时刻,宋冬雪像饿狼似地往她身上扑。
  “你是不是……”
  明栀赶在宋冬雪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之前捂住她的嘴巴,季晚在旁边羞涩的笑,欲说还羞地盯着她。
  “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她环顾四周,邵希臣已被簇拥着离开,“注意场合。”
  宋冬雪用力点点头。
  见她们要离开。
  陶扬在台上挥手:“再见。”
  “陶扬学长再见!”宋冬雪大声回。
  -
  章钰在寝室群发信息,说她晚上请假回家,不用给她留门。
  宿舍剩她们三人。
  明栀踏进宿舍门的瞬间,恍惚以为自己进了狼窝。
  宋冬雪利落地反锁上门。
  她被按在椅子上,不准起身。
  “明栀同学,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你跟邵总咬耳朵说什么呢?”
  明栀按捺住翻白眼的冲动,“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咬耳朵了?夸张也不是这么个夸张法儿……”
  接连不断的消息提示音打断了她。
  宋冬雪对季晚点了点下巴,后者收到指示,立即拿起手机,随后再次响起密集的新消息提示音。
  “看看。”
  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明栀打开手机。
  消息页面突然出现一个新的群聊。
  群聊名称:明修栈道,暗度臣仓。
  有五十多条图片信息。
  她点进去看。
  全是她与邵希臣的合照。
  甚至连邵希臣扶她的刹那,也被相机记录了下来。
  仅仅几秒的时间,被她们抓拍了将近十张。
  其余是他们站在台下的时候,明栀很清楚,两个人歪头低声说话时,绝对保持着一眼便能认定是陌生人的距离。
  但拍摄者的角度很特别。
  像是拍照时刻意倾斜着手机,她与邵希臣身高差距被缩小,由上自下的视线里,她的额头只差几公分,便能贴上他下巴。
  明栀终于了解,为什么八卦新闻里,明星总是会用抓拍角度这一说辞。
  宋冬雪见她思索,轻哼一声,对着季晚炫耀道:“瞧瞧,她没话说了吧。”
  后者很配合的点头。
  “只是角度问题而已,”明栀无奈道,“就因为被人绊了一下,邵希臣怀疑我是故意接近他的。”
  两人露出狐疑的表情,不怎么相信。
  “真的?”
  “骗你们干嘛。”
  宋冬雪跟季晚摸了摸头,“如果不是清楚你为人,这一连串的巧合,我也要以为你是故意的了。”
  三个人又吵闹了会儿,在明栀的强烈要求下,群昵称又恢复正常。
  忘了是谁提起了陶扬。
  “其实吧。”季晚眨巴几下眼睛,“栀栀,你有没有感觉到陶学长,对你有那么点意思?”
  “……”明栀很认真地问,“你从哪看出来的?”
  宋冬雪:“我就说吧。你指望她能在这方面开窍,等几百年吧。”她转头对明栀:“你想想,陶学长今天来问论文的事情,你跟晚晚同一个导师,为什么只问你不问她?”
  “晚晚选好题了啊。”明栀理所当然地回。
  “不是,”宋冬雪语调转了个弯,一副不可置信地模样,“你什么时候选好的??”
  季晚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支支吾吾:“就,假期里选的……”似乎不愿多说,她提醒道:“这不重要。”
  “对,暂且不提论文的事。陶扬学长经常主动找你聊天,大一军训就关注你,上次你被运动会长跑结束,他还给你送水。”宋冬雪掰着手指头,一件一件罗列出来。
  被她这么一说,明栀陷入思索。
  如果非要仔细探究,陶扬有时确实对她格外热情。
  “或许是性格使然吧。”明栀给出自认为合理的解释,眼看她们还要再说什么,便打了哈欠,“我要睡一会儿,你们聊。”
  睡前,她又看一遍群里的照片。
  有几张抓拍的特别到位,灯光照射下,她的每根发丝都像被镀了层光,手指情不自禁地长按着照片,想要保存。
  转念一想,万一被人看到手机,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她连忙编辑图片,截掉邵希臣所在的那一半,才安然入睡。
第7章
  好久没有过这么轻松的周末。
  辅导员通知奖学金于一周后到账,明栀便计划着周六去医院。
  她将近一个月没去了。
  周末休息两天,明栀周一打卡很早。
  有前辈跟她打招呼:“早啊明栀。”
  “早,李哥。”
  到工位上,整理好这周要举行的数场招聘与新员工培训注意事项,之后无意中瞥见桌面上名为“绩效管理体系”的文档。
  顿几秒,她点开来看。
  “也没那么差吧。”
  邵氏是她大学期间唯一的实习经历。
  大一学年,极少有学生刚踏入学校就实习。等到大二以后,她虽然有这个心,可迫于经济压力,只能没日没夜的兼职。
  邵氏工资虽然给的高,但上班时间固定,她没办法兼顾其他兼职。
  因着学院毕业有课外实习学分这一项,她才在大四投简历,应聘邵氏。
  其实内心明了,她是欠缺专业实践能力的。
  “嘀咕什么呢。”
  光标立刻移到红叉上,她要关掉文档,回头瞅见来人是郑轻轻,才松开鼠标。
  郑轻轻递给她一摞资料:“小明栀,下个月要对新进正式员工开展培训,培训阶段方案你先熟悉一下,具体任务后期发到你邮箱。”
  “好。”
  “怎么还在看?”郑轻轻眼神掠过她屏幕,“绩效不是提交过了?”
