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条件沦陷——越十方【完结】
时间:2023-04-06 13:55:03

  说着,他起身给他倒酒,努力维持着身子的平稳,只是人双眼分明睁着,这副呆呆傻傻很好骗的样子却已经出卖了他。
  余漾也没想到傅居年三杯酒把学长干得理智全无。
  两个男人在较劲,余漾并不能看懂,她只是觉得他们两个都有毛病,非要别扭地说场面话做场面事,明明不熟,还要一个恶趣味地玩弄对方,一个傻乎乎逞强。
  余漾在那里无语时,两人又喝了几杯,看到顾朝西真的不能再喝了,而傅居年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她终于沉下脸,抢过学长的酒杯,气不顺地跟傅居年道:“你非要灌酒可以,我替他挡一挡总行了吧。”
  说着,就要往嘴里送。
  傅居年一时气结,看她一点不含糊,真的要替人挡酒,眼疾手快握住她手腕,酒水洒了出来,两人四目相对,余漾跟他彪着劲儿,气势不落分毫,他看到她眼里的不满,心头更加压抑,不说明他身份就算了,还在他面前护着别人,把他当什么了?
  这种快要冲破理智束缚的气愤是少有的,傅居年一边觉得陌生,一边把对她的火气全都往回收,面上不动声色,他瞥了一眼顾朝西,对余漾道:“这酒你挡不了。”
  余漾怔了一下,没懂他话里的意思:“我怎么挡不了?”
  傅居年反问她:“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拒绝我的酒吗?”
  余漾真不知道,也许是男人的好胜心在作祟,但抛去这点,余漾还是不懂,顾朝西又为什么跟一个可以说是跟他素不相识的男人去较真什么好胜心呢?
  看到余漾不解的表情,傅居年冷笑一声,抬手在顾朝西的桌面上敲了敲,似是审问犯人的语气:“你是不是看上我家漾漾了?”
  听到他说“我家漾漾”时,余漾的心像是被狼爪挠了一下,等他问完这句话,她立马瞪大眼睛扭头看着傅居年,用眼神质问他“你是有什么毛病”,然而从对面坐上传来的虚无缥缈的一声“嗯”,又让她表情顿住,满嘴的话堵在齿间,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
  她涨红着脸,在傅居年毋须多言的目光中,慢慢转过头看着快要趴在桌子上的顾朝西,心里一万个不理解。
  她和他,不是才见两面吗?
  虽然她跟傅居年也总共没见过几面,但她是有目的的呀!
  气氛有一瞬的尴尬,三个人同时不说话,只有隔壁桌传来模糊不清的说话声,大概半分钟过后,余漾站起身,不看傅居年,话却是对他说的:“现在怎么办,他这样子怎么回家?”
  酒是肯定不能喝了,这顿饭也没必要再进行下去,余漾想要打道回府,最关键的在于顾朝西。
  顾朝西头扎在桌子上,手里还握着高脚杯的柄,不知道醒没醒着。
  余漾话里还有气,明里暗里责怪傅居年把他喝成这个样子。
  傅居年眼瞥着顾朝西,说嫌弃不是嫌弃,总归是有点看不上,冷声说了一句:“不能喝就不要喝。”
  余漾的火腾地一下就冲到头顶。
  傅居年的话总是要掰开瓣来仔细去听,余漾就感觉他并不是单纯在说顾朝西,而是把她也骂了进去,毕竟余漾自己之前也犯过一样的错误,这是指桑骂槐在说她不知深浅。
  余漾突然招手,把酒店的服务员叫了过来,傅居年看出她真的生气了,却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这位小姐,请问你有什么要求?”服务员走到近前,礼貌询问。
  余漾塞给服务员小费,指着顾朝西道:“他喝醉了,我一个人弄不了,可以帮我把他扛到车上吗?”
  服务员一怔,客人提出这种要求他也不是没见过,只是一般都是结伴而来的情侣,而此时桌上明明还有另一个人,他就迟疑一下,下意识看向傅居年,还不等他答应,傅居年就朝他摆了摆手:“你去忙吧。”
  傅居年打了个电话,叫人把顾朝西送回家去,听他话里的意思,顾朝西姓甚名谁家里几口人他都摸清楚了,叫人联系的都是顾朝西自己家里的司机。
  今天这顿饭,他不是有备而来,也是提前调查过顾朝西的背景,好像一切都尽在他掌握一样。
  余漾有点理解黎欢对她的担忧了。
  饭钱傅居年说算他请,醉倒的人傅居年也找人送了,余漾拿起包,扭头就走。
  傅居年也没想到她走得这么干脆,连句话都不留,眼看着人走了,匆匆付完账,也快步离开。
  到了饭店门外的停车场,傅居年把余漾拦住:“上车,我送你回家。”
  余漾听到他不容置疑的语气,有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她想也不想就转身,瞬间跟他翻脸:“你今天跟过来是什么意思?”
