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也来不及去想什么,身体会自动记录下每一次舒心的碰触,并去逢迎。
然而,就在气氛被推至节点时,一声清脆的鸟叫打断节奏。
“叽叽喳喳——咕咕~咕咕~”
是门铃声。
余漾飞快推起傅居年,将撩起的衣服放下来,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傅居年眼中也有意外,被门铃摁醒的理智也逐渐回笼了,余漾像是偷情被抓奸一样,伸手推着还在懊悔自己又一次没沉住气的傅居年,惶惶地道:“是谁啊?这么晚了——”
她完全被门铃打懵,但傅居年晦暗不明的脸色里却有几分不能压抑的欲.色,对门外之人的不爽跃然脸上,他起身走到门口,前一秒还很不耐,下一秒却愣在那里。
少有的,他被来人的突然造访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视讯器上的人似乎已经开始翻包掏钥匙。
他回头,跟余漾道:“是我妈。”
傅居年虽然意外,但是并不害怕,余漾听到他这么说却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她倒腾着脚,指着他压低嗓音喊:“先别开门先别开门!”
然而已经听到了门锁声。
余漾赶紧跳下沙发,急得乱窜,傅居年看她这避之不及的模样,皱了皱眉,道:“让她见见也没什么。”
余漾眼睛冒火,指着自己脖子锁骨:“我这样见你妈?开什么玩笑!”
说完,她找到了目标,百米冲刺跑到衣帽间。
衣帽间的门合上的同时,傅居年家的门被打开,方茹开门进来一眼看到儿子就站在门口,两眼一瞪:“你在家怎么不给我开门?”
傅居年想到余漾落荒而逃前指责自己的样子,轻咳一声,随便找了个借口:“刚在卫生间。”
方茹拎着东西进来,并没怀疑,一边换鞋一边嘴里嘀咕着:“好久没来这边了,不知道哪个钥匙是,在外面试了半天,改天换个指纹锁吧。”
傅居年不喜欢指纹锁,就没接话茬,问她:“你过来,有事吗?”
方茹提着袋子往里走,“我腌了点小菜,给你带过来,想着你不是刚搬过来吗,肯定什么都没有。”
傅居年转身跟上,脸上有些无奈:“我不吃咸。”
“这个不咸,很清爽,特意按着你的口味来的。”
方茹把袋子里的保鲜盒一个一个拿出来,放到茶几上,跟他道:“一会儿你自己放冰箱里吧。”
“嗯。”傅居年没拒绝她的好意,虽然他很少吃腌菜。
方茹打量了一下房子,回头看傅居年:“你还住的惯吗?”
傅居年点了点头。
自己儿子本来就话不多,方茹也不指望他跟自己侃侃而谈,说了几个这幢别墅需要注意的点之后,似是想起什么,拍了下手:“哦对,里面有一台烘干机坏了,你要用的话找人修修,实在不行再买一台。”
傅居年皱了下眉,想说这个提醒已经晚了,就听方茹一声惊疑:“这里怎么还有一双拖鞋?”
她抬头看过来:“家里来客人了?”
傅居年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眸光闪了一闪。
一定是刚才余漾慌忙之中忘记穿了,摆在这里真的很突兀。
他清了清嗓子,面不改色心不跳道:“川野来过,刚走。”
方茹相信了,但还有几分疑虑:“是小野啊,怎么拖鞋还脱这了……”
她说罢往前走了一步,话题既然提到宗川野,她就要多嘱咐几句:“有件事我还是得提点你几句,余漾进你公司实习,是搭你爸的交情,咱们站在长辈的角度上,好好关照一下漾漾就行了,你可别走得太近,让人传出什么闲话出来。”
傅居年眉头一蹙,面色骤然沉了下来:“有人跟你说什么了?”
方茹见傅居年反应有些大,心里也一跳,瞪着眼睛看回去:“难不成不是空穴来风?”
她立马正了脸色:“我告诉你,你可别跟小野似的,虽然我是总催你谈恋爱,可你也不能瞎闹,漾漾还小,你别欺负了人家,回头老余上门,非得给你腿打断,我和你爸还不能拦着。”
她不知道怎么就扯到了这里,虽然离谱,但猜得竟然八九不离十,傅居年看她的态度就不难知道长辈们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顿时觉得这件事越来越难办。
现在解释不清,以后就更解释不清。
“我不会欺负她。”傅居年揉着眉心,半无奈半认真地说了一句。
他说的是一个意思,方茹理解的是另一个意思:“这还差不多。”
“总之,你就踏踏实实找个各方面都合适的女朋友,外面的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你本身也不是爱玩的人,我也不怎么担心你这方面——”
傅居年正想着该怎么把亲妈送走,突然听到她话说一半,没声音了,他偏头看过去,就见方茹抬着头看着前方,嘴巴微微张着,是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表情。
他也顺着看过去,只一眼,他就把视线收回,扶额,已经开始犯愁该编什么谎话应付眼下抓马的状况了。
阳台,窗外晾衣杆上,随风飘着一条充满少女心小裤子,摇摆摇摆。
作者有话说:
老傅:妈,你听我狡辩!