  明栀垂下眼睫,不自信道:“轻轻姐,这个写的很差吗?”
  郑轻轻很敏感,笑了声,“怎么,有人说了什么?”
  “没有。”
  明栀思索几秒,决定还是不把邵希臣供出。
  即便她知道两人只是在表彰大会上碰到而已。但刚从八卦的中心逃脱,实在不想再陷入为难境地。
  郑轻轻拍她的肩:“明栀,任何一项工作,上手都是有循序渐进的过程。何况你只是实习生,如果你经验娴熟,还能叫实习生?”
  “这样吧,我在策划上加了些批注,还没来得及更改,要是你想多锻炼,就改完再拿给我看。”
  “好。”明栀一口应下,“我会尽快改完,不拖你进度。”
  郑轻轻又跟她打趣几句,怕她太过认真,便离开了。
  明栀跟自己较上劲,打开excel表格安排好这周工作进度,把周三空出来改策划案。
  -
  邵氏近期与创维动力联手进驻人工智能行业,对于人力资源部门来说,工作量短时间内剧增,各个岗位招聘面试一场接一场,明栀忙到忘记时间。
  银行短信发过来,她才记起已经22号,是实习生发工资的日子。
  奖学金也在这一天发放的。
  不出所料,她没拿到全勤奖,但奖学金的数额足以弥补全勤奖的遗憾。
  银行卡超过五位数的余额,带给她巨大的安全感。
  想起来两天前收到医生的账单提醒,明栀决定下班去医院一趟。
  下班后,她乘公交车,在北城第一人民医院站点下车。
  第一人民医院医生资质、仪器设备在北城数最好,相应,治疗费用同样高出其他医院一大截。
  病房前,门虚掩着,屋里刷着短视频的声音听得清楚。
  她不急着进去,深呼吸几下,敲了敲门,明俊成沉溺在短视频里,显然没有注意到门口的动静。
  倒是临床的大爷瞅见她:“老明,你闺女又来了!”
  明俊成刷完,瞅见明栀身影的刹那,如被家长抓到偷玩手机的小学生,迅速将手机塞到枕头下。
  不到一秒,脸上津津有味的神情,变得隐忍而又痛苦。
  明栀深吸一口气,不断劝自己,他背上的针孔,与发灰发青的脸色不是装出来的。
  她放下拎着的水果,挤一个笑容跟临床大叔打招呼。
  “我打你电话怎么不接?”明俊成冷哼一声,口吻一如既往的埋怨,“不是跟你说我手机坏了需要换新的吗?”
  明栀没理,拿过床头的一些签过字的药品单看了会儿,临床大爷或是觉得不自在,先出去了。
  门刚关上。
  明俊成没好气地说:“下次过来给我换个新手机,听见没?!早就跟你说我这手机卡死了!本来躺在这就够受罪了,还不让我有个消遣……”
  明栀伸手将单据放回原处,她的眼睛很大,黑色瞳孔占比也很充足,因而眼睛总是显得炯炯有神。
  但此刻犹如一潭死水,就算迸进几颗小石子,也激不起一丁点的涟漪。
  “可以。”
  她突然的应允,让明俊成住了口,就在他纳闷明栀是不是发大财的时候。
  “既然你也觉得在这受罪,那就出院回家吧,别说新手机,你要新电脑我也买。”
  说完,便条件反射地从椅子上起身,往后连退几步,到腰撞上窗沿。
  “你说什么?”明俊成几乎是从床上直直坐起,瘦削的额头上青筋像要破土而出的毛虫跳动着,床头有摆着的体温枪和装饰花瓶。
  明栀冷着眼:“摔吧,我不会再赔一分钱了。”
  花瓶被人猛地带离桌面,停滞片刻,又落回原地,明俊成将她买的香蕉掰下几根,狠狠朝她扔去,破口大骂:“老子才住了两年你就受不了了!你的命是老子给的,老子养了你二十年,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败类!!”