  傅居年攥着她手腕,似是挽留的姿势,脸上却什么表情都没有,面对质问,再继续装傻充楞也没必要,算是默认了她说“跟过来”的话,他反问他:“为什么不说清楚。”
  他口吻淡淡,看似对一切都毫无在意,实际眼底深沉,在以一种审视怀疑的目光看着她。
  余漾心不平气不和,没好气道:“说清楚什么?”
  “我和你的关系。”傅居年一字一顿,字字落到实处,能听出他确实很认真,确实对这件事很在意。
  余漾挣了一下他的手,挣不开,面对泰山压顶般的压迫感,她丁点山雨欲来的觉悟都没有,只觉得他不可理喻:“我想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公开不行吗?”
  “现在有什么不合适?”
  余漾一噎,虽然她有自己的理由,但是又不可能跟傅居年说清楚。
  总归是她自己心虚,但是她又不想承认错误,她认定了是傅居年做得不对,只是这个话题再进行下去对她不利,万一被傅居年套出话来,她做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余漾头抬起来,眼中的认真以假乱真,她道:“我平时是很喜欢开玩笑,但是我又不傻,咱俩的事情说出去,对我对你都没有好处,我不想惹出麻烦。”
  她想给自己留退路,就得找到合适的借口,傅居年皱着眉沉默不语,余漾知道得再添一把火,声音故意弱了下去,像是祈求:“等我再大一点可以吗?”
  傅居年静静地看着她,看她氤氲眸光在微弱的灯光照映下轻轻闪动,脸上有担忧害怕也有犹豫,仿佛是他欺负了她,逼她妥协似的。
  早怎么没想到今天?
  傅居年很少有被人气着又舍不得撒气的时候,往常都是谁要是让他气不顺,他肯定会让对方难受十倍不止,可余漾用这种眼神看他,他就想上了膛的哑炮一样,火点着了,伤的是他自己。
  他松开她的手,头偏向一侧,摸出一根烟点上,烟雾吐散后,才平心静气地问她:“那我得等到什么时候?”
  余漾没觉得他一定会顺从自己的要求,毕竟说谈恋爱的是她,说不想公开的也是她,但是在听到傅居年明显软化的语气之后,就感觉心头痒痒的,说不清是松一口气还是喜悦的心情。
  她顿了顿,试探道:“等我大学毕业?”
  傅居年一眼瞥过来,余漾立马闭嘴。
  四年,那好像是有点久,正经人谁能藏恋爱关系藏四年?
  但是她压根就没觉得她跟傅居年能有多长久,等到她达到目的,说不定就会跟他提分手了,到时候亲朋好友都知道了,再分手岂不是很尴尬?
  可是眼下也得安抚安抚他。
  余漾正想着,突然听到傅居年叹一口气。
  烟雾中飘着淡淡的烟草味,他只抽了两口,就放下手,像是认输了似的,不再为难她:“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余漾听着他的语气,眼底有几分惊讶,也许傅居年从未跟别人服过软,但今天让了她。
  “但今后跟那小子保持距离。”他又加了一句,暗藏警告和威胁。
  余漾被他一语点醒梦中人,方才只顾得生气,都没纠结他突然奇怪的态度,此时基本上是讲和了,她又开始玩起火来。
  “你吃醋了?”
  傅居年一顿,眼前闪过顾朝西的样子,三杯酒就什么话都往外说,单纯得像没经历过世面的小屁孩,心思一眼就被别人看穿,却看不出来他跟余漾之间的关系,就这种水平,放到他们这样的人手里,绝对会被玩得一愣一愣的。
  “我犯得上?”他冷笑一声,语气已经不是嘲讽,而是深深的不屑。
  但这样的神情在余漾眼中,就是狡辩。
  对啊,按理来说他不该反应这么大的,就算顾朝西真的喜欢她,又算什么,跟傅大总裁比,不管是财力背景还是容貌魅力,都妥妥的比不过呀。
  可是他还是急了,甚至露出了幼稚的一面。
  余漾笑而不语,现在再想他一个快要三十的大男人,社会上流,成功人士,非要灌一个大学生的酒就觉得好笑,拼酒拼赢了,会觉得很有成就感吗?
  傅居年看了看表,不知是转移话题还是什么,突兀地道:“车马上来接我们。”
  他喝了酒,不能开车,应该是叫了车过来,余漾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心想自己也要赶紧去学一下车,等拿到驾照,她就可以自己开车了,这样也方便。
  等了不到十分钟,车子在二人面前停下,车窗摇下,是一张陌生的脸,短发寸头,五官分明,长得很不错,就是看起来很凶,不是傅居年那种不怒自威震慑人的凶,而是凶狠。
  她有些意外,还以为是傅居年的生活助理,结果不是。
  傅居年给她打开车门,手护着她头顶,余漾坐进去后,傅居年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也坐了进来。
  车子启动,轻微的引擎声弥漫在安静的车厢内,傅居年突然开口,是问前面开车的人:“事办得怎么样?”