第三十章 两天一夜
方茹也是年过半百饱经风雨的人, 此时看到这副场景也不禁红了一张老脸。
不是她自己感到不好意思,而是她为自己这个年近三十连个女孩小手都没摸到过的人感到羞耻。
哪怕是儿子跟蒋诗假装交往期间,她都没见过两人有什么亲密的行为, 虽然她总是催他谈恋爱结婚,但是她心底里也默认了自家老二这个人, 天生就是对那种事情不开窍。
傅家不是传统的人家,对孩子的教育也不是传统的教育, 但傅居年仿佛就是傅家最特立独行的那个人, 亲友都觉得他古板又传统, 毫无情趣。
但是, 眼下这个所有人都认定了是个古板又传统,并且毫无情趣的人,刚搬的新家里,突然出现一条充满少女心的女孩内裤……
emmm……
方茹脑海里一下子闪过了好几种想法, 其中一个甚至叫她骤然变了脸色,紧紧扣住儿子的肩膀,一脸紧张地看着他:“儿子, 你该不会是……有这方面的……比方说癖好什么的……”
傅居年被自己亲妈抓住质问的第一瞬间,内心还惊了一惊, 听到亲妈的后半段话后, 面色显然变得更加无奈。
他扶着额头,一个头两个大, 否认道:“当然不是……”
看儿子这样, 好像确实不是, 方茹松了一口气。
松完气之后, 又立马板正了脸, 双臂交叠地看着他, 态度严肃,一副要他认真交代了的样子:“那说吧,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傅居年不是做了事还不承认的人,何况他还没真的做过什么事,只是余漾的态度让他犹豫,心里思索着,他对母亲真假掺半地道:“上次不是跟您说过。”
方茹一经提醒,突然想起来:“就是那个你喜欢的女孩子?”
傅居年下巴微抬,道了声“嗯”。
听到儿子这么说,本该为他突然开窍而感到高兴的方茹,表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放松,面对这种事,作为父母难免会多想,打量下四周,她问道:“她现在还在这吗?看这样子,是躲着我呢吧?”
这种事是真的尴尬,傅居年怎么解释都不对。
说出真相,恐怕更没人相信。
“她不知道您来,已经睡下了。”傅居年顺着方茹的话说,找了一个谁都不会被责怪的借口。
方茹看着儿子,他如果想要对人说谎,她是绝对看不出来的,哪怕他们是母子。
傅居年就是有这样的能力。
哪怕是方茹,有时候都不得不怀疑自己肚子里蹦出来的到底是一个什么玩意。
但是不管事实如何,方茹都相信自己儿子不会做太差劲的事,话说到这,她索性也不问对方是谁了,总归如果双方是认真的,早晚要领到跟前来见她,她也不急于这一时。
只是相信归相信,作为孩子的母亲,该嘱咐的话还是要嘱咐:“谈恋爱的问题,妈不会插手,毕竟是你们两个之间的事,但有一个,一定要安全!注意安全!知道吗,你一个大男人是没什么问题,不要伤害人家小姑娘,处就认真处,别耽误人家。”
“我知道。”傅居年想到刚才,食指指侧蹭过鼻尖,让人分不清是心虚还是尴尬。
方茹听到儿子作保证,突然就觉得自己在这有些多余,放下手,蹭了蹭裤腿两侧,轻松道:“那行,我就走了,不打扰你们两个了。”
傅居年也不留人,送她到门口,想着余漾自己一个人在衣帽间里待久,肯定会无聊,方茹临走前回头,跟他道:“你让她也尝尝那个腌菜好不好吃,不够找我要。”
傅居年已经开始敷衍:“知道了。”
方茹见儿子这样忍不住在心里偷笑,虽然没看到那女孩长什么样,但看儿子罕有地沉不住的模样,就知道他一定是把她放心里了。
挥挥手,让儿子回去,她转身走了。
傅居年把门关上,静了两秒,轻出一口气。
虽然应付得马马虎虎,但是好歹没有露馅,以后再跟母亲说明原委,也有回旋的余地,他赶紧回身快步走向衣帽间,将衣帽间的门拉开,灯是关着的,却没有人影。
他打开灯,视线在屋里逡巡一周,直到他走到挂满西装的衣橱前,才看到余漾窝在角落里,靠着壁橱睡着了。
西装的影子落在她的脸上,蜷缩的样子显得有几分可怜,或许是经常这样,才能在这种情况下也能安心睡着,他蹲下身,安静地观察了她一会儿,以前他总是觉得她的眼睛很特别,仿佛有一股独特的吸引力,莫名让人生起保护欲,但是此时此刻,即便她闭着眼睛,他也一样深深陷入沼泽里,挪不开眼。
他伸出手,为她理了理额前碎发,然后俯下身,绕过膝弯将她抱了起来。
傅居年不是第一次抱她,已经驾轻就熟,余漾稳稳地靠在他的怀里,有一瞬间醒了过来,只是睡意还笼罩着双眼,她抬起头看了看他,见是能让自己安心的人,就环住他脖子,再次靠了过去,嘴里嘟囔:“你妈走了吗……”
“嗯。”
“没露馅吧?”