  明栀在一旁站着,瞥见玻璃门外踱步的身影,一声不发。
  等明俊成骂累了喘着粗气休息,她方淡淡开口:“骂完了吗?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走,走你妈的!”明俊成吼着,“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前几年有钱花的时候不见你给老子摆脸色,你对得起你良心吗……”
  来来回回,明俊成骂的就是那么几句。
  她努力使自己不在意,深呼吸打开门,对上在门外踱步的大爷,礼貌地扬起唇角:“大爷您快进去吧。”
  “哦…哦,好。”大爷搓着手,略显局促,憨厚地呵呵笑两声,“小明,你爸也是在这受苦,心情不好。你小辈,多担待点儿。”
  她仍笑着:“我知道。”
  转过身去,明栀扬起的嘴角缓缓落下。
  她短袖上有几块香蕉粘着,有经过的人用异样的眼神瞟两眼,她才发现。
  幸好她有随身携带纸巾的习惯,擦拭掉黏黏糊糊的香蕉,记得步梯通道里有两个大型黑色垃圾桶。
  短袖有香蕉沾湿的痕迹,接触到腹部,丝丝凉意直达心底。
  刚刚应该有苹果砸中她膝盖,后知后觉的痛。
  痛到她坐在一旁台阶上。
  每次来总是这么狼狈。
  明栀脑子混乱一片,不知道此刻该想着什么。甚至眼泪掉下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在哭。
  她屈膝,双手抱住双腿,慢慢埋下头。
  无人的楼梯间,隔着一扇门,能听到医院走廊里各种声音。
  很好盖过啜泣声。
  明栀并未待太久。
  她已经习惯无声的哭泣,只需几分钟,哭完她重新拥有无限的活力。
  时间不早了,她刚打算起身,
  突然。
  悠扬的手机铃声在楼梯里回荡。
  她惊地“啊”一声,条件反射般蹦起来,膝盖疼得她腿一软,连忙伸手拽住扶手保持平衡。
  手机铃声很快被人掐断,仿佛刚刚只是幻觉。
  她往上望两眼,回应的是关门声。顾不得膝盖疼痛,她沿着扶手蹬蹬蹬地踏上几层台阶。
  只有门口剩了些许抖落的烟灰。
  估摸着那人待了有会儿时间。
  幸好是陌生人,不然丢死人了。
  她没再多想,转身下楼离开。
  -
  九楼。
  私人高级病房区。
  何远洲带从其中一间病房出来,朝四周望,焦急寻找邵希臣身影。
  “吱呀——”
  走廊尽头,传来推开门的声音。
  何远洲疾步走去。
  “邵总,夫人吵着要见您。”
  私人高级病房区面积很大,里面摆设是精心设计的
  邵希臣皱着眉头,推开病房门,坐在沙发上看报的邵文烨默不作声瞥他一眼。
  “出去干什么了?”席雨竹靠坐在床头,身上穿着病号服,额角有几丝淡隐着的白发。
  “接电话。”邵希臣言简意赅。
  邵文烨皱眉,“谁的电话?”
  他语气透着不耐,“江煜。”
  “成天就知道跟着江煜、裴晏两个人混!三个不靠谱的凑一块,你瞧瞧老谢家,今年就能抱上孙子了!”
  邵文烨说得激动,胸腔剧烈起伏着,用力咳几下,席雨竹出声安抚几句,随后望向邵希臣,目光温柔中带着一丝责备。
  “希臣,不怪你爸说你,你马上快三十的人……”
  “妈,你有别的话要说吗?”邵希臣按了按太阳穴,闭眼几秒,“今晚有约,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邵文烨怒吼着,他不愿听,不轻不重地带上了门。
  何远洲见他出来,脸色晦暗,门的静音效果很好,但里面人嘶吼的声音仍不住传来。
  邵希臣在前走,他大气不敢出,到车上气氛才得以缓解。
  按理来说现在是要回市中心的公寓休息,但没得到邵希臣的明确指示,司机握着方向盘,耐心安静地候着,何远洲在一旁刷着朋友圈。
  手机不断传来震动声。
  是他跟几个发小的群聊。
  【江:@S 怎么挂我电话!】
  这条信息又将楼道里的画面从他脑海里勾起。
  昏暗的楼道,低微的抽泣,突兀的手机铃声。
  他只是被父母几天一次轮流进医院的催婚方式搞得太烦,想在楼道里找个清静,偏偏有人哭。
  意识到哭声有点熟悉,他自然没有那个癖好听小女孩排解压抑,更没有那个心情去关心她为什么在这哭,抬腿便要走。
  江煜的手机铃声,差点让他被发现。
  想到此处,邵希臣回复:【没什么事别打我电话。】
  【……】
  【江:你最近很不对劲,是不是被哪个小妖精绊住脚步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