  前面的人道:“按你说的做了。”
  余漾一听他的声音,忽然想起他是谁了,就是白天见过的盛准——傅居年的保镖,刚才没戴墨镜,夜色又暗,她一时没认出来。
  这时,前面的人又出声道:“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教训他?”
  余漾没听懂他们说的啥意思,顺着目光扭头去看傅居年,一脸疑惑。
  傅居年没多说,只道:“还用不着。”
  盛准就不再说话了。
  余漾一头雾水,总觉得两个人说话好像警匪片里的大佬和小弟,三言两语就掌握别人生死。
  心里好奇,却也没多问。
  “叮~”
  手机传来消息的声音,余漾下意识掏出手机看,发现不是自己的,在扭头去看傅居年,他拿出手机,看着屏幕皱了一下眉,脸色不是很好。
  “怎么了?”
  傅居年顿了两秒,把手机放回去,不动声色道:“没什么。”
  余漾分明看出他脸色有些犹豫。
  快要到余漾家门口的时候,盛准车速渐渐慢下来,余漾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刚拿起包,就听傅居年道:“再往前开。”
  盛准人狠话不多,刹车换油门,车子又加速起来。
  余漾一脸懵,去看傅居年:“干什么?我家过去了——”
  眼见着车从家门口开过,她指着车门着急,傅居年却突然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指。
  目光对视。
  他道:“今天,在我家住一晚吧。”
  余漾顿住,喉咙像卡了个大象,没说出话。
第二十八章 两天一夜
  两分钟不到, 车子在傅居年家门前停下。
  二人依次下车,直到车子开走都没人张口说话。
  余漾拿着包在那里,百无聊赖地看看天看看地, 就是不看傅居年,期间甚至想吹吹口哨来缓解自己的无所适从。
  几秒钟的沉默, 是傅居年先迈腿往前走,走出两步后听到身后没动静, 回头去看, 就看到余漾还在原地, 小动作难得一见的局促和紧张,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低头,弯唇笑了笑,折回去牵起她的手, 带她一起进去。
  余漾冷不丁被人牵起,脚步慢半拍地落在后面,她有些张皇地看着前面的人, 心里倒不是害怕,就是觉得有些突然。
  这可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大脑嗡嗡地, 响的都是傅居年车上那句暧昧不清的话。
  “今天, 在我家住一晚吧。”
  住是可以,怎么住呢?没有事先烘托好的氛围, 这种事要怎么开始, 怎么施行呢?
  她大脑一团浆糊, 在心里预演了好几种情节, 几乎要把自己人生里看的屈指可数的几部偶像剧翻遍了, cpu烧得滚烫, 到最后罢工停机。
  不言不语地跟着他进去,到了屋里他就放开了手。
  傅居年弯身从鞋柜里给她找了一双拖鞋,男式的,上面还有标签,是新的,他把标签剪开,放到她脚边,期间一句话都没说,也怕自己说了什么吓到她。
  实际上他只是为了给余爱民打掩护,刚才在车上,他收到余爱民的消息,说他今天在医院治疗,暂时回不了家,所以拜托他用什么办法拖住余漾。
  于是那句话就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了。
  他当然是没有别的心思,只是这样的话很难不让人误会。
  刚才在门口笑,是笑她平时行为大胆举止放肆,结果事到临头变乖了,像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
  纸老虎本虎安安静静地换好鞋,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得给爷爷报个平安。”
  傅居年动作一顿,刚要说什么,就听她继续嘀咕道:“就跟爷爷说我在闺蜜家里住一晚好了。”
  傅居年:“……”
  差点忘了,她说谎向来不打草稿的。
  余漾边打电话边往里走,傅居年家她来过一次,也不算完全陌生,走到阳台,电话接通,那头爷爷没有起疑,嘱咐她别熬夜早点睡后就把电话挂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爷爷语气有些疲惫。
  转念一想,大概是爷爷睡着了又被她吵醒了才会这样,她记得刚才路过家门时,家里也没开灯……
  阳台的落地窗被推开,余漾回过神,看到傅居年握着把手站在那里,突兀的声音吓得她一激灵。
  “怎么了?”她缓慢地眨了下眼睛,试图问清楚傅居年每一个动作的目的。
  傅居年神色揪不出错处,依然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你还吃饭吗?”
  余漾愣了愣,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么正经的问题。
  她摸了摸肚子,说不饿也不饿,说饿好像胃也有点空,刚才在饭店根本没吃两口,这会儿不吃估计一会儿也该饿了,她点了点头。
  傅居年放开窗框把手,转身往里走,余漾跟着他进去,在他身后像个跟屁虫一样:“要点外卖吗?你也饿了吗?你想吃什么?我还想吃鸭血粉丝汤!”
  耳边像是有小蜜蜂嗡嗡嗡,家里平时都很冷清,很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候,傅居年被她缠得无奈,停下脚步,余漾正好追到他身前来。
  他微垂视线,看着她:“没有鸭血粉丝汤。”
  “那有什么?”
  “一般的家常菜。”
  余漾看他这架势,瞪大双眼:“你做?”
  傅居年一脸镇定:“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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