“没有。”
“那就好。”
“嗯。”
没有停顿,余漾继续道:“好,那我们上床吧。”
几句话的时间,傅居年已经要抱着她上楼,脚刚踏到台阶上,冷不丁听到余漾这一句,他差点没脚下打滑,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低头就看到余漾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梦话还是真话。
人家很安详,傅居年却因为这句话心头震动。
有时候他真的不得不佩服余漾,大概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才会这么胆大妄为,时不时的让他都招架不住。
余漾后面就没声了,傅居年把余漾抱上楼,放到了主卧的床上,她一沾到枕头就主动滚到床里拽上被子,傅居年看她这次竟然很容易就松开了他,心里不知是一种什么滋味,也许是松一口气,也许是有些失落。
他不太想深究,为她盖好被子就出去了,自己去了次卧。
余漾说想去游乐园,傅居年早早让周密买好了票,是燕城新开的一家主题公园,口碑不错,确定好时间之后,他也打算上床休息,关掉床头灯,他刚要躺下,突然听到门被推开的声响。
转过身,傅居年看到余漾抱着枕头,一脸哀怨地站在门口。
她不说话,就这么瞪着眼看他,傅居年活了近三十年,第一次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他第一时间是不知道说什么,第二时间是害怕她又做了什么噩梦,出声问她:“怎么了?”
余漾重重眨了下眼睛,气势汹汹:“你把我一个人丢在房间里,自己跑这睡?”
傅居年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一股“你不行”的味道。
他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跟她一般见识,但是给自己找借口:“我处理工作,怕吵到你。”
余漾戳破:“都是借口!”
傅居年无话可说,又进退两难。
“我知道你的意思,”余漾抱着枕头走过来,语气说不清是冷嘲还是热讽,“你很正经,让我看看你是真正经还是假正经。”
说罢,她把枕头往大床上一丢,掀开被子跳上床,傅居年眼眶一睁,彼时有些无措地僵在那里,余漾语气里还有责怪,斜着眼横他:“怎么了?怕啦?”
傅居年自认不是道德感极高的人,只是对于更为珍视的人和事,想要拿出更多的诚意去慎重对待。
他不知道余漾能不能懂他的这份心。
也或许他是害怕,怕自己藏不住的那一面,反而吓到了她。
余漾看他突然沉默,手脚并用爬到他身前,看着他的眼睛:“二叔,我们是不是还有没完成的事?”
傅居年沉默,余漾眯起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如果你再这样,我就要怀疑你身体是不是不行了。”
她这次没有冷嘲暗讽,而是直接挑明了说。
听着她那副玩笑的语气,还有眼底流转的认真,空气有一瞬的凝滞,像是拉满弓的弦崩到了最后一刻,余漾还想再说什么,傅居年突然握住她的手,向前一拥,将她压在了身下,气势陡然翻转。
饶是煽风点火的余漾都没反应过来,她躺在柔软的床上,头顶的灯灭着,只有门缝外渗进来的灯光打在傅居年脸上,是一条金黄色的竖纹,半张脸温柔,半张脸晦暗。
这一次跟以往都不同,他带有很强的攻击性,不是随便吓唬吓唬她,在压下来的一瞬间,腿间的缝隙便被填满,小腿腹有意无意蹭过他的睡衣,丝绸的服帖和光滑像从牛奶中淌过。
余漾开始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你现在——”
话刚说一半,傅居年腰上使了力,向前狠狠一撞,余漾猛然瞪大了双眼,后面的字音被她如数吞了回去,变成含糊不清的声音。
他握着她手臂,蛊惑的声音听不出含不含笑意,但是在清清楚楚反问她。
“我不行吗?”
余漾大脑一空,切实感受到了他的不爽和强硬。
她还以为他不在意她的调侃呢!
现在跟她逞男人,早干嘛去啦!
余漾不忿他的态度,在他身下控诉:“你行你总是不让我碰?弄得我像个推土机一样天天在那突突突突……”
傅居年被她的理直气壮给气笑了:“这种事到底是谁吃亏?”
当然是你吃亏!余漾心里大喊,嘴上却不说。
感受到手腕上的力道越来越重,余漾皱了下眉,想要提醒他轻一点,再看他眼眸,却被他眼中浓浓的幽深与危险吓得微怔,傅居年抬起她的手,向前倾了倾身,脸上的光完全移开,变成一张看不清表情的脸,只有喑哑的嗓音在逐渐加深。
他握着她的手,掌控她的方向,从上到下缓缓拂过,在某处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